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疯狂报复（1/2）

第158章 疯狂报复

1

“你说得没错，他本来就是一个浑蛋！”一个声音忽然从楼下传来，“带着一帮警察把人家的店毁了，分文不赔不说，还好意思过来白吃白住。这样的人不是浑蛋是什么？”

柳菲一下愣住了，低头往楼下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停了一辆微型小货车，说话的人正站在车斗里，仰脖瞧着被大火围困的两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巫云飞。

丁潜一看见他就急了，喊道：“我这裤子都快成烧成裤衩了，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快想办法救我！”

巫云飞很为难地说：“我要是叫消防队来吧，人家事后调查起来，你俩这身份肯定会连累到我。我这小店才开张，实在折腾不起呀。”

“哎呀，不就是钱吗，我赔你，这总行了吧！”

巫云飞那张僵尸脸终于绽放了，“我就喜欢爽快人。”

他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十字弓，瞄准丁潜站立的窗台：“躲开一点儿，把你射穿了可不怨我……”

“嗖”的一声，一支尾端拴着细绳的箭矢射上五楼，箭矢头上的一圈倒钩正好挂在护栏上。

“把绳头的挂钩锁在固定的地方，你跟柳菲就能下来。”巫云飞一边告诉丁潜，一边麻利地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车架上。

丁潜急忙锁住绳子，帮柳菲从楼顶上下来，随后两个人依次抓着绳子滑了下来。这是标准的登山绳，看似不粗，抗拉力极强。等两人安全落在车斗了，再回头望着熊熊大火中的旧楼，长吁一口气。

柳菲更是百感交集。

这是她童年开始的地方，是她噩梦存在的地方，也是让她怀念、恐惧，又憎恨的地方，现如今全都消失了，全都化为了灰烬。

巫云飞催促两个人赶紧上车，着了这么大火，附近的警察和消防队肯定会赶过来，他可不想惹上无谓的麻烦。

当车回到巫云飞的小店时，已经快清晨了。

丁潜的双腿有几处烧伤，好在不算很严重，柳菲告诉巫云飞几种专业药品的名称，让他买回来。她亲自给丁潜的伤处做了处理，事后她告诉丁潜，两个星期后就能康复，然后就冷冰冰地离开了，又恢复了以往不苟言笑的模样。

就连坐在一旁沙发上装模作样喝茶实则看热闹的巫云飞都感觉很奇怪，问丁潜：“你昨晚上得罪她了？像是对你有股气呢？”

丁潜耸耸肩，表示不知。

“我还以为你俩生死与共，能擦出一点儿革命的火呢。”

“别跟我提火了，还火呢，差点儿烧成炭。”丁潜想要闭目养神一会儿，感觉眼皮刺痒，结果一睁眼就看见巫云飞那张僵尸脸擎在眼前，正在观察研究他，“拜托，能不能不要吓人，该不会是你又瞧上我骨头了吧？”

巫云飞摇摇头，说：“你只是外表长得好，华而不实，其实骨头不咋地，属于次品，没有收藏价值！”

“……”

过了一会儿，巫云飞坐回沙发，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你俩昨天晚上肯定是有事，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反常……”

“我哪里反常了？”丁潜问。

“我不是说你，我说她。”

“她怎么了？”

“她正在厨房煲汤呢。”

“……”

认识柳菲这么久，丁潜还是第一次见柳菲煲汤，想想平时拿惯手术刀的手煲汤，还是蛮值得期待的。

汤煲好了，一大锅放在餐桌上，柳菲给丁潜盛了满满一碗，还是肉汤，也给巫云飞盛了一碗，然后又去厨房准备别的菜。

巫云飞的职业是骨雕师，业余爱好是烹饪，对各路美食很感兴趣。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汤匙盛了一勺肉汤放进嘴里，神情随即出现了片刻僵硬。

丁潜也尝了一口，似有所悟地解释：“她是做法医的，经常解剖尸体、研究腐肉什么的，可能是习惯了。”

巫云飞恍然点头，“我明白了，她这明显是要给你灭口。”

“……”

好容易喝完一锅汤，还吃了柳菲亲手做的菜，丁潜拖着受伤的双腿，虚弱地躺在床上。

这时手机响了。

丁潜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杜志勋打来的。

他的手机现在已经安装了反跟踪软件，不用担心被警方锁定位置。他倒不是担心杜志勋，而是防备那个狡猾的顾宗泽。这个小胡子既然能派人跟踪他，说不定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他按了接听，杜志勋并没有问他在哪儿，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凶手又作案了。”

