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第321章 神的力量与人的异化（2/2）

它不是寻常的汞，而是带有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异世界的恐怖元素，即便是阿尔宙斯，也没能完全理解这物质的构成，并在击碎陨石的过程中受到了难以相信的重创。

在寻找新的沉睡之地前，它也打算先到处逛一逛，享受下难得的轻松和惬意。

“至于我的身份……我是受某个不太好直接回到过去调查的家伙的委托，搞清楚你们为什么没有如期奉还生命之源，还对它发起攻击的事情的人，或者说……你也可以把我看作它的使者。”

“没错，只有这样，类似的事情才不会再度发生。”收起内心的疑虑，菲利奥同时搂住两人，向后一躺，倒在草坪上，“我们不能只是解决一个具体的问题，还要种下一颗种子才行。”

“难道不是吗？小萝卜头。”抓住机会的娜姿立刻补刀。

劲风拂过脸庞，达摩斯纹丝不动，就连眼神都没有半分偏转，直直地看向奇辛，甚至能看清他眼角细微的皱纹。

“彻底荒废……我们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吗……”

“你……又是这样，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做派来指手画脚！我告诉你，达摩斯，你这叛徒没有资格对我说教！我才是米季纳真正的守护者，是这片繁荣土地的缔造者！”

所有的看守都被几个忠诚的士兵带到监狱之外，其余的犯人也被转移到别的牢房，只有静静燃烧的火把不时传出轻微的“噼啪”声。

“别老打打杀杀的，忘了我白天跟你们说的了吗？我们不能有太多存在感。”

菲利奥也不嫌脏，直接坐到了达摩斯身边，语气悠然。

“未来的米季纳会彻底荒废，只有你的后代看守着神殿遗迹。”

从达摩斯刚刚得到生命之源起，他就跟随在达摩斯的身旁，亲身参与了米季纳的复兴，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劳。

“历史是生命的创造……吗？”

“老女人，你给我住口！”可尔妮恼羞成怒，愤然起身，一挺胸脯，“谁是小萝卜头！”

娜姿扭了扭身子，靠在他怀里：“你倒是真上心，想得面面俱到了，这已经完全超出它对你的委托了吧。”

哪怕在梦中，往昔的一幕幕，今天发生的事件，还有让他恐惧的未来，依旧萦绕在身旁，搅得他不得安生。

当他遇到了更强大的超能力，尤其是不再需要借助魔兽，而是从人的体内溢出，超乎想象的展开让那种无可抑制的恐惧在心里疯狂蔓延。

听了菲利奥的话，娜姿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米季纳这个城邦王国的人民必须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们不是力量的奴隶，而是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文明的力量的主人。”

“你们都退下！”

与达摩斯的主从之义，多年来并肩奋斗建设米季纳的战友之情，一切正面的情感都随着多疑与人性的阴暗面爆发而彻底烟消云散。

“你的意思是……？”

咀嚼着菲利奥的话，达摩斯转悲为喜，能成为统领米季纳走向复兴的王，他也不是只有一颗赤子之心。

迷失在力量的快感中的他，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劝阻，包括达摩斯。

“我知道，这是作为国王的我的责任。”达摩斯点点头，听出菲利奥言外之意的他下定了决心，“我会出去，召集我的部下和仍然信仰阿尔宙斯的子民，夺回我们的国家，履行我们的承诺。”

直至现在，这一切都缠绕着巨大的谜团，能够确认的只有一点。

沉稳的步伐中，这位领导了复兴的米季纳之王消失在昏暗的灯火中，不知去向。

恶狠狠地瞪了已经失去神采的达摩斯一眼，也不知是把狠话说给自己还是达摩斯，奇辛冷着脸转过身，拂袖而去。

不着痕迹地抚摸两下胸前的天界之笛，感受着从上面传来的隐隐热量，菲利奥慨叹一声。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达摩斯瞬间变得失魂落魄，却也无言以对。

“你愿意在暗处帮助我们吗？如果我们证明了自己的力量与对阿尔宙斯的信仰。”

达摩斯一动不动地坐在牢房里，就连呼吸都若有若无，仿佛变成了血肉的傀儡。

“你把我当成小丑吗？！达摩斯，背叛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辜负了大家的王！”

被戳中痛处的奇辛牙冠紧咬，权杖化竖劈为横扫，将毫无抵抗的达摩斯打倒在地。

看出她的小心思，菲利奥轻轻戳了戳小脑瓜：“这是阿尔宙斯的东西，也不属于凡人的力量，看看就可以了。接触得太多，就也有可能像那个奇辛一样迷失。”

平和的心境，对于每一个人都是难能可贵的。

狂怒的情绪升起，让他的双眼都带上了暴虐的红色。

小小的孔洞之外，月光明亮，星辰就黯淡起来。

“两个原因，一个与你有关，一个与我有关。”竖起两根手指，菲利奥语气严肃，“首先，你们需要证明自己的忠诚和诚信，而不是让我代劳。另一方面，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存在，不能有太多交集，否则就会引起时间的悖论，若非如此，它也不会让我代劳，你明白吗？”

可尔妮嫌弃地嘁了一声，狠狠剜了捷足先登的娜姿一眼，坐到了菲利奥的另一边，示威似的拉住他的胳膊，摇摇晃晃。

明月高悬，夜幕中的监牢静静矗立在米季纳山城的一角，除却议论纷纷的看守，再无别人。

从陨石中提取的这种神秘物质，一旦积累到一定的浓度，就能够对包括神明在内的一切宝可梦造成巨大伤害，甚至是阿尔宙斯。

更不是他上台后对子民及魔兽的奴役。

达摩斯无声的叹息激怒了奇辛，本就敏感到神经质的他，就像脑海中的某根弦突然断裂开来。

数以百计的卫兵四处巡逻，坚固的盔甲让脚步声都带上了钢铁的厚重，踩在奇辛敏感而多疑的心上。

达摩斯双目圆瞪，霍然起身，接着又颓然地坐倒在地，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在与达摩斯争论无数次未果之后，他表面上遵从了达摩斯的意愿，却在背地里纠集了一批同样恐惧的士兵和祭祀，瞒着达摩斯找到了被阿尔宙斯击碎的天外陨石。

