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无法理解的怪癖(2/2)
徐英失手打了儿子一个嘴巴,打完之后她也呆住了。
小涛怒视着她,倔强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
母子的争吵引起了郭蓉蓉的注意,她过来拉开徐英,又心平气和地安慰了小涛两句,然后问他:“小弟弟,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你爸爸,是不是你对他有什么误会?”
“我对他能有什么误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所见!”小涛理直气壮地说。
“你看见了什么?”
“我不止一次大半夜看见我爸出去!我那时候在复习功课,我妈妈早早就睡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郭蓉蓉忙问:“你爸爸半夜离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最近这个月。”
郭蓉蓉看了看丁潜,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第二起自杀事件的主人公孙玟就是半夜三更偷偷溜出了员工宿舍,不知道去了哪里。曾良杰也是这样,怎么会这么巧合?
“就算你爸爸半夜出去了,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呀。或许他只是到楼下散散心,歇歇大脑。”郭蓉蓉继续诱导他。
“怎么证明不了?有一次我悄悄跟踪他下楼,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小涛顿了顿,“我亲眼看见他跟一个女人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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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况很出人意料。
原本就悲伤的徐英像突然遭到了雷击,浑身都缩小了一圈。
她颤抖着质问儿子:“你怎么能这么侮辱你爸爸,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他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他大半夜特意跑出去见一个女人,难道还会是什么正当关系吗?”小涛怒气冲冲地说。
原来他对自己的父亲早已心怀不满,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对于一个一直把父亲当作偶像崇拜的青春期男孩,这种信念崩塌的打击给他带来了深深的伤害。
丁潜来到小涛面前,温和地问他:“你能说说那晚上的事情吗?”
“有什么好说的,哼……”
“那女人……跟你父亲做过什么亲热的举动吗?”
小涛显出了不耐烦的神情,但还是想了一下,说:“没有。”
“他们说过什么话吗?”
“好像是说了,但距离太远我没听到。”
“后来你问过你父亲这件事情吗?”
“我没问。他也没提过。”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就能肯定你爸爸有外遇呢?”
小涛抿了抿嘴唇似乎想反驳,丁潜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父亲看起来确实隐瞒了这件事。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他跟那个女人有染,毕竟你也没有主动跟他提过这件事。你得知道,成年人的人际关系远比学校里复杂得多。不是说男女单独见面就一定有那方面的问题,你爸爸真要出轨,怎么着也不会在自己家门口跟情人见面吧?难道他就不怕被你和你妈妈或者邻居们看见?或许是其他方面的矛盾也说不定,你这样下结论太武断了……”
丁潜的一番话明显触动了小涛,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天晚上,我爸好像在跟那个女人争吵。”
“争吵?”
“嗯,我当时躲在楼门后面,他俩站在路对面的池边。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感觉那个女人说话很急,声音也很尖。我爸偶尔接一句话,声音低沉,好像也有些生气……”
“后来呢?”
“他俩聊了几分钟就分手了。我看见那个女人快步往小区外面走,似乎很生气。我还以为我爸会去追她,但他……只是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回楼里了。我赶在他前面上楼回了家,他没有看到我。”
“之后,你父亲也从来没跟你和你妈妈提过什么女人?”
