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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兄妹重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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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兄妹重逢

不觉已是四年过去。这天,黄飞来到土墩,远远看见老妇从山边回来。“妈妈——,妈妈——”袁子夜飞快的向老妇跑过去,见老妇走近,正要向她裤脚抓去,老妇右足一提,向着袁子夜的胸心踹了一脚。黄飞大吃一惊,他把袁子夜送给老妇这么久,从未见她打过袁子夜,这次见袁子夜被踢,心中又气又急,飞快冲下山去。

袁子夜看见黄飞,慢步走去,泣声叫道:“飞哥哥!飞哥哥!”“子夜妹妹!”黄飞已泪流满面,疼惜不已,忙把她抱起,亲了又亲。老妇已从屋里走出,淡声说:“来啦?你瞧你的妹妹,我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已累得要命了,她不给我端水拿扇还好,却拖手拉脚的,你说烦也不烦。”黄飞这时发现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婴儿,一时想起把袁子夜送给她时的情景,寻思:“一定是因为这个婴儿,子夜妹妹而受到了冷落!”望着袁子夜瘦小的身子,心中又怜又痛,猛地抱起袁子夜,掉头就走。老妇急问:“你到哪里去?”“我们回家去!”黄飞头也不回。老妇忙把婴儿塞在老汉手中,追了上来,拦在前面,说:“要走,你自己走,我不阻拦你,但你要带子夜走,万万不能。”“她是我的妹妹,我带她走,干你什么事?”黄飞生气的说。老妇嘿嘿冷笑:“可她也是我的女儿哩!”黄飞怒气直冲,大声说:“当初我把妹妹送给你时,叫你不能打她、亏待她,你都答应了,我才肯把她送给你,现在你打她了,违反了当初的诺言,我自然要带走她。”

老妇哈哈仰笑:“天下哪有妈妈不打女儿的?是的,我当初是答应了,现在却违反了,哪又怎样?怪只怪她是一个女孩,将来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噢!”黄飞愕然,“原来你是嫌她是一个女的,那么说现在那个一定是一个男孩了?”“当然!”老妇人很是得意,“是我用一百块钱买来的。你要带走子夜,我没意见,只是我养了她四年多,费用加上人工,已有三百多。你只要交三百块,随便带她走。”

黄飞现在以拾破烂度日,一年下来,只攒下十元钱,要他交三百元,何其艰难!但想到如果袁子夜继续留在他们家中,一定会被老妇老汉继续欺负。他把袁子夜轻轻放下,含泪走远,身后远远传来袁子夜悲伤的哭喊声:“飞哥!飞哥哥!”

黄飞狂步跑出山谷,背着一只竹筐来到河唇车站。以前他拾废品只是为了度日,现在为了救袁子夜,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从车站到市场,从街道到郊野,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酷暑寒冬,他都不敢停留。他不敢任何一分钱,饿了就随便捡一些蕉皮烂菜充饥,困了就睡在郊野或别人的屋檐底下。整整用了两年时间,他才攒够三百元钱。

这天清晨,天还没有亮,黄飞就顺着山道来到老妇家。老妇还没有起床,黄飞在大门敲了一会,老妇才睡眼迷蒙的打开门,见是黄飞,正要张口说话,黄飞已把三百元散钞递了过去,说:“这是三百块,快把妹妹还给我!”袁子夜听到黄飞的声音,“飞哥哥,飞哥哥”的叫着跑了出来。

老妇嘿嘿冷笑,并不接钱,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的?是前年,两年多以前。这两年里,她又吃了多少饭菜,喝了多少汤!交六百块,没六百块,休想把她带走!”

