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 魂牵梦萦 第四章(三)(1/2)
妙光也忙起来,不知所以地呆看着若言。
恐惧像水一样无所不在地包围了苏锦超。
若言霍然站起,扬声道,「来人!」
绵涯!
这个想法,让若言内心邪恶的兴奋一下子煽动到最高点。
苏锦超拼命挥动手腕,扯着布带。
只要他想见到凤鸣,不管凤鸣在千里外正在做什么,即使他正被容恬激烈地疼爱着。也要立即来和自己梦中相见?
在前面的绵涯察觉到,转身游回到他身边,以绵涯的老道,早就猜到苏锦超会中途慌乱。
真的吗?
幸亏自己有所准备。
中毒的凤鸣,是否就成为了他某一种形势的俘虏?
他在水中抱住苏锦超,拍拍他的肩背,要他不要过于紧张。这只是习惯动作,原来也不指望这小笨蛋能够深刻领会什么叫临危不乱。没想到,苏锦超这次却罕见的变聪明了。
如果这些推论是正确的,他就是在梦境中握有决定权的一方,这样说,自己是否有召唤凤鸣入梦的权力呢?
乱挣乱动的身体,很快安静下来。
不过,推想到的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两手攀在绵涯项颈上。
可惜今天一大早就被该死的侍从莽莽撞撞地吵醒,打断了他和凤鸣的游戏,否则他可以从凤鸣那里问出更多的答案。
这个姿势,但非常……适合……
若言越想越兴奋。
地下水脉中静寂无声,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似乎一切动作都是出自本能而天经地义。
对于这一切,若言掌握着决定权。
绵涯大手握着怀里人的后脑,唇贴上唇。
也许妙光说的对。
空气!
这就是一种决定权吗?
渡过来的少许空气,让苏锦超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追随着绵涯的双唇,像是还觉得远远不够,居然下意识地试着把舌头探进绵涯嘴里。
梦中的一切布置都和若言的寝宫无异,若言不禁怀疑,是凤鸣进入了自己的梦,或者说,凤鸣受到了若言强烈的思念和占有欲的感召,不得不进去了若言的梦境,和若言在梦里相遇。
绵涯气息差点紊乱。
昨晚的梦里,到底是谁进入了谁的梦呢?
要命!你是不是想我们同归于尽啊!?
也就是若言手上。
狠狠地捏了苏锦超腰肢一把,绵涯狠着心把唇移开,抱着这个不懂事的小麻烦拼命往前游。
如果梦里只有两个人,一个人没有决定权,说明了什么?决定权很可能在另一个人手上。
给苏锦超渡了一口气后,他自己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那么谁有决定权呢?
必须在气尽之前,带着苏锦超游到水面上。
其中一件,就是心毒发作过程中,有决定权的人不是凤鸣。
可恨的是,苏锦超那坏小子,憋气憋得脸颊胸肺都烧着了一样,满脑子只想着要绵涯再给一点救命的空气,抱着绵涯的脖子,一直把唇往绵涯嘴上乱蹭,示意绵涯张开口。
真心话大冒险中,凤鸣迫于发下的毒誓,不得不把关于这种诡异心毒的事说了很多给若言听。
绵涯明白这是两人的生死关头,哪肯让他胡闹,一边游,一边左右摆头,不让苏锦超撬开自己双唇。
似乎没必要再老老实实等待天黑,等待另一个人酣然入梦。
都什么时候了?老实一点!
「没什么不对,对极了。」若言仿佛抓到了开启他所期盼的美梦的珍贵钥匙,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所有的事,都是本王作主。确实如此。」
又警告地捏了苏锦超腰杆一把。
妙光奇怪地问,「刚才我是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苏锦超大怒。
妙光万万料不到引起若言如此大反应的,竟是一句常常说的恭维之语,身为离国大王,类似的话,若言一天不知道要听多少遍。
本公子都快憋死了,你不但不帮忙,还趁机下毒手?嗷呜一口,咬在绵涯嘴角上……
若言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所有的事,都是王兄作主。是不是?」
哗!
