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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 魂牵梦萦 第四章(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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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儿低下头,默默听他责备。

为了避免有人跟踪,来去途中他用了好几种潜入敌国时学会的手法甩开监视者。

容虎训了他几句,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子,不禁心肠软了一点,「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大王已经饶过你了,还让你继续留在鸣王身边。现在任何人都改变不了鸣王中毒这个事实,包括你在内!像你这样,整天在暗处内疚懊悔,喝酒消愁,有什么用?」

鹊伏其实早就把安神石带入了王宫,藏在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闻言赶紧去那个地方,把安神石取了拿到密室。

烈儿沉默良久,才问,「孔城守说的话,大哥觉得可信吗?」

余浪现在早就想好了,毫不踌躇地吩咐,「你把安神石取来。」

容虎考虑了一下,点头道,「我觉得他至少没有在骗我们,至于他找到的典籍上的话,是否就是他理解的那种意思,这个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无法可想,也只能暂且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鹊伏摇了摇头,黯然道,「属下的问题没什么大不了,不问也罢。不过安神石既然不可能带出王宫,那要怎么办呢?这是一块石头,烧又烧不烂,埋起来还是有被挖出来的危险。万一最终被大王找到,公子的牺牲就白费了。」

照孔叶心的说法,现在鸣王昏迷不醒,是因为睡着后发生了溺水,出现了短时间的假死,阳魂可能陷在若言的梦境里,无法自由回到原身。

他的语调亲切可亲,却充满了一种慨然诀别的味道,让鹊伏心头一酸,赶紧忍住了。

天啊!

余浪说,「还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这是何等恐怖又糟糕的假设!

鹊伏欲言又止。

追问孔叶心到底怎样才可以让鸣王的魂魄回到身体里,他居然回答不知道。

「她是我的小堂妹,先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对她异常疼爱,我们这些族中当哥哥的,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她,唯恐她有一点不高兴。如今,我真的不希望出现你死我活的一幕。所以她在我的住处偷偷搜寻安神石,我没有当场揭穿。大王应该早对她生了疑心,不过既然她还没有做下不能容忍的事,就姑且放过吧。」

「鸣王的阳魂如果不在他自己身上,那么就应该在若言身上,或者说若言的梦里。所以现在万万不能展开刺杀行动,因为万一真是如此,杀死若言,就等于杀死鸣王。」孔叶心当时用笔墨回答容恬的问题,还这样写道,「我也很不明白。魂魄和身体的联系是天地至性,除非鸣王的魂魄和身体曾经被人做过类似离魂之类的邪门巫法,发生了分离。否则,魂魄不可能轻易离开原身。」

鹃伏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会出现这种表情。

容虎记得大王看见那几行字时的脸色,也明白大王当时想到了什么。

余浪忽然叹了一口气。

鸣王并非是真正的安荷太子。

鹊伏冷冷道,「女人就是无用,为了一个远在千里的男人,连国家和自己的亲大哥都想舍弃了。难道大王就没有察觉?」

甚至可以说,他的灵魂,本来就不属于正躺在床上的这具身体。

余浪笑道,「这你就错了。在阿曼江一役中放走鸣王,妙光早已和大王生了嫌隙,自从知道鸣王中毒,她恐怕就在琢磨怎么帮鸣王找安神石了,竟然还借着大王的准许,频频和媚姬那个属于容恬的女人来往,就不怕人看出她的心思吗?」

因此,鸣王才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心毒的侵害,更容易被对头勾走魂魄?