黄飞见袁子夜手脚脸面满是鞭痕,一时气涌心头,大声叫道:“老太婆,你别得寸进尺。今天我一定要带走我妹妹。三百元,你肯也罢,不肯也罢。惹得老子生气,一分钱也不给。”此时黄飞已是十四岁少年,个头比老妇还高,盛怒之下,自有一股威严。老妇一时作声不得。老汉走了出来,说:“算了吧!”黄飞也不等她回答,扔下钱,背着袁子夜,大步向山那边走去。

袁子夜现在已是六岁,个子已到黄飞腰身。黄飞背她爬过一座山,已渐感吃力。袁子夜说:“飞哥哥,你累了,放我下来吧,我会走路。”“不累!”黄飞笑说,“路上多刺,会把你的脚扎着。”那条山路只是通往老妇家,是老妇老汉出入之用,因少人行走,山芒丛草处处,虽说是山路,只是一条浅浅的痕迹而已。

袁子夜从衣袋取出小手绢,轻轻把黄飞额上的汗水擦去,搂着黄飞的脖子,一路张望。她已在山谷住了六年多,从未出过山谷,此刻出来,处处透着新奇,不住的问这问那,黄飞一一给予作答。

“飞哥,那是什么?”袁子夜小手向远处一指。“是水库!鹤地水库!”黄飞说。“哗!”袁子夜高兴的叹道,“这水库真大。听妈妈说,大海好大好大,有这水库这样大么?”“子夜妹妹,”黄飞轻轻的说,“大海比这水库大得千倍万倍,是这水库不能相比的。”“什么千倍万倍?”袁子夜不解的问。黄飞说:“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水库这样大的意思。”“什么叫千?什么叫万?”袁子夜继续问。黄飞大吃一惊:“千和万你也不知道?”“不知道!”袁子夜肯定的回答。黄飞心中黯然,说:“就是很多很多的意思!”

突然袁子夜高兴的叫道:“飞哥,前面有一只白兔!”黄飞顺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见不远浓密的草丛里,一只白兔端坐其中。

黄飞把袁子夜轻轻放下,慢慢移步过去。袁子夜很是欢喜,蹦蹦跳跳跟在后面。黄飞把食指放在嘴上,轻轻“嘘”了一声。袁子夜不知其故,也把小指头放在小嘴上轻“嘘”了一下,欲要再往前走,黄飞向她摆了摆手,她这才止住脚步,睁着一双小眼睛,定定的望着黄飞。黄飞细步轻移,慢慢接近小白兔。白兔甚是警觉,黄飞离它还有五步之距,它就拔步狂奔。黄飞大急,飞步追去,只追了二十多米,已冲到了白兔前面。白兔见前路被堵,折身回跑。

袁子夜见白兔向着她的方向跑来,大声欢叫跑过去。白兔跑了几步,钻向了路过草丛。黄飞急步奔近,分开杂草,飞步直追。追了几百米,眼看就要追到,身后传来袁子夜“哎哟”痛叫。黄飞心头一怔,脚步稍慢。就这么放慢脚步,白兔“簌”的一声蹿过一片低矮權木,左转右拐,已经跑远。黄飞见无法再追得上,只得跑回去,见袁子夜坐在一块大石边,左膝已经磕伤流血,大急,问:“怎么受伤了?”“不小心摔倒,给这石头撞的。”袁子夜说着,就要站起,刚用力,痛得“哎哟”一声,又蹲了下来。黄飞说:“别动!”从衣角撕下一片布,轻轻的包扎好袁子夜的伤口,扶她在一棵龙眼树下的平滑大石上坐下。

此时已近晌午,坐在水库边的石上,阵阵凉风吹来,甚觉惬意。

袁子夜很是高兴,拾起几枚石子,向水中投去,“嗵嗵”几声,水飞溅,惊得几只水鸟“磔磔”飞起,慢慢飞远。袁子夜哈哈大笑,又拾起几块石片扔向水中。忽听“啪”的一声,一条大鲳鱼翻滚上来,水四溅。袁子夜喜笑:“砸中鱼了!”用力把手中的几块石块向那条鱼扔去。那条鲳鱼一下没入水中,再也无法看见。

“可惜!”袁子夜叹道,“如果能抓住它就好了!”话音刚落,“扑通”声响,黄飞跃入了水中。袁子夜大惊,急叫:“飞哥!”可是水纹慢慢散开,黄飞已沉了下去。

袁子夜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冲到水边,就要跳入水中,但她不会游泳,脚刚接到河水,忙又缩了回来。“救命!救命!”袁子夜急得大叫。可荒山僻水,哪里有人!叫了几声,袁子夜声音已是嘶哑:“飞哥,你上来!你上来呀!”