“没有。”小涛摇摇头。
徐英也跟着摇头。
“说句实话,我丝毫看不出这个女人跟你父亲有什么暧昧关系,但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倒确实挺让人怀疑的。”
郭蓉蓉插嘴道:“孙玟在自杀前就曾不止一次在深更半夜离开宿舍,不知所踪。这一点似乎跟曾良杰很相似。我仔细查过,没有任何线索,谁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去了哪里。”
画抽象画、半夜外出……两个人素不相识的人在自杀前居然有如此多相同的怪癖,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这个暗地里与曾良杰见面的女人会不会跟他的自杀有关呢?”赵刚毅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所有人心头微震。
“小伙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赵刚毅迫不及待地问小涛。
“半个月前,那天是星期一。”
赵刚毅紧接着拿出蒋雨馨的照片伸到小涛面前,说:“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小涛仔细看了看,不确定地说:“我没太看清楚那个女人,只模模糊糊看见了她的侧影,年纪不是很大,好像二十多岁,跟照片上这个女人差不多。”
“半个月前,她刚到蓝京,演唱会还没有开始,也没有人怀疑她,完全具备作案时间……”赵刚毅仔细计算,就像嗅到了猎物的气味,双眼冒出绿火苗。
“先不要马上下结论。”丁潜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刚才经过小区楼下,我注意到很多地方都有电子监控,不如先去查查再说。”
赵刚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出书房,离开曾良杰家。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要查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其他几个人随后也来到楼下,与赵刚毅一起寻找电子眼。
小涛指着楼门斜对面的池旁,说:“当时他们俩就站在那棵丁香树前面。”
那个位置并不算很隐蔽,恰好不远处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按照小涛所描述的两个人当时站立的位置,摄像头正好能拍到那女人的正脸。
赵刚毅尤其兴奋,马上去找社区保安调监控录像。
两星期前的星期一,夜里一点,这个时间范围还是很容易确定的。
狭窄的监控室里,赵刚毅、郭蓉蓉和丁潜三个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略显昏暗的图像。
赵刚毅精力格外旺盛,亲自操控监视器旋钮,时不时地快进录像,后退录像……眼睛紧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了一点儿东西。
丁潜和郭蓉蓉虽然没他这么夸张,但心里也都悬着。到目前为止发生了三起诡异的连环自杀事件,丁潜怀疑这背后隐藏着某种神秘力量,郭蓉蓉现在也开始感觉到了。而唯一的嫌疑人蒋雨馨根本不具备作案能力。
就在没有头绪的时候,曾良杰的儿子提供了这个重要线索。丁潜和郭蓉蓉都觉得这个神秘女人很可能跟这几起自杀事件有关,但究竟是什么关系,那就很难猜测了。
“找到了。”赵刚毅兴奋地脱口而出,他熟练地转动旋钮,把视频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他指着屏幕中一栋楼的楼门,对丁潜和郭蓉蓉说:“看到没有,这个人就是曾良杰。”
视频时间显示是夜里一点十三分。
曾良杰刚走出住宅楼。
赵刚毅按下播放键,众人的目光随着曾良杰一起走过门前的小马路,来到对面池前站下,背对着摄像头……
时间逆流,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一夜……
曾良杰站在圃旁,翘首望着前方,双脚不停地在原地搓动,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右上角的时间数字飞快地流走……过了大约两分钟,远处黑魆魆的马路上隐隐冒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乍一看有点儿瘆得慌。
白影子悄然接近,直奔曾良杰的方向走来。
曾良杰向前迎了几步,站在一棵丁香树下停住了。
那个白色的身影径直走到他面前。
“啪!”赵刚毅眼疾手快地按下暂停键。
白色身影顿时被定格了,细看,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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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正好面朝监控摄像头,由于距离远,长相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赵刚毅又掏出了蒋雨馨的照片,仔细与屏幕上的女人对比,还回头对郭蓉蓉和丁潜说:“你们看看,是不是有点儿像?”
丁潜说:“先入为主的意识可以提高办事效率,但也经常造成判断失误。”
赵刚毅白了丁潜一眼,气得脸都鼓到一起了。
郭蓉蓉不能眼看两个人打起来,赶紧说:“这个不是问题,我一会儿找个技术人员过来,把清晰度调高就能看清楚这个女人的长相了。还是先看录像吧,看看这两个人见面要干什么。”
赵刚毅懒得跟丁潜计较,继续播放监控录像。
白衣女人与曾良杰在一起待了有十分钟,整个过程两个人都在说话,女人不时地用手比画着,曾良杰背对摄像头站在那里,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他们聊着聊着,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衣女人拂袖而去,似乎十分生气。
曾良杰则站在原地,凝视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要是能知道他俩说什么就好了,说不定能帮咱们找到曾良杰自杀的原因呢。”郭蓉蓉很不甘心地说。
可惜这种监控只能记录图像。
“应该是这个白衣女人有急事找曾良杰。”丁潜说。
“你怎么知道?难道就不能是曾良杰主动找她,打电话把她约来,然后下楼等她?”
“这个女人在刚跟曾良杰见面时候,上身前倾,左脚向前半步,保持着前进的姿态,这表明她心情迫切,有重要的事情找曾良杰。”
“大半夜的她能有什么事情找他?”