「那也是,妙光公主一向是大王的心腹,说不定受了大王的命令,早就在暗中监视公子和公子的手下。属下最近几天,常常见到她在这附近出现。」

「我想去一趟离国,找余浪。」烈儿忽然说。

「大王,还有妙光。」

容虎吃了一惊,沉下脸道,「绝对不行。这事大王已经发话,不许你轻举妄动。」

「他们?」

「大哥,我毕竟和他相识,知道他的为人。只要有机会,我会从他手中把安神石夺回来。我只是想做一些事帮帮鸣王,总比躲在这里喝闷酒强。」

「你以为这种时候,还有人有机会把安神石带出王宫吗?他们正指望着你这样做呢。」

「你知道余浪,余浪又何尝不知道你?就是因为他太了解你,所以才会利用你……」容虎猛然刹住。

鹊伏叹了一声,低声问,「请问公子,那安神石要如何处置呢?藏在王宫里太不安全,公子去见大王后,也许大王会下令搜查王宫。属下是否要把它带出王宫?」

烈儿脸色已经转为剧烈的苍白。

如果这把宝剑指向他自己,结果也只能如此。

容虎大为懊悔,正要安慰两句,烈儿把手一摆,要他不必说了,脸别到一边,举起酒瓶,冷冷地往喉中灌了一口。

没有人可以改变余浪公子的决定,从来没有。他就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指向哪里,哪里就只能断裂。毫无商量的余地。

空气一片凝结沉滞。

但鹊伏一个字也没说。

半晌,容虎换了话题,低声问,「怎么不见永逸王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尽管有千言万语的劝告想说出来。

烈儿苦笑道,「回来了没有一会,又接到急报,匆匆忙忙的走了。大哥问这个干什么?永殷那边出了大事,太子府忽然遭人纵火,永全太子也烧伤了,他必须赶回去看看。」

尽管确实如此认为。

容虎毫不隐瞒道,「这是大王要我问的。今天楚平生从永殷打探消息回来了。」

振兴离国就是这宽阔肩膀上唯一的重担,如今,只要毁去安神石,确定鸣王必死,离国会得到统一天下的最好机会,公子的内心,是不是就不再有牵挂了呢?

烈儿露出注意的神色,「难道这事和小柳有关?」

就像,只等待着如释重负的一天了。

「谁也不清楚。楚平生说他按照以往约定的联络方式在城墙画下记号,等了好几天,根本没等到小柳。私下花钱打听,只知道最近太子府的柳公子没有露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好像神秘失踪了一样。楚平生很担心小柳的身分已经被永全识破,也许遭到秘密囚禁,正被拷打问口供。他正打算赶回来禀报大王,没想到出发前忽然听见城里传言,说太子府被烧了。」

自从安排了让烈儿去作为诱发鸣王身上毒性的药引后,他常常看见公子这种眼神。

「小柳烧了永殷太子府?」

鹊伏隐隐觉得,公子这次坚持亲自向大王复命而不肯逃生,除了上面说的原因外,还有另一点没有说出口——他已经生了厌世之心。

「都已经说了,现在谁都不清楚情况。」容虎瞥了烈儿一眼,察觉他脸上隐隐有一丝不满,解释道,「就算是小柳干的,也肯定不是出自大王的本意。大王目前对永殷的态度很和缓,没有特殊原因,不会主动和永殷王族交恶,何况这里面还夹着和我们交情不错的永逸王子。小柳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希望他可以在这场火灾中平安逃出来。见到他后,我们可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命运却总是对他刻薄到极点。

顿了一下,问烈儿,「永逸王子赶回永殷,是处理太子府被烧这件事吗?」

他的公子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忠诚,最值得幸福的人。

「有可能。他临走之前和我说过,他的父王有意命他调查此事。太子看起来在火灾中伤得不轻。」

苍天太不公平。

「也许可以从永逸王子那里打探小柳的……」

余浪宛如天神恩赐的完美脸庞上波澜不兴,即使在谈及自己的生死时,也还是那么从容不迫。但鹊伏凭借自己在余浪身边多年养成的灵异直觉,感到余浪正在承受着永远不会说出来的痛苦。

「大哥!」烈儿不待容虎说完,面上不带一丝表情,低声道,「大王在永全、永城两位王子身边埋伏好细,永逸并不知情。你是要我亲口告诉永逸,他的国家和亲人都在大王算计之中吗?」

鹊伏保持着跪侍的恭敬姿势,目不转睛地看着余浪。

容虎不为所动,「大王已经说过,你是心有所属之人,如果不想再为大王效命,尽管跟着永逸王子离开好了。我相信大王不会难为你。但你既然想留在这里,就应该让自己变得更有用一点。连秋月这样的柔弱侍女,都有勇气去学习绝世的帝紫染技,有勇气去面对同国残忍的杀手,不惜为大王的伟业献出性命。何况你我?」

这一点,余浪很明白。

正说着,忽然发现烈儿目光簌地抬起,看向容虎身后的方向,脸色微变。

就算把天下给了大王,大王还是不会原谅他的。

容虎转头望去。

那么作为大王的若言,又怎么会,放过他余浪呢?

