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番外：飞升这件小事（2/2）

如今也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好时光。明年是太初派新一届宗门大比，夭夭和仓庚即将作为最年轻的元婴期修士登场，她前几日还和二师兄开玩笑，说若夭夭和仓庚夺得了第一第二，她头上“修仙界最佳师尊”的称号估计就要让贤给他了。

那时二师兄明明说了他等着接过去，可是现在……

“这里只有我一个吗？我该怎么见到其他人？”

沈青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睡吧睡吧，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先等等，还有一个人我想你也很希望能见一见。”云虚舟说着，敲了敲隔壁的门。“琼琚啊，小青芒来了。”

这便是他的道。

“师父还能认出我吗？”她有些忐忑。

“嗯。”辜岁寒走过来，轻轻拥住她。“师尊，节哀。”

“师父！”沈青芒激动地跑上前，抱住对方。辜岁寒跟在她后面轻咳。

“那也要先和孩子们道个别吧？”沈青芒紧张得流汗。“不能像上次一样匆匆忙忙。”

“那么我其实是……从利他，走向了利己？”沈青芒思索片刻，心思澄明。

沈青芒被他的称呼吓到，抖着嗓子说：“师父，你……我……”

“这简直就是我想象中最美的模样。”沈青芒喃喃道。

“二师兄他……羽化了。”她红着眼睛说。

“好。”

二师兄的离开似乎成为了一个时代的句点。就在同一年，大师兄飞升上界，钟英韶卸下峰主之位，到问道峰养老。

“原来仙界也有藏书阁，我也想去看看。”

辜岁寒点了点头。

“不是吧？我触发了什么bug吗？”她面露惊异之色。“难不成我如今的言灵之术已经修炼到可以操控一切了？”

“不是所有修士都能飞升，修为最高，寿命越长，可再长的寿命，也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你们要学着接受失去。”沈青芒语气温柔。

“你可知何为得道？”琼琚问。

她生怕自己到不了明天早上就会飞升，把孩子们摇醒，说了一堆嘱咐的话。

“师尊，掌门如今与过去不同，您也该……”

房间里突然传来剧烈的灵气波动，两个人都从床上坐起来，四处张望，最后发现源头在沈青芒身上。

“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沈青芒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欢迎来到仙界，青芒仙子，这里便是你的洞府。”一个声音传来。

沈青芒松开手，笑道：“好啦好啦，好不容易见面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拌嘴上？师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飞升以后还能看到下界的事情？”

“啧啧啧，看你找的这个夫婿，哪有我给你挑的眼光好？连为师的醋都要吃，辜岁寒，我可是你师公。”云虚舟说道。

这里是一片纯白色的虚空，随着她脚步迈开，四周逐渐有了色彩，有了景象。绿竹猗猗，溪水潺潺，竟是她灵府中的模样。

“也许你修为停滞在大乘前期好多年，就是因为你并没有想过飞升。”辜岁寒握住她的双肩。“我能压制住自己飞升的冲动，也是因为我之前不想，如果你此刻准备好了，我们就一起走。”

门开了，琼琚真人从里面走出来，对她点了点头。“久仰，沈青芒。”

“放心，你还是我的好徒儿。不过我在这里遇到你师姐之后，也着实惊讶了很久，以为你们是一个人。”

“我希望飞升能让你忘掉脑子里这些旧账。”沈青芒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披衣下床。“我去看看孩子们还有阿融阿辛。”

“对了，我要先看看我如今是什么模样。”她话音刚落，面前就浮现出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她的模样，高挺的鼻梁像琼琚真人，灵动的双眼像女帝姜涔云，丰润的嘴唇像原来的自己。她竟然长成了一副新的容貌。

“看来我们的孩子想要悟道，还要很久呢。”沈青芒眨了眨眼。

仓庚点头应是，表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姐姐，打理好太初派，让一切按照秩序进行。

“那阿爹阿娘有一天也会离我们而去吗？”

“大师兄呢？”

一个绿色的光团飞入她的手心，轻点一下，像是打招呼，又像是作别，随即消散开，只留一点儿木灵气的清香。

“青芒，青芒！”沈青芒还没开始找人，就听到了自家大徒弟急切的声音，连忙拉开院门。“我在这里。”

“倒也不是。对夭夭和仓庚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可能是因为我比较注重现世吧。在原来的世界里我也不会去想天堂或者西方极乐净土是什么模样。非要说我对飞升的看法，也许就是退休生活？”

皞辛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大师兄当掌门这么多年了，咱们看也该看会了，你别担心，就算明天让我们去主持宗门大比，我觉得都没问题。”

“一定能。”辜岁寒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一扇门被推开，一个俊朗的青年笑着走出来。“听说又有徒儿来陪我了。哎呀，果然是小青芒。”

辜岁寒：“……你信不信我把你变成猪？”

“您不是应该……呃……难道您出关以后就飞升了，所以才有了我？”

结果，不仅今天没有飞升，明天，后天，一年后，她还是待在太初派，修为倒是达到了大乘后期。

“师姐，二师兄他……羽化了。”

“怎么听起来像佛教的名词？”

“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他原初的‘我执’，于我而言，‘我执’便是为己。得道其实是放下‘我执’的过程。”

“那烦请师公注意分寸。”辜岁寒不卑不亢。

旧日的称呼把沈青芒拉回了过去，一切恍然如昨，她和二师兄斗嘴，教徒弟们术法，每天生活都很充实，离命定的牺牲也尚还遥远，内心并无太大压力。

“那你呢？”她看向辜岁寒。

夭夭和仓庚还没有遇到改变的契机，等待他们的，将是很漫长的故事。

“别想那么多了，仙界妙处多多，该享受你自己的生活了，小青芒。”云虚舟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青芒和辜岁寒相视一笑。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前方还有无尽的未知。但只要有对方在，所有未知，都是惊喜。

完结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