妙光完全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被若言的目光盯着,脊背不禁一阵发寒,深悔今天太鲁莽,看着王兄心情稍好就忘记了小心谨慎,回忆了刚才说过的每字每句,又自认为没说太糟糕的话,蹙着眉问,「实在没说什么呀。王兄到底指的是哪一句?」
平静的湖面,水花四溅。
「不是这个,还有别的。」
两颗湿淋淋的人头冒出水面,贪婪地大口呼吸宝贵万分的空气。
妙光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竟让若言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情,心怦怦乱跳,勉强挤出笑道,「我没说什么呀?不就是给王兄出出主意,想睡觉的话,用毡子挡着光……」
绵涯虽然筋疲力尽,还是把手软脚软的苏锦超拖到了僻静无人的湖边上,把他往草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喘了半天气,骂道,「你这疯子!早就知道你想占我便宜!居然趁我在水下……真恨不得揍你一顿!」
沉声问妙光,「你刚刚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你才是正宗的混蛋!」苏锦超也正喘得厉害,胸口激烈起伏,闻言勉强撑着草地坐起来,气道,「你在下面掐了本公子多少把呀?趁机报复!本公子是没办法才求助于你,肯和你嘴对嘴,你绵涯不知道占了多大便宜!西琴多少美女求本公子碰一下唇,本公子都不肯。」
不知想到什么,眼中猛地爆出慑人精光。
「又想咬人啊?苏家小狗!」绵涯摸摸嘴角,舌头尝到一点淡淡的腥味,一定被咬破了。
「本王睡不着倒没什么,宫里入睡的药方多的是,随便服一剂就完事。可是就算我睡了,他……」说到这里,若言脸色骤然一变。
「可恶!居然敢侮辱我是小狗?」苏锦超一声大叫,「我咬死你!」
妙光簌地掩着嘴儿笑,「我说王兄啊,你可是离国最英明的大王,为什么竟在这种时候犯胡涂呢?要睡觉的话,不需要等到天黑啊,难道还有谁敢规定王兄你白天不许睡觉吗?要是因为艳阳高照,殿里太亮,要侍从们放下厚毡子遮住光不就行了。怕只怕时间太早,王兄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不过那是王兄自己想不想睡的问题了。其实嘛,所有的事,都是王兄作主的。」
扑在绵涯身上,对着他的唇就凑过去。
「不错。好得我恨不得现在就天黑,我好上床睡觉,再继续昨夜的好梦。可恨的是,太阳走得实在太慢了,好像一辈子也不会下山。」
绵涯累归累,反应还是极快。见苏锦超迎面过来,张嘴就咬,伸手一把,捏住苏锦超牙关,让他上下牙无法合上,免得真又被他再咬一口。
「哦?好梦已经不得了了,竟然还有绝好的,好梦?」
「呜!」
「嗯,好乖的斟酒小宫女。」若言放下酒杯,沉吟片刻,淡淡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昨晚作了一场绝好的好梦。」
四唇贴上。
「妙光遵命,谨借此酒,为王兄贺喜,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喜事。」妙光饮了,执起酒壶,帮若言也倒上一杯,吐吐小舌头,「好吧,看来王兄这件喜事是非常神秘的了,妙光不再多问。不过,还是心甘情愿当王兄的斟酒小宫女的。王兄请喝。」
苏锦超被捏得动弹不得,樱唇半开。
现在他为自己斟了酒,如果不趁机见好就收,乖乖领酒,一味胡闹下去,那可就有点笨了。
绵涯只挣扎了一个呼吸就放弃了,长叹一声,软热的舌头顺着打开的牙关滑进去,舔舐口腔里柔滑敏感的粘膜。
但若言既是她的亲哥哥,更是离国的大王,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行事一向心狠手辣,刚才借着他心情好,端起妹妹的特殊身分撒娇不许他喝酒,要他说出答案,已经是大着胆子的冒险。
舌头交缠,吸吮。
妙光眸中依旧写满不解。
苏锦超的甘甜,像井水一样清澈,令他第一次,深深沉溺于一向视为淫靡荒唐的肉欲中。
「本王遇到喜事,做妹妹的不是该为哥哥高兴吗?来,满饮此杯。」
◎◎◎
若言没有为妙光按住酒杯的举动而生气,反而遣退侍从,自己拿起酒壶,往另一个小酒杯里斟了一杯,递给妙光。
妙光借着夜色和假山树荫的掩盖,在鹊伏引路下,来到位于王宫另一端所在的来英阁,进入内室。
现在,多谢余浪,多谢沉玉和文兰,多谢拓照族的神秘心毒——一切都将成真!