秋星站在不远处的山石后,脸颊苍白。

如果这种失去爱人的恨,能深到连自己都尚且不放过自己。

「你们……」秋星双唇微颤,「刚刚说的是谁……献出了性命?」

这辈子,恨不得把那个残忍的自己,剥皮抽筋。

◎◎◎

他痛恨那个毁了烈儿的自己。

容恬坐在床边,低垂的目光,落在凤鸣的脸上。

他毁了烈儿。

凤鸣的睡姿,他一辈子也不会看腻。

余浪可以想象他死前的痛心和绝望,也许刀刃还未加身,他已经被痛心和绝望夺去了性命。

精致的五官,毫无防备的脸庞,安逸中带着一点点永远也长不大的顽皮,就像一只玩够了然后慵懒睡去的猫咪,浑身的柔软和天真。

引发鸣王身上的毒性,面对西雷王的震怒,烈儿应该已经死了吧。假如没有被西雷王或萧家人立即杀死,以余浪对烈儿的了解,那个小人儿,不会在如此巨大的自责下苟活。

醒着的凤鸣总是好动的,在西琴,西雷的王宫里,容恬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天未亮时睁开眼。趁着这只小懒猫醒来之前,微笑着凝视这一分难得的安静。

那个无情冷血的人,就是他自己。

时间给人的感觉如此神奇,那些温馨的事,既像发生在昨天,又像发生在很远很远的过去,直如上一世。

他恨,那个碎了烈儿的心后,又俘获烈儿,将烈儿作成药引去毒害鸣王的人。

凤鸣中了心毒后,不断作噩梦,容恬常常整夜守在他身边,正因为如此,容恬有了许多时间,一边凝望着他的睡容,一边思索很多事的前因后果。

那个,伤害了烈儿的人。

最近,他常常想起初到这个世界的凤鸣。

他恨,那个毁了烈儿的人。

那么单纯,天真。

余浪对这种仇恨知之甚深,每日每夜,这仇恨宛如一条沾着毒液的锁链,捆得他无法喘息。

那么无忧无虑。

这种仇恨,永远不会消失。

当初在深宫中,准备用讲故事的方法对付自己,看见骏马后乐得像个孩子,大声叫着要学骑马的那个凤鸣,曾经想过现在会变成这样吗?

不管那个凶手出于何种目的,甚至给了他整个天下。

如果他爱上的,不是西雷王。

没有人,会放过害死自己心上人的凶手。

如果他爱上的西雷王,不是一个总想着争霸天下的男人。

「这和大王的英明和智慧无关,只是我和大王之间的私怨罢了。等你将来遇见自己中意的人,你就明白了。」

事情是否不至于如此?

鹊伏一愣,竟破天荒地有点腼腆,低头讷讷,「离国为重,现在哪有工夫理会那种小事?」

假如容恬没有把他封为鸣王,没有肆意地张扬他的存在,而是收敛着,静静地让他待在属于他的角落,那些来自离国、东凡、博间、同国……的敌人,是否会放过他?

余浪像看一个小孩子似的温柔目光,扫过鹊伏,微笑着问,「鹊伏还没有家室吧?」

只有陷入沉睡的凤鸣相伴的内室中,容恬深思的眼底溢满痛苦。

鹊伏苦口婆心劝道,「公子,大王是英明之君,你既然相信大王有统一天下的能力,为什么却不信任大王有分辨忠臣的慧眼呢?」

他不应该去想这些无法挽回的事,这只能一次又一次刺痛他。

「就算大王借鸣王之死铲除了容恬,夺得了天下,离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统一十一国的强大国家,」余浪苦笑,「他也不会赦免我。」

