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孤楼火拼（1/2）

第129章 孤楼火拼

1

车开到家门口，张欣然下了车，发现院门是锁着的。她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发现别墅的大门也是锁着的，并不像有人在。

她不禁有些疑惑，邓泽明刚才明明在手机里说在家等她，难道是骗她？

这时，突然有个人从外面冲进了院子，把母女俩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然是袁璐。

张欣然很惊讶。虽说袁璐跟邓泽明早已是明铺夜盖了，但通常也要回避她这个正室夫人，怎么今天突然大张旗鼓地跑家来了？

比她更惊讶的是邓佳佳，她脱口叫出来：“她怎么还活着？”

张欣然不知道女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此时女儿已经把袁璐拦住了。

她跑到袁璐面前上上下下，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几个窟窿来。

“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袁璐厌恶地白了她一眼。

“原来你没死……”

“你咒我小丫头，你才死了呢。”

“敢骗我！”邓佳佳咬牙切齿。

张欣然语气冰冷地问袁璐：“你来我家干什么？”

“我找邓泽明！哼，别告诉我他不在你这儿，我知道他肯定来了。你们两个背着我搞阴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清清楚楚。这个该死的男人，我把一切都给他了，他居然吃里扒外背叛我！”

邓佳佳忍不住笑起来：“那才叫活该呢，他连自己老婆都能背叛，一个小三儿有什么可在乎的。”

“你再说一遍，我撕烂你的嘴！”

“你过来试试呀，看看谁撕烂谁？”

“行了！都别说了。”张欣然生气地打断她们，“袁璐，我不知道你跟邓泽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请你不要在我这里无理取闹。”

“他背着我跑你这儿来，还把门锁上了不让我进，我给他打手机也不接，不是搞阴谋是什么？我可不傻，我非要进去看看不可。”

张欣然心里一动，莫非邓泽明真来了，还是背着袁璐来的？看袁璐怒气冲冲的样子，似乎邓泽明没有撒谎。

难道他现在真的躲在别墅里？

张欣然带着满腹狐疑打开了大门。袁璐急忙一头钻进去，生怕母女俩不让她进屋似的。

别墅里鸦雀无声，连空气都是静止的，没有一点儿人在的气息。

袁璐一进屋，就气呼呼地挨个房间寻找邓泽明，楼上楼下都跑遍了，累得气喘吁吁。她扶着墙，怒不可遏地质问张欣然：“你说，邓泽明到底在哪儿？你们两个是不是合起伙耍我？”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是你一直跟邓泽明在一起吗？他去哪儿了你会不知道？”张欣然对这个女人无比厌恶。

“少在我面前装了，你以为能瞒得住我吗？你跟邓泽明背着我偷偷摸摸干的那点事儿我全知道。你说，那笔钱在哪儿？”

张欣然暗自心惊，袁璐怎么也说邓泽明在家里藏钱？邓泽明刚才在电话里却说只相信她，难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袁璐看张欣然木然不语，她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把柄，得意扬扬地说：“看看，不说话了，让我说中了吧。”

邓佳佳早就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把揪住她：“我家里有没有钱关你屁事，你勾搭别人丈夫，还想着从我爸手里抠钱，门儿都没有。”

“小瘪崽子，你敢拽我衣服，你知道多少钱一件吗，我警告你，把你爪子松开！”

“你这样的还恬脸穿衣服，你不如脱光了直接上大街上去。”

“好啊你……”袁璐气急败坏地跟邓佳佳撕扯在一起。

别看邓佳佳才十几岁，打起架来比袁璐生猛得多，连抓带挠，声势逼人，不一会儿袁璐妆也了，头发也散了，脸上还多出好几条血道子。

邓佳佳还招呼张欣然呢：“老妈，快过来帮把手，我揪住她了，一起打死这个烂女人……”

张欣然就像没听到似的，完全不理会这两个女人，她的目光落在了走廊尽头的那盆富贵树上。

不知为什么，那个大盆翻倒在地，连同里面的枝叶和土全都洒在地上。

张欣然一把拉住袁璐：“那盆是你打翻的吗？”

袁璐正忙着跟邓佳佳撕扯，好容易喘口气：“谁打你家盆了，我刚才进客厅的时候，它就那样。”

