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模仿计划（1/2）

第121章 模仿计划

1

“我就没有得逞，当时心里很紧张，生怕这个男人看出我的企图。我偷偷瞄着那男人，却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居然也在往吕艳枚的身上瞟，还扭过头看着吕艳枚的背影走出面馆，他的眼神十分奇怪。我不好多问，只是问他想吃点儿什么。他稍微迟钝了一下，买了两个肉夹馍就掉头离开了。”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没有跟出去看。当时就觉着这个人的举止很奇怪，但也就是那么一想，并没有往心里去，隔天我就回老家了。半个月后等我回来，就不断听说有个东洲大学女学生失踪，被人碎尸的消息。当时大家都在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直到你们警察亲自来打听情况，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失踪的女学生就是那天晚上来我面馆里吃饭的那个女人，我还知道了她叫吕艳枚。听说当时有不少警察都在查这个案子，但就是找不到凶手，我就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奇怪的男人。”

“你怀疑他？”

“谁知道呢，也许吧，反正当时情况很特殊。谁也不会忘了一个被杀之前在你饭店里吃过饭的女人不是？况且连我都对她动心了，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想法是不是和我一样。老实说，我甚至希望他就是那个凶手，想象一下他对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我就兴奋，这么多年都忘不掉，嘿嘿嘿……”

丁潜望着他：“你告诉我这些，就是说你其实并不是东洲碎尸案的凶手。”

老头儿忽然哈哈大笑：“谁告诉你我不是的？我说什么你都信以为真吗？”

丁潜并没有笑：“如果吕艳枚真是你杀的，你应该能详细地描述出杀人的经过和抛尸地点吧。你能清晰地描述出来吗？”

聂洪生抬起手指指自己的秃顶：“不好意思，我现在脑袋里有个肿瘤，又没钱动手术，现在它压迫我的血管，造成了我脑供血不足，记忆力明显不行了。说不定哪天那个瘤就爆了，我立马嗝屁。所以说，你还是告诉你们的头儿抓紧给我判刑吧，要不然，可都没时间让我吃枪子儿了。”

老头儿不再跟丁潜废话，走进了临时羁押室。

无欲则刚，现在这个聂洪生已经彻底放下了生死，这反而让丁潜束手无策。

他心中也在摇摆，就让这个案子这样不也很好吗？二十年的悬案终于水落石出，所有人皆大欢喜，如果一切麻烦就此结束，也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这样想着，他反而释怀了。

他忽然想起这些天都没跟张欣然联系，不知道她康复得怎么样了。自从张欣然被自己看见过裸体之后，就有意躲避他。但毕竟人家是他的患者，现在治疗期还未过，他对病人是有责任的。

电话拨过去，等了很长时间张欣然才接，听她的语气有些疲倦。丁潜问她最近几天感觉怎么样，她说还好，回答得很模糊。

丁潜告诉她东洲碎尸案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显出特别的惊喜。

丁潜问她什么时候方便，给她复查一下。

她说过一阵子，现在手头有些忙。

丁潜就不好多问了。

张欣然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床上。她靠着床头，望着墙上的结婚照发呆。虽然她跟丈夫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丈夫也搬出去住了，但是她始终没去碰墙上的结婚照，一直挂在那儿。偶尔抬头看见照片里十几年前的一对新人，相依相偎，眼中充满了喜悦和憧憬，心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一切怎么就变成了眼前这样，那个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丈夫怎么会背着她去找别的女人？她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表面上看，她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人，拥有其他女人所向往的一切——美貌、才华、温柔，还有一个有地位的老公。可实际上，又有谁能看到光鲜外表下的千疮百孔？

刚才她坐在房间里发呆的时候，女儿邓佳佳忽然闯进来，大声质问她是不是还爱她爸爸。

张欣然心惊，不想回答，让她回自己房间看书去。这两天她给女儿请了病假，寸步不离地在家里看着她。

邓佳佳根本没听她的，劈头盖脸不留情面地说：“我怎么有你这么懦弱的妈。外公总说当初是我爸追的你，你当时都没有问问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他，就稀里糊涂地跟他结婚了。现在出轨的也是我爸，你依然忍气吞声，顶大天就提出离婚威胁，搞得像自己多清高似的。那不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愿吗？现在他同意跟你离婚了，你又傻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如果看上了那个心理医生就痛快离婚，跟他过。如果你不想离婚那就去找邓泽明。天天躲在家里发愁管什么用？我看着你都觉得窝囊！”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妈！”张欣然也急了。

“我就事论事。”邓佳佳根毫不示弱，继续说，“你怎么不去邓泽明的单位告他，把袁璐那个贱女人揪出来，往死里扇她，踹她，看她还敢不敢勾引你老公！你这么软弱，难道还指望得到谁的同情吗？你以为你高尚，这个社会就会同情你吗？你想错了，谁也不会同情你！他们只会变本加厉，说不定现在那个袁璐坐在我爸的大腿上，两个狗男女商量着怎么把你从这个房子里撵出去，让你净身出户呢！”

啪——

张欣然情急之下失手打了女儿一耳光：“他是你爸，你怎么能骂他！”

