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2）

“打什么呀，你现在还打什么呀？你要是打电话管用的话，这事儿也就不会再发生了。”潘晓妹的嘴像个机关枪一样，一顿突突，没人敢说话。过了一会儿，潘晓妹又望着面带厉色的立富说道：“怎么着啊，潘老板？不服啊？现在出去都是说一不二的了，很少看人脸色了，被我这么一说，面上挂不住了是不是？”

“我没有。”立富嘴上说着没有，转头却想将气撒在弟弟身上：“都怪这小鬼，办事一点也不靠谱，我现在就教训他。”

可不待他上前，潘晓妹就将他的手给拦了下来：“他再不靠谱心里也还有这个家，有我这个当姐姐的，心里还会念着我们，你呢？他有事儿还知道往这儿跑、往这儿钻，你呢？你潘老板架子多大啊？除非有大事，你哪次来不是抬抬屁股、凳子都没捂热就走了？家里的大事小情，不是求到你跟前，你都当没事发生。除了你姐夫上次出事那会儿你主动来过我这儿，这么些年你哪次不是绕着我家大门走的？文清这儿，要不是老小现在净天的窝在这儿，我哪还有眼福能看到你潘老板啊！”

“我忙~”立富敷衍的解释道。

“你忙个屁！你手里有多少事儿，你整天往哪跑，你真当我这儿一点风声都没有啊。”潘晓妹盛气凌人的望着他，接着说道，“平常就说你忙吧，那你女儿的事儿呢？你大女儿结婚，我这个当大姑的最后一个知道，你请了一堆的朋友，我跟立强的座位都不知道被你排到哪去了，你眼里还有我们吗？生孩子的时候你有第一时间通知我吗？孩子都出院了，要摆满月酒了我才知道，还是丽丽打电话跟我说的。看我这些年和老头子不行了，你现在打算连我这个姐都不认了是吧？”

“我没有，我这不是照你们说的嘛，为了孩子，为了我这个家好好活着，我怎么了我又？”立富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着。

“你终于说到正题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人，你还是在怪我？自打事情岀了之后，你就怪我，一直怪我。你变的喜欢逢迎权贵，爱讲派头，一门心思的赚钱，这些我都能理解。但现在怎么着？连见我都不愿意了？我请你帮的忙你也视若无睹了？你弟弟，你侄女，你也不管了？”潘晓妹死死的望着他问道。

“我怎么不管了？该管的我不都管了吗！灵灵的事情我也没想到嘛。”立富心绪复杂的站在那里反驳道。

“你没想到？这件事情你没想到？那姨外婆家的那几个表兄弟的事情你也没想到？”潘晓妹用手指着立富，接着说道，“你手里那么多小活儿，你认识那么多人，大家都巴结你，你习惯了是吧？之前他们把灵灵赶出去的事儿，传到你那儿了，你面子上挂不住，跟他们发脾气了？所以他们又想方设法的去找灵灵了，就在立强家，当着立强的面，想把事儿抹平，想讨你欢心。可他们真是高估了我们在你心中的地位了，要不然，你怎么会有事儿只想的到他们，也想不到你弟弟，想不到文清。你恨我，连带着他们也恨上了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立富慌乱的否认道。

“你没有？那为什么这些年你躲着我？连带着跟我们所有人都保持距离？除非大事小情，除非万不得以，我连你潘老板的面都见不到！”潘晓妹咄咄逼人的继续上前质问道。

“我怪你！我怪你！我心里怪你，行了吧？！”立富声嘶力竭的说道，“你明知道她怀孕了，她怀孕了！一个成型的男胎，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这样我就有后了，我就有儿子了，又有儿子了！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也是你的侄子啊？”

潘晓妹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她要是真怀孕了？不要说是男孩了，只要她真怀了，我能让她走吗？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吗？”

“你凭什么说她没怀？”立富蹲在地上哭喊着说道，“儿子啊，那是儿子啊，是上天弥补我、可怜我，又还给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可你凭什么就认定她怀了呢？”潘晓妹问道。

“是她跟我说的，是她跟我说的！我前几年碰到她了，她给我看的，她给我看的。在手机上，那照片上清清楚楚的，是张b超单，那上面写了怀孕。”立富站起身来控告道。

“这么多年了，你确定她给你看的那个就是你的吗？当年她要是有b超单为什么不拿出来？她要是真怀孕了她为什么不拿出来？当年的b超单，她走的时候还随身带着了？这么巧又在手机上给你看到了？”潘晓妹一个一个的疑问抛出来，问着立富，“立富，衡儿那孩子没了，早就没了。。。”

“我知道。可我原本有机会，原本有机会的。。。她说她怀的是个成型的男胎，那一定是上天可怜我，还给我的衡儿，一定是的。。。”立富在这件事情上笃定的相信着那些虚无的命理邪说，既可怜又可笑，旁边的人见状也没法子再说什么。恨就恨吧，只要他心里好过些就好，潘晓妹心里这样想着。

过了两天，立富还是叫上了立强，两人一起去了一趟苏州，富强现在就在那边做生意。老妇人的心结从来都不是那500块钱，而是子女常年不在身边，虽说一直都有足够的金钱往回寄，但钱哪有人宝贵，特别是快到老人这种黄土埋身的年纪了。立富和立强上车前就商量好了，无论是捆也好、绑也好，总归把人带回去一次，了了老人家的心结，免得总是缠着他们，还骚扰家人和孩子的。

那老太太从来是一个暴躁脾气，和家里那一位一起。以前总是动辄打骂孩子，儿子在他们手底下也讨不到什么好的生活，更别提女儿了。后来孩子们都跟着打工潮一个个出来了，大的供小的，总算一个个出息了。结婚后，老太太和老大爷的脾气仍是不改，对新媳妇们也是动辄打骂，好在有儿子们拦着。渐渐的，自然也就没一个子女原意回去了。时间久了，俩人想孩子了，却总不见一个孩子原意回来，便将气都撒到了当初带着村里人出去讨生活的潘晓妹这儿来了。

人嘛，总是欺软怕硬的。立富和立强两个壮年，他们自然不会去招惹的，丽丽家有个儿子，又是同村，所以便将心思打到了在家读书的王灵灵身上。毕竟一个小丫头片子在他们眼中实在是个难得的可欺负的对象，再加上早年还有潘晓妹借钱这档子事儿在前，这便有了后面的事儿。

富强带回来了，一进门，老两口熟悉的打骂声又出现了。富强也不是吃素的，嘴上的功夫也不俗，就这么老子骂儿子，儿子噘老子的这么对骂了起来。可到底还是血脉相连，老两口终于不再动手了，呆呆的望着儿子，富强望着老两口头上的满头白发也满是感慨，时光易逝啊。自此，富强和弟弟妹妹们商量着轮流回来看看两人，但女婿和媳妇这些就不带回来了，毕竟家里的老人嘴太毒。后来，逢年过节的时候，村口的老树下总会看到这么奇怪的一家人，早就过而立之年的孩子一边坐在门外品茶、嗑瓜子，一边跟着里面的老人对骂着。但从那以后，两个老人就从没出来闹过，人看着和善了一些，精神抖擞的，只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