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 疾风劲草 第四章(二)(1/2)
锵!
凤鸣等人都对鸿羽抱有希望。
希望同安院的疑兵之计至少可以分散庄濮一点兵力,最好还可以拖延少许时间。
因为以鸿羽对武谦的影响力,还有时局变化下武谦所被赋予的新身份,要扭转局势,并非没有希望。
但现在,绝不容一刻犹豫,谁都知道庄濮率领的城中主力随时会追上来。
问题在于,只有洛宁心里清楚,那个被寄托希望的鸿羽已经一命呜呼,成了自己剑下亡魂。
他们差了一线。
唉,若不是该死的烈中石及烈斗把云儿擅自送到船上,此刻正是他悠哉游哉看众人和同国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又何必为追来的同国大军头疼?
逃出生天和被困城内,只是一线之间。
难道是天意?
沿着青石大道策马狂奔而至的凤鸣众人,眼睁睁看着就在眼前的城门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重重关上,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少主,请听我一言。”洛宁满腹秘密,不能泄露一字,只能咬着牙,耐心找借口,“同国现在死的不是寻常人,大王庆鼎、王叔庆彰、王子庆离、有孕的王子妃长柳,都是同国王族非同小可的人物。同国将领已经认定你是杀害他们的犯人,即使武谦一力劝阻,如此深仇大恨,他们也决不可能与少主和解。趁现在追兵未到,请少主下令立即启航,否则晚了会更危险。”
如果主事的不是对负责同泽城防有绝对丰富经验的庄濮.也不会那么果断的下令紧急旗令的方式遥距挥舞,将封锁城门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递给把守城门的同国士兵。
罗登秋蓝等一直留在船上的人听得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如果何晏的出现再晚一点,他们应该有机会在同国军发觉有异前冲出城门。
烈中石也是刚刚背着洛云赶到,只来得及刚刚说出凤鸣被困城门的同国守卫开打的事,还没有详说原因,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来龙去脉。
非常不幸。
现在听洛宁一说,才吓出一身冷汗。
绞尽脑汁,拿出最佳状态,终于在长柳公主的影响和师敏武谦等帮助下,还靠着一点侥幸才得以平安领着众人穿过人数众多的同国大军的凤鸣,在城门遭到了守城兵的正面拦截。
这样说来,岂不是给绝了?
寻常烟火在黑夜中绚丽夺目并不罕见,这由萧家工匠制作的烟火,却在有太阳的情况下也能显出令人无法忽略的颜色.足以标明释放烟火者的所在方位,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独门材料。
洛宁虽然说的也有道理,凤鸣这一次去毫不犹豫地摇头,“鸿对我信任有加,愿意为我亲自向武谦争取机会。我既然的他越好了,怎么可以临时反悔?”
萧家确实人才济济,只凭这作为联络目唤之用的烟火就可以看出两分。
“少主?”
烟火从曲迈手中的烟火筒中被引燃,倏地窜上半空,爆发出吓人的声音和强烈光芒。
“洛总管不必再说了,做人要讲义气,还要讲信用。”凤鸣断然道:“无义无信就算苟活又有什么意思?”
砰!
他刚刚经过一场血战,浑身伤痕累累,脸上隐约泛出令人不敢小看的勇悍之色。
“好,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苏公子,我们上路吧。”
洛宁想不到这个小东西会变得如此强硬,带怒回头,问众人道:“你们也这么觉得吗?”
绵涯笑够了,才跳到水里,把被苏锦超丢进去的备用衣物湿洒洒地检回来.然后上岸。
容虎当即扬声答道:“我等只听鸣王号令行事。”
显然,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出来的衣服有什么见不得人。
“我问的不是你!”洛宁把目光扫向萧家众人,冷冷道:“不趁机会逃出重重包围,反而空包希望等待敌人追至,如此行为和自/杀有什么两样,你们都是萧家精锐,深悉死中求生之道,少主这样的决定,你们就一个字都不敢吭吗?”
