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第269章 跋扈？那就跋扈给你看看（1/2）

第269章 跋扈？那就跋扈给你看看

午后未时。

蔡州府衙外，三名被殴百姓家属在衙门口跪了一片，哭哭啼啼欲要府衙给个说法。

闻讯前来看热闹的市民，拥堵了衙前长街。

府衙内，公堂之上，气氛同样不太融洽。

孙昌浩坐于上首正位，下方一众官吏面色不虞。

“知府大人，如此说来，今日当街行凶之人，乃是大人家的侍卫？”

蔡源拱拱手，尽量以平静语气问道。

孙昌浩连连摆手，纠正道：“蔡主事，这帮协理是本官妻家颍川吴氏的侍卫，并非本官的人啊！”

这话说的，差不多是废话，自家夫人的人，就不是你孙昌浩的人了？

不过，在场的蔡源、陈景彦也听出了孙昌浩故意搬出吴家压人的弦外之音。

“你已经知道了？”

“啊？”毛蛋尚未领会东家的意思，却见那名站得笔直的大胸亲兵一声娇喝：“侯爷，他们一共有一十六人！”

陈初不说话，堂内无一人说话。

“喊你去看热闹。”

未时三刻。

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汇聚起一片巨大嘈杂。

“嗡~”

不想，吴氏一侧头，盯着西门恭缓缓道：“西门大人一个掌管盐铁的局务官，甚时候能管府内斗殴之事了？你操这么多的心，朝廷给你发两份俸禄了么？”

孙昌浩面露为难，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却听公堂侧门一阵纷乱脚步声。

不规则的银锞子砸在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咕噜噜转了几圈，最后滚到了吴氏脚下。

堂内，除了桐山系之外的官员，甚至一度担心路安侯今日会将他们全数杀死在此处。

堂内雅雀无声。

立于吴氏身后的婆子，马上从怀中摸出一枚大银锞子，大声道：“这银锞子约莫十二两，多出来的就当是我吴家赏了.”

毛蛋和宝喜反应也很快，自然不能任由这悍妇辱骂东家，可又因对方是妇人，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蔡婳虽没毛蛋和宝喜的动作快，却最是果决，只见她一步上前，伸手扒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毛蛋，“别碍事~”

蔡婳似乎还没过瘾，抬腿就想再冲上去，却觉胳膊被人拉住了，后头一看，却是陈初笑呵呵的拽着自己。

俄顷，毛蛋跑进来禀报道：“侯爷，外间的三班兄弟不小心打断了吴三的椎骨”

你奶奶滴腿，这小狗我都不舍得骂，你这悍妇也敢指他！

猫儿到此时才看明白官人带自己来此的原因，虽然是第一次面对眼下状况，却也勇敢的往前迈了一步，拉着小脸，勉力让绵软声音更有威严，“吴氏女，为何与我不敬？难道你不懂上下尊卑么？”

尽管故意粗着嗓门，但这道声音的柔媚底色，却是遮掩不住。

外间登时一阵欢声雷动，遥遥传进堂内。

吴氏还没搞明白这名扮作男子的女子要作甚，蔡婳的巴掌已兜头扇在了脸上。

外间，负责值守的衙役，不但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甚至纷纷露出雀跃神情。

此时见陈初看了过来，孙昌浩不由大汗淋漓，连忙颤抖着对堂下吴家侍卫大吼道：“快，快，快弃了兵刃！莫要冲撞了侯爷”

吴氏张着嘴巴，盯着陈初看了几息，确定对方不是在说笑，噌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两步迈至陈初身前，便要与他理论一番。

有了西门恭发话，西门喜等捕快衙役这才悻悻的退了回去。

门外，毛蛋怔了几息，才以询问口吻道：“东家？果真要说装.逼么？”

毛蛋领命欲走，却又被陈初叫住了，只见后者又看向了孙昌浩，“孙知府，伤人赔钱，天经地义。你家下人也打伤了三名百姓，拿你本月俸禄赔他们汤药钱，如何？”

徐榜往亲兵队列中一看，不由‘嘿呦’一声，笑了出来，朝蔡源挤眉弄眼。

我的好侯爷啊，这是钱的事么！兄弟们觉着憋屈啊.

一直耷着眼皮安坐原处的吴氏，也惊异的看了陈初一眼，心道：这路安侯也不像外界传闻那般跋扈嘛，还是挺讲道理的.

只有站在毛蛋身旁的一名大胸亲兵，最知陈初深浅，闻言不由翘起嘴角露出一抹魅惑笑容，伸出葱葱玉指缩在胸前，开始清点吴家那帮协理的人数。

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吴逸繁，望着姑母，崇拜的无以复加。

这番举动，让堂内以为路安侯要息事宁人的官员糊涂了，同时，吴氏也不明白了，不由皱眉看向了陈初。

至于孙知府.已无需顾忌他的脸面，今日，他先是被路安侯当着众官打了脸，再有告知广大百姓，行凶之人乃知府下人

往后，孙知府在官吏、百姓心中，怕是连泥菩萨都不如了。

一段小插曲，大多数人仍没明白陈初要做什么。

留在堂内的西门喜等人见此，当场呼喊一声，便围了过来。

两人身高差了大半尺，猫儿说话时不由自主仰起脸蛋，略施粉黛的精致小脸上有疑惑、有担心。

接连几巴掌后，被扇懵了的吴氏才反应了过来，踉跄后退一步，捂着脸，两颊通红，发髻散乱。

府衙大堂，孙昌浩已让出了上首正位，只半个屁股坐在下方椅内，战战兢兢。

“一臂十贯，这里是一百六十贯，很合理。长子，带人把吴家这帮协理的胳膊打折，一共十六人，别漏人了，老子可是付过钱了的.”