难道邓泽明真回来了？

张欣然匆忙走进客厅，可是客厅里根本没有人。

袁璐和邓佳佳也打累了，暂时休战，一脸狼狈地跟进了客厅。

“你刚才都找遍了，邓泽明真不在吗？”张欣然问袁璐。

“是啊，全找遍了，连你家厕所我都看了，根本没有人。”

张欣然迟疑了一会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给邓泽明的手机打过去。麻烦都是他惹得，现在缩起来不出头，让她们三个女人打成一团，这算怎么回事儿？

毫无征兆，安静的客厅里骤然响起了提琴曲。

旋律婉转，如泣如诉。

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邓佳佳脱口道：“这不是邓泽明的手机铃声吗？”

张欣然和袁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儿发蒙。

这的确是邓泽明的手机铃声，看来邓泽明的手机在客厅里，可是他人去哪儿了？

“邓泽明，你给我出来！”袁璐扯着脖子，怒不可遏地喊了起来，“你躲不了的，这件事儿你不给我交代，我就跟你没完！”

“别喊了！”邓佳佳一嗓子把袁璐震住了。

“妈，你看。”她手指着墙上那面巨大的装饰镜对张欣然说。

张欣然这才注意到，镜子上居然多了两道曲折的裂纹。

她走到镜子前，发现镜子上有好些污斑，仔细一看，原来全是凌乱的掌印和指纹。

她若有所思，伸手在镜子上摸摸扳扳……忽然，耳中传来“咔哒”一声，装饰镜微微颤了颤，似乎一整面的镜子活动了一下。

邓佳佳也瞧出了门道儿，跑过来帮张欣然一起扳动镜子。

只见那面将近两米高、嵌在墙里的装饰镜，忽然一下被拽开了。

装饰镜居然是一道暗门。

连张欣然和邓佳佳都不知道。

三个女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暗门里望去。

几乎同时发出惊叫！

2

装饰镜后面出现了一个类似橱柜的狭窄空间。

里面蜷缩着一具尸体！

脸色青紫，双眼暴突，歪斜的嘴角滴着粘液，面目狰狞地瞅着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被吓得魂飞魄散，经过了短暂的惊叫之后，邓佳佳突然发出更凄厉的惨叫：“爸——”

这个死人居然是邓泽明。

刚才他还在与张欣然通电话，催她赶紧回来，转眼间他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张欣然木然地望着惨死的丈夫，还完全无法适应眼前发生的事实，眼泪难以抑制地从眼中簌簌滚落，胸口像撕裂般疼痛。

她以为她早已对这个男人深感厌恶，可是为什么她还会如此难过？

她从二十岁就认识了邓泽明，或许最初他是被她的美貌所倾倒，但是逐渐地，他开始看清一个外表光鲜的女神那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他选择了忍耐，他容忍她的抑郁症，容忍她的神经质，容忍她的喜怒无常，在她饱受折磨的生活中，陪她渡过了最艰难的那些年，他曾不止一次地向她承诺过会永远守护她。她明知道他委屈，仍然愿意相信他，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因此，他最终的背叛才更令她愤怒！

可是，当她看见这个曾经爱过自己又背叛自己的男人如此悲惨地死在眼前时，她有种天塌下来的绝望，茫然……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跑出客厅的袁璐不知为什么又回来了，她壮着胆子走到邓泽明跟前，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弯腰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从暗格里拖出来。

张欣然和邓佳佳母女完全没看懂袁璐在干什么，就见她自己钻进了暗格，过了一会儿，冷不防地听到袁璐发出欣喜若狂的笑声。

她兴奋地从暗格里钻出来，脸上的神情无比夸张，看着都有点儿癫狂了。只见她手里攥着一根金灿灿的大金条，乐得手舞足蹈。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不出我所料！”

连张欣然都大吃了一惊。这么大一根金条，合市场价得值四五万，这就是邓泽明所说的一大笔钱吗？如果这个暗格里都用来存放这种金条，那数量可就太惊人了。邓泽明居然守口如瓶，从来没向她透露过半点儿风声。

“把东西放下！”突然邓佳佳一声怒喝。

袁璐吓得一激灵，她本能地把金条护在身后，眼神瞄向客厅门，准备夺路逃走。

邓佳佳多机灵，马上斜跨两步，把袁璐的退路完全封死。

“这东西是我们家的，想拿走，门儿都没有！”

“哼，我跟邓泽明都是事实的夫妻了，他的东西本来就该归我的。”袁璐不甘示弱。

“狗屁事实夫妻，你就是个破鞋！”

