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伤情人(2/2)
仲家知晓一切却将女儿嫁给他,甚至后来生下带病的玉台。他忍耐一切,直到权倾朝野,终使仲家得到惩罚。
裴云暎看他一眼:“说得很好,如果你能不这么幸灾乐祸就更好了。”
“不会的。”他温声安慰,替妻子拭去额上汗珠,“孩子很快就会生下来,你母女二人都会平安。”
自打他病好后,屋中这几双眼睛不曾停过一刻,纵然戚玉台抗议多次,仍然无果。
裴云暎给自己倒了一杯,语气理所当然,“明日祭典,你还敢喝酒?”
裴云暎无言。
药散虽不像寒食散那般药效猛烈,他一开始也觉寡淡许多,直到五日不曾服食,虫子啃噬的滋味愈来愈烈,才惊觉,药散毕竟是药散,纵然瞧上去劲头不大,但也会上瘾。
“有事?”
戚玉台有些无趣,不过,一想到明日傍晚,傩仪前,或能服食一点药散一解狂瘾,不由心中期待起来。
夜里起了雾。
陆曈:“没有。”
“没忍住。”
“我喜欢她,怎么做朋友?”裴云暎嗤道:“以为谁都像你,忍到天荒地老。”
“真的吗?你真的会照顾好他,哪怕他只是一个疯子?”
萧逐风:“……”
“只要我纳你进门,你我自然能日日相见。”
“因为他认为,此物有损兄弟情义,不如从源头断绝。”
裴云暎没说话。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天定的姻缘。
萧逐风看着他:“你之前不是说,就算她真喜欢纪珣,你也会拆散他们。这就让给那家伙了?”
他看向陆曈,眼神霎时充满怀疑。
“老爷可是身子不适?”管家问,“老奴即刻请医官过来。”
他一向潇洒,拿得起放得下,偏偏对陆曈总是担心,总是放不下。
“老爷——”
他悠悠开口:“不就是被心上人拒绝,何必苦大仇深?大丈夫何患无妻,天涯何处无芳草。”
她怎么会发病?
耳边传来人声轻唤,戚清猝然睁眼,从梦中惊醒。
声音是从里屋传来的。
陆曈道:“宫中祭典大礼,祭典之前,白日有水殿争标,诸君百戏。祭典过后,傩仪完毕,听说陛下登楼台,百官共阅烟火,大傩仪前,可得空隙时机。”
由他外祖父亲自挑选给他的生辰礼物,活泼俊美,后来却因误食毒草死去了。
令人心生烦闷。
裴云暎叫住他:“萧二。”
“戚公子如今疾症未消,戚大人爱子之心正浓,因此平日只让公子在府中调养,公子不得离府。但天章台祭典,公子可寻到空隙。”
戚清自睡梦中惊醒,听闻动静,披衣从榻上坐起身来。
他年纪大了,一向浅眠,一至夜里,府中需绝对安静,落针可闻,一向寻不到半丝声响,第一次在深夜被惊醒。
伤情哎!
纵然他每日看上去若无其事,该做的事一样没落下,但自打生辰夜过后,某些时候还是会让人窥出一丝端倪。
陆曈说得没错。
“是。”
“是不是殿帅府风水不好,亦或是你我八字有问题,也不只八字,”他沉吟,“加上老师,你我三人,情缘坎坷,怎么都是爱而不得。”
但他的药瘾却离不得陆曈一日。
自然,也有太师府在其中推波助澜。
裴云暎笑了一笑,那笑容比秋夜更冷。
戚玉台语塞。
戚清蓦地低头,不由毛骨悚然。
院子里只有远处街边一点零星灯色余晖,栀子已经睡下。萧逐风收拾好桌案杂物,打算离开。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戚玉台闭着眼睛,突然哼笑一声。
“我在。”他闻声道。
“因为太喜欢,难免炫耀,引得家中兄弟为马驹大打出手。它死的时候我很伤心。”
譬如他不再如从前那般爱笑,有时看起来还怪冷酷的。
他快步上前,握住榻上女子的手,那张娇美的、无限令人爱怜的脸不复往日美貌,显得面黄肌瘦。
“祭典是皇家大事,一旦被发现是重罪。你想害死我?其心可诛!”