“没问题”陈景彦拱手道。

汗如雨下的孙昌浩连忙拱手道：“妥，妥当极了！”

只觉扬眉吐气了的苟胜，提了提腰间绦带，对人头攒动的百姓喊道：“今日书院街行凶之人并非府衙官差，如今已查明，凶徒乃孙知府家下人。为还受害者公道，凶徒每人杖六十，就在衙前街行刑.”

“噗”

“好，既然如此，便照陈同知的意思誊写卷宗，结案吧。”

吴三等人笑吟吟收刀，不忘用挑衅眼神瞟西门喜几眼。

吴氏莫名其妙说了这句，突然扬手一巴掌抽在了苟胜脸上。

“哈哈，好，走吧，一起去。”

有人忌惮吴氏身后的吴家，有人不屑于与一个妇人争论。

猫儿见这妇人对官人不敬，条件反射一般，一步横移挡在了官人身前。

他话音一落，堂内堂外百余亲兵突然齐声喝道：“冲撞侯爷，格杀勿论！”

“去府衙。”

陈初笑笑不置可否，忽然大声喊了一句门外的毛蛋，“毛蛋，去后宅请夫人一趟，就说官人带她出门装逼.”

蔡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挑衅的冲对方勾了勾手指。

府衙有事凭甚通知你一个武将啊陈初这话明显有毛病，但在坐众多官员却像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纷纷起身上前见礼。

一时间，‘侯爷’、‘路安侯’等各种称呼充斥堂内。

却见陈初又向猫儿伸出了手，“娘子，借我一百六十贯货票”

一句平常问候，苟胜却像是在外受了欺负后回家见到了爹娘一般，委屈的讲述一番。

“哦，拿出来。”

就在堂内众人心思各异之际，却听陈初又道：“苟孔目，人家赔的钱收了么？”

“.”

未时一刻。

“是是是，侯爷恭谦温良、不擅不专，实乃天下将士楷模！”

“侯爷，读书人想的多，许是觉得没必要因此小事和吴家生出嫌隙，又或许是担心为侯爷招惹麻烦.”

即便暴怒，吴氏也不敢真让侍卫对陈初夫妇动手，她手指的却是那名掌掴她的大胸亲兵.

一直坐在旁边的看热闹的蔡源，眉头都不带皱的，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汤抿了一口。

陈初频频颔首，像是在听一件寻常小事，直到苟胜讲完，才出人意料的问了一句，“断人一臂，赔偿十贯，也算合理。”

陈初东一榔头，西一垂子的行为搞的大家一头雾水，便是猫儿也不明白官人要作甚，赶忙回身让白露点出一百六十贯的货票递给了陈初。

陈初摊开手掌，猫儿默契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官人的大手中，也不问去哪儿，任由他牵着出了府门。

跋扈？那我一家便跋扈一回给你们看看

陈初负手立于大堂正中，自下而上盯着孙昌浩.后者自从发现情况失控后，早已半天没吱声了，只求路安侯能把他当个小透明忘掉。

吴氏虽一届白身，但吴家却不是没有命妇，大怒之下早顾不得许多，只见她上下打量猫儿一眼，扭头朝婆子、侍卫们道：“你们都瞎了么！看不到主家受辱么！将这小贱人拿下，出了事我吴家担着”

“.”苟胜闻言一怔，委屈吧啦的看了看陈初，喃喃不敢言语。

“事发便在书院街，我怎会不知道。”

西门喜闻言不禁一喜，心道：还是兄长老成啊，和这悍妇扯恁多作甚，单抓住他家协理当街殴打公人一事，咱就占着理了！

下方，西门恭差点笑出声，却换来一脸平静的蔡源低声道：“严肃些！”

陈初拿了货票，终于露出了满意笑容，随后一扬手，绿绿的货票如同天女散一般飘了满堂。

蔡源看了女儿一眼，头疼的揉了揉脑门。

贺北分析道，却也暗暗替几朵金说了好话。

至于我家协理和府衙公人冲突，完全因误会而起。既然那秦大断了一臂，我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便.便赔钱十贯吧。吴妈，拿钱”

“.”

说罢，在堂中缓踱几步，扫视各级大小官吏，冷冷道：“方才，我站于堂外听的真切，一个小小的刑名孔目也敢对知府大呼小叫？懂不懂什么叫上下有别！我吴家当今为大金、大齐出仕之人二十余，却也从未听说过有如蔡州这般不知尊卑的地方.”

陈初说罢，伸出另一只手要牵蔡婳，不想这傲娇大妞却一缩手躲开了，道：“给我弄身亲兵衣裳.”

“呵呵，这倒是本侯为数不多的优点.”

“我让你换便换了，这么听话的么？”陈初一时起了童心，伸指在猫儿小巧的鼻头刮了一下。

“哈哈哈”

吴氏如入无人之境，径直走到公堂中间，面色平静、眼神淡然。

“正是苟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