丁潜“呼”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腿上的伤口被牵动得隐隐作痛。

“他对谁动手了？”

“杨欣和王悦。”

蓝京市人民医院。

医院会议室此时坐满了警察，专案组成员几乎到齐了。

顾宗泽正在听两个警员汇报工作，看见丁潜进来，没说什么，让那两名警员继续讲。

那两个警员分别是王健和罗涛，顾宗泽派给他俩的任务是分别保护杨欣和王悦。顾宗泽要求他俩各带五名警员，身穿警服，大张旗鼓地保护。

顾宗泽这样做就是为了给凶手看的，逼他知难而退。相反，负责保护胡小雯的马洪涛则以便衣装扮暗中设下圈套，静等凶手上钩。

结果顾宗泽失算了，凶手非但没有中计，倒像要故意羞辱他似的，专挑重兵守护的杨欣和王悦动手，而且几乎是同时对两个人下手，可见凶手已经狂妄到了何种程度。

负责保护杨欣和王悦的两名警员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说起话来都吞吞吐吐的，没有底气。

顾宗泽看了看两人：“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两个一起说吗？”

“……”

“因为我给你们的是完全一样的简单任务，而你们两个给我的结果是一样的没收获！”顾宗泽气得胡子都跟着哆嗦，吼声连连，“一群荷枪实弹的刑警居然看不住一个拿手术刀的女人，这话传出去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丢人！”

罗涛一脸羞愧地说：“都怪我们大意，我们以为凶手肯定不敢对我们保护的人下手，谁知道这家伙反其道而行……”

2

“什么叫反其道而行！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们，凶手可是特案组出身，她的办案能力都超过你们呢，你以为她就那么容易中计吗？我虽然是设下圈套，但不代表你们可以散漫偷懒，说不定她就是暗中发现了你们漏洞百出，才专挑你俩下手的。”

罗涛和王健被骂得狗血淋头，恨不能一头撞死，他俩不怨顾宗泽发火，确实是因为他们的粗心大意才捅了大娄子。

顾宗泽怒气不消地看着他俩，努力把火压下来，扭头问道：“丁医生，你腿怎么了，走路好像很不方便？”

丁潜走到角落正要坐下，没想到顾宗泽会突然问他话，不由得站住了：“没什么大碍，不小心把脚扭了。”

“哦，是吗……”顾宗泽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丁潜暗自吃惊，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心细。自己刚刚进屋，不可能露出什么马脚。这时顾宗泽又问了一句：“不知是怎么弄伤的？”

丁潜疑心顿起，脸上却带着开玩笑的表情，“顾队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因为找不到你，所以有些担心。”

“找不到我？”

坐在顾宗泽身边的唐英忽然插嘴：“最近这几天晚上你都很反常，前天晚上你的位置在乌鲁木齐，昨天晚上你又去了阿尔巴尼亚，难道你每天晚上都坐飞机满世界乱跑吗？”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行踪？难道唐小姐还想找我散步吗？”丁潜笑嘻嘻地问。

唐英闹了个大红脸，愤愤道：“丁潜，你少在这里装傻。我问你，平白无故地你为什么要在手机里安装反定位软件，除非你心里有鬼。”

丁潜嗅出了一点儿鸿门宴的味道，索性扮猪吃老虎，朝唐英翻了一个白眼，“我的手机我想装什么是我个人自由，这个不犯法吧？再说了，我为什么要防止被定位？当然是怕骚扰啊，我最近实在很担心某位情窦初开的大姐深更半夜去找我，想想就觉得可怕。”

“丁潜你……”唐英的脸色已经不是发红，是发青了。

顾宗泽眼看着丁潜又在搅局，终于出头说话了：“就在昨天晚上，蓝京潞县一处居民楼发生了一场火灾，大火把整栋居民楼都烧毁了。幸亏是一栋弃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这场大火来得十分奇怪。你来之前，我刚刚跟潞县那边的消防队和县公安局联系过，他们说那栋楼很多年前就无人居住了，楼里除了一些没带走的旧家具也没剩下什么东西，按常理来说，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火灾。经专业人员调查，在失火现场发现大量的二氧化硫，初步认定是人为纵火。应该是有人把大量硫黄粉撒满了各个房间，点火后把整栋楼都烧毁了。但是他们想不出纵火的动机。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消息的意义就不一样了。被烧毁的那栋楼恰好就是重要嫌疑人柳菲的老家所在地。在案子调查的紧要关头，突然莫名其妙烧了这么一把大火，把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丁潜没想到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顾宗泽的耳朵里。

