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帝后番外：攻心计2（1/2）

第217章 帝后番外：攻心计2

“没错，朕是说过不会干预你婚事这种话，但朕没说过允你干涉朕的婚事吧，黎熹微？”

天享二年春，黎熹微再次把自己送入宫中，姜涔云想直接把他打发走，又怕伤了他的心，只好把他召来，意图劝他自己退出选秀。

“臣是在为自己的婚事考虑，还望陛下见谅。”黎熹微对她躬身一礼。

姜涔云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手中捏着珠串，说道：“爱卿，昔年同处东宫时，你是多么温柔体贴，怎么如今却如此咄咄逼人，真叫朕寒心啊。”

黎熹微不为所动。“人都是会变化的，陛下不是也变了许多吗？”

“我？我变了什么？”

“若陛下还是太女，便不会坐在桌案后心平气和地与臣商谈。”

姜涔云笑了一声。“这你倒是说对了，我若还是太女，早拎着你的衣领把你踹到宫外了。”

“您和姚太傅还真是师徒。”

姜涔云表情一滞，想起自己被姚宜教训的惨痛历史。

大家交头接耳了片刻，发现有宫人一直在旁记录，疑心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考试内容，便都闭了嘴。

她与黎熹微相识多年，深知此人看似圆融，实则固执，他认准的事情，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若自己不应他，他也有别的法子混进来。

“你怎知我身份？”她好奇道。

“这位姑姑，可否帮熹微一个忙？”

“谢陛下。”

“朕以为多说多错，没想到少说反倒露了马脚。”姜涔云感叹了一句，又问：“那么你离席找我，所为何事？”

一百多个人顿时只剩下二十多个。

几位良家子面面相觑。

“不过这试题内容似乎并不难。家乡风物、县官得失……”

还是早点儿把他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吧。

“臣敬谢不敏。”

“记得太多秘密的人是活不长的，黎卿。”她阴恻恻道。

按照惯例，他们还是要先学习宫里的规矩，以免冲撞贵人，触怒天颜，结果几日之后，姜涔云闲来无事问起安置这些良家子的开销，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后，当即感到肉痛。

听了这句话，黎熹微终于开口：“陛下是宽和之人，不会轻易动怒。汝等可安心。”

黎熹微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不越雷池一步。剩下的这些良家子中，有人想依附他讨好他，也有人以为陛下对他表现出了明显的偏爱，因而嫉恨他。他对那些阿谀之人淡淡，不给嫉恨之人报复他的机会。

“既然爱卿放心了，便不要再搅进来了，安心做你的左相去。”

姜涔云听姚宜的声音冷得像三尺寒冰，不再打趣她，正色道：“可有佳作？”

少年小心翼翼瞄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说：“左相大人位高权重，宫中其他女官无不对其尊敬有加，便是以严苛闻名的薛奉御也对左相大人和颜悦色，礼遇至极。然而您与左相交谈时言简意赅，态度平和，非亲近之人不应如此。阖宫上下与左相关系亲密之人，除了陛下，臣不作他想。”

“策、策论？”

“臣知陛下乃明君，不会囿于儿女情长。臣也并不奢望得到陛下的爱重和怜惜。若非走投无路，臣不敢冲撞陛下。”

“走投无路？”姜涔云低声重复。

“可她们不会像陛下一样，认可臣的能力。”

人群渐渐散去，大家各自去想别的门路。

“陛下圣明。”

陈悠之颤着声音说：“其实臣能认出陛下，还有一个原因。臣曾经与陛下有过一面之缘。”

“熹微发现此次所用茶筅有些磨损，可否劳烦姑姑取一新茶筅？”

“陛下凤仪赫赫，臣便是再眼拙也无法忽视。”少年低头看着脚下，并不直视她。

“可熹微什么都知道，这些问题对他而言都是未经思考便可脱口而出的。他人虽不在汝州，却对汝州事态了如指掌。”

姜涔云不置可否。

姜涔云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你可知你若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十条命都不够丢。”

姜涔云正在读书，听到声音抬眼望去，展眉笑道：“我们的姚太傅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个不识礼数的小子冲撞了你？”

姚宜凑近，读出试卷末尾的名字：“陈悠之。陈氏？来自湖州。湖州有哪个陈氏？”

“放你出宫吗？”姜涔云挑眉。她感觉这少年对自己不算热络，并不想留在后宫。

他笑眯眯转移了话题。“臣知道陛下此次无意选侧君，只是安抚朝臣的手段，不过臣斗胆劝陛下也为天下适龄男子考虑一二。若陛下年年都办选秀，哪怕最终无人中选，也会有臣子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愿景阻止自家儿郎婚嫁，恐会有男子大好年华一年年蹉跎下去，使民心不安。”

“实不相瞒，熹微近日与陛下生了些龃龉，已多日不得召见，故而爱莫能助。”

“陛下还笑得出来。您的侧君们今日频频对我暗送秋波。”

“奴等砖石瓦砾自然比不上您金相玉质，也不敢与您争辉。奴等只怕初试中行有差池，举止失当，触怒陛下，万死难辞其咎。”

“老姚，我让你去当考官，一是怕我亲临之后见到他们的美色影响判断，二是让你帮忙先筛选掉一批不成器的。但你这……这些不知所云的试卷怎么没筛掉？”

等这狡猾的狐狸离开她的视线，姜涔云沉沉地叹了口气。

未时一刻，初试开始，枝招展的良家子们听到所试内容，无不容失色。

甚至有人以为考官便是姜涔云，时不时递上含情脉脉的一瞥。

“春君之位必定属于左相大人，只是我们……”

姚宜摇头，把试卷铺在桌案上。“您自己看吧。”

“臣的父母皆因水患身亡，寄居于小姨家中。然年初小姨欲将臣许配给富户孙员外，其人阴狠好色，年近半百，家中有数十房侍郎，常受其鞭打凌辱，生不如死。臣不想步他们后尘。适逢陛下广选秀男，臣有幸入选，但若臣此次被逐出宫，回乡之后等待臣的便也会是生不如死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