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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永生永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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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永生永世

船队进入沙洲,在芦苇荡的正中心,便是青沉沉的沼泽。

阿南上次探索过这片看来人畜无害的沼泽,知晓它平静缓慢的表面下极为凶险,才能如此妥帖地保护着六十年前的阵法。

“当年的傅灵焰,又是如何在这边设下阵法呢?”阿南推敲着地图,不甘心道,“既然有阵法可破,那必然得先有这个阵法。既然她能在这里设下阵法,我们又为何不能用她的方法来破解呢?”

“南姑娘说得对,确实是这个道理。”傅准拍手赞赏道,“不过,我刚好看过拙巧阁的记载,关于如何在沙洲沼泽中设阵,讲得很清楚。先在旁边设置板材,阻隔流动的泥水,然后连续戽水,同时运送泥沙填入其中,得到了干硬的土地,然后才得以开始施工。”

可如今,阵法已坍塌,他们就算阻隔了沼泽,也没有彻底挖掘的意义了。

墨长泽诸葛嘉楚元知等人被紧急召集,商讨破阵之法。但仓促之间,众人对这个沼泽都是手足无措。

沼泽并非常见的地形,而阵法多在大山巨壑,如果是行军打仗,更是都在平原大川上设置杀阵,哪有在沼泽上设阵的先例?

“其实,这也可以算作是一个水面,只是这水面咱们没办法用船驶进去。”阿南蜷缩在椅中,若有所思地绕着头发,看向外面茫茫江面,“说起来,我们在海上之时,寻找方向是我最为擅长。以水流与风向,以星辰与日光……”

说到这里时,她的眼睛忽然亮了,猛然坐直身子,说道:“从空中!以飞翔之物测算及指引方向,自然就不会受水流和炫光影响了!”

在空中机械飞翔的物事,自然不会被日光迷了眼睛,更不会被水流影响,只会按照设定好的方向,执意地扑向自己的目的地。

她当初送给竺星河的蜻蜓,便往往借助风力,从她的船飞向竺星河的船,以快慢和角度来传递她的心情。

可惜,她的蜻蜓已经永远地埋在了顺陵神道之下。

但幸好——

她的目光,落在了傅准肩头的孔雀上。

傅准一下子便知道了她想干什么,立即抬手护住自己肩上的吉祥天,说道:“你盯着它干吗?眼睛贼溜溜的……”

“什么叫贼溜溜的,咱们什么交情了,为了天下大义,为了江山百姓,你就把你的鸟借我们一下又怎么样!”

阿南说着,抬手便揪过吉祥天的翅膀,将它在手里掂了掂:“怎么才能飞最久?”

“我们什么交情……你说呢,恨不得杀我以泄心头之恨的南姑娘?”傅准瞟她一个白眼,无奈地伸手打开吉祥天的腹腔,探入其中将旋条上紧,又取出一盒香脂揉开,将它全身羽毛涂抹一遍,以免在落水后羽毛沾湿弄脏,“吉祥天虽可借助于空气的浮力而振翅,但它毕竟自身有重量,也不可能一直飞下去。不过你有个优势,可以用流光时不时远程给它续个力。”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支小小的哨子,递到她的手中:“若是离得太远,流光够不到,而它展翅的力量式微了,就吹响这哨子。它能启动吉祥天体内的一个阀门,令它降低飞行,并且向发声处贴近,到时候记得要接住它,别让它掉进沼泽里了。”

阿南随手将哨子塞进袖袋:“掉下去应该也没事吧,当时在西湖里,它被卷入暴风雨中,还不是被你捡回来重新修复好了?现在还是毛色鲜明漂漂亮亮的嘛。”

傅准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其实,当时吉祥天都秃了,我后来薅了好多孔雀的羽毛,才将它修复好的。”

