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4章 插在叶秦心头的剑！（一更）（2/2）

环顾四周，叶秦并没有看到那块村碑，村落也还没有形成，看上去这里十分偏僻，没有任何人烟存在的痕迹。

老翁笑而不语，没有说话，空气忽然陷入到了安静当中，无声的寂静蔓延开来。

湛蓝的天空和碧色的江水隐隐连成一线，乍看上去像是碧蓝的玉玦镶嵌在天地之间。

就连江面上也被砸出了不少的波澜，无数涟漪扩散开来，没有初见的时的平静，来势汹汹，如同长龙咆哮。

一滴冰凉的雨水滴落在身上，他抬眸一看，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

“江边疾风大浪，这艘小船为何如此稳固？”

“他们虽然不存在于世间，但是留下的东西却被后人铭记，从某方面来说何尝不是亘古永存。”

但是剑沉水底要么就不动了，要么就被江潮卷向远方，船却在不断移动，两者间的距离注定越来越远，成为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噗通——”

伴随着沉闷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下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穿破厚重的云层，洒落在江面上，顿时熠熠生辉。

叶秦对于老翁的来历愈发好奇起来。

不知是小船追逐着江浪，还是浪推涌着潮水。

老翁却是笑了笑，表情充满了神秘，“过会你就知道了。”

就好像太阳降落生升起，意味着一天已经过去，又是崭新的开始，不论如何缅怀，都回不到昨天。

叶秦有些错愕，下意识脱口而出，“可是你的剑不是已经掉落在了江中么，怎能打捞起来？”

从老翁的言行举止来看，怎么都不像是个普通的摆渡人。

老翁的语气平铺直述，看似只是不经意间一问，却扣人心弦。

叶秦上船之后，这才发现乌篷船里面还温着一壶酒，炉子里面的小火燃烧着，能够听见木柴噼里啪啦的声音。

无数白雪凭空卷起，甚至就连乌篷的边沿都像是洒落了无数雪。

这只是斑驳岁月片段之一，并非是真的穿越时空，所以，其中就算产生再离奇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他的表情有些沧桑，似乎已经看透世事，然而知世故却并不世故，有种看透一切的洒脱。

恍若人间仙境般的存在，有种隔绝尘世的美感，似乎他们已经乘着小舟，来到了水天相接的地方。

皱纹密布，好似道道沟壑，全部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十分慈祥和蔼，让人心里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叶秦刚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

此时小炉上面的火也已经燃尽，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熄灭，酒也已经见底。

起初是几分甘甜，随后便是辛辣呛入喉咙。

叶秦神情有些错愕，这剑锈迹斑斑，一看便是在江底沉落许久的那种，显然不是老翁之前掉入水中的剑。

假使船是静止的，那么剑沉于水底，在船的落剑处刻上记号，顺着记号下水找剑，自然有可能找到。

有时候答案并没有那么重要。

独桨难行舟，老翁索性放下木浆，任由小船飘荡在江水当中，坐在叶秦对面开怀畅饮起来，倒是有些随性而为。

“话虽如此，可是这样的说法未免有些片面了。”

清澈的酒液在杯中激荡。

他这句话似乎一语双关，说的别有含义。

唯有不凡者才能品出别样味道，难道是指自己的身份？

叶秦本想去问老翁，却见他的视线已经投向了远方，放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而出。

“老丈，你这酒实在是不一般，如同岁月，让人余韵悠长，不禁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乌篷船停靠在了江边，蓑衣老翁视线准确无误落在了叶秦的身上，他微微抬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

毕竟刚才从乌篷船的谈话当中，叶秦就已经窥见老翁的不凡之处。

外面急风骤雨，小船里面却像是自成世界，显得静谧而又安宁。

天气如何并不影响叶秦，只是他并不喜欢淋雨的感觉，正当叶秦思索要不要找地方避雨的时候。

不知不觉，小船也跟着晃晃悠悠，停靠在了岸边上，然而却不是叶秦最开始上岸的地方。

先前的江河与之前看到的并无区别，但是那种澎湃汹涌的气势来的更加深厚一点，看上去十分壮观雄伟。

说完他便给叶秦倒了一杯，放在了他的面前。

不禁，叶秦在岸上笑出声，调侃老翁此举不够明智。

不过叶秦并没有在老翁身上察觉到不轨之意，所以才会放心上了小舟。

老翁摸了摸胡子笑道：“只不过是个摆渡人罢了，以此为生糊口，看日落月升，潮起潮落，载着许多人渡过这江河湖海。”

