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女同岛（2/2）

等到了第二日清晨，小昭果然来找张无忌，她头上别着粉蓝两种颜色的花朵发夹，仿佛玻璃花房里的安琪儿。

见到张无忌，她道：“你有空么？陪我去吃早点吧。”

张无忌点了点头，带小昭去到附近一家餐厅，他点了一些早点，听小昭道：“你在这里的几日，没有我的照顾，生活的好么？”

张无忌咽了口水道：“如果我说不好，又辜负了这片美景。”接着他道：“虽然你来找我，但我今天不能陪你，我要与芷若，蛛儿她们出海，实在抱歉。”

小昭嘟了嘟嘴道：“等吃完早点，我送你到海边。”

等到了九点，张无忌，芷若，蛛儿及三人各带了金花等一同来到海边，见小昭也笑嘻嘻的带着一些中学生在海边游泳，晒太阳。小昭兴高采烈的道：“无忌哥哥，你看这海岛多美呵！”

张无忌嘟囔道：“我可不想再待在这岛上了，我只希望明天尽早到来。”

无忌与芷若等人上了船，见他们的船只愈来愈远，小昭便不再目送，独自一人坐在沙滩椅上道：“虽然辛苦，不过总算邂逅了无忌哥哥，也算值得。”

她大喊一声，而后枕手而眠。

话说那张无忌见渔船出了海后，灭绝，金花，谢逊在船舱内打麻将，那谢逊虽然眼瞎，摸牌倒好，灭绝，金花每次出张子都喊一声，三人各有输赢，张无忌千叮咛万叮嘱蛛儿好好侍候他们，自己却一溜小跑到甲板上，见芷若一个人在那里钓鱼，禁不住心花怒放，他不再贻误良机，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领子走了过去。

“小姐，一个人么？”张无忌见周芷若钓了不少海鱼，笑道。

周芷若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张无忌只觉得傻傻的快乐着，一念之下：倘若这条船上就只有我和芷若，我们一起去东京，去欧洲，去全世界旅行，那该多好？

周芷若见张无忌在身边傻笑，不明所以。“你在想什么？”她道。

“我……”张无忌不敢讲，他想在甲板上踱踱步，却不小心踢翻了芷若的渔桶。

“我……”张无忌涨红了脸，暗责自己笨手笨脚。

“我……”

他连说三个我字，周芷若看不下去了，她放下鱼竿，拣起另一个渔桶，择了些海鱼放进去，道：“这是我送给你的，这三天出海，你一条鱼也没钓上，回去炖给谢阿公吃吧。”

这时，那灭绝却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她来到甲板上，将那渔桶递在张无忌怀里：“一百元！”

张无忌一愣，灭绝又道：“快点儿啊！”

“你……”张无忌无奈，只得从兜里掏出钱来，灭绝拿在手里，将他一推，而后和芷若一起捡鱼。

“他刚才干什么？”灭绝问芷若，芷若摇头，不敢多说。

张无忌不满的看着灭绝，灭绝喝叱道：“看什么？”

“院长，你别这样……”周芷若见灭绝对无忌实在太凶，忍不住道。

这时，那船舱里的谢逊和金花还在等着灭绝回来打牌，见她这一去不回，金花道：“灭绝社长为何久去不回？”

“要不，蛛儿你去看看？”谢逊道，蛛儿躺在床上刷微博，装没听见翻过身去。

金花笑道：“就知道蛛儿这懒骨头不会动。”

谢逊却道：“金花婆婆，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金花道：“你无法视物，怎知与我见过面否？要是我们见过的话，我一定记得你，原谅我不记得了。”

谢逊点了点头，道：“不过，我总感觉你有些熟悉。”

金花见他黑色帽檐下的白发，新生了几根细小的金发，外人自难察觉，她却心细如发，心道：他也老了。

这时，听到脚步声，灭绝带着芷若回来了，她一边走一边训道：“芷若，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张无忌亦回来了，芷若回眸见他，脸色一变——