这一次,孔叶心比刚才沉默得更久。

鹊伏愕然,「什么?」

容恬看着他抬起手,笔尖触及布帛,沉思着缓缓写道,「自鸣王接受了心毒的胁迫,身上附有邪恶的契约后,对方已经随时可以杀死他。鸣王可以活到现在,可能有两个原因。离王并不知道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梦中杀死鸣王,或者,他还暂时不想下手。」

余浪淡淡一笑,道,「他不会。」

那一刻,容恬脑中想起的,是凤鸣说过的一句话——肉在砧板上。

鹊伏忙争辩,「属下敢保证,大王很快就会意识到公子的做法是对的。一旦鸣王无药可解而惨死,容恬悲痛狂乱,大王会找到可趁之机一举铲除容恬,容恬一去,天下还有谁配做大王的敌手?大王会明白公子才是真正的忠臣,到那个时候,大王一定会赦免公子,公子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来,继续辅佐大王的霸业,造福离国百姓。」

事情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我这些年出生入死,不过是为了离国有朝一日可以统一天下。只要可以达到这个目的,生死对我来说算什么?」余浪说:「别国的人我早已得罪到了极点,现在还要被自己的大王像追逐一条丧家犬一样追捕,与其如此,倒不如我自行去见大王,亲自告诉他这个坏消息。」

他最爱的人,是生是死,只在他今生最大的敌人一念之间。

鹊伏不慌不忙地答道,「不相信又如何?大不了杀了我,也许大王盛怒未息,会下令追捕公子,这就要委屈公子躲藏一阵了。」

「大王,丞相求见!」沉思中,尚再思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大王会相信你的话吗?」

容恬一怔,不会听错了吧?

和平常的余浪相比,余浪此刻的眼神犀利尽去,反而充满一种孩童似的天真,笼罩在他脸上的淡然和冰冷,揉合成极为独特的安详。

下意识命道。「传进来。」

一直在欣赏那株老树的余浪,在搁笔后第一次移动目光,看向自己的心腹。

一边从床边站起来,看向门外的方向,门帘很快掀起,跳入眼帘的面容让容恬大为惊讶,「竟然真的是丞相!丞相不是正在同国吗?怎么忽然来了佳阳?」

鹊伏沉声道,「国事为重,非常关头,又何必在乎逃走的怯弱名声?请公子立即想办法离开王宫,鹊伏会代公子去见大王,禀明安神石在回国途中已经掉进阿曼江,无法奉上给大王。」

烈中流是被尚再思领入内室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身分潜行过来,身上穿了一套怪里怪气的麻衣,肩上还破了两三个洞,脚上踩着一双沾满黄泥的草鞋,形象委实有些不雅。

「你是要我逃走吗?」

只有观察能力极高的人,才能从那双闪烁光芒和自信的眼睛里,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西雷鸣王是我离国一统天下的最大阻碍,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得到任何活下去的机会。公子为了离国的将来,违抗王令,不肯把安神石交给大王,其中缘由,鹊伏完全明白。」鹊伏说到这里,沉默了颇长一段时间,忽然道,「可是,公子何必为了一个鸣王赔上自己宝贵的性命呢?公子对离国来说非常重要,应该争取机会活下去才对。」

可他忍不住会想。

但是,他藏在心中的悲痛,还是被余浪察觉了。

因为,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像个废物!

从余浪提笔的那一刻开始,到余浪停笔,整个过程中,鹊伏始终跪侍在余浪身旁,一言不发。

他找不到摇曳夫人,找不到解毒的方法,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停止凤鸣痛苦的方法。

「你的呼吸很重,是有什么心事吗?」欣赏了自己的作品多时,余浪气定神闲地开口。

已经策划好,即将展开的刺杀若言的行动,也告放弃。

但那颗黑色的果实,却只能让这幅画显得更为苍凉罢了。

因为对心毒最有研究的孔叶心,认为凤鸣这样离奇的昏睡不醒,原因很可能是他的阳魂已经被禁锢在若言处。

老树的右上方,最初由滴落的墨迹形成的地方,则是这株老树在秋天里结出的唯一一颗果实。

「杀了若言,很可能同时也杀了鸣王。」孔叶心的字是用墨写的,可看在容恬眼里,却带着血一样刺眼的颜色。

它的树干虽然强壮,还有许多像展开的臂膀直伸天际的树杈,却一片叶子也没有。

把不相干的人遣离内室后,容恬留下孔叶心,道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

图上唯一的东西,就是一棵苍老的古树,枝干盘根错节。大部分古树经过年月的洗练,会焕发在天地间挣扎求存的庞大生机,这一棵却绝非如此。

「如果不杀若言,而凤鸣的阳魂被禁锢在若言那里,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无山无水。