苏锦超轻蔑地看着他,抿唇不语。
甲板上一阵诡异的沉默。
绵涯略微诧异地看着苏锦超笨手笨脚的弄来弄去,当看见那件奇形怪状的树叶衣服时,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宁身为萧家杀手团的总管,一向在萧家高手中具有极高的威望和震慑力。
用绳子穿过树叶,围系捆绑在身上。
但曲迈刚刚才和凤鸣并肩作战,厮杀出一条血路,冉青因为之前存在和洛宁的冲突,在洛云缺席的情况下,曲迈和冉青的沉默,带领其它年轻高手也以沉默姿态表示对凤鸣的支持。
随后,又扭断缠绕着树干的有韧性的细小藤蔓,搓揉成类似绳子的东西。
这种情况,令洛宁震怒,也令凤鸣大感高兴和惊讶。
但苏锦超显然并不是一个愿意丢脸的人,他朝和泉水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茂密低矮的树丛中,挑了一梁树叶最大最绿的,开始采摘极大片的树叶。
他还以为萧家高手们都只听洛宁的话呢。
绵涯冷眼旁观,等着他非常丢脸的下水把衣服捡回来。
回想从前刚刚当萧家少主的时候,真是受尽白眼和冷漠,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
片刻后,终于从草地上站起来。
咦?现在好像不是得意的时候吧?
他把头左右转了一下,又低头看了自己赤裸的身体一眼,似乎这时候才开始考虑绵涯的话。
凤鸣在心底小小的做个鬼脸。
岸上温度比泉水高出许多,上岸之后,他已经不再颤抖。
“罗总管,”洛宁竟在自己属下那里得不到支持,只能压抑心中怒火,望向和自己同样老资历,比较理性的罗登,“你怎么看?”
苏锦超又是一声冷哼。
“这个……”罗登叹了一口气,“洛总管,你的看法谨慎小心,确实有你的道理,但……”
“你要光着身子爬山,我也不反对。先提醒你,山上可是有很多虫蛇蚁兽的,你白花花的肉刚好可以给它们当点心。”
“嗯?”
像大王这样能够和侍卫们一起潜伏,远行千里的英明之主当然是例外。
“但少主已经说了,做事要以义信为先,所以少主的作为虽然有些冒险,却不失身为萧家少主的风度气魄。”
目空一切的贵族,没有几个是有生活常识的,只知道保住他们毫无用处的尊严和高傲。
洛宁一滞,“什么?”
这样的行为,看在绵涯眼里只有一个“傻”字。
罗登大叹一声,还抒发一句真实感该,“实际上,少主英雄之间,比之老主人毫不逊色。罗登真的打从心底高兴啊,我们萧家只要逃过此劫,必能因少主而威名大振!”大概想到将来萧家威震天下的声势,顿时老脸放光。
苏锦超哼一声,把手里的衣服奋力丢到水里,还高傲地仰起脖子。
秋蓝擦了眼泪,在一旁怯怯劝道:“洛总管,我们就听鸣王的话吧,鸣王说那个鸿羽可以为我们争取到机会,他一定会有机会的,鸣王最厉害了。”
“再敢说一句贱民,我就打得你屁股流血。”绵涯把衣服丢给苏锦超,危险地警告一句后,扬扬眉头,“穿上”
洛宁被气得几乎吐血。
气坏了的苏锦超把东西从脸上一把抓下来,入手柔软,原来是自己不久前脱下来的属于绵涯的衣物。
这群笨蛋,鸿羽已经被杀,怎么可能还有什么狗屁机会?
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迎面扣在门面上,把他的话顿时打断。
正僵持中,负责监视远方动静的手下高喊起来,“同国大军过来了!”