只见他再不似往昔风采，竟然弯着背，垂着头，一只手撑扶着墙壁，一只手按住胸口。

“无忌，你回来了……”谢逊目不能视物，不知无忌情况，蛛儿却连忙从床上翻腾下来，将他扶到床上，张无忌不断发出忍痛之声，几人围过来，周芷若见他大汗淋漓，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忌，你的寒毒又发作了？”谢逊担忧道。

“嗯……”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帘逐渐垂下，其他人皆看不见，只惟独见一人，他深幽的眸子中满是她的倩影，他嘴里呼道：“芷若……”

芷若二字，于他，是最纯净清冽的泉水，明氏大学新生军训时的惊鸿一瞥，就注定了这道泉水，会在他的生命中潺流不止。他有时想着，他们的爱，为何会萌芽？为何会成长？他明白的——皆因这道泉水潺流不止……

而此时此刻，他在梦里轻吟她的名字，使得她脸色发烫，羞赧躲出屋去，新月般的双眉扬起。

到了下午时分，张无忌的疼痛渐去，他睁开眼睛，看到义父坐在床沿上，他咳嗽一声，谢逊知他醒了，道：“无忌，你的伤又开始发作了。”

“没关系，不过就是疼一点儿，苦一点儿。”张无忌费力的爬起来。

谢逊喃喃道：“无忌，你的玄冥神掌余毒又发作了，虽然你的性命并无大碍，但是见你这样吃疼，义父也好生难过，怪只怪那三丰老儿不肯替你清毒，唉。”原来当年张无忌被玄冥二老击了一掌后，有幸练得九阳真经清了大部分的寒毒，剩余的寒毒掌毒却要上等的武当气功才可全清，然而武当派的张三丰有云，无忌练就九阳真经，不知将来会如何？担心他以此作恶，便答在若干年后会来找他，如他依旧本性纯良，方肯出手为其解毒，因此这些年来，无忌时有毒发。此时他见义父伤心，忙安慰他，让他莫为自己操心。

谢逊听他宽慰了几句，忽然道：“无忌孩儿，你方才做梦喊着“芷若”二字，我问你，你是不是三心二意？”

张无忌羞红了脸，谢逊道：“那赵姑娘生的什么模样？”

张无忌道：“赵敏灿若玫瑰，艳丽至极。”

“那周姑娘呢，她不美么？”

“芷若乌发纤腰，犹如晓露水仙，清纯秀美。”张无忌脸色更红，顿了一顿道：“倘若她不美，天下就没有美人了。”

张无忌心思稠杂的回到了房间，他拿出行李包，将里面的一本素描本拿在手里，他翻开一页来看——正是闲时画的芷若模样。她是出其不意闯入他生命的女人，他一见她就尴尬，再见她就要发抖，手足无措藏不住。可是这些话，他一点儿也不打算告诉别人，他总觉得那样会亵渎他对她的爱，他只讲给她知。若无机会，就把这些话在心里说给她听。

这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张无忌见那窗边掠过芷若的倩影。那灭绝在屋中打坐，芷若才敢来瞅瞅无忌近况。她既想知道无忌是否好些了，又不敢进来打扰，岂料那张无忌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正是饥肠辘辘。他大声喊道：“我饿了。”那周芷若踯躅了一下，揉了揉散乱的发梢，走了进来。

周芷若轻声问道：“身上寒毒，已好了吗？”声细如蚊，几不可闻。

张无忌轻声道：“已经好了。”

周芷若脸上一阵晕红，便走了开去。

过了不一会儿，只见周芷若拿了几个冷馒头，分给张无忌。她将馒头递给张无忌时，向他瞧了一眼，便转开了头。

张无忌咬了一口冷馒头，蹙额道：“我想吃碗馄饨，还想要份烤鱼，鱼上要铺满花生，再和上辛香的姜蒜。”周芷若停下脚步，道：“哪里有这些吃的？厨房里只剩下一些剩饭剩菜，你要么？”张无忌饿着肚子，也不敢多挑，只得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周芷若端来了饭菜，搁在张无忌的床头，道：“你吃吧。”这时，见那旁边搁着本硬面抄笔记本，无聊欲翻开来瞅瞅，那张无忌连忙将其关上，芷若咬唇不语。无忌悻悻然红了脸，拿起筷子。他素来挑食，将那些不爱吃的蔬菜，统统拣在卫生纸上，只拣里面的腥子吃。