菲利奥如实相告，毫不隐瞒。

“另一方面，有些事，我们参与了，反而解释不了它的困惑啊。未来的阿尔宙斯知道了，现在的却没有，真正形成阿尔宙斯与人类之间隔阂的，不仅是一个生命之源，还有对于力量的不信任。”

本是附近山民的他，对这份奇迹般的馈赠充满了敬畏，也对这个焕发生机的城邦充满感情。

看着陷入癫狂的奇辛，他恍惚中仿佛还能见到那个曾几何时充满热情的伙伴。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走上了两条岔路。

她对生命之源这种平日里不可能见到的神奇道具很有兴趣。

拥有超克之力的达摩斯虽然不清楚阿尔宙斯的力量，却有着在人类中最纯粹的心灵，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为这种背叛的行径感到痛苦，却无能为力。

除了胡地稍微有点疲惫之外。

娜姿耸耸肩，不置可否，可尔妮倒是显得兴致盎然，不安分地摇晃起来。

这样的争吵和辩论，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只是以前在宫殿，现在则是在监狱。

水柱涌起，暗红色的反转世界与物质世界一体两面，又融合到了一起。

看着敞开的牢门，他深吸一口气，霍然起身。

仰望着昏沉的夜空，菲利奥总觉得，这个时空的阿尔宙斯似乎也在隐隐观察着这边，却有着一种异样的违和感，与现代见到的它完全不同。

对这个未来，达摩斯难以接受，在绝望中喃喃自语。

“我们处在同一条时间线上，只要愿意付出代价，许多事还是能做的。而且，这个代价，有时候有更厉害的人来承担。”

而银之水，就是从这巨型陨石的碎片中提取的。

菲利奥只是随意的提点一句，就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责任与真正的优势。

巨大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让本就被生命之源的力量蛊惑，陷入偏执和神经质的他彻底失去了耐心。

“这位米季纳之王是某位甩手掌柜自己找的信徒，他要是放任这家伙被干掉，难道不丢脸吗？”再度落入随时可能被物理意义上一分为二困境的菲利奥咧了咧嘴，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了造物主的面子，付出点代价又算什么？”

坐立不安之下，他猛地站起身，喝退了所有的部下，拿起自己片刻不离身的权杖，走出宫殿，朝着监牢的方向健步如飞。

“看来，人不能变成力量的努力这句话，果然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在那里，头顶梦妖的菲利奥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三神之首，反转世界的主人，等待这个复仇的时刻已经很久了。

“你没有必要再说话了，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看着，看着你的神被我消灭。”

“你……在可怜我？”

菲利奥的笑容充满了对某个黑心老板的恶趣味，但在达摩斯的眼中却格外温暖，就像从天而降的神谕。

“我说的是谁，谁心里没点数吗？”

说着，他竖起手指，朝着天空的方向轻轻一点，眼神玩味，浑然不顾胸前已经隐隐发烫的天界之笛。

娜姿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着痕迹地挤开可尔妮，坐到了菲利奥身旁，体贴地挽住他。

“分析？”

他必须通过彻底控制达摩斯来实现对他的这些“伙伴”的间接控制，从而获取控制局面的力量，进而为他击败乃至击杀阿尔宙斯的计划提供支撑。

在他身后，是动作木讷的达摩斯，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僵硬地走出了牢房。

奇辛不知道从何处捕获了席多蓝恩和青铜钟，实力之强远超预料，虽然不足以正面击败他和他的宝可梦伙伴，却有着极为神奇的力量，用催眠术将他控制。

“你……”

菲利奥微笑着起身走到他身旁，超能力轻而易举地击破了枷锁，让他重获自由。

暴怒中，他再没有丝毫隐瞒，咆哮道：

“不会再有什么阿尔宙斯了！雷电，水流，土地，火焰，一切的力量都将化作对阿尔宙斯的武器！而这还远远不够，我会用银之水将它彻底埋葬在神殿的地下，作为米季纳永久繁荣的基石。”

直至今日，菲利奥已经无声无息地在青铜钟体内埋下了一颗“暗示的种子”，让这个作威作福多时的强大宝可梦不再是无懈可击，也让他看到了取胜的希望。

尤其是对于那些从没有见过真正的力量，又突然得到了远超想象的力量的人。

凭借胡地和梦妖的全力施展，曾发挥奇效的超能力屏障也变得形同虚设，任由他来去自如。

权杖重重砸下，停在达摩斯额头前不足一寸的位置。

而这种人也恰恰最为可怕，因为他们并不会意识到自己被控制，成为了力量的奴隶。

也就是因为他们，无数人多年辛苦付出的积累，片刻就可以化为乌有。

看着已经和昔年大不相同的老部下，达摩斯的眼中不仅有着愤怒，更带着深切的悲悯和叹惋。

漆黑的巨龙悍然杀出，一头撞向了不仅扰人清梦，还将整个反转世界搅得一片狼藉的罪魁祸首。

“噗通——”

猝不及防之下，本就损耗了大量权能的帝牙卢卡径直栽入水中，陷入了与骑拉帝纳的缠斗。

两个庞然大物打得难解难分，却都未曾注意，一只正巧在湖边河水的小刺猬，也被战斗的余波牵扯，陷入到激战漩涡的中心，只能无力地挣扎，随波逐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