“那也没什么,反正孔雀都长得差不多,谁的羽毛都一样用。”阿南铁石心肠毫不在意,抬手便让吉祥天振翅起飞。

依靠空气的力量而展翅腾空的机栝,在松开旋条之后,双翅立即在空中招展扇动。

转瞬之间,吉祥天脱离了下方的芦苇与沼泽,根据水波涡流通道,飞向了前面方向。

阿南一招手,跃上水板,手中木杖划动,率先跟上了吉祥天。

后面的人纷纷随她而行。一群人向着前方划去,越过了沼泽,如同在青鸟的指引下朝圣的人们,于层层盛开的青莲水波上飞渡,向着最终目标汇聚而去。

这沙洲地形环环相套,他们从江上来到沙洲,又从沙洲入芦苇丛,过芦苇丛进沼泽,又进入了沼泽中心。

沼泽的正中心隐在一层水波之下,却不知为何,有一圈圈涟漪荡开来,显出一种异样宁静又明显有万千惊涛骇浪藏于其下的不安感。

阿南向朱聿恒打了个手势,催动脚下的木板要靠近查看之时,却忽然听到脚下传来轻微的哧啦声响。

她不由得皱眉,低头看去,却发现木板被卡在了水上,再也前进不得。

她俯下身,探手入水下一摸,脸色微变。

原来,在宁静的水面之下,隐藏着的是大片凹凸不平的尖锐碎石。木板在上面擦过之后,不是被卡住,就是被划破,无法再前进。

朱聿恒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示意众人都停下,然后划动木板靠近她,问:“我看接下来,咱们得放弃木板了?”

阿南点头,思索片刻后,才道:“这样,你先在这边等着,我想想过去的法子。”

朱聿恒看向她脚下卡住的木板,眼中流露出你准备怎么过去的疑问。

阿南向着后方沼泽外突起于水面的几座小沙丘一努嘴,道:“靠山吃山,靠着沙洲,那就用沙子了。”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阿南示意他们将沙丘的沙子搬运来,撒在沼泽之中。

虽然水上板承载不了多少,但人多便很快,转眼间沙子便被陆续搬运来,在阿南的指引下,以铲子飞撒入沼泽中。

但沼泽如此巨大,即使沙丘被搬平,也只让沼泽显得更为黏稠一些而已。

直到几座沙丘都被他们铲平,撒入了沼泽之中,阿南蹲下去伸手抓了一把,连沙子带水一起攥起,在手中捏了捏,然后满意地让朱聿恒看。

她捏在手中的一团泥浆,被她捏成了小小一坨泥块,看起来硬邦邦的,但等她松开手后一瞬,便只见那团泥块又渗出水来,在她的掌心化成了一团湿糊的泥浆,融化在她的掌心之中。

朱聿恒一时不太理解,她手中握着的这一团明明是固体,为何会在她松开的时候又变成了液体流出来。

“这是我在海岛上揉面做馒头的时候,发现的怪异现象。就是粉尘类的东西——比如面粉吧,当你不加水,就是粉末,加多了水会太软,加少了水会太硬。但当你的水加得不多不少,到了一个固定的比例,面糊就会和眼前的泥浆一样,形成一种奇怪的状态,你用力拍打,它就是硬的,而你松开它的时候,它反而会像水一样流淌下来,毫无着力感。[1]”

朱聿恒顺着她的手,看向面前这片已经被填埋了部分的水域,沉吟地问:“所以……”

“所以,如今这片沼泽也是这样。如果我们飞快地冲过这片沼泽,那么因为我们的脚在上面突然撞击,会使它变得坚硬无比,足以承受我们的身体,让我们奔过这片水域,到达那个中心点。”

朱聿恒抬头看着沼泽,看着这片似乎足以吞噬世间万物的沼泽,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可如果……它和你所想的有出入,并不能在我们的冲击下变成坚硬的地面呢?”