水声轻响,一人从河中露出了头来,叫道:“子夜妹妹!”袁子夜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见黄飞在水中伸出半个头来,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她悬起的心放了下来,急叫:“快回来!”“好咧!”黄飞说着,又没入了水中,不一会儿,“哗”的一声,他从袁子夜身前的水中冒出了头来,笑说:“子夜妹妹,你看!”右手一提,提起一条半米长的大鲳鱼。

“哗!”袁子夜张大了嘴巴,“你把那条鱼抓到啦?”“是的,”黄飞说,“我凫入水中不久就发现了它,追了一会就追上它了。”袁子夜笑说:“想不到你本事这样大,只一下就在水中抓到了鱼。我还以为你掉到水中的呢!”“水中抓鱼,是我的看家本领。”黄飞说,取来一根松枝,穿过鱼腮,和袁子夜一人一端,把鲳鱼扛起往家急赶。半个小时后,才回到了山洞之中。

黄飞取刀宰鱼,袁子夜掏米做饭。黄飞见她小小年纪,做饭却熟练异常,想着她在老妇家中受到的苦难,一时心疼不已,叫她在一边歇着,可袁子夜就是不肯。过不了多久,已是菜熟饭香。黄飞给袁子夜装了一碗饭,袁子夜也顾不上滚热,狼吞虎咽也似,不一会便把饭吃了。黄飞又给她盛了一碗,说:“你别忙着吃饭,快挟菜吃。”袁子夜咽喉动了动,眼泪已流了出来,在老妇家六年多来,每次吃饭,吃的都是老妇老汉的残羹剩饭,有时老妇老汉把饭菜吃光了,也不再煲,也不允许袁子夜动灶。她就是这样饥一餐饱一顿地度日,除了黄飞,她再没听别人对她说过一句贴心的话,此时见黄飞叫她挟菜,心中激动,已是难能自己,流下了泪水。

黄飞急问:“你哪里不舒服?”袁子夜一听,更是哭出声来,扑在黄飞的身上,说:“飞哥哥,你不要把子夜妹妹送人,你不要再把子夜妹妹送人了。子夜妹妹听话,子夜妹妹一定很听话很听话,不会惹飞哥哥生气。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把子夜妹妹送人了,好吗?我怕,我好害怕呀!”黄飞轻轻抚摸着她的幼发,哽咽的说:“飞哥答应你,我以后绝不会再把你送给别人,永远留你在我的身边。”袁子夜泪流不止,说:“你是哥哥,可不要骗我,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呀!”“当然算数!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一定不会反悔。”黄飞声音稚嫩,但这话语声坚定,如同大人说话一般。袁子夜还是不放心,说:“咱们拉勾勾。”说着伸手右手尾指。“好!”黄飞也伸出右手尾指,搭在袁子夜的小指头上拉了一下。袁子夜轻声说:“我们已勾了手指。妈妈曾经对我说,和别人勾了手指,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如果违反了诺言,会变成小猪小狗,被大灰狼叼走吞下肚子里去的。飞哥,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如果是那样,将来变成了小猪小狗,被大灰狼吃了,就再也没有人疼惜子夜妹妹了!”黄飞见她只是六岁年纪,但过多的责骂殴打,心里已背负着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忧伤。他内心一酸,把袁子夜拥入怀中,说:“哥哥不违反诺言,再也不会把你送人,打死我也不会把你送给别人了!”