“看起来这个女人很无助。她一开始说话的姿态下巴内收,应该是抬起眼睛向上看着曾良杰,露出了纤细的脖子。她的两只手臂也不自觉地紧贴着身体,显示出渴望被同情与关注,身体紧缩表现出紧张不安,渴望被保护。不过……曾良杰反应倒是很冷淡。”
“何以见得?视频里连他的正脸都没拍到……”赵刚毅忍不住插话。
“看不见正脸,但从背影也能大致看出他的姿势——身体僵硬地站立,双手叉腰。这是对对方表示不赞成和争论的态度。我猜曾良杰对这个女人的到来很不欢迎。他俩的交谈事实上也确实出现了争论。所以,女人的手势挥舞的频率越来越快,头也随着手臂在微微摆动,由最初的无助发展成愤怒的争吵,到最后拂袖而去,说明他们的谈话完全破裂。”
赵刚毅简直不能相信,丁潜仅从十分钟的录像里就能看出这么多信息。而丁潜还说得有理有据,让他无从反驳。
“难道蒋雨馨跟曾良杰之间还有什么瓜葛吗?”他冷不防冒出一句。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丁潜。
在没有看清楚监控中那个女人的长相之前,丁潜不想跟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钟开新接到郭蓉蓉电话,不久之后就赶到了梧桐园小区。
他把监控视频导入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调试了一会儿,说:“好了。”
所有人都凑到电脑前,钟开新用鼠标拖动软件里的工具条,把白衣女子的远景拉成近景,人脸也逐渐清晰……
当屏幕上清楚地呈现出白衣女人的五官相貌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个女人是谁,长得还不错啊。”钟开新随口问。
丁潜揶揄地瞧着赵刚毅,说:“赵队长要不要再把照片拿出来比比?”
哪还用比,瞎子都能看出来,视频里这个女人跟蒋雨馨完全是两个人,只是年纪相仿而已。
赵刚毅的脸窘得跟紫茄子一样,绷着脸不吭声。
郭蓉蓉仔细端详着屏幕里这个白衣女人,她五官细致、眉眼生动,长相还算不错。只是这个女人的神情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她眼睛瞪得浑圆,目光古怪,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她抬头看了看丁潜,发现他也在研究这个女人的表情。
“你能看出她在想什么?”郭蓉蓉问。
“我又没有超能力。”丁潜耸耸肩膀,“如果我能看见曾良杰的表情,或许还能对比猜猜……不过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女人很紧张,也很焦急,明显是知道一些事情,但不知道是不是跟曾良杰的自杀有关。”
钟开新冒出一句:“你们不是说曾良杰还有一个电脑有密码打不开吗?电脑在哪儿,我去看看,没准儿还能发现一些东西呢……”
登录密码这种东西在钟开新眼里是小问题。
没用五分钟,他就打开了曾良杰书房里的苹果电脑,里面的东西装得可真不少,不过清一色的都是学术论文和参考书籍,还有他与企业合作的项目研究,都被分门别类有条理地归纳起来。
唯一的娱乐就是f盘里的十几部电影,都是一些名字古怪、情节晦涩的电影。还有几十部国际象棋的比赛实况讲解和fifa世界杯决赛实况录像。
一台个人电脑就是一个人扩展的大脑,大致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
曾良杰明显就是那种高层次高智商的学者风范,无论是境界和人生目标都在常人之上,普通人不太容易理解。
“真难想象,这样的人会自杀。”郭蓉蓉说,“换成是我,光是他电脑里这些书就够我研究好几辈子了,哪还有工夫想自杀?”
“像这种思维缜密、行事有条理的人通常确实不太容易自杀。”丁潜承认,“不过他总该在什么地方留下点儿痕迹才对……”
他们正在聊天,钟开新随手敲开一个名字为“无题”的mp4文件。
打开视频,开头是一段冗长的黑幕。
仿佛由远至近传来一阵越走越近的脚步声,鞋跟清脆,似乎是高跟鞋。脚步声响了很久,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这都是什么电影啊。知识分子的口味都这么古怪吗?简直比动作片还重口……”钟开新等得不耐烦,随手要关掉。
“再等等……”丁潜拦住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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