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第333章 只售小伙儿，不卖老头儿（1/2）

徐小芷实在是没想到他心思如此敏感，不过是赶集卖个东西，都能紧张得一夜未眠……这跟他往日表现出来的急智、风趣，甚至对任何困难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得意得这小妮子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笑得走起路来都是一颠一颠的。

大眼睛时不时瞄向他，明显有点不怀好意！

仿佛在说：王秀才，你也不想大家知道你有如此小男生的一面吧？

幸亏，两人起得比较早，又摸黑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徐小芷这位城里来的丫头从来没有过如此新奇的体验，才略微收敛了些。

两人肩并着肩，欣赏着山野间的朝露，终于在东方的林子里像有火烧起来的时候，到达了蒲山乡公社。

当地的大集一般都是围绕着乡政府展开的，一是方便管理，二是便于维护治安。

主要是乡下大集的辐射范围很广，距离十好几里的人都会赶来，各色人等都有，鱼龙混杂，如果没有国家的强权机构坐镇，会变得十分混乱。

王承舟和徐小芷起的比较早，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整片大集早已热闹起来。剃头的、卖菜的、拔牙的、裁衣裳的、卖土特产的……不一而足。

不过，真正的工业制品却很少，大多都是服务行业和乡民自家的东西。

看着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叫卖，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耷拉着肩膀，于风中凌乱……

高考恢复的消息让这些被农活折磨到生无可恋的知青们一下子活了过来，大清早的就开始挤在门口，一个个手里举着钞票，争先恐后的，跟前世那些抢猪肉的大妈们有的一拼。

“大爷，你这可是错怪我了。”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响起成片的附和声。

至此之后，王承舟和徐小芷的摊子好久都无人问津。

“他是俺们村的卫生员，今天我是陪着他来赶集的。他说的话，我一个小小的女同志，怎么敢违拗嘛。”

大家伙儿神色微变，原以为这一男一女是两个到集市上趁火打劫的小骗子，没想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村卫生员。

徐小芷嘟着小嘴儿，一脸委屈，然后十分腹黑的指向王承舟，控诉道：

徐小芷抿嘴轻笑，纤纤玉指指了指墙根儿，话虽然说得很霸气，小脸上却一副撒娇的表情。

王承舟无奈，只好又捡了一片白灰回来，一笔一划的在木板上添了几个字：只售小伙儿，不卖老头儿！

这下子，四周直接就炸开了锅。

那些大小伙儿早就偷瞄着徐小芷，毕竟乡下很少见到如此甜美可人的姑娘，见有人起头，立刻就起哄似的围了上来，嘻嘻哈哈的，希望能跟她攀谈上两句。

这可奇了怪了！

没看出来哪里不太行啊……

当然，围着人最多的还是乡供销社。

徐小芷回过身，嫣然一笑，偷偷咽了下口水，“王秀才，我不吃。”

王承舟禁不住有点沮丧。

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王承舟喉咙都发干了，手心里直冒汗。生怕他们跟刚才那些人似的，只是问了几句便一哄而散。

如今见他们打出这样一个标语，那些大叔大爷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几个脾气倔的老头儿甚至直接背着手，撅着山羊胡走了上来，面对面的质问他们啥意思。

“只有那些愿意到小吃摊上消费的人，才是咱们的目标客户。做生意就和做人一样，要对自己的货品有一个明确的定位，以对标受众群体。否则，即便咱们傻呵呵的站上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够开张。”

看到“只售小伙儿，不卖老头儿”一行字，众人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如此奇怪的事情，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半个集市。

“难道风水好一点？”

说实话，这个年月，大家伙儿都不富裕，卖什么保健品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如果搁后世还好说，反正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韭菜，只要宣传出个噱头，总会有几个肥羊愿意伸长脖子挨宰。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选择大于努力。

惹得少女白了他一眼，捂着嘴轻笑。

“现在，快点帮我摆摊吧。”

“咱们新社会讲究的就是一视同仁，尊老爱幼，你这咋还歧视老年人呢？”

只是现在……怕是开张都难！

哪知道，徐小芷却眼珠一转，忽然伸出小手把他拽到自己跟前儿，踮起脚尖耳语了几句。

“哈哈，小妹妹，我今天刚二十一，还未结婚，应该算是小伙儿吧？你这是啥东西，给哥哥介绍介绍，如果说得好，小伙儿今天就买一个！”

甚至连一些正在裁衣服、买萝卜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热闹。

“那口袋里装的啥呀？看着跟掺着麸皮的面粉似的，闻着还有一股子奇怪的药香味，为啥卖个东西还挑三拣四的啊？还只卖给小伙儿，不卖给老头儿，可真是笑死我了！”

“刚才我观察了一圈儿，这个地方不太行，咱们换个位置。”

众人盯着他点了点头。那个年月，对待一个大夫，群众还是很有礼遇的。

那些老年人听他是个大夫，脸上的怒容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哼了一声问道：

“小伙子，既然你是个村卫生员，是个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医生，那这事儿做的就更不应该了！”

“等下咱们把药材卖出去，挣了钱，我给你买水果吃。”

看着精明能干的小徐军师，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英明，昨晚上冒着得罪栾红缨的风险而做下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王承舟心里一紧，知道生死存亡的时刻来了。自己如果不能说服大家伙儿，今天不但无法开张，恐怕还得挨一顿臭骂；可如果能够得到大家伙儿的喝彩，别说这点儿药材，怕是再拉来一车子都不够卖的。

“娘的，我当是谁，这不是王家村的王承舟嘛！这可是个大能人呀！”

王承舟盯着她精致的小脸儿，眼睛一点一点瞪大了，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不是说这道理有多深奥，主要是这股子刻在骨子里的敏锐，让人打心底里感到震撼。

王承舟愕然的瞪大眼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想不到这个红唇大眼儿的，竟然敢当着半个集市的乡亲污蔑自己！

这是要搞咩呀？

俩人本来就郎才女貌，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再加上他们卖的东西很稀奇，叫什么“聪明汤”，不少人都很好奇。

得亏有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