听完余浪的一番话,妙光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我也不知道王兄为何会出现这样反常的行为。」
最好还是一个没有任何人,包括容恬、妙光、媚姬、余浪、所有的大臣和侍从、所有的敌人和朋友,打扰的环境。
姿态优美地缓缓倚坐在绘有绮丽图案的墙柱旁,眼珠向余浪的方向扫转,试探着问,「堂兄是否觉得,这件事和鸣王有关?」
这件事从前办起来难度很大,毕竟凤鸣对他心结很深,要凤鸣重新扭转对他的看法,还要爱上他,他需要一个非常非常完美的,可以对凤鸣充分了解、认识,也能让凤鸣了解、认识他的环境。
余浪早猜到她会问及凤鸣。
若言相信,当凤鸣一心一意,高高兴兴地待在自己身边时,妙光会欣然接受这个事实,不再有别的多余想法。
事实上,此刻余浪的心中,也正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如果若言可以同时得到凤鸣的身心,让凤鸣全心全意归顺自己,那么,这种分歧也就不再存在了。
这位堂妹从小聪颖狡猾,要瞒过她敏锐的直觉,同时又利用她达到目的,实在是不可能的。
出于对凤鸣的好感,妙光担心他对凤鸣使用强硬手段,而导致凤鸣的极度痛苦,甚至死亡。妙光非常担心事情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
既然已经请了妙光过来商议,倒不如坦诚一点,更好达成共识。
他知道妙光曾经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得到凤鸣而谋划,妹妹后来和他的分歧,主要是因为兄妹俩对待凤鸣的手法。
余浪并不隐瞒地道,「今天面见大王时,大王显然为被人吵醒而深感恼怒。他没有真正处罚我,但却命我收集有关心毒的典籍,还要我尽快献上。从此可以推论,大王的心思,现在都在鸣王身上。」
若言不愿这种事也发生在他和妙光之间。
「心毒?」
手足之间发生令人发指的惨事,在各国王族中屡见不鲜。
「鸣王所中的毒历史久远,在不同的典籍中有不同的名字,教授我用毒的师傅当年和我提及这毒性时,告诉我,这种毒药最常用的名字是——心毒。」余浪反问,「公主知道何谓心毒吗?」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若言从此之后会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地信任眼前这个可爱调皮的妹妹。
妙光心脏微跳,聪明地没有立即追问,以免显得自己过于心急。
作为亲哥哥,他对妙光的疼爱之心目前还未减少,并且也明言已经原谅妙光在那一次事件中做出的背叛行为。
她对凤鸣中毒的事已经关注了很久,可恨王兄和堂兄守口如瓶,两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防着自己,导致她无论怎么调查,都查不到太有用的消息。
自从阿曼江一战中妙光放手凤鸣后,若言对这个亲妹妹的信任已经发生些微动摇。
现在只知道堂兄是先用沉玉,再配以文兰,用混毒手法破开鸣王身边的重重保护,让鸣王中计。
余浪所料不差。
但这种毒药究竟毒性如何,还是一无所知。
转过头,抿唇对若言嘻嘻一笑,「王兄解了谜底,妙光就充当小宫女,亲自为王兄斟酒,斟到王兄满意为止,好不好?」
余浪见她沉默,微笑着解释道,「心毒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针对心肺下毒,其实并非如此。师傅说,这种毒药曾出现在古老的传说中,据说它是天下间最可怕的毒药,因为它吞噬的不是人的躯体,而是人的灵魂。」
妙光纤纤玉手伸过来,按在酒杯上,瞪着那侍从,气呼呼道,「不许斟。」
「灵魂?」妙光暗暗吃惊,脸上不动声色地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毒药作用在四肢、胸腹、五脏六腑,甚至耳内,眼珠,我都听说过。但怎么能作用于灵魂?一个人的灵魂在哪,谁又知道呢?这又不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若言拿起酒杯,饮尽了一杯,命人再斟。