“那么,我们就陷入其中,再也没有办法出来了。”阿南脸上笑嘻嘻的,说得轻松。

但朱聿恒哪敢像她这般轻快,见她抬脚便要冲过去,立即抬手,示意廖素亭将绳索拿过来,系在她的腰间,说:“好歹得有个以防万一的准备。”

“还是你想得周全。”阿南朝他一笑,活动了一下手足,然后抄起一块水上板拿在手中,飞速向着前方冲了出去。

她的脚掌,重重地踩向下方沼泽,眼看便要被这片沼泽吞噬进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皆知沼泽无比柔软稀烂,即使一个人趴在上面,也会慢慢地沉下去,何况阿南如今的脚如此用力地踩踏,眼看便要迅速沉下去——

但,她的前脚掌在接触到沼泽的一刹那,忽然之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们看到她的脚在沼泽上一踏而过,并不如他们所担心般沉入水中,甚至,他们可以看到她的脚像是踩上了坚硬的石板一般,泥浆紧紧地承托住了她的脚掌,让她足以在上面再度跃起,然后向前飞扑而去。

另一只脚,踩上了另一块地面。

她在沼泽上向前冲去,如履平地,就像在通衢大道上奔向前方,直到脱出了这片地下充满碎石的地面,跃出了他们用沙土填埋过的区域,才立即将手中的木板丢出,翻身而上,站在了木板之上,在水面上流畅转身回旋,稳稳站住。

在众人下意识的欢呼声中,她回头看向朱聿恒,朝他招了一下手。

朱聿恒知道肯定是无虞了,因此也如法炮制,抓过她遗留下的木板,如她一般向前冲去。

即使看到了阿南那惊人的操作,但直到下方的泥浆紧紧托着他,让他可以再度跃起,如同踏在最坚实的地面上一般,他才觉得奇妙,心下不由得又惊又喜。

他牢记阿南的话,知道此时不能停留,只要动作一慢下来,脚下的泥浆没有了击打的力量,便立刻会恢复成那柔软的形状,到时候自然会将他淹没。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阿南奔去,就在即将靠近她的同时,却忽然觉得脚下一软,似乎要陷进水中去了。

他低头一看,不由得暗自皱眉。

原来这里距离已远,他们在撒沙土的时候,这边并没有撒均匀,按照阿南的说法,怕是这边的泥浆太稀了,无法形成她预设的那种形态,因此,无法托举住他的身体。

他未存半刻犹豫,手中日月立即出手,向着阿南挥去。

阿南与他配合何等默契,一看他的动作微滞便知道他遇上了什么情况,立即挥手将他抛来的日月拉住,天蚕丝被她收束于手中,用力向后一扯。

朱聿恒的身体在即将陷入沼泽之时,及时得到了这拯救的力量,立即向上拔起,跃向了木板上的她。

随即,他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臂上稍一借力,将手中的木板丢向水面,跃了上去。

这如惊鸿掠水般的起落与急救,让后面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呆了片刻后,才赶紧如法炮制,向着他们而去。

等众人有惊无险,全部到达中心点后,才发现万千青莲簇拥的沼泽中心,竟然平滑如镜,除了死寂的沼泽泥浆之外,一无所有。

原本紧张无比、做好了一切防备的廖素亭,看着这片镜面般的沼泽,顿时失望地喃喃:“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谁说什么都没有?”阿南指着死寂水面,道,“别处的水泡交织,形成青莲图案,说明下面就是沼泽在产生瘴疠之气,而这下面,却没有任何气泡,你说……”

廖素亭眼睛一亮,立时道:“下面不是沼泽,是别的东西!”