他装作很赞成地点点头：“顾队长说得有道理，那就拜托顾队长好好调查，早日查清真相了，千万要把凶手缉拿归案。”

顾宗泽沉默地审视了他一会儿：“你都说完了？”

“是啊。”

“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想要对我说的话？”

“如果我真有线索，一定第一时间告诉顾队长，这么复杂的案子，也只有顾队长你破得了。”

顾宗泽怎么能听不出丁潜话里带刺呢，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对丁潜说：“你跟我过来。”

丁潜没问去哪儿，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他跟着顾宗泽走出会议室。

顾宗泽一路无话，带着丁潜上了两层楼，推开一间病房门走进去。丁潜随后跟进。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位双腿打着石膏的女人，她面容憔悴，犹如一个死物一样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病床边坐着的人应该是她丈夫，神情木然，似乎还难以接受眼前发生的事。

丁潜一眼就认出来了，断了双腿的女人正是杨欣。

前几天，她在西马特休闲广场遇袭，好在被警方成功解救，只受了一些惊吓。之后，顾宗泽又派了五名警员对她进行贴身保护。顾宗泽虽有自己的打算，夫妻俩也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哪想到这一次几乎连命都搭上了。

杨欣的丈夫认出了顾宗泽，只是瞄了他一眼就把脸别开了，显然还有些埋怨他。

“关先生，麻烦你出去一下，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说。”顾宗泽也不客气，张嘴就撵人。

杨欣的丈夫很不情愿，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顾宗泽和丁潜两个人了，顾宗泽指着杨欣，对丁潜说：“她是昨天晚上在公司加班的时候遇袭的。当时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凶手十分狡猾，避开了守卫的警员，突然闯入，想挟持她。她奋力挣扎，结果被连捅数刀。慌乱之中她从窗户跳下，摔断了双腿。凶手以为她摔死了，紧跟着又去袭击王悦，好在王悦会功夫，保住了一条命，但也身中数刀，现在也躺在医院里……”

丁潜有些惊讶：“王悦的功夫相当不错，凶手连他都能打败？”

“凶手是先偷袭了他，把他打晕之后，挥刀乱捅。王悦仗着身体素质不错，这才逃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丁潜若有所思，脑海中回想起昨天晚上遭遇曲浩民的一幕。

顾宗泽却在观察他，见自己说完这番话，丁潜依旧无动于衷，于是愤怒不已，猛地一把将丁潜推到墙上，那双眼睛仿佛要杀人一样瞪着他，“是不是你们搞心理研究的都是冷血动物，所有人在你眼中都只是用于研究的机器？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死活！”

3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队长。”丁潜低头俯视着个头不算太高的顾宗泽。

“少在这跟我装蒜，我知道你干了什么，我甚至知道柳菲就是被你藏起来的！”

“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顾队。”

“要是有证据，我早就把你抓起来了！”顾宗泽双眼喷火，上前一步攥紧了丁潜胸前的衣服，“我只是等不下去，没时间陪你玩儿了。你以为你现在在干什么，英雄救美吗？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你看看躺在床上的被害人，那是柳菲一手造成的。你只不过是在帮一个冷酷变态的疯子。她现在用到你，或许对你百依百顺，甚至还会取悦你。等到她不需要你了，你的下场会比这些被害人还惨！”

丁潜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真正没搞清状况的是顾队长你……”

“你说什么？”

“你抓错人了，不可能是柳菲！”

“你凭什么肯定？”

“因为昨天晚上我见过柳菲。”

“在哪里？”

“就在柳菲老家那栋楼里，着火时我们都在。你不是问我腿怎么了吗？我昨天晚上差点儿被烧死。不，是我跟柳菲差点儿被烧死。我俩好容易才逃出来，一整晚都待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顾宗泽眯起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丁潜，似乎还没有把丁潜话里的逻辑串联起来：“既然柳菲不是凶手，那她绑架那些人怎么算？死者身上的刀伤又怎么算？”

“她只是想要从那些人嘴里问出当年他父亲那起案子的真相。她并没有伤害他们，那些人身上的刀伤也不是她留下的。”

“呵……呵呵呵呵……”顾宗泽冷不防地笑起来，透着十足的嘲讽，“你是被柳菲洗脑了吗，这种话你也能信？除非你把证据给我拿出来！”

“我看见凶手了。”

顾宗泽神色一凝：“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见凶手了。就是他放的大火，差点儿把我和柳菲烧死。火起之后，他就离开了，估算一下时间，如果他开车的话，足够赶回市里作案。”

“你怎么肯定那个纵火的人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