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黛绮丝（2/2）

“你怎么能当着下人的面掌掴我？你就放心吧，我在这外面生活的好着呢，不劳你操心。”赵敏头也不回，快步离去，留待赵母失望的与王保保面面相觑，赵母道：“保保，你是敏敏的哥哥，在外头可要万分照顾她才是。”王保保点头，原来他虽是汝阳王的养子，实则却是汝阳王的侄子，其父赛因赤答忽为避政敌，将其子过继给察罕特穆尔，当然，此事乃特穆尔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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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第二日傍晚时分，周芷若独自一人在琴房练习着亨德尔的作品，这时，却有人推门而入，递了份个礼物给她，她打开一看——是一款崭新的DV机。

周芷若蓦然吃惊——原来文艺部最近有摄录课，周芷若没有DV机，只好到处去借，谁料这时却有人送了这么昂贵的ＤＶ机来，周芷若眉头攒的更紧了，无功不受禄，她道：“你回去告诉林儿哥，我不能收。”

这时，那送礼物的人却道：“送礼物的人不是什么林儿，是我们家王保保少爷。”

“王保保？”周芷若更加吃惊了——那不是赵敏的哥哥么？她心道：王保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妹妹和我是情敌，他怎么会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送礼之人又道：“保保少爷在学校外等你。”周芷若想知道王保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随他而去。

其人带周芷若到了星巴克，周芷若见王保保在那里等她，见她来了，他笑了：“说真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无法想象，你会赴你情敌的哥哥的约。”

周芷若微微一笑，坐下来道：“你知道吗？女人都是好奇心很重的，你送我礼物是什么意思？我与你并无交情，难道你是希望收买我，让我离开你妹妹的情郎？王会长，你一身织锦，难不成却是沐猴而冠之辈？不好意思，你收回去吧。”

王保保却笑了：“长的这么漂亮的女人，做人却如此小心，真不容易，周小姐，红尘中男男女女的恋爱，说来说去都是因缘际会罢了，我怎会从中作梗？又怎会觉着作梗有用？你没的小瞧了我。”原来那王保保心里却有如意算盘：我的妹妹是一匹不听训的野马，强行要她离开张无忌只怕会适得其反，不如另辟他径。因此才找上周芷若。然见此女竟不欲与其打交道，便把余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周芷若也笑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是文章，反正我们今天达成共识了，以后你不用来收买我了，否则，我会不开心的。”

话说此时此刻，那韩林儿却躲在暗处偷窥，他想偷听他们的对话，可惜隔得太远，一个字也听不到，这时候，忽见张无忌在对面树丛中拧眉张望，那模样似乎随时要蹿跃而起。

原来那张无忌也在对面瞅着。他本不该让周芷若见着他——但他又盼望着她能忽然望向这边一眼，自个儿能够与她眼神交汇，可惜的是他藏在那里许久，她都未曾望向这边，同时他也听不清王保保与她在说些什么，正自沮丧间，猛的瞅见了韩林儿，这一番，二人脸上均是悻悻然的。

张无忌与韩林儿多久未说一句话了，在班级里，二人形同陌路，为了避开他，他甚至连宿舍也没有住了——他连忙转身走开，韩林儿跟了过来，道：“我听芷若说，你和她已经分手了？”张无忌并不答他，只悄悄看了他一眼——芷若倒是什么都跟他讲。

韩林儿见他悄悄看他，禁不住一笑，张无忌见韩林儿笑了，也是觉得自己与他这样好的兄弟感情，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样，简直是荒谬可笑至极，也忍不住笑了，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时，忽然听到韩林儿肚子在叫，许是饿了。张无忌想起自己以前与他一同住在宿舍里的时候，经常晚上跑出去吃宵夜喝酒，那时多么快活，现在却……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些小点心道：“你饿了就吃吧。”

那韩林儿轻轻拣起一块糕点，张无忌见他肯吃，笑了一笑。

韩林儿见他笑，也是一刹那想起与他在一起做兄弟的快活，他愈想愈是伤心难过，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

张无忌见他哭，蹙了眉头道：“你怎么了？”韩林儿拭了拭泪，不说什么，张无忌心下也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想和我再做兄弟，是不是？”

韩林儿低下头，十分愧疚：我心仪芷若之时，明知她已是无忌的女朋友，我却那么不讲义气，想方设法的追求她，不顾及无忌的感受，现在兄弟也没了，女人也没追到，我韩林儿真是失败至极。

张无忌见他许久不说话，神色郁郁，道：“你在想什么？你有什么难过的心里话，放马过来我都听。”

韩林儿却什么也没说，一下子跪了下来，这一个举动，惊呆了张无忌。韩林儿喃喃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明知道芷若是你的女朋友，却还是追求她，在江湖上，这要说出去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可是我没办法，我就是那么喜欢她……”张无忌不让他继续跪着，将他扶起。

韩林儿虽然平素里酒肉朋友不少，但是这种心里话，除了张无忌外，再无第二个人肯说，此时诉了这许多苦，心头终于舒畅了不少，张无忌问他，芷若可有答应他的求爱？韩林儿摇头。

张无忌莞尔一笑道：“那要是有朝一日你老了，你想起你这一生，你没有得到你心爱的好女人，你会感到难过和遗憾吗？更何况，一春有一春的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何不就……”

韩林儿幽幽道：“等我老了，我还是会为她鞍前马后，她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我便尽心尽力的去帮，周姑娘一喜欢，就会说，“林儿哥，这一趟可辛苦你啦！”那时候啊，我韩林儿才不枉了这一生。”