阿南向他一笑,朝后方打了个招呼:“墨先生,用你的兼爱勘探一下吧,确定方位范围及地层薄厚。”

兼爱需要绝对静止的水面,众人都退到一边,只留墨长泽在水上测量。

日已正午,后方送了食水过来,众人停在沼泽之上,也不愿浪费时间离开,就着腥臭的水气,匆匆填腹。

阿南与朱聿恒站在水上,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远处勘探的墨长泽,道:“沼泽中心出现实地了,是好事,也是坏事。”

朱聿恒思索片刻,回答道:“好事是,瘴疠之气被屏绝于外,当年形成赤龙的可怕力量已经消失了。”

“而坏事是,不知道下面坍塌情况如何,还有没有进去的路径。”

如今时间紧急,哪还能容他们挖掘通道前行,只能寄希望于下方情况不至于绝望。

在这最后的时刻,两人在沼泽之上分吃一块红豆糕。即将面临的绝境就在咫尺之遥,这或许是他们人生最后一顿饭。

可他们都不急不慢,平静而缓慢地在日光下吃着手中糕点,远眺着外围沙洲芦苇。

金色的苇叶上压着银色的薄雪,而下方已有浅碧的蒹葭初生。无论寒冬如何徘徊,春意已经无法阻挡。

阿南侧头看着身旁的朱聿恒,忽然笑了出来,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粘着的一颗红豆:“哎呀,好大的人了还这样,真像小猫咪……”

朱聿恒垂眼望着她认真贴近的眼睛,不自觉地微笑嘟囔:“你才是小猫咪。”

“你也差不多呀,人前大老虎,人后小猫咪。”阿南的手从他已经擦干净的脸颊上缓缓下滑,抚过他的脖颈,扣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日光照在他们身上,也照在这平静的沼泽之上。

人群就在不远处,攸关他们往后余生的阵法就在脚下,下一刻便是狂风暴雨。

可她那双幽深又通透的漆黑眼睛,透过睫毛盯着他,却掩不住眼角微扬而泄露的笑意:“皇太孙殿下,跟我讲一讲,除了我之外,你还在别人面前,像只小猫咪一样吗?”

“谁像小猫咪了……”朱聿恒显然有些不满,他那双迷人夺魄的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唇微微抬起,“不过,如果你说的是这样的话……”

他说着,见周围人并未注意这边,便像只耍无赖的小猫一样,在她的唇上飞快地轻啄了一下,声音变得模糊如呢喃:“那,我当一下小猫咪,也未尝不可……”

身后风雨欲来,明知道下一刻便是要决定生死的一番冒险跋涉,但此刻他们依偎在水面之上,就像两只相拥取暖的猫儿,旖旎缱绻,都舍不得放开彼此。

确定好附近地形,墨长泽草草画出地图,示意他们围拢过来:“下方空洞确已被炸塌了大半,唯有这片地方是比较坚硬厚实的岩壳,因此而保存完整,应当是个直上直下的空腔,不知道南姑娘准备怎么下去?”

阿南毫不犹豫道:“周围以板障排水,把沼泽挡在外围,中间炸开,我们下去。”

要炸开水下岩壳,又不能波及旁边的板障,这世上能办到的人屈指可数。幸好,他们这边就有个楚元知。

勘探周围沼泽深度,木板一块块运送来拼接阻隔,虽然以整个朝廷之力支持,一切火速进行,但还是费了足有一个多时辰。

待到沼泽大致不再流通之后,轰然声响中,平静水面陡然爆炸下陷,水面顿时坍塌,现出下方空洞,声响久久回荡。

楚元知带人紧急修补木板渗漏处。而阿南与众人早已蒙好面,等到洞内硝烟稍散,便在腰上捆系绳索,沿着炸出的洞口,攀援而下。

沙洲沼泽之下的洞穴,湿漉不堪。上方泥水滴答下渗,下方则是湿滑石坑,土石杂乱。

他们小心翼翼落到坑中,打起火把查看四下情况,顺着石壁向前爬行。

前方通道上尽是坠落的巨石,胡乱堆叠阻塞,显然是当年爆炸之时被震下来的。

傅准脚步虽然虚软,速度倒不比他们慢,一边走,一边按照当年记忆探索地下通道,确定了坍塌处并非机关中心后,指引他们往深处前行。

众人跟在傅准的身后探寻向前。火把照出被土石掩埋的残破木石结构,显然是当年阵法留下的遗迹。二十年前阵法发动之威显而易见,地下空洞坍塌了大半,如今可供通行处并不多,关键道路更被彻底掩埋。