“你才是破鞋，我把处女身子都给他了，陪了他那么长时间，总要有补偿！”

“袁璐！”张欣然的喊声并不大，却带着无比的愤怒。

她迈前一步，凝视袁璐：“我丈夫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袁璐脸色陡变：“你……你别胡说，我才没有。”

“邓泽明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家。他说只相信我，还提到家里有一大笔钱。这些事他肯定没告诉你，否则，他也不会不让你进来。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还有，我和女儿刚一回来，你就突然冒出来。你之前到底躲在哪里，你是不是对邓泽明干了什么……”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都进不去你家院子，我怎么可能杀邓泽明？”袁璐扯着脖子叫唤，“再说，我一个弱女子杀得了他吗？我倒怀疑是你们母女干的呢。你们有钥匙，又知道家里藏钱。说不定就是你们把邓泽明杀了藏在暗柜里。不信咱们把警察叫来说说，肯定你俩的嫌疑比我大……”

“你倒打一耙！”邓佳佳看着她那副嘴脸就来气，还想上去揍她。

袁璐往后退了两步，绊到邓泽明的尸体上吓得停住了，她紧紧护住金条：“难道你们还敢杀人灭口吗？我可告诉你们，我要是报警，那笔巨款你们一分也别想拿到。”

“什么巨款？你是说你手里那根金条？”张欣然问。

“哈哈哈……你别逗我了，张老师，我知道你是大学老师，高智商，你还跟我装什么糊涂。我手里这点儿不过是九牛一毛。邓泽明是干什么的，他这些年偷偷摸摸搂了多少钱啊，你当老婆的会不知道？别的不说，就我跟他在一起这两三年，他就搂了能有三四千万！再加上之前攒的，那可是一笔不敢想象的数字啊！”

“但我准知道，他这笔钱肯定不敢大张旗鼓地存在银行或者搞什么投资，我一开始怀疑他是找人洗钱了，可是费了好大劲都查不到，我才开始怀疑他是把钱藏起来了。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别墅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暗格，看这架势，里面原先肯定堆了不少金条，我估计没有上亿也有几千万。这么多钱，无论谁见了都不能不动心……怎么样，咱俩做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把这些黄金分我一半，或者分我三分之一也行，那我就不报警了。要不然我一报警，不管你们是不是凶手，只要警察介入调查，肯定发现你们那些黄金来历不明，到时候咱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你是聪明人，张老师，好好考虑一下吧。”袁璐得意扬扬，自以为抓住了张欣然的要害。

张欣然摇摇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黄金，邓泽明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也不感兴趣。我还是刚才那个疑问——你为什么偏偏今天跑到我家来了，而我丈夫恰好就是今天遇害的，你不觉得你来得太蹊跷了吗？你说得对，是该给警察打电话，佳佳，现在马上打电话报警……”

“知道了。”邓佳佳麻利地掏出手机。

“不行！”袁璐突然变脸了，扑上来一把打掉了邓佳佳的手机。

两个女人又厮打在一起。

张欣然上来帮女儿，两个人合力把袁璐按住。

3

“还不承认，分明就是心里有鬼，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死邓泽明？”张欣然喝问袁璐。

“还用问，肯定是袁璐见财起意，想独吞他那笔巨额财产！”邓佳佳帮腔。

虽然邓泽明做过对不起她们母女的事情，但现在他死得那么惨，母女俩新仇旧恨，把矛头一致对准了袁璐。

看到母女俩悲愤的目光，分分钟都能把袁璐撕碎，袁璐有点儿心虚了：“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邓泽明真不是我杀的，其实是……”

“是什么？”张欣然追问。

“最近有一个男的找过我，说邓泽明藏着一笔巨款，我是因此才来的，只想从中分一份而已。要说杀人，肯定那个男人比我更可疑。”

“他凭什么要跟你说，除非你俩是同伙。”邓佳佳说。

“才没有，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张欣然问。

“他只说他姓魏。”

“魏……”张欣然的脸色刷一下失去了血色。

“怎么了，妈？”邓佳佳还蒙在鼓里。

“是魏亮……是魏亮……”

“魏亮是谁？”

“是杀了你爸的人。”

张欣然已经顾不上袁璐了，急忙奔进厨房，挨个抽屉乱翻，最后拿起一把大号尖刀，攥在手里，紧张地全身都在发抖。

她举着刀回来，把袁璐吓了一大跳：“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问你，魏亮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

