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柳菲落网（1/2）

第159章 柳菲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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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顾宗泽发现唐英的脸色不太正常。

“刚才……江陵区急救中心跟我联系，说昨天晚上10点多，救治过一位中蛇毒的患者。查到目前为止，只发现了这一例蛇毒患者。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这个人入院的身份证信息是……是王悦。”

“王悦？”顾宗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丁潜一早跑来告诉他曲浩民是凶手开始，接二连三的消息已经够他脑洞大开了，但没有哪个消息能比眼前听到的更让他吃惊。

丁潜不是说昨天晚上被他用毒箭射伤的人是曲浩民吗，怎么一下又变成了王悦？

他甩脸看向丁潜，丁潜也一脸惊愕。

顾宗泽一把揪住丁潜衣服：“你告诉我，你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你到底有没有亲眼看见曲浩民，还是你跟柳菲串通一气，无中生有？”

“我当时并没有看见曲浩民的脸，他戴着口罩，但是他穿着一身老式的医生衣服，很像他……”丁潜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遭遇曲浩民的经历。

“你又不认识曲浩民，你凭什么根据一套衣服就断定那个人是曲浩民？”

“不是我，是柳菲把他认出来了。”

“柳菲？哼，一个嫌疑人说的话你也相信，你就没想过她会骗你？还是你俩早就串通好了，跟我这儿演双簧呢？昨天的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柳菲究竟是遇到了曲浩民袭击，还是合谋绑架王悦，这些我还有待调查。不过看眼前的形势，我也用不着费事去追踪柳菲了。你直接告诉我她要把王悦带去哪里就行了。”

局势瞬间急转直下！

丁潜万万没想到，自己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嫌疑人。

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他却有口难辩，昨天晚上的惊险遭遇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能理解。生死一线之际，冷漠的柳菲真情流露，丁潜由不得不相信她。

然而事实再一次打了丁潜的脸，柳菲呼喊父亲的人并不是逃亡二十年的曲浩民，而是凶手的目标人物王悦。

为什么王悦昨天晚上会出现在那里？

为什么柳菲今天又突然绑架王悦？

这个女人到底还对自己隐瞒了多少事情？

丁潜心烦意乱，面对咄咄逼人的顾宗泽竟无言以对。

“丁潜未必是柳菲的同谋，这很可能是一个阴谋。”一个人分开人群走过来说道。

正是杜志勋。

顾宗泽没想到杜志勋会在这种时候为丁潜出头，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还是要给他面子，“杜组长刚才那话是从何说起？难道你能证明丁潜没撒谎？”

“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顾队长记不记得刚才唐英说，王悦是在昨天晚上10点多开车到江陵区急救中心救治的？可是，凌晨4点多的时候，他又浑身是血地跑到了协和医院求助。也就是说，他是在离开急救中心后遇袭的。先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中毒的，你不妨想一想，一个中毒的人慌慌张张跑到医院求治，解毒之后已经到了半夜，他连休息一下都没有，马上就离开了，这是不是很不合常理？”

“也许他有要紧的事情去做。”

“那么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顾宗泽疑惑地看着杜志勋：“难道你知道？”

“我想到了一个假设。王悦要做的这件要紧事就是……袭击杨欣。”

杜志勋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是说昨天晚上袭击杨欣的不是曲浩民也不是柳菲，而是王悦？”顾宗泽的神色中写满了费解。

杜志勋没有马上回答，暗中看了丁潜一眼。

丁潜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点下头，向他保证袭击杨欣的人绝对不是柳菲。

“是，我可以确定是王悦。”杜志勋对顾宗泽说。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王悦才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柳菲是清白的吧？”

“王悦是不是真凶我现在不确定，还需要调查，不过昨天晚上的大火和曲浩民的袭击倒是他自导自演的诡计。”

“那我很想听听杜组长的高见，姑且不说是不是王悦做的，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掩盖自己假扮曲浩民的真相。”杜志勋吐字清晰，丝毫不在意顾宗泽怀疑的表情，“丁潜和柳菲看到的人并不是曲浩民，其实是王悦假扮的。他只是穿着酷似当年曲浩民的衣服，甚至他可能还弄来了一些曲浩民当年用过的东西，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曲浩民。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设圈套引来柳菲，把她干掉。”

丁潜心头微震，一下被杜志勋点醒。

最早是杜志勋在柳菲的老家发现了那块旧手表，通过丁潜的手把它转交给了柳菲，当柳菲见到手表之后大受震动，当晚就赶到了老家，却不曾想整栋楼都被人事前撒上了硫黄。当时，柳菲看见一个穿戴疑似曲浩民的人躲进了卧室，在她拍打卧室门的时候，丁潜赶到了。就在两个人交涉的过程中，大门突然被人关上，随后大火就烧了起来。当丁潜和柳菲撞开卧室门后，曲浩民却早已从窗户逃走了。回想起来，应该是他一进屋就从窗户爬到隔壁阳台，绕到柳菲家门外，把铁门锁上后开始放火的。

重新理一遍思路，这确实是一个针对柳菲的圈套。虽然假扮曲浩民的人没有露脸，但是他的穿着，包括之前那块手表，都无不暗示着他就是柳菲的父亲曲浩民，况且二十年过去了，曲浩民的外表肯定发生了巨大变化，长相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厘清了这个思路，就可以进一步推导是什么人假扮的曲浩民。