袁子夜轻叹一声,说:“六年前,一定是我不听话,惹得飞哥生气,飞哥才把我送人了。”黄飞轻声说:“不是妹妹不听话,是哥哥太傻了。哎,那时哥哥想你过得开心点,不愿让你跟着哥哥受苦,才把你送给那个老奶奶。她已答应我要好好疼爱你,料不到她蛇蝎心肠,出尔反尔。”当下问了袁子夜几年的情况。这六年来,他虽然经常去探望袁子夜,可每次过去,老妇都在一边把话岔开,没有真正从袁子夜口中得知过,有的只是老妇的转述。当他听袁子夜说没能吃多少餐饱饭时,又是气怒,又是后悔。

袁子夜连吃了三碗才停箸不吃。黄飞也吃了两碗,牵着袁子夜出去,找了一些草药,剁碎了敷在袁子夜身上的伤口上。袁子夜很是高兴,在田梗中蹦蹦跳跳。黄飞孩童心盛,在后面慢追。袁子夜哈哈大笑,以为黄飞真的追不上自己,一边大步奔跑,一边叫黄飞快追,眼见前面是一条小沟,快步奔近,纵身跃过去。她人小腿短,只是足尖踩到沟边的泥土,那层泥土已是松软,一下陷落,“哗啦”一声,袁子夜仰跌在水沟里。

黄飞大惊,忙把她救起,让她脱下衣服,把自己的破衣给她裹上。袁子夜身上的伤口刚敷上药,现在给冷水一泡,又痛得叫出声来。黄飞忙把药去除,抹干伤口积水,重新找来草药敷上。袁子夜伤痛渐减,胡乱哼了几段歌声,俯身瞧向水面,见水中倒影,自己已是满脸泥巴,她歪嘴伸颈,做着鬼脸,哈哈大笑。

黄飞说:“还笑呢。小心冻着,快快回去。”想起当年袁子夜发烧的情形,现在心中仍有余怵。他话刚说完,袁子夜已狂咳起来。黄飞惊骇之下,忙拍着她的背心。袁子夜仍是连咳不停,指着地上的衣服,说:“快……快……取我的手……手绢弄湿……湿,贴……在我的背里。”黄飞已无计可施,听袁子夜如此说,当下取出袁子夜的手绢弄湿贴在她的背上。袁子夜又咳了一会才止住咳声,她蹲在溪边,狂喘粗气,好大一会,才气息平缓。她站起身来,见黄飞满脸紧张之色,笑说:“好啦!老毛病了!”“什么?老毛病?”黄飞惊问。“是的,”袁子夜说,“妈妈说,我这个病是我出生就有了的,每到冬天着了凉或淋了雨,就会咳嗽,咳了一阵,就没什么事了。”黄飞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救袁子夜的情景,心想一定是当年袁子夜没药救治,惹下了病根。他长声悲叹,牵着袁子夜,爬向山来。

正走着,袁子夜“咦”了一下,说:“这里有个泥坑。”话没说完,就纵身跳落。那是当年黄飞在绝望时所挖,其意是用来掩埋自己和袁子夜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六年多,雨水冲下的泥土把土坑填高了不少,但站在里面,还是到了袁子夜颈部。黄飞“哎”的叫着,忙把袁子夜拉上来。袁子夜喜问:“这坑挖来干什么的?是装狐狸还是装兔子?”“什么都不是!”黄飞说着,正要牵袁子夜进洞,忽然袁子夜问道:“这个是什么?”从地上捡起一片竹碑,念:“什么飞什么子什么——”黄飞一把夺过折断,远远的扔了出去。

袁子夜怔在那里,泪水已盈满眼眶。这是黄飞第一次对他生气,心里甚是委屈。黄飞轻声说:“那些晦气的东西,要它做什么!你在这等一等。”入洞取出锄头,把土坑填了。袁子夜不知黄飞这是为何,只是觉得土坑被填了,甚是可惜。她嘴动了动,欲言又止,只怕自己说了黄飞不高兴的话,又要惹他生气。