这漫长的道路,若要从上面调工匠下来挖掘,非三五月难以彻底清理。时不待人,只能冒险让楚元知上炸药,顶着残余结构二次坍塌的危险,竭力清理出堵塞土木,从大型结构的间隙勉强钻过去。

黑暗而沉闷的地下,难以分辨距离,曲曲折折艰难探索中,阿南忽然停下了脚步,示意众人倾听。

前方浓黑之中,传来了缓慢的“咔咔”声。

傅准在石壁上草草绘了个地图,计算他们一路走过来的道路。

朱聿恒借着火把的光扫过地图,估算着距离,道:“看来,咱们快到机关中心之处了。”

傅准点头,湿闷的地下气息浑浊,让他的轻咳更显虚弱:“若是所料不差,前方便是第一个关卡处了,还请诸位多加小心,尤其是动作要尽量轻缓,以免惊动那些守卫。”

“守卫?”廖素亭错愕问,“什么守卫能在这种鬼地方待六十年?他们能打吗?”

傅准淡淡道:“说不准,去看了再说吧。”

艰难钻过极为狭窄的曲折裂隙,一路冒险连炸带凿地从堆叠的石缝间钻过,他们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稍微宽阔的地方。

如韩广霆所料,以玉刺强行提前引动的机关并未彻底启动,里面残留的阵芯,终于迎来了它们等待已久的一甲子时刻。

坍塌残余之地,他们看见阵芯是个足有十丈方圆的巨大木盘,上面有峰峦湖泊,亭台楼阁,更有无数仙女瑞兽在其间飞翔盘绕,俨然是一座微缩的天宫。

木圆盘借用了千万年不绝的长江水为动力,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它上面木雕的仙女们依旧在池上缓慢地跳舞,麒麟龙凤在林间穿梭上下,“咔咔”运转挪动。

阿南立即加快脚步,来到圆盘面前查看情况。

巨大的圆盘足有两丈来高,厚达半丈,上面陈设的楼阁山峦有了几处残破,显然二十年前阵法发动时发生了缺损,但中心保住了,因此还在运转。

耳边是轰隆隆的声响,圆盘带动了地下杠杆与衔接而动,使得后方传来巨大的影影绰绰的动作,显然后面有什么东西被牵引着,只是在黑暗中无法看清。

阿南回头看傅准,问:“怎么让它停下来?”

傅准往旁边一指,面带苦涩:“停不下来了。”

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墙上只剩了一个碗口粗的深洞。想必当初墙上设置了杠杆,可二十年前在阵法发动之时,它便已经彻底毁坏了。

但如今这圆盘就阻在地下最狭隘处,要进入后方机关,唯有越过它。

阿南掠了掠鬓边乱发,问傅准:“还有其他路吗?”

“没有了,只能从这里过去。”

“我去探一探。”阿南利落地扎紧了头发,抄起火把跃上圆盘。踏在她小腿一样高的仙女群中,想要详细查看阵法内部。

猛听得身后震响,一道风声骤然扫过,击向正在观察的阿南。

“小心!”下面的人立即示警。

她反应迅速,纵身后仰避过攻击,在下坠的过程中高举火把,照亮后方情形。

黑暗之中,一个巨大的傀儡木人赫然呈现,似是察觉到圆盘上落了异物,它挥动手臂,狠狠攻击向站在仙女群中的阿南。

原来傅准所说的守卫,就是这巨大的木人。

阿南拔身而起,跃向对面琉璃镶嵌的湖泊。

而木人那对关节活动自如的手臂舞得水泄不通,再度向她狠狠砸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傅准一拉廖素亭,指向地面。

