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命悬一线（2/2）

男警察还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老聂头儿走到男警察跟前，试探着推推他，发现他根本无力挣扎，松口气，也叹了口气：“你俩这是何苦呢，都是你们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他掐着腰想了想，伸手去扳男警察的胳膊，想把他拖到地上。哪成想男警察突然抬头，眼睛完全睁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老聂头儿猝不及防，吓得一愣。

“你杀了我。”从丁潜嗓子里传出毫无感情的声音。

“我……”

“你杀了我。”

丁潜说话的同时，一双漆黑的瞳孔也在发生着变化。

老聂头儿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进去了……

眼看着丁潜就要控制住他的精神了，猛地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叫声。

丁潜心神一乱，这才看到那个聋老太太正站在门口，惊讶地往屋里看着。她听不到声音，也就不会说话，只能毫无意义地叫唤两声。

老太太被吓坏了，掉头就往外跑。

就因为这一声刹那的干扰，老聂头儿从浑噩中清醒过来，丁潜见势不妙，不等他反抗，合身扑上去，仗着高大的身体把老头儿撞翻在地，压在身下。老聂头儿奋力挣扎，右手胡乱地往丁潜脸上抓打，左手伺机往腰里伸。

丁潜知道他是想摸刀，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就死死按着他的手。

柳菲也上来帮忙，帮着按住了老聂头儿的另一只胳膊，顺势从腰里拽出一个手铐，铐住了一只手。

两个人正忙着把老头儿另一只手也铐上，刚才吓跑的聋老太太突然冲进屋，手里举着一个铲煤的铁锨，劈头盖脸地就给了丁潜几下。

事发突然，丁潜根本没有防备，聋老太太力气又大得出奇，几下就把他拍倒了。

老头儿趁机挣脱出来，从口袋里拽出早已准备好的电线把丁潜反手绑上。

他喘着粗气，凶相毕露，朝已经落单的柳菲恶狠狠地笑道：“放心吧，小姑娘，店里现在没有客人，周围的房子也都拆了，你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见……怎么样啊，你还想试试吗？不过瞧你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武术的……”

柳菲一脸倨傲地瞧着他和老太太，不仅不慌乱，嘴角反而带着微微冷笑。

“你笑什么？”老聂头儿问道。

“笑你们不自量力，就凭你们也想袭警？”

老头儿瞧她似乎有点儿门道，没敢轻举妄动。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柳菲，忽然发现她一只手插在小风衣的衣兜里，形状有点儿像……

手枪！

老聂头儿刚刚松了口气，冷汗马上又冒了出来。

但他心里又有点儿起疑。如果她有手枪，为什么不早点儿拿出来呢？

柳菲不等他仔细思索，就开始发问了：“为什么要在碗里下毒？你是什么居心？”

“你真不知道？”老聂头儿狐疑地看着柳菲。

老头儿这样的回答就等于承认他确实往云吞面里投毒了，但究竟是为什么，柳菲和丁潜一时还没想到，只是隐隐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我们真不知道。”柳菲说。

老聂头儿脸上现出悔色：“那你来我这里调查什么？难道不是怀疑我？”

“我们只是单纯来调查东洲碎尸案的，听说你在这里开店时间最长就过来问问。我一开始都告诉你了，可你不相信……”柳菲顿了顿，“但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吧。”

“嘿——”老聂头儿懊恼地跺跺脚，敢情是想多了。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柳菲问。

“事已至此，你想瞒也瞒不住了。”

“哼……”老聂头儿倔强地咬着牙，还想做最后的抵抗。但是面对拿着手枪的女警，他又有点儿打怵。

“嗬——嗬——”聋老太太手里端着铁锨，焦躁地看着丈夫。

她等了半天，就见丈夫和那个女人的嘴巴动弹，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接下来要干什么。

老聂头儿也很纠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这时，柳菲的衣兜里忽然铃声大作，把他吓了一跳，把柳菲也吓了一跳。

但老头儿马上就恍然大悟，铃声是从女警拿枪的口袋里传出来的，而且现在那个疑似手枪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他从腰间抽出牛耳尖刀，怒喝一声：“你兜里到底是什么，拿出来！”

眼见戏法变漏了，柳菲只好把手机拿出来。

哪里有什么手枪，她那是用手在兜里比划了一个枪型吓唬老头儿老太太，实际是在偷偷往外打电话找人呢。

她一边说话拖延，暗中凭感觉打开了电话本，也不知道是谁就随便瞎蒙拨了一个电话，希望她和老头儿的对话能被这个人听到，再找人想办法过来营救他们。没想到蒙到的还是一个蠢货，直接挂了电话，给她打回来了。

柳菲一直觉得自己认识的人智商都不低，怎么竟然在电话本里存了这么一个笨蛋。她发誓，这次要是能脱险，一定把这家伙删了。

“嘿嘿……你可真会玩儿啊，小姑娘，耍得我们团团转。”老聂头儿气得直冷笑，挥舞着手里的刀子步步逼近，“你还有什么招，嗯？一起都使出来！”

柳菲看看手拿铁锨的老太太，看看拿刀逼近的老头子，再看看趴在地上满脸无助的丁潜。

她把手机往地上一扔，伸出双手，很真诚地对老聂头儿说：“我没有招了，你把我绑起来吧。”