两人回到洞中。袁子夜着了凉,打了几个喷嚏,黄飞生了一堆火,取了一件衣服给她换上。袁子夜左瞧瞧,右望望,见不长不短,正好合身,很是奇怪:“这件衣服是你做的吗?”“是的,”黄飞走到山洞尽头,翻开草被,里面大大小小,有十多件衣服,说,“这些年里,我自己生活,凡事都得自己照顾。每当想你的时候,就拿这些针黹来打发时间,从你吃奶到现在,每年都给你织上几件。”“真的?”袁子夜吃惊不小,她虽然幼小,但已知道这些针黹之活是属于女人做的。她把衣服翻了出来,见大大小小,有十六件之多,虽然是草皮粗布,白黑相间,可比自己在老妇家中穿的破烂不堪衣衫却强得多了。

她把衣服重新叠好,放回原处,盖上枯草,拉着黄飞的手说:“飞哥哥,你教我织衣服好不好?我要给飞哥织一件好大好大,好漂亮好漂亮的衣服。”黄飞笑说:“我有多大,要穿好大的衣服么?”袁子夜忙摆着小手,说:“不是好大的衣服,是很合身的衣服。飞哥,你就教一教子夜妹妹吧!”黄飞“哎”的叹了一声,说:“我笨手笨脚,胡乱织的,哪能教你!”“我就要你教!我就要你教嘛!”袁子夜嘟着小嘴,摇着黄飞的双手。黄飞拗她不过,只好说:“好,好,我教,我教。只是我自己织得都不好,牛教马爬树,你不要怪飞哥哟!”袁子夜笑说:“当然不会怪你!”黄飞伸长了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逗得袁子夜格格欢笑。

黄飞转身出去,削了几支竹签,拿回一捆干草,教袁子夜如何把干草搓成绳线,如何把绳线编织成衣物。这些粗陋针黹看似简单,其实从选料到搓线,乃至编织都甚是讲究。袁子夜织了一件又一件,但不是缺口就是短身。

不觉半年已是过去,这天早晨,袁子夜织成了一件上衣,欢欢喜喜的跑过黄飞面前,说:“飞哥,你试一下这件衣服怎样。”“好吧!”黄飞把上衣换上,说:“子夜妹妹,你进步多了。这件衣服好合身呢!”袁子夜笑说:“都是你教的功劳。嗯,在两边织两只马会更加好看!”,叫黄飞把衣服脱下,在衣服两边镶了两只飞马。这些在衣服上织物的手法是袁子夜一时兴起而织,半年多来,虽然不织得甚是逼真,却也象模象样。

黄飞笑说:“子夜妹妹,想不到你针黹手艺如此到家,织的衣物比哥哥织的好看多了,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袁子夜不解的问:“什么蓝什么蓝的?你可把我弄胡涂了!”“青出于蓝胜于蓝。”黄飞说,“就是说你织衣服的手艺是我教的,可织的衣服比我织的还要好看的意思。”“噢,原来是这样。”袁子夜说,“你只要说你织的衣服没有我织的好就可以了呀,干嘛说得这样酸溜溜的!”又取过几根草,弄成细线,说:“我织一块手绢送给你,如果我什么时候咳嗽了,你就用它给我止咳好了!”黄飞笑说:“好吧。我好好的藏在身上,人在手绢在,人亡手绢亡。”这句话他记不起在哪个破纸堆里看到的,里面说的是战国时一个将士赴往边疆迎战匈奴前妻子把手绢送给丈夫时所说的话,大有生离死别之意,黄飞不知内中意思,这时随口说出,场合已完全不同。“什么人王手绢王?”袁子夜说,“我的手绢做得不是太好,你不要笑话就可以了,要当王,争第一,可一定不能的啦!”黄飞见她天真烂漫,连死亡的“亡”字也误以为是“王”,当下也不纠正,笑说:“你织的手绢一定第一,一定可以为王!”袁子夜很是高兴,小手指不停的搓线,搓了一米来长的草线才开始织。她边搓边织,两天过后,就把手绢织好了。她左看看,右瞧瞧,说:“飞哥哥,你说这条手绢好看不好看?”黄飞一看,见丝线细小,间密平滑,叹说:“草线能把衣服织得如此,天底下也只有子夜妹妹你了。”袁子夜很是得意,笑说:“飞哥属兔,我就在上面镶一只兔子好了。”说着又翻出粗草,搓出粗线,细心而镶,只半天的功夫,就把一只兔子镶了出来。