廖素亭立即搬起地上断裂的石梁,在他的指示下,重重抛向圆盘一角。

只听得“咔咔”声响,那圆盘实在太过巨大,而且坚实无比,石梁砸在上面只倒了几棵假树,盘身毫发无损,只略微倾了倾。

但,木人已经迅速转换了攻击方向,掉落的石梁在刹那被迅速掀飞,向他们重重飞来。

众人慌忙闪避,只听得一声闷响,石梁已摔断在石壁上。

趁着攻击转换间隙,阿南拔足而起,向下跃去,被一双臂膀牢牢抱住。

不需回头,她也知道抱住自己的人是朱聿恒。

她借着他的手臂站住,恨恨盯着木人:“难怪坍塌后所有的土石都落在圆盘周围,没有影响到机关内部,原来这些木人还懂清障。它们那动作,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机关,击退来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清除障碍,真是设想周到!”

墨长泽望着那些木人,赞叹道:“听说古代偃师能刻木蒙革为人,栩栩如生,真假能辨。而唐朝《朝野佥载》上有木人能跑堂、化缘、捕鱼,本已属千古难得,没想到傅灵焰能设置这般木头金刚力士,在这边守卫六十年……”

“金刚又怎么样,力士又怎么样,总不过就是些木胎泥塑,我就不信死物还能拦得住咱们活生生的人!”

阿南撂下狠话,向朱聿恒抬手示意,便迅速射出流光,勾住上方巨大木人的头颅,跃上了圆盘。

果然,圆盘上的压力一产生变化,那木人的攻击便随之而来。

阿南在旋转的圆盘上飞跃,顺着木人击来的手臂,跃到了巨大木质圆盘对面。

然而,她的足尖刚一点上边缘,木人的手臂便随之而落,如影随形般直击向她的身影。

阿南一边躲避,一边朝下方朱聿恒喊道:“阿琰,它是根据圆盘的压力而牵引攻击的,也就是说,我们的攻击落在何处,这木人体内的机栝便会随之向受压处攻击!”

朱聿恒与她心有灵犀,再一想刚刚傅准的应对策略,哪还不明白,立即以日月勾住木人的身躯,跃上了它的肩部。

然而,木人的身上,似乎也有相同的机栝存在,木质巨臂脱离阿南,立即击向他。

在急遽如风的攻势中,朱聿恒迅疾闪避,阿南也趁着攻击暂时脱离而向着圆盘另一处跃去,寻找下方的机栝。

木人的手臂,感受到了圆盘上的力量,又再度回转,击向下方的阿南。

只听得木人手臂“咔嗒咔嗒”响个不停,两人配合默契一起一落,此起彼伏,就像两个攀爬在大佛身上的小娃娃,却一时将这个木人玩得如同牵引绳索的傀儡般。

下方众人明知不可坐视殿下以身冒险,可望着上头这两人,谁也不敢说自己能代替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做到如此毫厘无差的配合,足以在险之又险的微毫之间,给对方争取到短促的机会之际,也准确抓住对方创造的时机。

因此,他们唯有屏息静气,瞪大眼睛,仰待他们破阵。

趁着朱聿恒给自己争取的间隙,阿南终于查到了圆盘上维持机栝稳定的内芯,正在天宫最中心处。

她心下一喜,臂环中的小刀弹出,立即便插进了木头外壳,往下用力一撬。

可惜,圆盘巨大,木壳也厚,精钢刀子撬得弯曲,木壳只被她撬得飞断表面一块,下面的却完好无损。

“阿琰,匕首!”阿南抬手示意他。

朱聿恒一个折身避过木头人的手臂,抽出麟趾掷给了她。

阿南一把接住,削铁如泥的匕首直插入圆盘连接处,在木人手臂挥来狠狠击下之际,她一把抱住手臂,借着那巨大的挥舞力量,将麟趾重重地往下一压。

在木人的重击之下,木屑纷飞,麟趾彻底插进了天宫最雄浑的大殿之内,直抵榫卯相接处。

随即,阿南翻过木人手臂,抬脚狠命在刀柄上一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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