余浪点头赞同道,「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师傅提起这种毒时,我牢牢记住了如何下毒,也记住了安神石对中毒者有益,至于其他的,阳魂相遇,中毒者与施毒者共入一梦,等等不可置信的传说,都没有在意。」
侍从跪着送上纯金嵌宝石的酒器,为若言满斟了一杯。
妙光听得一怔。
妙光忙道,「那点小事早就办完了,人家关心王兄的婚事嘛,所以赶紧回来探消息。王兄,不要扯开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和媚姬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她的答复会让你这么高兴?」
以她的悟性,立即明白余浪的意思,也同时想到若言大白天就急着睡觉的怪事,轻轻啊了一声,问道,「中毒者和施毒者共入一梦的事,堂兄的师傅有没有再详细一点的说法?」
「喜事就是喜事,何必细问?你刚才不是说有事忙去吗?怎么又溜到我这里来了?」
余浪摇了摇头,「原本就是传说,师傅也只是闲着的时候随口说给我听罢了。天下这么多种毒药,尽可使用,何必要挑一种如此难以控制的毒药,沉玉和文兰更是极难寻觅之物。这次只因为鸣王身边保护他的人太多,而且那些人又非常谨慎,其中有几个也是精于用毒的高手,不得已,才冒险试一下这种传说中的混毒。」
「王兄到底遇到了什么喜事?」
说完,打量了妙光一眼,问,「听说今天在大王白日入睡前,曾和公主见面,公主听到大王有什么异常的言语举动吗?」
「告诉你什么?」
只凭这一句,妙光就已经听出余浪在离宫中有耳目。
妙光更加大惑不解,尾随着若言进去殿内,看见若言坐下,喝命侍从斟酒,很有庆祝一番的意思,挨过去拽着若言的衣袖不依道,「王兄,你告诉人家呀!」
妙光回忆道,「今天王兄从媚姬处回来,特别高兴,我还以为媚姬给了王兄肯定的答复,不料后来去问媚姬,媚姬说并无此事。」
现在忽然出现,足以说明他的心情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这么说,让大王高兴的,另有原因?」
这是他小时候和妙光玩闹时常做的动作,长大后登基为王,威严日增,这一类亲昵的举动越来越少了。
「一定是这样。」
又反指为夹,疼爱地捏了嫩得出水的脸颊一把。
「别的呢?」
若言呵呵一笑,「你不是最聪明的妙光公主吗,竟然也有猜不到的时候?」伸出一指,在妙光的小鼻子上轻轻一点。
妙光低头片刻,「我今天说了一句话,让王兄十分开心。」
摇了摇头,疑惑地等着若言给出答案。
「公主说了什么?」
妙光想了片刻,想不出个结果。
「我当时说,」妙光一字一句复述道,「所有的事,都是王兄作主。」
「确实是媚姬的答复让本王心情愉快得不得了,不过,这个愉快,和媚姬是否答应嫁给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余浪正屏息凝神,不料却是一句如此简单的恭颂之语,皱眉道:「这种奉承话大王每天会听上很多次,何以却忽然如此欣悦?」
「怎么?只有一半?」
妙光摇头,「我也不明白。但我可以看得出来,王兄开始虽然高兴,但还正为某件事头疼,似乎有很好的事发生了,其中却仍有一点欠缺。只是,当我说了这句话之后,王兄像忽然找到了答案,而这答案又让他惊喜万分。王兄甚至当场就命令侍从,用厚毡把寝宫所有的门和窗户围住,并且取来最好的安眠镇定的药剂,因为他立即就想睡觉了。」
若言笑道,「你猜对了一半。」
「当时大王有疲倦之态?」
「王兄自己脸上就写着呀,」妙光调皮地歪过头,打量着若言五官深刻的脸,「王兄踏进殿门的时候,带着一股久别的畅快呢,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喜事。而王兄又是从精粹宫那边过来,如果不是媚姬的答复,还会是什么呢?」