酒香肆意，环绕在乌蓬小船里，看着潮起潮落，时不时听着浪拍打，别有一番滋味。

叶秦也坦然迎上了对方的视线，老翁的眼睛不像寻常老年人那般浑浊，反而澄澈透亮，隐约有光滑流露，让人觉得睿智清明。

老翁仿佛察觉到了叶秦的疑惑，撑着木浆道：“这是我闲暇无事，自己随便酿的酒，若不嫌弃的话，请尝尝看。”

看着他的动作，叶秦更是满头雾水，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雨幕不断，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阻隔了视线，似乎一切都在朦胧雨雾当中。

浪拍打在旁边的石头上，惊涛骇浪，带着击碎一切的架势。

岸边山峦依旧，经过这场雨似乎变得更加翠绿，隐隐生出了几分水雾，笼罩在四周，就连景物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就像老翁并没有问他从哪来，也许老翁真的只是摆渡人也不一定，他也只是个匆匆过客。

老翁明明是个聪慧之人，从交谈之中就能看出些许，甚至还是有大智慧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愚钝的举动，实在是不符合他之前所展露出来的形象。

叶秦出声附和道：“是啊，雨停了。”

大概是叶秦打量的视线太过明显，老翁也有所察觉，笑意盈盈问道：“何故这样看我？”

感觉像是过了几秒，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但是老翁见他全然没有惧怕的神色，甚至还出口相邀，似乎笃定叶秦能够听懂自己的话。

嘭！

骤然，一个巨大的风浪袭来，猛地砸向乌蓬小船，此刻的小船就像是大海里面沉沦的孤岛，随时都会有覆没的危险。

而有生命的物体则是逃不过生老病死，万物轮回的道理。

叶秦抬起头，蛇信朝酒杯里面点了点，酒香浓烈，顺着蛇腔滑落而下，瞬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同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事物也会有相应的变化，拿个最鲜明的例子来说。

种种交错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叶秦点了点头道谢，“多谢。”

叶秦看向了江面，墨绿色的蛇瞳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探寻还有好奇。

……

隐约听见了有歌声从江面飘来。

叶秦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吧。”

回首往事，不知不觉他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想来就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老翁再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也许世间万物都在变化，但总有一成不变的存在，总有那么几个特殊，会成为片刻的永恒。”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老翁的心爱之物，否则他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叶秦没有在老翁身上感受到什么特别力量的波动，按理来说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老翁看了叶秦一眼，目光里隐隐划过笑意，“你仔细想想，这东西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过了片刻之后，江面浮起咕咚咕咚的气泡，老翁再次浮现上来，只是这一次，手上却多了把生锈的铁剑！

剑身锈迹斑斑，已经掩盖了原本的颜色，上面全部都是江水腐蚀而过的痕迹，坑坑洼洼的，似乎在江底躺了很久，却未曾想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然而不等叶秦阻止，只听见“噗通”一声，老翁已经跳入水中，砸起巨大的浪，小船微微一晃。

老翁熟稔的口气，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条蛇，而是一个许久未见的故友。

黑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占据了整片天空，原本平静透明的江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深沉起来。

“风雨骤大，何不上船避避。”

恍惚间给叶秦某种错觉，一切准备就绪，似乎就等待他的到来。

小船靠岸之后，却见老翁开始脱下蓑衣。

“为何我不曾看到？”

叶秦身处小船，酒香飘荡在四周，闻不出来是什么酒，但是醇香深厚，其中又夹杂着几分辛辣的感觉。

不远处传来闷雷作响的声音，莫名让人有些压抑喘不过气，云雾厚重，似乎有阴影穿行于其中。

“砰！”

没想到老翁还挺犟，这岂不是自欺欺人？

叶秦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找到剑也没用，剑已经不是原来的剑了。”

老翁捋须发笑，指了指叶秦，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答曰：“剑其实也没丢，剑不正插在你的心头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