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决绝（2/2）

裴华面色苍白，久久道：“……暄姑娘，你当真……这样想？”

眼前的景象飞速变换，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觉得眼前一亮，四周竟是一片密林。众人倒在地上，良久才找回神识，滴答声不绝于耳，颜暄半眯着的眼睛睁开，方才发觉正在下雨，雨水落在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叶上，只偶尔落下一滴，顺着她的眼窝，脸颊，一路到下巴汇集，再从脖颈流入衣衫内。

男子却良久未动，直到她消失了，蓦地抬起头来，雨水顺着眼窝滴落下来，却不知是雨还是泪？周围沙沙的风雨袭来，织霞锦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颀长的身材，只是独自立在寂静无人的密林里，显得萧索而落寞。

裴华等人未料到此事尚有转机，皆惊喜不已。那老僧人冲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来。众人默默前行，一路无话。只是看着老僧孤寂的背影，颜暄莫名一阵伤感。

心烛哭了片刻，终于止住泪水，开口道：“我为他守着这个出口一千年，希望他能放下执念一心修佛，如今他已死，便用来送你们出去吧。”

颜暄冷笑一声，挑了挑眉道：“若非刚到异大陆，我缺少帮手，怎会选择跟你同行？从始至终，你不过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浑身酸痛难忍，方轻轻低喃道：“谢谢你能担心我……暄姑娘。”

裴华依旧扶着她，面露担忧道：“暄姑娘受伤太重了，我们先回齐物观。”

颜暄方将思绪抽出，见前面漆黑一片，并没有什么特异。几人不禁上去查探，只是刚走过去，便听到心烛的口诀声。地上忽而冒出金光流转的法阵，四周的空间也开始出现熟悉的破裂声！众人稳住身形，颖木却吓得大叫了一声。

颜暄却忽而凝视着他道：“裴公子还是自己走吧，你跟着我没什么好处。”

颜暄淡淡道：“他天生有看透因果之力，也许早已渗透进神识也未可知，裴公子还是早日离去吧。”

“这是……明空身祭阵！心烛大师！”裴华一惊，已呼喊出来。

裴华忽而勾起嘴角微微笑了起来，心中暖烘烘的，温声道：“暄姑娘是在替我担心吗？”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裴华，见他目光闪闪发亮，正视前方，手指按上储物戒指，看似随意，却在时时警惕。她心中一叹，昔日少年相识，想必也是他的一劫吧？念起曲亦临死前的话语，心中只觉得沉重无比。

颜暄依旧淡淡的：“我只是觉得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颜暄已将目光转开，望着洞口亘古不变的星辰，幽幽道：“比起恨你，他或许更恨自己。”

雨水滂沱起来，豆大的雨滴让她觉得有些许寒意，她如今精血受损严重，伤势可怕，灵脉也微弱不堪，连这点风雨都觉得难以承受。颜暄不禁拢了拢衣衫，抬头望向前方，却不知要去往何处。齐物观是回不去了，否则便又要跟他撞上。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罢了，先离开此地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