嫌恶地拍打身上的草屑,苏锦超抬起头恨恨瞪着绵涯,“你这个……”
众人涌向船舷,极目远眺。
苏锦超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止住跌势。水淋琳的白嫩肌肤上.沾了不少草屑泥尘。一向生活在干净奢华环境中的他,从来没有这么脏兮兮过。
容虎皱眉道:“扬起好大的尘土,而且尘痕延绵,看来不但有骑兵,连步兵也来了。”
绵涯反手赏他屁股一巴掌,径自扛着他上岸,到了岸边,把他当成一袋稻米一样,毫不怜惜地丢在草地上。
凤鸣看见远方天际好像变天似的铺天尘灰,光想想也知道庄濮一定把整个同泽的兵力都调来了,那可是超过己方几十倍的人。
“大胆贱民!你放我下……啊”苏锦超惊叫一声。
不由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闭上眼睛,念念有词,“鸿羽鸿羽,你一定要争气啊,武谦武谦,你一定要听鸿羽的话啊,庄濮庄濮,你多少给点面子给武谦啊,圣母玛利亚在上,我真的没有干掉你们的大王王叔王子王子妃什么的,冤案啊冤案……”
在苏锦超张口大骂前,身子骤然一倾,被人当货物一样扛在了肩膀。
罗登也被追兵势大的景象骇得两眼发直,不过他身为萧家老总管,眼睛只直了一会就立即镇定下来,走到凤鸣身边,沉声道:“少主,属下虽然尊重少主又义又信的胆魄,不过敌人太强大,我们不能不防。我还是先通知各船老手在舵旁守着,只要看情形不对,立刻开船走人。”
“你……哇!”
说罢朝驾驶舱大步走去了。
溅起的水花撒了苏锦超一头一脸。
因为岸边水浅,大船会被搁浅,此处因为进来的一段水流湍急容易出事,一艘船只不敢经过,所以萧家船队停在这条阿曼江支流的中央,并不碍着别人。
哗!
凤鸣念念有词一阵后,同国大军最前面的几人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大胆!”苏锦超炸了窝一样,在水里猛地转身,非常愤怒。绵涯有趣地笑了一声,“原来还没有冻。再这么浸下去,他就真会生病了。不想照顾病人的绵涯没兴趣再和这没脑子的纨绔子弟纠缠下去,站起来伸个懒腰,跳进水中。
船上人人努力眺望,想知道鸿羽的劝说是否真有成功的可能。
“你到底上不上来?”绵涯从草地上捡起一块小碎石,准确无误地砸在苏锦超脑袋上。
凤鸣眯着眼睛拼命看了一会,蓦然惊喜地大叫起来,“武谦!看!是武谦!”
这里可不是到处都有大夫、药铺和熬药的恃女的府邸。
他伸直手指着同国大军的最前面的一骑,高兴地回头对容虎道:“一定是武谦!容虎你看,走在最前面的武谦,他一定是听了鸿羽的话,代表同国大军和我们面谈来了。”
被山泉冷得一直发抖的苏锦超充耳不闻,双手抱在胸前咚嗦,还是用背对着他。绵涯真想跳下水再踢这个不知死活的笨蛋一脚。只像苏锦超这种娇滴滴又没常识的贵公子,才会不知道在山林中照顾身体不要生病有多重要。
容虎集中目力,也已经看清楚那是武谦,不过距离尚远,只能隐约认出,具体表情却看不清楚。
光着身于站在泉水中的苏锦超自然挺养眼,但绵涯可不想带着一个受冻的病号翻山越岭。
“恩,是武谦。”容虎点头,也不禁把悬起的心稍微放了一点。
“喂!上来吧。”绵涯把嘴里的草根丢掉,朝水里的人喊。
武谦和凤鸣向来有交情。
白誓近乎透明的肌肤,像从来没受过阳光洗礼,浑身上下没一块纠结粗壮的肌肉,却也并不松弛,紧效得恰到好处,曲线柔婉好看。贵族家的公子,大概都是这样子吧。
只看同安院前面,武谦三番四次帮助凤鸣,就知道这人极讲义气。
在绵涯印象中,男人的身体就应该是饱受阳光滋润的深色,长年累月吸收汗水和敌人的血液,每一道线条都直坚韧。但苏锦超却绝不属于他常见的类型。
如果同国大军不听武谦劝告,执意不听解释就要把凤鸣干掉,武谦绝不应该这样积极的策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他见惯的男人裸身.大多是和自己一道的伙伴。侍卫们训练打斗时浑身汗水,累了就脱掉衣服找个有水的地方痛快大洗一顿,不管是自己的裸体还是伙伴们的裸体,早就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只有当武谦被授予和谈的任务时,他才最有可能以突出的姿态率先赶过来,避免双方一见面就产生冲突。
泉水澄清,并不阻隔视线。绵涯可以清楚看见苏锦超被水浸到胸口的赤裸身子,正轻轻颤栗。
这是凤鸣等人非常合理的想法。
虽然不是秋冬寒冷季节,但春天山林中的泉水相当冰凉,浸在里面久了,滋味也不怎么好受。
“那是我的朋友武谦,吩咐各船,千万不要误伤了他。”凤鸣脸颊上覆上一层希望的光辉,向身边手下传令,还抓住一个萧家高手,叮嘱道:“通知罗登总管,等武谦到了,立即派小艇把他接过来,他一定有话要和我说。”
令绵涯也开始惊讶.这毫无本事只靠着出身高贵耀武扬威的贵族子弟,竟然也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同国大军来得极快。
陆上水下的对峙,已足有一个时辰。
凤鸣吩咐的时分,蹄声越来越响,转眼间,武谦带领下的同国骑兵已经到达江边。
在他脚下的山泉中,苏锦超背对着他,好像木头一样站在水中。
“武谦!”凤鸣在船上拼命挥手,大声打招呼,“武谦,喂,我在这里!你见到鸿羽没有?”