黄飞已把饭做好,笑说:“吃饭啦,别忙于织衣忘了吃。”袁子夜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走了过来,笑问:“做了什么菜?”黄飞说:“有鲤鱼汤,是我到水库抓的。还有豆角,大白菜。我们在山窝种的豆角和白菜都有收成了。”“真的?”袁子夜大喜,“那么我们以后天天都有豆角和白菜吃了!”手中的手绢在黄飞的面前一抖,笑说:“飞哥,你看我给你织的手绢好不好看?”黄飞眼前一亮,只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兔显现在眼前,只见它蹲坐吃菜,虽是织在手绢上,却如同真的一样。袁子夜笑说:“好看吧?拿着。”说着把手绢放入黄飞手中。黄飞把手绢塞入袋里,说:“我一定好好地保管,永远也不会把它丢失。”他给袁子夜装了一碗鱼汤,自己也装了一碗,坐在袁子夜的侧边吃。

袁子夜喝了一口汤,大声叹道:“飞哥,你做的鲤鱼汤真是太好了,如果每天都能喝上一碗那就好了。”“这个何难!”黄飞说,“以后我每天到水库抓就是了。”说着用筷子尾在泥桌上写着“鲤鱼”两个字。袁子夜问:“这是什么字?”黄飞笑说:“鲤鱼,就是你喜欢吃的鲤鱼。”袁子夜倒过筷子,歪歪斜斜的写着:鲤鱼,我**吃。黄飞笑说:“鲤鱼,你什么什么吃,是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袁子夜讷讷的说:“是喜欢吃,但是‘喜欢’两个字我不会写。”黄飞把“喜欢”两个字补上,笑问:“你会写什么字?”“会很多哩!”袁子夜说,扳着指头,“麻雀呀,乌鸦呀,还有回家等等等等,我都会。”“是妈妈教你的?”黄飞问。“不是,”袁子夜说,“是爸爸教的,两年前教的。那时爸爸待我可好啦,妈妈也不坏,可自从有了弟弟,他们就冷落我、打骂我了。”说着说着,眼眶已经润红。

黄飞安慰她一下,见她还是嘟着小嘴,往她腋下一挠。袁子夜天生怕痒,咯咯笑着躲开,伸出小手,要来挠黄飞的痒。黄飞笑着跑开,袁子夜在后面追。两人跑出洞外,在洞口外面的平阔空地追了一阵,又回到洞中泥桌旁。袁子夜问:“飞哥哥,你的字是谁教的?”“我是偷学来的。”黄飞笑说。“偷学的?”袁子夜一听乐了,“在哪里偷的?”“河西小学,”黄飞说,“我闲着无事时,就爬进学校里,在窗外听课,久而久之,就会了一些字。”

“真的?”袁子夜说,“在哪里?”黄飞问:“你想去?”“当然想啦。”袁子夜说。黄飞说:“那赶快吃吧。”袁子夜喜极,匆匆吃了一碗饭,和黄飞跑了出来。

黄飞拉着袁子夜的手,爬上一座山,向前面一指,说:“瞧,那就是河西小学。在河唇镇里,他是最有名的了。”袁子夜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望,只见对面的半山腰,座落着十来间小屋,山风传来,听到阵阵朗朗的读书声。

黄飞牵着袁子夜的手,跨过了山谷,跑到学校外面。此时学校大门紧锁,他们绕到学校后面。黄飞指着一处的围墙说:“那就是我经常出入的地方了。”袁子夜一看,见那围墙上面的玻璃已被拔去,墙上有很多缺损印痕,显然是经常有人攀爬所致。两人来到墙下,黄飞把袁子夜托上围墙,说:“小心玻璃,站着别动。”从袁子夜侧边翻过围墙,再把袁子夜接入。

