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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路边拾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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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路边拾遗

“嘟——”,随着一声长啸,一列火车从远处快速驶来。

车站的广播正在播放:“北京至湛江的g102次列车快到了,请乘车的旅客收拾好行李准备进站上车。”播放几遍,列车已“吱”的在车站停了下来。

此时北风正冽,吹得铁路边的铁皮屋顶“哗哗”直响。

第16节车箱上,走下一对青年男女,男的高大瘦削,穿着一件过膝大袍,女的娇小清秀,穿着一件杏黄毛衣。

“到河唇了!到河唇了!”那女子欢快的向前跑去,在一棵大榕树下绕了一圈,又跑了回来,见那男子还在慢条斯里的走着,拉着那男子的手就向前冲。那男子脸色微愠,把手一缩,叫道:“干嘛?”“你就快点嘛!”那女子娇嗔。那男子挠了挠头,说:“等一会见到你父母,我真的不知怎样说才好。”那女子笑说:“你也不要紧张,凡天下的男子第一次见岳父岳母都是这样的。”“我还没有答应要娶你呢,怎么就叫岳父岳母了?”那男子脸上露出了笑意。那女子一下乐了,笑说:“我已经叫你爹娘为爸妈,我爹娘自然就是你岳父岳母了!”那男子说:“那是你自个儿叫的,我可没有逼你,你别想我把你爸妈叫爹娘!”“好好,不叫就不叫。”那女子说,抓着那男子的手又向前走,说:“快点!我妈叫我下车就赶紧回去,别让他们等急了。”

那男子把手一甩,把那女子的手抛开,生气的说:“你急什么!”走到一边的大榕树下,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那女子本是笑容满面,冷不防给甩开,一下脸上挂满了寒霜,气忡忡的走过来,抓着那男子的手用力一拉。那男子用力回扯,并没有站起。那女子拉了几下,脸色胀得通红,忽然手一松。那男子罗穿明万料不到她此刻松手,力气回冲,“叭啦”一声,仰跌在硬底水泥地板上。那女子何达燕拍手欢笑,叫道:“小娃娃,真好夸,踩到蕉皮摔痛瓜,回家哭诉爹娘前,惹得皮肉一身打!”

罗穿明屁股已被摔得热辣辣的痛,见何达燕不但不过来关心询问,反而开心的大笑,当即气涌心头,腾地立起,大踏步向售票厅走去。何达燕大惊,急问:“你去哪里?”“回去!”罗穿明冷冷的说。何达燕一听,更是慌了手脚,急跑上来,说:“今天过来是见我爹娘的,人还没有见到,怎么就能回去了呢?”“要见你自个儿见去!”罗穿明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你当真不见?”何达燕的语气已带着哭泣。“不见!”罗穿明的话声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何达燕心里委曲,眼圈一红,坐倒在地上,哭叫:“哎哟,这叫我怎么办呀!爹妈在家里急着要见他们的女婿,我这么自个儿回去,他们一定把我打死不可!”此时车站里的人来人往,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坐在地上,都投来好奇的眼光。罗穿明急忙俯身把她扶起,说:“你这是干嘛?”何达燕哭着说:“在我爹妈那里,我把你吹上了天。等一会如果见我一个人回去,他们一定说我骗他们,会打我。”罗穿明听她这么一说,一时作声不得。

何达燕眼珠子转了几转,轻声说:“你关心我,怕我被爹娘打,是吧?”“达燕!”罗穿明说,“不是我不想去见你父母,我是觉得你送我爹妈那么多的礼物,我却没有任何礼物送给你父母。你父母是大富人家出身,我怕他们见怪。”何达燕笑说:“我早就为你准备好啦,”手往衣袋里一掏,掏出一个玉兔和金表,说:“这玉兔送给我妈妈,金表送给我爸爸,保证他们一定喜欢!”