妙光肯定地道,「绝对没有。王兄精神旺盛,毫不困倦。」
若言问,「谁告诉你她答应本王了?」
她忽然一顿,似乎想起什么事来。
若言跨入殿门,正等得无聊的妙光赶紧站起来,喜孜孜地迎接若言,一边挽着若言强健有力的右臂,一边笑问,「媚姬终于抵挡不了王兄的魅力,答应嫁给王兄了吗?恭喜王兄。」
余浪当然看得出她的表情起了变化,忙问,「还有什么?」
「大王驾到!」
妙光怔了片刻,才缓缓低声道,「在离开前,王兄和我说了一句话。」
◎◎◎
「大王说了什么?」
「石头不能烧,但可以磨。」余浪把安神石交给鹊伏,「取磨板来,把它磨成石粉,撒在当风的地方。风一吹,再没有人可以找到安神石。」
「他要我先下去,他说……等王兄作完了这场美梦,再来陪王兄喝酒。」
看来亲自去击碎大王的美梦这件事,还是会对自己造成一点压力的,否则,自己也不会在动身的前一刻思潮起伏,再三想到那个自己已经没资格再想起的人。
余浪身躯蓦然巨震,坐直上身,「大王真的说了美梦二字!?」
余浪自嘲地一笑。
◎◎◎
鹊伏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余浪。
佳阳城守府。
「公子?」
容虎从正厅中出来,沿途见到好几个值守巡逻的萧家高手,彼此默默点头示意。
烈儿,本不该在这个计划之内。
如果没有必要,都不会主动开口寒暄什么,因为谁也没有这样的心情。
如果不是这样……
每个人脸上愁云浓锁,满含说不出的忧虑。
但很可惜,鸣王竟没能顺利接触到文兰。余浪真不明白,摇曳夫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独子的要求不屑一顾,吝惜得连一株自己种植的文兰都不肯给。虽然这种吝惜,让鸣王逃过一劫。
鸣王在沐浴时昏睡过去,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天,却再也没有醒来,这和往常的情况完全不同,只能认为事情又进一步恶化了。
如果鸣王可以如愿从摇曳夫人处讨来文兰,这个计划就成功了,最催人心肺的一幕就不能出现。
经过厢房廊下,一声熟悉的叹息幽幽传入耳中,容虎不禁停下脚步,思忖片刻,转身朝西南方向走去。
他静夜吹箫,被西雷鸣王邀请上大船,就此骗走安神石,送出沉玉箫,奠定鸣王和自己的死亡。
绕过厢房侧边突出的檐墙,迎面而来是一大蓬瀑布般的倒挂而下的紫粟花,他举手轻轻把遮挡视线的紫花枝蔓拨到一边,看见早在意料之中的身影。
他不禁想到了那个奇异的夜晚。
「又躲在这里喝酒?」
手掌大的一块石头,不轻不重,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谁能想到它对离国的未来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呢?谁又能想到,他余浪的性命也和它的存在挂上关系?
黑发披肩的烈儿长腿舒展,脊背倚着假山一侧,长长的衣摆铺撒在草地上,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小池,被池水浸湿,看起来疏懒落寞。听见容虎的声音,他抬起头朝容虎看了一眼。
余浪把安神石拿在手上,轻轻掂了掂。
「大哥,来一口?」举起手中装酒的陶瓶,晃了一晃。
「公子,安神石取来了。」
容虎夺过他手上的酒瓶,在他身旁坐下,沉声道,「大王正在心烦忧愁,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躲起来喝酒。不象话。」
离国王宫规模庞大,游廊小径很多,监视者又担心被发现,以鹊伏的本领,要确定没有人再跟踪自己确实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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