孔叶心沉默良久。

这是一幅让人乍一看就觉得冷寂的老树图。

最后,挥笔写下,「拓照族的心毒,目的就是为了让一个精神强大而身体衰老的人,占有中毒者的身体。在此之前,入侵者会先杀死中毒者的阳魂。鸣王如果连阳魂自由回到身体都做不到,说明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

把笔轻轻搁下,默默端详着刚刚诞生的这幅墨图。

「还有多少时间?」

用了将近两个时辰,他才完成了自己的创作。

「大王,」烈中流向容恬微微一欠身,算是行了礼,直起腰后,才潇洒说道,「同国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状况,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过了。所以我来这里看看。鸣王在哪里?」

余浪就着这一圆墨意,耐心细致地在其四周添加上枝干,他的每一笔都十分用心,似乎他描绘的不仅仅是一幅画,而是他全部的人生。

提起凤鸣,容恬锁着眉心,举起手,朝床的方向一指。

丝帛亲切地接纳了墨滴的所有,让它渗入体内,墨意四散。

烈中流举步到床前,低头细看。

雪白丝帛上立即出现一团乌黑。

容恬正要跟过去,一瞥眼看见容虎匆匆忙忙地在门外一探头,频频示意,把尚再思叫了过去,不知在尚再思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尚再思脸色顿时变了。

余浪嘴角逸出一丝微笑,轻轻晃动笔杆,那墨滴便悄然滴落。

要这个冷静沉着的手下色变,可不会是什么小事。

很快,附着在上面的墨汁顺着微细的毫毛往下,在笔尖处慢慢凝聚,形成一个小小的黑色的水珠,在笔尖最下方摇摇欲坠。

「容虎,」容恬把容虎叫进来,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他的目光凝结在笔尖处,仿佛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着他,又仿佛他只是在屏息凝神,等待着最佳的下笔时机。

容虎满脸不安,硬着头皮禀道,「属下一时不小心,在闲聊的时候谈及秋月的事,被秋星听见。她知道了实情,伤心得昏过去了。本来应该让尚再思去看看她,可是尚再思正在大王这里当值……」

余浪将手中的笔蘸了饱饱的墨汁,笔尖移动到案前展开的贵族书写用的特制丝帛上,却悬空着手,并没有立即下笔。

容恬摆手制止他说下去,对尚再思道,「换个人当值,你去看看你娘子。」

铺帛,设砚,研磨……

尚再思正愁无法抽身,闻言很是感激,忙道,「多谢大王!」快步走了。

平常早起梳洗后,他会练一下剑,但今天很特别。他想摸一摸笔。

容恬这才转身回到床边,此时,刚好烈中流收回投在凤鸣身上的目光,转而望向容恬。

他没有梦。

烈中流道,「我其实两个时辰前就到了,先和其他人聊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也和那位据说对这种毒药很了解的孔城守用笔墨交谈了一番。想不到鸣王身上的毒如此恶性,天底下居然还有禁锢阳魂的奇事。」

他不想作梦。

容恬正为凤鸣的事一筹莫展,心中烦恼,「凤鸣的情况,丞相也亲眼看到了,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再说,睡得太沉,容易作梦。

现在不管遇上谁,容恬都忍不住问上这么一句。

和别人不同,他讨厌睡得太沉,过于舒服的睡眠会让他失去应有的警戒,这是余浪的大忌。

这只是病急乱投医的表现,而非期待烈中流也恰好是一个了解心毒的世外高人。

他总是睡得很浅。

不料,烈中流思忖片刻,竟吐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字。

余浪当东边的天际露出第一丝微光时,就睁开了眼睛。

「有。」

这应该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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