这在贵族们看来粗俗不堪又突显穷气的动作,由他做来,格外有一种桀惊不羁,不将世俗之间瞧在眼里的洒脱。
“武谦在江边勒马,抬头看见江心大船上的凤鸣,满腔恨意迸发出来,举起右手猛然挥下,断然喝令,”放箭!“自己也拔出弓箭,蓄满仇恨的利箭对准杀死鸿羽的凤鸣心窝直射。”
绵涯听着悦耳的流水潺潺,曲起一膝靠坐在触感清凉的光滑大石上,悠哉悠哉咀嚼着清甜的草根。
跟随他赶来的同国最精锐的骑兵立即动作一致,抽箭弯弓,瞄准释放,迅雷不及掩耳,嗖嗖嗖嗖嗖嗖!
山林中,一切都那么宁静自然。
乱箭雨点一样铺头盖脸射向萧家主船。
被君主人头激起悲愤的同国大军,立即分两路,一路同安院发动强攻,一路朝着尚未出城门的凤鸣,杀气腾腾的追来。
凤鸣根本反应不过来,愣愣看着武谦弯弓搭箭,满弓箭流星一样划空彼此间的江面上方,直朝自己射来。
如此杀父杀叔的畜生,凭什么当同国的君主?
“鸣王!”
牵涉到同国大王的被杀,王子也不算什么了。
容虎大吼一声,分身把他扑倒在甲板上。
“集合兵马追杀凶手!快!”士兵过来禀报时,庄濮还在怒目大喝,听见禀报,猛地想起同安院中还有的凤鸣“合谋”的庆离王子,狠狠道:“追杀小贼!攻入同安院!”
冉青擎出一剑,准确无误地把飞到眼前的利箭劈飞。
“将军,不好了!同安院忽然射出利箭!”
“怎么会这样……”凤鸣茫然。
冬履那看着办的火烛,终于烧到了头了。
“没时间问原因了!”容虎护着凤鸣退到舱后,拔出宝剑抵抗箭阵,扭头朝驾驶舱狂喝,“罗总管,开船!快开船!”
同安院内,忽然射出一阵乱箭,伤及十数个站在前面的同国士兵。
不用他吼,罗登早从漫天箭雨发生的那刻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即指挥船工起锚、落帆、掌舵。
正在此时,前面同国军爆发一阵骚动。
他们早有准备,由最有经验的老手计算过风力风向,几乎是以天下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切步骤。
“大王……”庄濮牙齿几乎咬碎,“千刀万剐的萧家小贼!我必杀你!来人!立即传令封锁城门,跟我往回杀!”举荐朝天狂挥。
咿~大帆鼓足风劲。
何晏得到片刻喘息,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悲愤道:“属下在王府对面树上发现大王……将军,王叔临死之前的话的确没错,那小贼杀了大王,还拿着大王的人头……”
在同国大军的怒吼和隔江狂射下,萧家大船好像忽然具有了生命力一样,嗽地借着风力,远远冲出同国箭矢所及范围。
同国众将骇然,纷纷惨呼,“大王!是大王!”