芷若不悦，用筷子抵住他的筷子，张无忌忙用筷子夹住周芷若的筷子道：“你干嘛？你别管我。”

周芷若道：“你怎么这么挑食啊？什么东西都该吃点嘛，这样才能神采奕奕啊。”

张无忌道：“你拿得住我吃什么不吃什么么？”忽然他想到什么，坏坏一笑道：“除非……你喂我吃。”

周芷若嘟囔一声，“我才不喂呢。”

张无忌道：“你喂我吃一口，我就把这些难吃的菜全吃下去。”

周芷若想了一想，便大着胆子，用筷子夹起一份青菜，喂在他嘴巴里，再一抠抓他的臂膀道：“臭流氓，蔫坏！”她倒也并不瑟缩，神色坦然。溯本究源，是她见着张无忌有亲切感，莫名的使她想起小时候曾有一面之缘的一位小男孩。

张无忌被她一掐，咽得急了点儿，伏在饭桌上打起嗝来。

“没事儿吧你。”周芷若关切问道，她赶紧打开一瓶葡萄柚汁给张无忌喝，张无忌喝了一大口，止住了嗝。

“你可真够折腾的。”周芷若好笑道：“张无忌，你赶紧吃完，我好回去了。”

“下次，你可一定要请我在外面吃顿好的。”张无忌喃喃道。

“哎哟，那你可必须对我恭恭敬敬的才成哦。”周芷若笑道，“这样的话，我说不定会考虑在黄浦江边的高级餐厅里请一顿。”

她见那蔬菜沙拉张无忌动也不动，便用叉子叉住喂给张无忌吃。

张无忌双手环胸道：“虽然你肯喂我，但我不想吃。”

“你知不知道，你老是吃肉，脾气会变得暴躁的？”周芷若放下叉子，劝他道。

张无忌不得已，只得拿起叉子，叉起一大把蔬菜往嘴里塞。

见他肯吃菜，周芷若笑了：“你觉得好吃么？”

“蔬菜我怎么吃都没味儿，有什么好吃的，看到这些绿色的东西就讨厌。”

周芷若见他说话这样别扭，心里又爱又疼，不觉露出笑容来，张无忌见她笑容清甜，又白又糯的一张脸儿飞起红晕，心头突跳，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除非你亲亲我。”

周芷若上下睫毛轻碰，道：“我为什么要亲你？”张无忌便道：“那我就不吃了。”芷若无奈，见他脸颊上一粒饭粒，却拣过来吃了，道：“这样就算是亲着了。”

如此到了傍晚，张无忌诸人回到了岛上。

他抬头望天上明月：“良夜明月，不可辜负。”于是乎买了一瓶子酒壮了壮胆，然后来到周芷若居住的房间，他敲门道：“芷若，我来跟你道个晚安。”

周芷若虽在屋里却并不说话，张无忌大着胆子道：“如果你不说话，那就暗示你允许我进来了。”

那门并未反锁，他轻轻拉开门闩，将门缓缓打开，率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双颇旧的白色网球鞋，然后他见着一条绿色绉绸长裙，再将门推开一些，他见着周芷若仰躺在沙发上，戴着耳机。那芷若正在听歌儿，全没留意到别的甚么，忽然见到一名青布短衫的男人闯门而入，懵然惊异，连忙坐起，待见到是张无忌，取下耳机道：“无忌哥哥……”

张无忌的心都要被这一声“无忌哥哥”给喊化了，他三步并作一步的奔了进来，二话不说，亲吻了她的嘴唇，那周芷若余下的那句“你怎么来了？”却被他给堵住，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出海，虽是磕磕碰碰、荆棘不断，但若能够吻到她的唇，那也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