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帝后番外：攻心计2（2/2）

“噤声！你不要命了吗？”

他说的是宫中侧君最低的两个位分，姜涔云沉默片刻，说：“陈悠之，朕欣赏你的才学，但并无心收你入后宫。”

见姜涔云不喜，姚宜又说道：“陛下，这些人都是男子，平日所见不过深宅大院的琐碎，哪里会关心什么民生？”

“你可算说了几句正经话。”姜涔云放下手中珠串。“不过爱卿放心，朕不是那等昏庸之人，至多三年，选秀之事当不必再办。”

姜涔云这次特意把选秀范围扩大到全国各州，广采秀男是假，体察民情是真。她想通过这些良家子了解各州治理情况。所以这次策论她问的问题都是有关民生的。比如你的家乡近三年收成如何，有无水旱灾害，州牧颁布了什么政令，执行如何。

大家顿时紧张坏了，有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涂脂抹粉，有的给宫人四处送礼结果四处碰壁，黎熹微的住处更是人满为患。

一旁侍读的层峦说道：“禀陛下，太傅，此人并非出自名门望族，乃平民之子。”

秀男人数削减大半后，宫中用度减少了许多，姜涔云不再着急，让六局的女官细细打磨这些璞玉。

她决定改日去见见这位陈悠之。

她回过头，发现喊住自己的是那个绿衣少年。

“所以你只是想找一个庇护之所。京城有许多优秀女子，她们便有能力庇护你。”

看到熟悉的字迹时，她举起来在姚宜面前晃了晃。“看看看看，熹微所言字字珠玑。”

“您拿黎熹微和这些良家子相比，可天下又哪里有第二个黎熹微？”

她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名分，但可以给他们一些教导，使他们出宫之后更容易找到好人家。

新帝的第二次后宫选秀，规模比第一次更盛，一百多位来自各地的良家子住进宫中，冷清的后宫一下子热闹起来。

“陛下也太过偏袒……”

“哦哟，那太傅可有看中的？今日正好把他们从宫中送入你府上。”

“臣已经剔除了更不堪入目的试卷，陛下如今所见，都是臣认为勉强可以入眼的。”

姜涔云慢悠悠地离开，并未去取什么茶筅，不过走了没多久，她被别人叫住。

申时，姚宜抱着一摞纸走入御书房，面色阴沉。

薛奉御镇定的面色快要绷不住，姜涔云无奈地看了黎熹微一眼。“好。”

但这么多钱在了选秀上，她觉得十分没必要。

黎熹微摇头。“臣更愿意留在宫中，为陛下分忧。”

这人怎么连自己多看了旁人几眼都受不了？未免有些太过得寸进尺了，不过自己今日心情不错，暂且不和他计较。

“吾等所习皆《男德》《男戒》，怎能写出策论？”

三年时间，足够她建立起威权，让这些朝臣再不敢置喙她的决定。

“你……算了，你想做甚便做甚，没了你黎熹微，朕的朝堂还乱了不成？”姜涔云赌气道。

“是是是，你家左相文采斐然。”姚宜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笑。

姜涔云心痒痒的，故技重施，扮作女官去观察良家子们，这次选的依旧是薛奉御的茶艺课，薛奉御见到她已经能做到视而不见，面上不露半分端倪。

“陛下。”

姜涔云叹了口气，捏捏鼻梁骨，耐心看下去。她筛掉了几个问题一个都没回答出来的，以及满口夸赞之言，句句陛下圣明的，留下语句还算诚恳，见识略广的试卷。

过了一旬，姜涔云又考了一次策论，这次问题更加细致，有几个人交了白卷，灰溜溜地收拾行装离宫。表现最好的依然是黎熹微，接下来便是陈悠之。

姜涔云笑道：“陈悠之是吧？朕看过你的两篇策论，你应当不是言巧语之人。朕想听真话。”

姜涔云反应了两秒才发觉黎熹微说的是她，开口道：“何事？”

衣料普通，首饰稀少，这个绿衣少年便是陈悠之了吧？

薛奉御咳了一声，姜涔云抬头，发现黎熹微正看着她。

“不，臣斗胆请求陛下予臣一个栖身之所，臣只求竹君或菊君之位。”

“臣知。陛下可派人去湖州调查，臣若说错半个字，便自领死罪。”

有人奋笔疾书，有人皱眉沉思，有人举止端庄，力图把最美的一面展现给考官。

于是第二天，良家子们还在学礼仪时，就接到了陛下的口谕：未时宫中会进行初选，落选者立刻出宫。

“嗯？从何说起？”

她即位之后便缩减宫中用度，省出来的钱大都拨给了工部，用于修堤、建义仓等民生工程，在她看来，国库的钱乃取之于民，自然也要用之于民。

“臣想求一个恩典。”

姜涔云得意地努努嘴，翻到下一张试卷，眼睛一亮。“哎，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无是处。这个人答得也不错，虽然没有熹微简明扼要，但语句中能看出他所言非虚。”

姜涔云叹道：“竟有如此贤才流落民间，是朕之失。”

“左相大人，您对陛下最为了解，敢问您可知这初选所试为何？”

结果她低头看试卷，眉头越皱越紧。

经过两轮筛选后剩下的六个人都是俊秀少年，黎熹微在其中气质最佳，使人无法忽视。姜涔云欣赏了好一会儿他点茶的姿态，移开目光去观察旁人，把目光锁定在最后排一人身上。

“大人，您这是不愿透露了？”

“六年前的湖州水患，陛下亲往湖州治水，臣便是陛下指挥人救上来的，陛下对臣有救命之恩。”

“哦，你说的是我和黎熹微一起去湖州的那次。”姜涔云了然。

“对，臣当时也见到了左相大人。便是那时起，臣开始不甘困于闺阁，臣也想成为像左相大人一样的男子，顶天立地，不必依附于谁，也可以傲然独立。”

“左相在其他方面都是个好榜样，不过入宫一事可不是。”姜涔云笑道：“你若真想效仿他，不应为侧君，而应为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