“这是你的东西,又不是我的!”罗穿明说。何达燕把玉兔金表塞进罗穿明的衣袋里,笑说:“这样不就是你的了吗!到时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我可没有这么厚脸,”罗穿明生气的说,“拿人家女儿的东西送给人家,亏你想得出。”掏出玉兔金表,塞回何达燕手中。何达燕又把玉兔金表往罗穿明手中塞去,罗穿明伸手挡住。何达燕急得直跺脚:“这是我送给你的,你再把它送给他们,这样不就行了吗!”“我从来没有送给你什么礼物,不敢接受你如此贵重的东西。”罗穿明丝毫没有接受的意思。

何达燕塞了几次都被挡回,心中又气又躁,一下把玉兔金表扔在地上,说:“你不要是吧,我现在就踢碎它。”见罗穿明轻哼一下,一时气涌心头,提起高跟皮鞋,用力的一脚踢去。这是她第一次穿高跟皮鞋,本来重心前倾,已是难以站稳,此时这么一踢,一时重心后倾,把握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痛得她呱呱大叫。

突然左侧传来“哈哈”笑声。何达燕瞪着泪眼望去,只见一个破衣垢脸的小乞丐蜷缩在一个满是煤渣的墙角里,正向这边望来,那笑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何达燕此时正气积心头,见被乞丐取笑,更是心怒难平,大吼:“死叫化,笑什么?”小乞丐伸了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何达燕出生大贵之家,自小娇生惯养,哪曾遇到这等气受!她顺手一摸,摸起地上那只玉兔,当下也没有多想,用力向那个乞丐砸去。那乞丐瘦小轻快,翻了一个跟斗躲了开去。那玉兔“砰”的砸在石墙上,四散碎开。何达燕怒极,那玉兔是她爷爷送给她的,自小陪伴着她,一直对它甚是爱惜,现在她爷爷早已故去,这是她唯一用以思念爷爷的东西。她之所以对罗穿明说是自己买的,是想不让罗穿明知道是自己如此珍贵礼物而收下,自己内心潜意识却在责怪:“我连如此珍贵的东西都愿意交给你,难道你还要如此待我,不给我心儿好受么?”现在见玉兔因小乞丐而被砸碎,那还了得!当下也顾不上脚痛,脱下高跟皮鞋,双手提住,追了上去。小乞丐早已意料在里,向侧边跑开。

何达燕娇嫩虚弱,脚下受痛,哪里追得上小乞丐!小乞丐也不跑远,只是不紧不慢的在前跑。何达燕在铁道边的乱林中追了一阵,已是气喘连连,回头望见罗穿明还站在远处,嘴上挂着微笑,更是怒盛,大叫:“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追!”“谁跟你疯闹!”罗穿明淡淡的说。

何达燕又追了一会,一脚踩在一块尖石上,“哎哟”痛叫,扑跌在地面。罗穿明大惊,急跑而来。何达燕的脚底已被尖石刺破流血,疼痛难挡,抬头看见那小乞丐在前面扭着屁股,拉长声音在叫:“追呀!快来追我呀!”她内心气极,也顾不上疼痛,捡起皮鞋,竭力追去。

那小乞丐在乱林中跑了一会,跳向路边煤渣,何达燕跟着追上去。她本是爱美之人,左边的丝绒肉袜早已被鲜血染红,现在又踩向煤渣,更是肮脏不堪。她又急又气,又痛又恨,紧抓皮鞋,用力向那小乞丐砸去。小乞丐侧身避开,顺手把皮鞋捡起。只听“锵”的一声,一只鞋帮已给小乞丐在电线杆上敲断。

何达燕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这双鞋是她在鞋店精心挑选,甚是爱惜,这还是她第一次穿,现已被小乞丐敲断毁坏,哪还得了!她大喊一声,拾起路边几块石块,向小乞丐劈头掷去。小乞丐左躲右闪,终有一片石块躲闪不及,被砸中了前额。那些石块是铺铁路所用,皆是坚硬尖利,小乞丐额头当即破口流血。他左手捂额,右手把皮鞋扔向铁路边的破屋瓦面,几步向前,拾起何达燕扔在地上的金表,飞也似的向前跑去。那块金表是何达燕叫一个留学生在美国买的,了五千多元,心里哪里舍得!可追了一会,那个小乞丐已消失在墙角那边。

