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第321章 神的力量与人的异化（1/2）

片刻不得安生的一天在忙乱中度过，整个米季纳都被搅得鸡犬不宁。

傍晚时分，冷清的宫殿里，奇辛孤身一人坐在本属于达摩斯的王座上，单手托着下巴。

一整天里，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就像脑海中有个不老实的黑影在连连翻动。

前来汇报的部下带来的也全都是坏消息。

全员出动的士兵们把米季纳翻了个底朝天，惹来市民们巨大的怨气，却也没找出任何跟菲利奥几人有关的踪迹。

不仅没有发生战斗，甚至连一个照面都也没打，实力强悍又一击脱离的三人神秘莫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更加剧了他的恐慌和不安。

他开始怀疑，这是否真的是阿尔宙斯的神谕与它的使者，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已经被它看在眼里，就像是在蛛网上徒劳翻滚的蚊虫。

娜姿和梦妖还只是小试牛刀，作威作福数月之久，从无敌手的他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哪怕是引以为豪的最强兵器席多蓝恩与青铜钟，似乎也不能再带给他坚如磐石的安全感。

擅长以超能力的“巫术”控制人心的他，对自己的伎俩充满自负，但自负的背面是自卑。

大喜过望的达摩斯伸出自己脏兮兮的大手，一把抓住菲利奥，巨大的手劲哪怕是他都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靠近雪峰市的密林中，不久前才被希娜劝阻了战斗，彻底平息了与帕路奇亚之间矛盾，选择融合双方时空领地，从根本上杜绝碰撞和挤压的帝牙卢卡悠然地降落在一座小湖边。

“也对，我对那神奇的巫术毫无办法。那么，米季纳会怎样？”

也正因此，当得知生命之源将要在不久之后归还阿尔宙斯，体验过这份神奇力量的奇辛感受到了嘟未来的巨大迷茫，迷失在了力量的快慰之中，陷入疯狂。

躁动的情绪和多日积累的压力在怒吼中宣泄，奇辛的表情变得冷漠，手一挥，身后的青铜钟散发出超能力的波动。

“你……！那也就是说，未来的我失败了吗？”

“也就是说，阿尔宙斯其实还是在怀疑我们的，对吗？”

挣扎着撑起身子，达摩斯嘴唇微动。

在达摩斯殷切的注视下，他面色一肃，沉声道：“我不会在公开场合再次露面，我要提醒你，我只是一个调查者，并不能直接介入你们的历史，更不能亲自改变它。因为这毫无意义。”

菲利奥微笑着摇摇头，语气高深：“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不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分析分析。”

“一方面，我们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介入越多，变化就越多，银之水应该已经是超出历史的某种存在了，这样的变化找不到原因，也无法预测后果。”

让米季纳在一片废墟中成长起来的，真正为国家带来希望的，是无数人夜以继日的奋斗，而不是奇辛所说的力量。

亲历过荒芜的他对那段困苦的时光有着最深刻的恐惧，甚至战胜了对神明的敬畏。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也要把生命之源留在米季纳，留在他的身旁。

蓝色的微光笼罩在达摩斯身上，让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呆滞，也将他未说完的话语封在了口中。

“奇辛和银之水，好吧，事情是……”

一阵心累，菲利奥皱起眉头，把手从两人怀里抽出，指了指晴朗却黯淡的夜空。

“当然，只是让他们睡上一夜罢了，不过如果有不开眼的就说不准了，我不能给你打包票。”

而当他发现了奇辛在暗地里谋划的一切，想要出手阻止的时候，一场政变也随之爆发。

而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个理想不会因生命之源的离去而消亡。

“你们终于来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了吗？还有，这些看守不会死的，对吧。”

奇辛的身影在灯火的照耀下拉得很长，幽暗的地牢更显阴森。

“恰恰相反，他还是信任你的，不然也不会让我过来。”拍拍达摩斯的背，菲利奥笑着宽慰一声，提示道，“历史是生命的伟大创造，不仅是一两个人，而是隐藏在文字和暗面之下的无数人的创造。”

菲利奥笑着点点头，用力一捏天界之笛，另一只手轻轻一打响指，等候在监牢外的胡地出现在身旁，蓝光一闪，带着他和梦妖消失不见。

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原封不动地道来，看到了取胜希望的达摩斯热切地看向菲利奥。

没过多久，当达摩斯重新在看守的押送下返回监牢，原本与他一起生活在地牢中的宝可梦就遍布在宫殿的各处，将其化作戒备森严的坚固堡垒。

盘坐在地的达摩斯轻轻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脖颈，也不起身，只扭头看向牢房一角。

“……奇辛，你已经看不清前路了，恐惧和野心冲昏了你的头脑。”

“辛苦你了，胡地。”拿出手帕，擦去胡地额头上的汗珠，娜姿看向菲利奥，“情况如何？”

眼神一黯，达摩斯将自己的所知和盘托出。

可尔妮小嘴一撇：“那另一方面呢？”

只有达摩斯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生命之源的效果就已经达成，陷入了沉寂。

可尔妮也走上前，娇憨地打着哈欠，询问道：“这个叫达摩斯的家伙是真的背叛了阿尔宙斯，还是被那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家伙胁迫了？”