两人轻身细步,来到一间屋外窗下,只听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下面念加法珠算口诀。三下五除二,四下五落一。”众学生跟着念:“三下五除二,四下五落一。”

黄飞小声说:“这是三年级。我们到一年级那边去。”两人猫着腰,来到另一个窗下。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高叫:“李丽,站起!”黄飞把眼睛挤到窗角,向里面看入,只见一个女孩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直立在那里。一个红衣的女教师大声问:“你在那里干什么?”“我……我没干什么!”李丽嗫呶说。这时,已有几个学生在低声议论着,女教师的板尺在讲台上敲了敲,说:“静一静!静一静!”扫视教室一眼,说:“李丽,合上书,把课文念一遍。”李丽轻咳一下,震了震喉咙,大声念:“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女教师点点头,表示赞许,说:“这篇课文,你以前读过吧?”“嗯,”李丽说,“我妈妈早教了我,我对它已熟之在稔了!”

袁子夜想把头探到窗口去,黄飞轻轻压了一下她的头。袁子夜伸了伸舌头,说:“你就让我看看嘛!”把黄飞拉下来,挤眼到窗角张望。黄飞笑了笑,到窗口的另一角看,见女教师已走到李丽的桌边,说:“这是什么?上课不专心,搞小动作,玩玩具,成什么体统!”手一扔,“咚”“哎唷”连声,那东西正好碰在袁子夜的头上。

女教师料不到窗外有人,赶忙走近窗边,见是两个小孩,怒说:“别在这呆着,快走快走!”

黄飞牵着袁子夜来到一片芒果地,分开她的头发,见只是有点红肿,并无大碍,放下心来。袁子夜往怀里一掏,说:“飞哥哥,你看这是什么!”掏出一只甲虫玩具。她把甲虫玩具放在地上,嘴里叫着“咯啦咯啦”,手推着甲虫在地面移动。忽然甲虫爪子动了一下,袁子夜喜说:“这甲虫还会动呢!”又把甲虫玩具擦地移动,可它再也不动。袁子夜拿起甲虫,左望望,右瞧瞧。黄飞说:“里面一定会有机关。”把甲虫取过,可把弄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把甲虫交回袁子夜手里。此时甲虫六爪又动了动。黄飞大奇,把甲虫取过,只想再次研究,“当当”几声,下课钟响了。袁子夜忙把玩具放回怀中,在黄飞的牵引下,向校门走去。

他俩只想混进学生人群中走出校门,可他们两个,一个衣衫破烂,一个树皮粗衣,一眼便被李丽看见了,追了过来,抓住袁子夜的衣襟,怒问:“你拿我的虫子哪里去了?”“我……我哪里拿你的虫子!”袁子夜用力挣扎,可李丽抓得牢,一时也挣扎不脱。“哪这是什么?”李丽往她怀中一掏,拿出那只甲虫,“啪啪”两声,打了袁子夜两巴掌,怒说:“这个小偷,贼,死叫化,没爹管没娘教的……”还待再说,盛怒之下的黄飞用力在她脸上“噼啪”搧了两下。李丽摸着热辣辣的小脸,怒叫:“你敢打我?我揍死你,我揍死你们。”手抓脚踢,一股嚣张蛮斗之色。此时已有几人围了上来。黄飞抱起袁子夜,钻出了人群,冲向校门。李丽一路怒骂,追了出来,追了一会,黄飞已消失在山头那边。

黄飞和袁子夜在山脚歇了一会,顺着山路,向前走去。走不多远,前面传来“嘟”的一声长鸣,一列火车从山峡那边驶过。黄飞向远方一指,说:“六年前的冬天,你被扔弃在那个火车隧道,哥哥就是在那儿把你捡到。”“是吗!咱们去瞧瞧。”

两人走到铁路,顺着铁轨,一路前行。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铁路隧道。此时隧道外面已建起多座楼房。黄飞对袁子夜说起当年怎样抱着她,怎样遍寻饭馆被拒,说到动情之处,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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