那小乞丐名叫黄飞。他穿过几条街,见何达燕不再追来,这才停下。

他逃跑时心中气急,倒没觉得怎样,现在停了下来,只觉额头伤口在凛冽的寒风中裂心似的疼痛。他向来独来独往,以乞讨度日,受人打骂受伤可是常有的事,这点儿小伤,对于他来说倒也算不了什么。他低下头,从破衣下摆撕下一截布片,把头额伤口缠住,掂了掂手中的金表,蹦蹦跳跳向前跑去。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渐黑。黄飞顺着马路慢慢而走,耳听着响声“嗒嗒”,一列火车从侧边的铁路快速驶过。

“卖葫芦!又酸又甜的葫芦!”前面传来一阵叫卖声。黄飞抬起头,只见远远的铁路隧道转角处,一人挑着一盏灯笼慢慢走来。那人边走边吆喝,不多久便走到了黄飞身前。黄飞定神一看,却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左手挑着灯笼,右手提着一把葫芦,正在艰难的向前走,微弱的烛光下,照着他满是伤痕而苍老的脸。

“葫芦多少钱一串?”黄飞问。那老人停下了脚步,说:“这些五分钱一串,那些一角钱一串!”“好,我买一串五钱的!”黄飞从草把上取下一串葫芦,另一只手伸入破衣袋里掏钱。“对不起,我的钱用完了!”黄飞脸露愁容。那老人本来满脸笑容,听黄飞这么一说,脸色一沉,怒说:“没钱你买什么?”伸手就要夺回,烛光下见黄飞双手乌黑,忙又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我没钱,你拿回去吧!”黄飞把葫芦递过去。那老人见那串葫芦给黄飞抓得满是污垢,哪里敢接!怒骂一声:“死叫化!”从黄飞身边走过,慢慢远去,只听他口中喃喃的说道:“活见鬼!”

黄飞心中大喜,提起葫芦,咬下一颗,只觉入嘴酸甜,异常可口。他已半天没有东西下肚,已是饥饿,现在葫芦入嘴,馋涎满口,不用多久,一串葫芦已全部入肚。

此时已到了铁路隧道道口,一列火车正从上面铁路飞快驶过。黄飞正要走入隧道,忽听一阵细细的哭声从侧边传来。黄飞定了定神,侧耳细听,只见呼呼风声和远去列车的声音外,别无他声。他黯然一笑,正想起步向前,又一阵哭声从右侧传来。此时没有火车声音吵杂,黄飞听得真切,正是婴儿的声音。他心头一怔:“这里地僻山野,哪来的婴儿?”急地回走。那声音时断时续,黄飞顺声而寻,几分钟后,来到一个水洞洞口。那水洞好大,是排铁路车站积水之用,现在已到了寒冬,雨水稀少,水洞早已干燥。

“哇——,哇——”又一阵哭声从洞里传出。黄飞从衣袋摸出火柴,取了一根擦亮,钻进水洞。那水洞好长,阵阵冷风从洞里吹出。黄飞走了几步,火柴便被一阵冷风吹灭。他又取了一根,重新擦亮,这时他才发现,前面五步之处,一个纸箱内装着一个婴儿。他快步奔近,又擦亮一根火柴,借着亮光,只见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婴已蹬开身上包缠的襁褓,全身冻得紫黑,显是被扔弃多时。襁褓一角绣着一个鲜红的“袁”字。

黄飞自幼被弃,几年的奔波困顿,惹人白眼,早已养成了冷漠的心态,可此时见到这个女婴,如同见到多年前的自己,一时怜悯心盛,忙把女婴抱起,从洞里钻出。女婴仍是哭声阵阵,黄飞哄了一会,见女婴仍止不住哭声,心想她一定饿了,当下把女婴贴在胸前,弯身弓背,用身体挡住寒风,快步向车站跑去。十多分钟后,来到一间饭店前。饭店老板正要关门,黄飞快步奔近,伸手一推把门推开。

那“飞来客”饭店老板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乌黑乞丐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闯进来,张手拦住,叫道:“出去,出去!”心里只想:“今天可真是晦气,客人没来一个,却来了一个要饭的。”黄飞心慌意乱,急声说道:“老板,给我妹妹一点吃的吧!”“不给不给,出去出去。”老板何来德脸色早已铁青,见黄飞仍然立在那里,脸面一下扭曲,从墙边取过一把扫把,高声怒吼:“你究竟走不走?”见黄飞仍坚木般立住,盛怒之下,叫了一声:“妈的,今天这么晦气,都是你这个死叫化带来的!”抡起扫把就劈头打去。要是往时,黄飞早已缩身闪开,但此时只是低头抱紧女婴,于自己全然不服。那扫把从他脸上划过,坚硬的扫把把他头上包扎的布条扯了下来,额头的伤口立时又鲜血直流。

