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罗刹有情 145 祖父（2/2）

“爷爷、爷爷，”眼见爷爷越骂火气越大，梦林赶忙上前劝解：“您看，我……哥哥……也不可能故意躲着大家啊！这她都已经回来了，您就消消气，原谅她好了……”说着，梦林吊起爷爷的膀子，撒娇似的嗲嗲地叫着“爷爷”。

“爷爷好！——”叶馨乖巧的向尹爷爷点头。

“一定一定，爷爷，我再也不敢了！”梦星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大雨天的道路清理十分困难，交警们整整战斗了四个多小时，高速公路才得以疏通放行。梦星开着minicooper以120迈的时速经过两个小时的疾驰，终于回到了s市——她的家乡，那片曾今养育过她的红土地。

“不碍事，”尹爷爷说道：“你一人不敢见他们，报梦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他们不敢当我面骂你的。”

中国人以“孝”为百善之首，《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在民间的传说里，那些先于父母死去的小孩甚至会被罚下地狱。

尹爷爷笑道：“哼，你也知道一年没消息让爸妈伤心，不敢见他们了？”

说完，尹爷爷便让梦星跟梦林和叶馨告了别，拉起他者这“失踪”了一年的“孙子”回了他在阴间的家。

“嗯，这才像话。”尹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你在阳间和阴间失踪了一年多，还没给家里报个梦吧？在我这儿先住两天安顿一下，完了就去给你爸妈报个梦去。”

“我……”一说到见爸妈，梦星就开始吱吱呜呜了。

梦星重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不想陪我老头子？！”梦星的犹豫叫尹爷爷不耐烦了。

于是，梦林拉起叶馨向爷爷介绍：“这是我们的表妹——叶馨，小时候过年您应该见过她的啊！”说着，梦林又向叶馨使了个眼色，“馨儿，还不快叫爷爷。”

“嗯——”梦星点了点头。

此时，梦星依旧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他”埋着头，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甘心领受这爷爷的责骂。

解放战争的时候，参加过淮海大战。战败后，奉命驻守在c市，任当时某特务营营长。四九年的时候响应上级率部起义，成功过后却退伍回了老家，娶妻生子。后来特殊时期那十年浩劫，尹爷爷因为曾任国民党军官被打成反革命，虽然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却也隔三差五地被红卫兵拉去扣上高帽子，当成阶级敌人跪在高板凳上批斗。七六年特殊时期结束，尹爷爷这辈子的磕磕绊绊才算画上了句点。享了三十年清福，儿女孝顺、子孙满堂。老人家的晚年算是完美了，可是，去年的五月十二日，尹爷爷最为疼爱的孙儿梦星却被大地震夺去了生命。或许是忍受不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走过了一辈子大风大浪的尹爷爷在得闻噩耗的第二天就一病不起。两个多月后，老人郁郁而终。

梦星跪在墓前，轻轻抚着墓碑上的金字，目光又落到金字旁边的几行小字上。那些是为爷爷送终立碑的儿孙的名字，那上面有父亲的、有母亲的、有梦林的，也有家族里其他叔伯兄弟的。却独独没有“他”尹梦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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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时候，梦星刻意变成了水鬼的模样。或许是因为下雨天没有太阳的缘故，公墓里时不时的都有鬼魂出没。梦星担心爷爷也在其中，被看到她女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