张无忌心头懵然，错愕了几秒，方道：“没错，你就是这种性子的人，不会顾忌别人的揶揄，嘲笑和起哄，依旧执着。”

韩林儿叹然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我这么执着的性格是好还是不好，那么深的爱，那么多的愁，自堕红尘白浪两茫茫。”

张无忌道：“爱与愁本来就是息息相关，须臾不分，所以才深刻迷人。”

二人不疾不徐的走着，又说了一些感情方面的对话，言之绉绉，仿佛一刹那变成了诗人，许久，韩林儿忽然放慢了脚步，道：“无忌，我有件事犹疑不决，想问问你——你觉得王保保这个人怎么样？”

“你说王保保么？我跟他接触的不多，不太了解。”张无忌道。“你说，他为什么会接近芷若呢？我今天去找芷若，看见他找人送了芷若一部DV机，那王保保也是生的一表人才，可是在学校里，对所有女生都不假辞色，为什么会突然送芷若礼物？”韩林儿道。

张无忌道：“我也说不准，说不定他喜欢上芷若了。”

韩林儿道：“我觉得不像，我想过很多种可能，难道他是奉赵敏之命来揶揄芷若的？可是，我总觉得王保保的性子与普罗学生迥然不同，一天到晚都正经八百、不骄不躁的模样，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

“那是为什么呢？”

这时，韩林儿忽然又跪了下来，“不是吧，你又跪？”张无忌道。“有话好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别总是跪来跪去的。”

“跪你妹啊，你以为我有事没事爱亲吻大地啊，我是方才在那里偷窥蹲太久了，现在腿抽筋了，哎哟喂。”

“那我扶你，找个地方休息吧。”“干脆……我们去女童院吧。”韩林儿道。张无忌道：“你为什么非得去那里休息呢？你知道的，我若去那儿的话，会很尴尬的，娥眉女童院的严规铁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韩林儿口呵白气道：“那里最近么，你放心好了，芷若今天不回女童院住，你不会尴尬的，更何况，我经常去给女童院捐款，那里的孩子都很喜欢我，我也想见见她们，更更何况，年轻人应当无畏些。”

张无忌也不好婉拒，于是便和韩林儿去了娥眉女童院，果不其然，韩林儿很受那些孩子们的欢迎，他和小孩子玩了许久，又被留下吃饭，张无忌也跟着吃了一顿，到了晚上，张无忌想走了，韩林儿却不想走，道：“我今晚就在这儿睡，无忌，你也在这里睡吧。”

张无忌道：“不好吧，那万一明天芷若回来怎么办？”韩林儿道：“她说她最近挂了些科，要在学校熬夜苦读呢，你怎么那么怕见她？”张无忌被他一激道：“我才不怕呢，睡这儿就睡这儿，谁怕谁！”他四处观望，见那一座座桁架小屋，念那芷若乃是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如潺潺流水般度过了许多个青春日月，想到她褐色的眸子，芬芳的呼吸，不禁心如喘鼓，一种渴望油然而生。

二人在女童院的客房中睡觉，到得夜深人静之时，张无忌已是鼾声雷动，猛地，他被人摇醒。“干什么？”张无忌揉揉眼睛道。

韩林儿道：“哎，我看见贝阿姨鬼鬼祟祟的溜了出去。”她口中的贝阿姨，是娥眉女童院的一位老员工贝锦仪。

张无忌怒道：“你就为这事儿把我吵醒？”韩林儿道：“你倒是睡得香甜，我睡不着，去小解时看见贝阿姨走了出去，你说，她是去私会情郎吗？她那么把年纪了，灭绝院长应该不会阻止她谈恋爱才是。”

张无忌挠头道：“这关你什么事啊？”韩林儿笑道：“我想去瞅瞅。”他硬拉起无忌：“走吧，走吧，陪我出去玩会儿。”张无忌无奈，只得与这位任性的大少爷走出去，此时已近凌晨十二点，见街上空无一人，贝锦仪行色匆匆。

张无忌和韩林儿跟着她，发现她来到了明氏集团的门口，将一个黑色口袋掷在垃圾堆里。

“难道……是毁尸灭迹？”张无忌困意全无，他蹙紧眉头，细思极恐。“这……我倒真没想到。”韩林儿身份尊贵，世面也见得广些，但是他再也没有想到，娥眉女童院中也会有许多秘密。

“跟你说不要跟出来的嘛，这下好了，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张无忌怪他道：“你说说看，是不是每次我跟你说不要做什么事，你偏不听，最后就会倒霉，比如上次，我跟你说了不要作弊，你偏要找我要小抄，结果被监考老师发现，害的我和你被记了大过，要不是你老爸出面摆平，我连大学都毕业不了了，还有上上次……”

“行了，你别再说我了。”韩林儿心烦道。

“真是服了你了。”

韩林儿此时此刻，也不大想回娥眉女童院了，他道：“无忌，干脆我们回宿舍去住吧。”张无忌道：“这三更半夜的，回宿舍做什么？我好多东西都拿走了，回去住不方便。”韩林儿一想也是，道：“我不想回女童院去了，你不回宿舍，那我回去。”

张无忌心知韩林儿在学校里有特权，想什么时候回宿舍都可以，因此也不劝他道：“那你回去吧，我自个儿打个车回公寓，哈欠，有事明天再说。”

二人道别。

韩林儿寻思，此处离学校也不远，干脆我走回去算了。

这时，忽然间，一个影子出现，韩林儿大喊一声，回过头来，见灭绝院长冷冷的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