“他杀了我丈夫以后，现在人呢，人去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请你相信我。”袁璐看着张欣然手里的刀，几乎吓尿了。

张欣然不再跟袁璐废话，拉起邓佳佳就往门外走。

“去哪儿啊？”

“赶紧离开这里去刑事调查局，这里不安全，那个人会把我们都杀死的……”

母女俩刚走到大门口，门突然打开！把她俩吓得不轻。

门外悄然站着一个男人。

邓佳佳一眼就认出了他，转惊为喜：“食尸鸟！你怎么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佳佳别过去！”张欣然充满惊恐地呼喊女儿，犹如一只遇见野兽的母鹿。

“他怎么了，我们都认识啊，他不是程飞吗？”

“他不是什么程飞，他就是魏亮，杀你爸的人！”

邓佳佳都听蒙了，呆呆地看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程飞。他正走向自己，脸上隐约带着阴冷的笑意。

张欣然为了保护女儿，已经忘记了害怕，举着尖刀冲向程飞。

她丝毫没有犹豫，使出全力往他胸口上刺，程飞急忙侧身躲过一刀，把张欣然的手腕抓住。

张欣然用力往回夺，可是程飞的力气远比她大，一拧她的手腕，顺势就把尖刀抢到手了。

这一下形势瞬间逆转，张欣然陷入了绝望。

程飞看了看抢到的那把刀，冷笑一下，扔在地上。

他抓着张欣然，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阵，发出感慨：“这么多年了，你其实与当初没有太大变化。”

“你到底想干什么，魏亮！”张欣然无法脱身，只能惊恐地大叫。

“你终于想起我了。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叫魏亮，我改名叫程飞了。”

“不管你叫什么，在我看来你就是魏亮。我们当初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事到如今，张欣然索性把憋在肚子里的问题一股脑儿地全都倒出来。

“朋友……”程飞狭窄的眼角微微抽动，“你都已经把当初那个魏亮忘得一干二净了，还当他是朋友？”

“是，他是我的朋友。我现在全都想起来了，当初那个戴着眼镜胖乎乎的男孩儿很孤单，他只愿意找我聊天，他对我说过，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我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程飞凝视着她，缓缓道：“从我母亲含冤离去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对她的死我也感到很抱歉，就算你因为恨我父亲没破案而迁怒于我，可我们毕竟曾经是朋友，我想请求你一件事，魏亮，希望你能答应我。”张欣然说。

“什么事？”

“如果你只是想报复我，那就对我一个人来吧。你已经杀了我丈夫，我求你放过我女儿和我父亲，只对我一个人报复吧，让当年那件事到我这里彻底终结吧。”

程飞摇摇头：“已经太晚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

突然！

明亮冰冷的刀光闪过，紧接着没入黑暗……

程飞低下头，看见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把尖刀已经没入了自己的肚子，抓着刀柄的两只手不住地哆嗦着。

他抬起眼，看见邓佳佳像一只受惊的小狮子一样，惊恐又愤怒地瞪着那对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两只小手紧紧握着刀柄，苍白的指节上沾着程飞不停流出的血。

“这是你第一次杀人，慢慢你就会习惯的。”程飞对邓佳佳说。

“你这个浑蛋！原来你跟我接触，一直就是为了利用我！”邓佳佳哭着说，“现在你杀了我爸爸！所以我才杀你！呜呜呜——”

“你没做错，邓佳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任何伤害你父母的人，你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杀了他！”

程飞捂着受伤的肚子，踉跄后退，靠在了墙壁上歇息，看着鲜血从刀子与皮肉之间源源不断地往下落，他反而笑了。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解脱。

哗——哗——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张欣然从惊慌无措中惊醒。

她迟疑地拿起手机接听，听筒里传来杜志勋焦急的声音：“张女士吗，你现在在哪儿，请马上回调查局，情况有变。”

张欣然正要告诉他眼前的情况，听他这样一说，忍不住问：“怎么了杜警官？”

“我们刚刚才发现，原来魏强，也就是杀害吕艳枚的真凶，其实他早在两个月前已经出狱了。”

“什么！”

“他当年因为捅杀李廷胜被判了死缓，在外地监狱服刑。正常刑期加上减刑至少还得有五年时间才能获释。但是我们刚刚才了解到，他因为身患重病两个月前就获得了保外就医的权利，虽然刑期还没有结束，但是他目前实际上已经是自由人了，但有个问题……”