打完之后，张欣然也有点儿傻，女儿从小到大，她都没碰过一根手指头。

邓佳佳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怜悯，冷嗤一声：“如果他跟你离婚，跟那个贱女人睡一起，那他就不是我爸了，我怎么骂他都理所当然。究竟怎么样不是我决定，是你决定！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属于你的，你抓不住的就全是别人的！”

张欣然茫然呆立面对女儿深刻又咄咄逼人的质问，她这个大学老师竟然无言以对。

2

“那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吧，继续当你那个失败的淑女吧，老妈……”

邓佳佳说完一甩袖子，气呼呼地出了房间，直接下楼出门了。

“你要到哪儿去，现在不安全！”张欣然焦急地在后面喊。

“你以为我在家，你就真能保护我吗？”邓佳佳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走出院门，回头对匆忙赶出来的张欣然说，“是我在保护你，是我在替你守护这个家！”

张欣然追出大门时，女儿已经骑上车走了。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大门，欲哭无泪地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感到一种被所有人抛弃的绝望。

一辆白色的suv开到小区大门前，正准备进小区，突然斜刺里窜出来一辆自行车，挡在车头前。

司机急忙踩刹车，气急败坏地从车窗里探头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看着点儿路，你……”

当他看清楚了斜跨着自行车，站在车前面的少女，后半截话顿时咽了回去。

“怎样啊，程叔叔，说好了今天要见面的，你难道忘了吗？”邓佳佳仰着很有个性的小脸儿傲慢地瞅着他。

“你瞧我这记性……”程飞脸上的阴沉一扫而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上车吧。”

邓佳佳随便找个地方把自行车锁上，走到suv副驾驶，拉开车门上了车。几天前就是这辆车把她绑架走的，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怵，还满不在乎地坐在程飞身边。

“开车。”

“去哪儿？”

“江陵区税务局。”邓佳佳眨眨眼，咯咯一笑，“带你踩踩点儿。”

程飞没多问，打开车载导航，按照上面的提示开车前往，一路上两个人没说一句话。程飞始终阴着脸，邓佳佳偶尔嘴角浮起一丝邪笑。

四十分钟后，邓佳佳忽然指着挡风玻璃外，提醒程飞：“就是过十字路口挨着路边那栋白楼，门脸有一道蓝色玻璃的那栋。”

“你想做什么？”程飞问。

“把车停在路边，别靠太近了。”邓佳佳很有经验似的说。

程飞停下车，不耐烦地问：“还干什么？”

邓佳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4:56。今天来得还不算晚，应该能碰到。”

说着她从斜跨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折叠望远镜，展开，举到眼前聚精会神地观察着税务局的大门口。她看了一会儿，说：“车还在，人还没出来呢……”

“谁，你爸？”

“当然不是，找他还用这么费劲吗……出来了……”邓佳佳说着把望远镜递给程飞，“看到了吗，白上衣黑短裙的那个女人。”

“嗯。”

“她就是袁璐，我爸的女秘书。”

“哦，胸大臀翘，腿也不错……这个女人穿着很有品位呀……”

“喂，你瞎看什么呢，我是让你看她长相。”

“我看到了，长得也不赖。有点儿狐媚，难怪能把你爸拿下……”

“别看了。你们男人都一路货色！”邓佳佳气急败坏地抢走程飞手里的望远镜，“她能跟我妈比吗，我妈从小到大都是公认的大美女，她算什么东西，浓妆艳抹，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就是长得骚而已……”

“她还比你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你妈都半老徐娘了，人家才刚吐嫩芽。你爸正是四十如虎的年纪，就喜欢这样嫩得淌水的。”

“哎，你到底是不是来帮我的，不会是怜香惜玉，看上那女的了吧？”邓佳佳急了。

程飞斜着眼，冷森森地瞥了她一眼：“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我要杀的女人，首先得是我喜欢的……”

他伸手捏了捏邓佳佳的脸蛋儿，邓佳佳躲闪不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知道你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我身边吗？你得庆幸你还没有发育好……”

他阴恻恻的冷笑让邓佳佳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浑身都直冒凉气。

程飞的目光始终不离袁璐，远远看着她扭动着很有弹性的屁股，走到税务局楼下一辆红色的私家车前，打开车门钻进去。

“她要回家吗？”程飞问邓佳佳。

“嗯。她跟我爸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两个人同居。我爸经常晚上有应酬，都是她独自回家。跟上那辆车。”

程飞挂上挡，suv像幽灵一样悄然启动，尾随在那辆红色的现代车后面。

袁璐开车的速度并不快，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有车跟踪。

两辆车相距几十米，一前一后地在街道上行驶。穿过两个十字路口，袁璐的车经过一条繁华的街道后忽然调转车头，把车开到了一栋大厦前，找个停车位停下了。

“她住在这里？”程飞问。

“不。楼上有个健身房，她在这里健身。每周三、周六各来一次，每次大约一个半小时。你想上去看看吗？”

“不用了，需要的话我会找时间来。”

两个人就在车里耐心地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袁璐下来。她没上车，而是到附近餐厅吃了点儿东西，天都黑了，她才从餐厅里出来，开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