但它未曾想到，就在它俯身饮水之时，空间的波动从湖底泛起。

由于达摩斯的信任，知晓了这一切的奇辛有了自己的谋划。

直到一阵微风拂过，蓝光亮起，将门外的看守尽数放倒，他的目光才恢复了曾经的冷静和智慧，却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愁绪。

对米季纳这座几乎可以说是从无到有建造起来的山城，奇辛的名字也是无法绕开的一个。

只有在如此的“伴奏”下，多疑又敏感的他才稍稍安心，艰难地睡下。

可尔妮摩拳擦掌，小性子都顾不得耍，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这个好，我和路卡利欧早就看他们不爽了，趁着天黑，把它们直接干掉！”

他要去找已经被他控制住的达摩斯。

但这和一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他清醒过来，大局已定，不论是他还是他的支持者，都已经在监牢之中，或是干脆沦为本不存在的【奴隶】阶层，被放逐到城邦最边缘的地带了。

达摩斯的目光变得坚定，走到牢门边，用力一推，束缚了他几个月的牢笼被彻底挣脱。

距离日全食的到来已经不剩多久，一场激烈的争论突兀地爆发，响彻在这座已经空荡荡的监牢。

菲利奥随手接过可尔妮递来的水果，分了一半给眼巴巴的小梦妖，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边吃边说。

娜姿不屑一顾，骄傲地起身，胜败一目了然。

天朗风清，月也多了几分羞涩，掩藏在云层背后。

——

时间的流速在不同的时代竟也有大大的分别。

虽然不可能杀死完全状态的阿尔宙斯，但也会对它造成一定的伤害，就像击破陨石时那样。

古代的米季纳仅过了半天不到，现世就已有了近半个月的跨度。

“等你下定决心，到了一锤定音的时刻，其余的问题说不定都会得到妥善的解决，包括那只难缠的青铜钟。一句话送给你，自助者，天助之。”

说话间，他指了指隔壁牢房里沉睡的老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像他这样的人，在米季纳也有很多。

达摩斯疑惑不已，对他这样淳朴的古代人来说，跨越时间的旅行已经是难以理解的存在了。

在脏乱的牢房里，奇辛再一次见到已经被囚禁多时的达摩斯。

“早就猜到了，你要留下来帮他一把，对吧？阿尔宙斯那边也没问题？”

奇辛的观点始终未曾改变。

从见到生命之源的第一天起，他就深信，这份来自神明的至宝可以庇佑这座逐渐复兴的城邦，甚至可以改变整个米季纳，创造出一个繁盛的国家。

只留下似有还无的话音在空中飘散。

他的超克之力也无法阻挡一只几乎达到冠军层次的强大宝可梦的超能力。

“轰——”

“是啊，比如先搞清楚，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你总要先为我完成我的任务，毕竟付出是相互的。”

距离他们的上一次会面，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他并没有失去理智，能够给出生命之源这样至宝的阿尔宙斯，无疑是无法力敌的存在，只有偷袭和算计，甚至是引动生命之源的力量，才有机会。

“达摩斯，你才是那个真正顽固不化的家伙，既然如此，就和你那些所谓的“魔兽伙伴”一起，彻底变成我的傀儡吧，然后去见证米季纳繁荣的未来！”

悠然地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菲利奥淡淡地看向小窗之外的夜空。

被看穿的可尔妮娇声抱怨：“真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

“把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罢了，能力范围之内。”菲利奥摇摇头，舒适地眯起眼睛，“而且将心比心，对造物主抱有尊敬是必要的。”

“那就好，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我相信它也会满意的。”

他要阻止阿尔宙斯，如果有可能，就夺去它的性命，以绝后患。

本想着循序渐进，但现在，他已经有些等不及。

“这可未必，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了。”

城外的树林中，等候多时的娜姿和可尔妮已经有点坐不住，正要前去一探究竟之时，胡地和菲利奥的身影终于去而复返。

“是阿尔宙斯让你来帮助我们的吗？那太好了！有你在，我们一定可以把生命之源夺回来的！”

“我看你就是单纯发善心，又给自己找麻烦。”一眼把菲利奥望到底，娜姿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格外娇俏，“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直接去把那些人解决掉，然后把生命之源夺回来？”

“……我明白了。”

“唰”

“查清楚了，和预期没什么区别，不过计划要稍微做出一点调整。”

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必须扫清后患。

危险的目光一左一右，锁定在菲利奥的身上，带来了一道送命的单选题。

然而，面对达摩斯的热切，菲利奥却不动声色地摇摇头，悄然拉开了点距离。

想来，远在现代，跨越时间线来偷窥的某只羊驼正在暗中，又或者是当面爆粗吧。

“我需要知道奇辛这个人的状况，不难看出，他才是导致阿尔宙斯的愤怒的元凶，还有他刚刚说到的银之水，那是什么？我很难想象，这世间还有能伤到它的武器。”

与他政变上台以来数月的“控制魔兽”的策略不同，历来讲求与宝可梦为善的达摩斯，和他那现在仍然栖息在宫殿里的实力强大的宝可梦伙伴，拥有更强的实力与凝聚力。

而此刻的阿尔宙斯，因为失去了生命之源的五块石板，又有陨石留下的，至今仍然在体内肆虐的伤势，已然远远不是全盛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