“什么办法?”
“不知道。”
萧逐风看不惯他这模样,讽刺:“那你要怎么办?在这里喝闷酒,等他们二人喜结连理后你再趁虚而入?连名分也不要了?”
桌上一壶苦茶见了底,远处灯火又熄了几盏。
传言大傩仪前,鬼神四窜,需做法驱邪。
“你敢说没有一丝丝心动?”
过了一会儿,陆曈道:“府上搜查严苛,门口又有人盯得紧,下官不敢冒险。”
唯愿,快些到明日。
萧逐风一怔。
戚清抬手制止,心中惊悸仍挥之不去,片刻后道:“我梦见淑惠了。”
裴云暎曾有过一匹红马驹。
戚清没有说话。
妇人多虑,戚清不耐,玉台是他唯一儿子,太师府荣光将来系于玉台一人,他会如耐心浇灌幼苗般将他好好抚养长大,要他戚家的儿子,成为盛京人人羡慕的儿郎。
“没有?”戚玉台脸色大变,一把揪住她衣领:“怎么没有?”
栀子被院中动静吵醒,探首朝外嗅嗅,又缩了回去。
裴云暎开口:“萧二,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匹马?”
萧逐风仰头饮尽杯中茶水,叹息一声。
崔岷已出事,医官院群龙无首,如今由医正常进代为处理一些事宜。崔岷窃人药方一事板上钉钉,自然而然的,陆曈当初停职三月的罪名也顺势解除。
淑惠死了,临死前央他照顾好玉台。因她这句话,他一时心软,不知是福是祸。
她又在操心什么?
正想着,耳边传来女子幽幽的声音。
心中莫名有些烦乱,戚清耐着性子道:“我发誓。”
裴云暎:“……”
淑惠已经死了。
“你真没动歪心思?”戚玉台仍有些怀疑。
管家站在眼前,忧心忡忡唤他。
院中风声飒飒。
陆曈取针为他针刺。
夜色苍凉,戚清抬眸,仿佛又看见淑惠死前那一刻,披头散发地望着他,笑容凄艳。
报应。
裴云暎开口:“我不想她变成那匹马。”
陆曈不语。
戚玉台冷哼一声,正欲威胁,又听得眼前女子话锋一转,“不过,下官有一个办法。”
萧逐风“哦”了一声,“那你就别忍,明日祭典,一把火毁了纪珣的脸,没了脸,看他拿什么蛊惑你的陆医官。”
“如果陆家没出那些事,如今和她匹配之人,应该就是纪珣这样的人。”
他是第一次听到裴云暎说起此事真相,问:“为何?”
不轮值时,时常在演武场一待就是一整日。旁人都说他是对祭典大礼尽心尽力,殿帅府知情人却明白,这分明是伤了情借差事麻痹自己。
整整五日了,陆曈没再给他带药散。
两个大男人相对而坐未免沉默,萧逐风拿起桌上酒盅喝了一口,随即皱眉:“茶?”
陆曈抬脚,从一地残藉中迈过。
即便戚玉台一遍遍对父亲解释,他并没有病,但父亲不信。
“夫人?”
“醒醒,”萧逐风漠然道:“你何时变得这么怂了?”
“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戚公子若能忍到祭典后几日,那是再好不过。下官也不必冒此风险。”
陆曈并不在意他威胁,只淡淡开口:“戚公子,明日就是祭典大礼,戚大人对此次祭典十分看重。不可出半分差错。”
戚玉台盯着她半晌,见她神色坦荡,遂才轻哼一声坐了下来。
“不必。”
淑惠活泼貌美,善解人意,偶尔有些无伤大雅的娇嗔,他也一并包容。戚清曾感谢过上苍,曾让他遇到这么一桩好姻缘,直到后来知道真相。
他恶意调笑:“比起给金显荣做妾,能做太师府的侍妾要好得多。是不是?”
他心知肚明,父亲不信陆曈,所以派人监视。
萧二:你的故事我心疼,你的文字还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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