4

这下老头儿傻了。

老太太晕了。

丁潜蒙了。

这什么套路？

这个冷若冰霜、疾恶如仇、深藏不露的柳大法医就这样乖乖投降了？

对方束手就擒当然再好不过，老聂头儿就用电线把柳菲的手脚也绑上了，放在丁潜旁边。

这下好了，两个警察都被生擒活捉了。

老聂头儿提着尖刀，瞧着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柳菲和丁潜，又有点儿发愁了。

“嗬……嗬……”聋老太太拎着铁锨走过来，急躁地冲老头儿叫唤，意思是问该怎么办。

老聂头儿眼珠子乱转，暂时还拿不定主意。

丁潜脑门冒汗了，看这架势老头儿随时可能会杀人灭口。他现在被绑着，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很难集中精力使用催眠术，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这时柳菲对老聂头儿说：“你别忘了我们是警察，我们是奉命来这里调查的，你杀了我们很快就会暴露的。如果你现在悬崖勒马，能主动自首，还能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宽大处理？哼哼……”老聂头儿冷笑一声，“我干的事儿宽大处理能宽大多少？”

“你干了什么？”柳菲问。

“你都想杀我们了，说说也无妨。”丁潜说。

“哼。”老聂头儿走到丁潜身边，狠狠踢了他两脚解解气，弯腰在他衣兜里翻弄了一会儿。掏出了丁潜刚才从相册里拿走的半张照片，“你们不是都已经发现了吗？”

“我们只是怀疑这张照片有问题，好端端的照片被剪了一半儿留着，还故意剪断了一个人，换成是谁都会起疑心的。”

“嘿嘿嘿……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老聂头儿发出阴冷的诡笑。

“谁？”

“就是咱们刚刚谈的那个人。”

“玉米提？”这可够柳菲吃惊的，“难道你跟他有什么矛盾？”

“这个王八畜生，我当他是朋友，他却恩将仇报。”一提起他，老聂头儿就咬牙切齿，“他当初来青岛路烤羊肉串儿，举目无亲，让城管撵得到处跑，饿得有上顿没下顿，求到我头上，我还接济过他呢，那个时候他对我感恩戴德，后来扎下根，又跟服装店的老板娘结了婚，生活才算彻底翻了身。可是，这个白眼儿狼摇身一变就不是他了，他开始胡来，他找别的女人搞我还不来气，搞来搞去居然搞到了我老婆头上。”

“你是说……他跟你老婆……”

“哼，我成天辛苦赚钱，这对狗男女却背着我胡搞，给我戴绿帽子。是拿我当傻子吗！”老聂头儿直到现在回忆起当初，仍是愤恨难平，一刀把身边茶几的一角劈断了，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刀会劈在哪里。

柳菲看了一眼聋老太太：“你当初的老婆是另一个人吧？”

“当然了。我当初要是找了这么一个又聋又丑的货，那个畜生也不可能打我老婆的主意。”

“那后来怎样了？你发现他们有奸情之后，你跟你老婆离婚了吗？”

“离婚？”老聂头儿的神色慢慢阴冷下来，目光充满怨恨地盯着柳菲。

“你们女人是不是骨头里都很贱，觉得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没意思，就想换换口味啊？”

“……”

“说话啊，你不是挺愿意说的吗？我现在问你怎么不说了？”老聂头儿一把捏住柳菲的下颏，那张粗糙的大手几乎把柳菲的整张脸都捏在手里。他双眼通红，布满褶皱的一张老脸扭曲得无比狰狞，犹如一只发狂的野狗，暴怒地逼视着柳菲。

柳菲深陷危机，依然保持着冷静。但此刻，她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没料到老聂头儿的情绪这么快就失控了，根本无法猜测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越是你们这样的漂亮女人越留不住。你们永远不知足，不知道感恩辛苦打拼养家的丈夫。你们就是天生的骚货，就喜欢跟不同的男人上床！”老聂头儿恶狠狠地瞪着柳菲，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仿佛把她看成了自己那个出轨的前妻。

他双手抓住柳菲的风衣前襟，用力撕开，又动手撕扯里面的衬衣。

“你瞧不起老子，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男人！你长这么漂亮不就是想找男人上床吗！”

柳菲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着，根本无法挣扎，本来就白的脸一紧张显得更白了。她不怕死，但不能被侮辱。

那个聋老太太朝老头儿叫唤了两声，似乎不想让他这样，可是老头儿根本充耳不闻。

趴在一旁的丁潜忽然大声说：“你说对了，她是挺骚的！”

“你说什么？”老聂头儿扭头怔怔地看着丁潜。

“她有男朋友，还背着男朋友在外面胡搞别的男人，不是骚货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跟她胡搞的那个男人。你不知道，她说我比他男朋友强多了，她男朋友根本满足不了她。你说这能怪谁，还是那个男的不争气……”

“你再说一遍……”老聂头儿忽然丢开柳菲，走到丁潜面前，双眼喷火一样俯视着丁潜。

“我说……”

哐——

老聂头儿一脚踢在丁潜的肚子上，丁潜立刻佝偻成了虾米。

他一顿猛打，把丁潜揪起来按在衣柜上：“你这个杂碎，抢别人的女人还振振有词，你这种杂碎死有余辜！我要杀了你！”

丁潜鼻子流着血，微微冷笑：“玉米提是被你杀了吧。”

老聂头儿神色一凝。

“玉米提没有畏罪潜逃，是被你杀了，对吧。”

“是。”老聂头儿承认了，“他兑了服装店，想回老家。我就借口请客，把他叫到家里，还特意让我老婆给他做了一桌子菜，就在这个屋里吃的饭，就我们三个人。他俩当着我的面还装不熟呢，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喝了几口酒，借口有人找我就出门了。我绕到后门，悄悄地溜回来，贴在门口听屋里的动静，那两个不要脸的货居然还背着我打情骂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