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李愬升仙（2/2）

李愬未能出兵讨伐，原成德军大将王俭等五人谋杀王庭凑，事泄，与所部士兵三千人全被处死。王庭凑知道朝廷出兵讨伐，于是对众将领说：“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受制于人。”乃出兵围深州、贝州，新任魏博节度使田布率军三万攻击成德叛军，但手下牙将史宪诚叛乱，杀田布，自称魏博留后，反与王庭凑结盟，王庭凑于是包围深州，牛元翼困急，朝廷只得任命王庭凑为成德军节度使，调牛元翼为山南东道节度使，牛元翼单骑出奔，手下将吏和家属全部为王庭凑所杀。

田布被杀，牛元翼大败，唐穆宗李恒大怒，于是撤销裴度幽、镇两道招抚使之职。裴度见穆宗昏庸、宦官当道，立即隐退。穆宗挑选有威望的大臣出任太原节度使代替裴度，继续统率部队向北征讨幽、镇两州。当初，李愬的弟弟李听当羽林将军时，有一匹骏马，唐穆宗当时是东宫太子，使左右的亲随劝李听，想占有这匹马。李听说：“我身负警卫皇宫的重任，不敢献此马给太子”。唐穆宗于是说：“李听昔日在羽林军中，不讲情面不给我马，他一定能胜任。”于是任命李听为检校兵部尚书，担任河东节度使。

唐穆宗在宦官们怂恿下，整天游玩取乐，把朝政全部交给大宦官王守澄和陈弘志。李恒沉迷于声色犬马，不久也去世。唐穆宗去世后，其长子李湛继位，是为唐敬宗，唐敬宗任命李听为任义成军节度使，继续讨伐王廷凑。朝廷命令李听的全部兵力驻扎贝州，史宪诚惧怕李听趁上路时袭击他，就内穿甲衣在郊外迎候。李听命令士兵收起武器在野外驻扎，魏州人才安定下来。史宪诚后来请求回朝廷，魏州人怨恨，朝廷命令李听兼任魏博镇统帅。李听拖延着不立即去魏州上任，魏州于是发生叛乱，大将何进滔杀死史宪诚，魏博兵共推大将何进滔登城据守。

李听不能进城，就驻扎在陶馆，晚上，朝廷大军没有设防，何进滔率领魏州叛军袭击李听大军，军队惊惶溃败，被杀死和散逃的差不多一半人，粮草和辎重都抛失，李听昼夜奔逃脱险。朝廷听闻大军大败，御史中丞温造等人立即弹劾说：“魏州叛乱，史宪诚被杀死，是因为李听失职造成的，请求皇上按法律治罪”。唐敬宗没有治李听的罪，只是罢免他的节度使等职，降为太子少师。从此大唐的黄河以北又进入军阀割据的时代。

李湛十五岁继位，他只知道打猎游玩，不理国事，不久又在宫中被刺身亡。其弟李昂继位，为唐文宗。这时，李凑已被封为漳王，杜秋娘眼见三位帝王连续暴死，知道他们是宦官所弑，所以教育漳王李凑要做个有作为的王子。

文宗即位后发誓要雪三代先人被杀宦官所杀的耻辱，于是任命宋申锡为宰相。杜秋娘与宰相宋申锡密谋，决心除掉宦官王守澄，立李凑为帝。岂知宦官的耳目众多，计划被王守澄所知，结果是李凑贬为庶民，宋申锡则谪为江州司马，而杜秋娘也削籍为民，返回乡里，结束了她的“折花”岁月。

公元833年，大诗人杜牧在南京重逢杜秋娘，见其红颜老去，面容憔悴，遂写一首《杜秋娘》长诗：

京江水清滑，生女白如脂。其间杜秋者，不劳朱粉施。老濞即山铸，后庭千双眉。秋持玉斝醉，与唱金缕衣。

濞既白首叛，秋亦红泪滋。吴江落日渡，灞岸绿杨垂。联裾见天子，盼眄独依依。椒壁悬锦幕，镜奁蟠蛟螭。

低鬟认新宠，窈袅复融怡。月上白璧门，桂影凉参差。金阶露新重，闲捻紫箫吹。莓苔夹城路，南苑雁初飞。

红粉羽林杖，独赐辟邪旗。归来煮豹胎，餍饫不能饴。咸池升日庆，铜雀分香悲。雷音后车远，事往落花时。

燕禖得皇子，壮发绿緌緌。画堂授傅姆，天人亲捧持。虎睛珠络褓，金盘犀镇帷。长杨射熊罴，武帐弄哑咿。

渐抛竹马剧，稍出舞鸡奇。崭崭整冠珮，侍宴坐瑶池。眉宇俨图画，神秀射朝辉。一尺桐偶人，江充知自欺。

王幽茅土削，秋放故乡归。觚棱拂斗极，回首尚迟迟。四朝三十载，似梦复疑非。潼关识旧吏，吏发已如丝。

却唤吴江渡，舟人那得知。归来四邻改，茂苑草菲菲。清血洒不尽，仰天知问谁。寒衣一匹素，夜借邻人机。

我昨金陵过，闻之为歔欷。自古皆一贯，变化安能推。夏姬灭两国，逃作巫臣姬。西子下姑苏，一舸逐鸱夷。

织室魏豹俘，作汉太平基。误置代籍中，两朝尊母仪。光武绍高祖，本系生唐儿。珊瑚破高齐，作婢舂黄糜。

萧后去扬州，突厥为阏氏。女子固不定，士林亦难期。射钩后呼父，钓翁王者师。无国要孟子，有人毁仲尼。

秦因逐客令，柄归丞相斯。安知魏齐首，见断箦中尸。给丧蹶张辈，廊庙冠峨危。珥貂七叶贵，何妨戎虏支。

苏武却生返，邓通终死饥。主张既难测，翻覆亦其宜。地尽有何物，天外复何之。指何为而捉，足何为而驰。

耳何为而听，目何为而窥。已身不自晓，此外何思惟。因倾一樽酒，题作杜秋诗。愁来独长咏，聊可以自怡。

公元835年冬，南京发生军变，全城遭殃，四十四岁的杜秋娘离家躲避，冻死在玄武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