第二十一（1/2）

两个小时之久，他们三人来到了塘沽的老居民区内，进屋撂下行李后，夏木没有歇脚便开始整理房间。可已经疲劳的芳菲真不想动，她躺在小卧室的床上，垫起了两个枕头半眯着眼睛，看着客厅里他蹲身起伏擦洗的身影。此时，外面开始滴答下起了小雨，芳菲打开手机查到在那爆炸事故现场的角落里，正在清理的危险品随着雨水起火的消息。看来看去，眼睛有些累，于是撂下手机，继续望着他的身影。

他忽然弯身从镜子后面的柜里掏出一双鞋端详研究着、并皱起了眉头，这把芳菲吓了一跳。

“那是我给父亲买的，春节前就想捎过去，结果姐姐说春节不许送鞋，就放下了，忘记了而且一直到现在。”她担心误会，便赶忙解释着。

他似是而非听着，可依然没有撂下，于是芳菲忍着头晕起身过来，拿走了鞋子随手扔在刚刚躺着的小床下。接下来他继续收拾着。芳菲依然躺在小床上，看着他个头不高但很麻利的身影，品味着他诗人般的气质，还有做家务时现出的无限温柔，芳菲有种满足感。

“这么多保养品？”他在擦拭着那些奇形怪状的高档化妆品瓶子。

“嗯，我平时也不擦，总忘，也不怎么洗脸。”芳菲接着话茬。

“你还有这么多玫瑰精油？”他更加不可思议着。毕竟平素里见到的芳菲基本上是简单朴素、清新淡雅的，尤其流浪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他更是觉得如此。

“还有这么多首饰？”他拎起一串一串的花花绿绿，一条条拨开撂稳后，开始擦拭着盒子，“挺贵重的东西，为什么非要胡乱扭缠一块不拿当回事呢？”他唠叨着，并小心翼翼往外拉着头绪。

“还有这么多块手表？”他又惊叫。

“哦。都是便便宜宜买着玩的，很少戴。也不走了，都该换电池吧。”芳菲表白澄清着那么多表也根本不值钱。

“怎么这么多卡？”夏木整理着已落满尘土的一堆会员卡片，“怎么背面的名字不一样呢？”他嘟囔着。

“哦。家姐送的美容美体卡。但我平时忙，忘记去了。”

“这么多香水？怎么一排一排的还没有拆封？”

“哦，去年从香港只买了这点儿香水。”芳菲顺口搭音。

“你怎么还有男人的香水？”他忽然满脸严肃。

“哦。男人的香水比较有个性。”

芳菲见此，忽然不敢躺着了，神情疲惫的她有些后悔让他收拾屋子，但无论再怎么拦截，他就是不住手，像福尔摩斯一样在那里上下起伏着挖来挖去。

“送你一款男士香水吧？”芳菲拆出来一瓶放在了他的背包里。

“你怎么知道那是男款？”他疑惑着。

“买的时候，那个香港女人告诉我凡金属色包装的都是男款。”芳菲自信满满的。

接下来，他又翻着抽屉，发觉里面所有孩子的药品都已过期。于是，让芳菲拿来三个塑料兜子，满满装了所有的过期药品，孩子帮忙扔到了楼下。其实只有芳菲自己清楚，有许多药品还是可以利用的，虽然那些浓缩小颗粒状的药品已过期，可并没有发霉变质腐烂的。但见他一副人命关天般担心迫切的急样子，不得已也就扔了。

好容易收拾完了客厅，他又要为芳菲收拾小卧室。

在床下，又拉出来了那双鞋，吓了芳菲一跳，也把他吓了一跳，“怎么就这么随便扔床下了？没有专门放鞋的柜子吗？”“有的。”芳菲赶紧将鞋子拿起，穿过客厅走进了大卧室。接着他又从床下拉出来一个落满尘土的老式摄影机包，这又把回到小卧室的芳菲吓一跳，随着她的紧张，他居然还津津有味地打开了，取出摄像机来摆弄。芳菲想起，这个是离婚时争夺来的物件，他现在对自己很在乎很吃醋，如果瞧见里面有前夫过去录的东西，这可怎么说呢？惊得她没有说话，立刻抢过来了，“有虫子，我去那屋擦一擦。”她便拿跑了摄像机放在大卧室的床头，盖上了孩子的衣服藏起来，再也没有拿回来。

收拾完小卧室，又收拾厨房和卫生间，在搜出两撮假发的叫喊中，最后才想起来到大卧室，查看这个因风扇问题无法开机的电脑。他拆开了主机，进行擦拭，不到半小时，电脑便恢复了正常，芳菲便为他开启了一瓶玫瑰汁饮料。 站在阳台上，他边喝饮料边赞叹着阳台上空的两侧，低垂飘落下来的黑绿婆娑的吊兰。喝完饮料，他依然雄心勃勃想整理衣柜。芳菲可吓坏了，央求着夏木出去吃顿饭歇歇脚，明个再整理也不迟。而且，还发现他已忘记了摄像机的事宜，但芳菲暗自决定，为避免夜长梦多，明天上午立刻就回开发区。

晚上，孩子已经去睡了。

从洗手间冲完澡回来的夏木，瞧见芳菲在本子上忙着写什么东西，而且用的是笔芯。他便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支笔，还有几只配套的笔芯，“送给你吧。”芳菲笑着接了过来。

“我在写日记。”

“写日记？”夏木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