杜志勋顿了顿：“张女士，你对你丈夫很了解吗？”

4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张欣然感到莫名其妙：“杜警官，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手机那头停顿了几秒，杜志勋说：“监狱的犯人要想保外就医，一般都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担保人。监狱和法院最终是否批准犯人保外，除了犯人本身的身体状况意外，担保人的实力和可信度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但是我们在调查中意外发现，给魏强作担保的人竟然是你丈夫邓泽明……”

“你说什么？我丈夫给魏强做担保？”张欣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我们仔细核实过。邓泽明不止一次聘请律师去监狱跟魏强碰面，应该说，其实是他暗中促成了魏强的保外获释。我们并不知道你丈夫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跟魏强之前认识吗？”

张欣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呆呆地拿着手机，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样惊人的消息让即使聪明如斯的她也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邓泽明为什么要帮助魏强离开监狱？

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听邓泽明说起过这件事？

为什么偏偏是魏强，邓泽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一连串尖锐的疑问犹如子弹一样纷纷命中张欣然的心口，让她濒临崩溃。

她真想揪住邓泽明问个明白，问问这个自己曾经无比信任的丈夫为什么要背着她做这种事。可是邓泽明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尸体，带着这个秘密永远地躲开她了。

“张女士，你想起来了吗，你丈夫邓泽明和魏强到底认不认识？邓泽明之前跟你提过这个吗？”杜志勋催促张欣然。

“我……我不知道……”张欣然虚弱地望着女儿和坐在墙角浑身是血的程飞。

她感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进沼泽深处，一个黑暗的阴谋已经让她深陷其中了。

“现在我们找不到魏强，考虑到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他极有可能给你和你家人带来巨大的危险。你现在务必马上赶回调查局。”

“杜警官，你们不是一直在怀疑魏亮吗，到底他和魏强谁才是想要报复我们的凶手？”

没等听清杜志勋的回答，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阵信号紊乱的滋滋声，杜志勋的声音彻底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杂音。

之后便是彻底的寂静。

仿佛外界的一切在刹那间被完全屏蔽了。

“佳佳快把你手机借我！我的手机没信号了！”张欣然喊女儿。

“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了。”邓佳佳惊呼。

就在这时，一直敞开的外门仿佛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砰然关门。

发出了震颤心肝的响声！

张欣然急忙跑去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好像门锁坏了。

而且一楼那些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人从外面堵死了。

整个别墅彻底变成了一座孤楼。

“嘿嘿嘿……”身受重伤、坐靠在墙边的程飞忽然发出耐人寻味的笑声。

笑声中又透着无比的凄凉，诡异……

众人忽然发现，不知不觉的天也已经黑下来了。

“你笑什么？”张欣然被程飞的笑吓得毛骨悚然。

程飞失血过多的脸像僵尸一样苍白：“已经晚了，现在你们已经逃不出去了。”

“你在说什么？”

“魏强来了。”

“你知道他来干什么吗？”

“他就是冲你来的，或者说，是冲你们一家人来的。”

“那我丈夫……”

“呵呵呵呵呵呵……”程飞有气无力地说道，“不错，就是魏强把他弄死的。但这也怨不了别人，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想利用魏强把你逼疯，可是他低估了魏强，那可是一头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啊。他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其实他只不过是魏强手中的一枚棋子。”

“你……你什么意思？”

“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聪明的张欣然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你从来就不觉得奇怪？”

“碎尸案的凶手为什么会沉寂了二十年突然冒出？为什么围绕你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还全都与吕艳枚和东洲碎尸案有关？”

“难道不是你在报复我？”

“哼哼，那为什么我总有不在场证明呢，搞得警察怀疑我，又不得不屡次放了我。”

“因为你跟你哥哥魏强相互勾结。你在明，他在暗，是这样吗？”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开窍，事实全都摆在你眼前了，你把前后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就能想明白。跟魏强演双簧的人其实是你丈夫邓泽明，是他在暗，魏强在明。他甚至把你这些年因为精神紊乱出现的幻觉和种种症状全都告诉了魏强。魏强才能根据你的情况想出各种办法刺激你原本脆弱的神经，其中就包括假扮吕艳枚……”

张欣然愕然：“我最近总是能看见吕艳枚，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