要想设计这个圈套，假扮曲浩民的人必须熟悉案情，这很可能是一个跟警方有密切接触的人。王悦恰好是警方的保护对象，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跟罗涛他们相处得不错，从他们口中获得了不少信息。假如罗涛是个大嘴巴，王悦甚至能从他的抱怨里猜到特案组中的某些人在暗中帮助柳菲。

有了一定的把握，他才把曲浩民的手表扔在柳菲老家门口，即便手表被警方发现了，消息也很有可能传到柳菲的耳朵里，那她就必然会去老家查看究竟，而且不可能只去一两次，所以王悦下手的机会有很多。

尽管这个圈套存在一些漏洞，不过在紧急情况下，王悦也不可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事实证明，他还真赌对了。

2

幸亏杜志勋有着极强的推理能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对案情做出了合理分析，这才暂时免除了丁潜的嫌疑。

“不过，王悦设计的圈套只针对柳菲，但他漏算了丁潜，他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毒箭射伤。”杜志勋接着说，“在惊慌失措中，他跑到就近医院接受治疗。当他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毕竟丁潜也是专案组的人，他的突然出现让王悦摸不准是不是警方怀疑到了什么，要是让警方发现自己受伤了，恐怕就有暴露的危险。因此，他索性把曲浩民扮演到底，假装自己遇袭受伤，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逃犯曲浩民的身上。”

“那他身上的伤是怎么能弄的？”顾宗泽问。

“自己用刀捅的。”

“自残？”顾宗泽的眉心拧起道道细纹，沉思良久后接着说，“说心里话，杜组长，你的分析听上去倒也有些道理，不过，有个最重要的问题你并没有解释……动机，王悦的动机是什么？首先一点，我就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一个圈套杀柳菲。柳菲本来就是我们的通缉犯，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杀她，反而给自己惹上麻烦？其实，即便他中毒受伤，也可以找其他理由搪塞吧，没必要非得假扮成曲浩民杀人，更何况为了逼真还要自残，这实在说不过去。从我的角度来说，完全看不到他的动机何在，眼下又是柳菲把他绑架了，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杜志勋脸色微僵。

顾宗泽所说的问题他也想到了，凭经验来说，他感觉自己的分析应该正确。问题就在于王悦的动机是什么，肯定不是因为害怕柳菲报复，想要先下手为强。杜志勋觉得王悦这个人有问题，但一时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儿。

“他的动机或许只有一个。”丁潜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顾宗泽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那你说他的动机是什么？”

“他要灭口。”

“什么？”顾宗泽没太听明白丁潜的意思。

“柳菲父亲曲浩民当年的那起案件恐怕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你们想过没有，像柳菲这样一个出色的警察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去绑架当年举报她父亲的人？从常理上来说，这不合逻辑，除非有足够让她这么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

“她父亲当年是被冤枉的。”

“被谁冤枉？”

“那四个举报他的人，再加上被害人杨欣。”

“你这推论也太异想天开了吧！丁潜，难道这些人疯了不成，要陷害一个医生？”顾宗泽厉声道。

“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就可以解释王悦的动机了。他要除掉当年那起案件的所有知情人。也许他一开始并没有这么想，但是随着案情的逐步发展，他越来越担心真相会被曝光，索性趁这个机会把报复他的柳菲和其他知情人一并消灭，让真相永远埋进土里，岂不是最好。”

“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只对杨欣动手，没对胡小雯动手呢？”

“因为昨天晚上时间不够，所以只能找距离他最近的杨欣下手。相信不久之后，他就会再次扮演曲浩民，对胡小雯下手了。”丁潜一口气把假设和推断统统说完，心里反倒释然。

其实他心底对自己的假设也并不确定，他只是按照柳菲告诉他的话说的，事到如今，他只有赌一把，再相信柳菲一次。

“你觉得警察现在是不是应该出动了？”王悦开着他那辆白色的宝马7系，得意扬扬地问坐在副驾驶的人。

对方没回答，一脸冷漠。

她越不说话，王悦就越想说，他像演戏一样，忽然装出很无助的声音：“拜托罗警官，你们快点儿来救我，那个女人要杀我……对，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嫌犯……她在开我的车，我不知道她要去哪儿，我……我被她关在后备箱里，手脚都被绑住了……”这是他刚才给罗涛打电话报警时说过的话，王悦一字不差，声情并茂地又重复了一遍，说到最后，忍不住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此刻，被绑住的是柳菲。

王悦用点滴袋上的塑料管把她的手腕捆在了一起，用安全带把她固定在座椅上。她现在只能听任摆布。

这次是柳菲失算了，她没想到王悦的功夫这么好，明明都被绑在床上了，竟然能用力挣断绑绳，眼下的情况就不是柳菲能预料到的了。

她本来打算一言不发，听天由命，可是看到王悦得意无比的嘴脸，心头一阵厌恶：“无耻！”

“我无耻？”王悦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我是无耻，但你也不差，心狠手辣，咱俩彼此彼此。要不是你把我逼得没有活路了，我也不至于对你下手。不过你还真是命大，昨天晚上那么大一把火居然都没把你烧死，今天还敢跑过来杀我。这样也好，反正你不找我，我也要杀你，谁让你是曲浩民的女儿呢。话说，斩草要除根，当初就不应该把你这个小丫头留下，那样今天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柳菲咬牙道：“我们一家人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害得我家破人亡。难道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嘿嘿嘿，报应只不过是弱者对强者的抱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