呼啦一下,在江面上逃得无影无踪。
庄濮看心腹如此悲痛急切,已经感到不妙,立即解开包裹,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悲呼欲绝,“大王!”几乎跌下马来。
感觉口渴的容恬勒马停步,牵着马匹走向刚才在上头看见的小村庄。
何晏急得牙齿打颤,也顾不上别的了,把手上的包裹往庄濮手上一塞,眼泪直冒地指着凤鸣逃去的方向,“那小贼……大王的人头!”
和冠隆分别后,他打算先前往久别的都城西琴,拜见母亲大人,西雷最果敢精明的太后。
“什么?”
很久没见过太后了。
“大王的人头!”
回想当年,因为安全原因而被老荣王抱回荣王府抚养,导致自己和太后不能像一般母子那样常常相聚相亲。
“嗯?何晏?何事……”
虽然心里明白是情势所迫,长时间不能亲昵相处,感情上毕竟比普通人家的母子要有所疏离。
“将军!”何晏一口气冲入正在逐渐露出撤退迹象的同国大军,连续撞到几个步兵,闯到正和其他将领商量着去到庆离面前如何措辞的庄濮面前。
现在想起自己的母亲,却心里暖洋洋的,恨不得立即见到她老人家,拜倒在她脚下,请她原谅自己这个不孝儿子,竟使贵为太后的母亲,要隐藏行踪过着危险的日子。
现在只有御前将手中兵力,才能截住小贼,为大王报仇!
即使对于某些政见和太后意见不和,却无损自己对太后的尊重。
电光石火之间,何晏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挣扎选择,最后猛一咬牙,放弃凤鸣冲向不远处的同国军阵。
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太后之间的母子亲情,慢慢发展到如此深厚呢?
那可能就是谋杀大王凶手的小贼正冲向城门方向,庄濮将军的大军竟然毫无察觉地在百步之外,而自己手上,还提着大王的人头!
因为凤鸣?
何晏此时惊怒挣扎,实在无法形容。
想起凤鸣,容恬情不自禁露出俊伟迷人的微笑。
他心中震惊无比,又一心立即向庄濮禀报,正是紧张万分的时候,竟没看见对面过来的凤鸣,等到惊觉过来那应该被围在同安院的萧家少主怎么跑掉了时,凤鸣已经领着手下们轰隆隆擦过他身边,唯恐被人追上似的冲向大道远远尽头的城门。
他忽然想起当日凤鸣被东凡鹿丹抓去,太后得悉最新情报,主动提出乔装打扮,潜入东凡王宫做内应搭救凤鸣时,自己的震惊和愕然。
何晏惊骇欲绝,当即不敢声张,立即放下一切,亲自提着包裹飞奔去找庄濮。
也许就是那一刻,他深深的感觉到,总是以西雷为重的太后,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这个儿子的真心疼爱。
而且是大王的人头!
只凭这一点,他一定要夺回西雷,让太后重新享有应得的尊崇,成为西雷王最幸福的母亲。
竟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头。
叩叩。
打开之后,何晏和在场的同国兵士愕然之下,全部吓出一身冷汗。
选择了村庄里一间不引人注意的房屋,容恬屈指敲门。
不料民居没查出什么,却从树上发现了一个高高挂起的奇怪包裹。
他脸上没有蒙上黑巾。
本来他是想查处刺客在动手前是否勘察过王府环境,预谋过多久,所以侦查重点定在王府对面的几所民居内。
普通百姓绝不会认识远在都城王宫的大王容貌,陌生路人如果神神秘秘的蒙脸,只会更让人怀疑。
何晏负责追查王叔被杀一案,派人彻夜审问附近居民,又派人搜查王府内外甚至王府门前大街的每个角落。
房门咿呀一下打开了。
众人自然跟着一起加快速度。
里面四肢粗壮的男人一脸憨厚,看见比自己还高大的容恬站在门外,愕然地大量来客。
骏马高嘶一声,放开四蹄狂奔起来,直冲城门。
“这位大哥,打搅了。”容恬微笑,“我路过这里,口渴难忍,想讨一碗水喝。”一边说,一边扭头用马鞭轻轻挥去肩上的黄尘,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一鞭抽在凤鸣的骏马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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