黄飞定定的立在那里,凄声说道:“老板,请你开开恩,给我妹妹一点吃的吧!”何来德见黄飞不躲不闪,只是护着婴儿,倒也觉得奇怪。他轻咳一下,说:“好,我给你们一点好吃的。”从墙角拿来一只瓷盘,只见盘上鱼骨剩饭,已是馊臭万分,是用来喂狗的。屋外的黑狗见主人拿了它的饭食,冲了进来,恶狠狠的瞪着黄飞。

黄飞哪曾得过如此气受,飞脚踢翻瓷盘,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阵阵阴森森的嘲笑声。

黄飞一连问了几间饭馆。饭馆的人见他是一个乞丐,或是挥手驱赶,或是装聋扮哑。此时北风更猛,天气更冷,女婴哭叫多时,已沉沉睡着。黄飞望了她一眼,不觉悲从中来,心想:“我三岁便被父母抛弃,几年下来,受尽世人的白眼。一直以来,我以为我的身世是最悲惨的,可小妹妹的身世,比我更惨,只出生几天便被狠心的爹妈抛弃,不理不管了!”

他蜷缩墙角,呆呆的望着车站来往的人流,一颗心却空空荡荡地,如同不在己身。耳听响声“呼呼”,一阵风从左侧吹来,他忙把女婴裹紧,背过身去。那阵风把他破烂的草衣撩起,冷气透体,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女婴仍是一动不动,一张小脸已变成了灰紫。黄飞心头猛然一震,伸手到女婴鼻子一探,竟探不出一丝鼻息。他的心如同刀剜般剧然大痛,泪水已涌了出来,忙牵过右边衣角,挡住来风,俯下身去,把脸面凑到女婴鼻上,摒气细察,这才探得女婴有细微鼻息。

黄飞热涌心头,当下也顾不得别的,猛地冲进马路对面的“好莱阁”饭馆。饭馆老板见他又冲了进来,正要伸手驱赶,黄飞已从他腋下钻了过去,走到饭盆过,往衣兜里装了几勺饭,转身就要离开。店老板哪曾见过如此蛮横之人,“砰”的把门关上。

黄飞见前无去路,扫视一下饭馆,见菜房窗口大开,几步便奔跑过去。店老板飞步追来,见黄飞正要越上窗台,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盘碗猛力砸向黄飞。黄飞本能避开。店老板越过几张桌,又从桌上抓起碗筷砸向窗口。只这么几下,便已赶到窗边。黄飞急忙退出菜房。店老板又追了出来,绕着店桌追了一圈。黄飞滚跌带爬出身,平时奔跑较快,可是此时抱着婴儿,又是饥冻已久,手脚冻麻不便,跑了一阵,渐觉体力不支,眼看就是被店老板追上,慌急之下,身子一弯,钻进了厨房的厨台下。那厨台是一块长长的岗岩板做成,岩板一边靠墙,另一边以一排泥砖彻就。厨台下面,是排水之用,肮脏奇臭。店老板追到道口,不敢入内,怒骂:“死叫化,出来!”黄飞不答,钻到里壁,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店老板又骂了一会,见黄飞一声不出,登时大怒,抓起一叠盘碗,猛力向里面砸入。黄飞低头护着女婴,任由盘碗砸在自己的身上。只听“乓乒”之声,盘碗已尽数摔碎。店老板砸完一叠又取来一叠,五叠盘碗过后,已觉心疼,舍不得再砸,只是内心愤懑,已到了极点。他轻咳一声,轻声说道:“小弟弟,你出来吧,叔叔再也不打你了。你要东西喂你妹妹,你就取去吧。”

“你骗人!”里面传出了黄飞悲弱的话声。“不会骗你的!”店老板说,“你们兄妹两人衣衫单薄,小小年纪漂泊在外也较是可怜。你就出来吧,叔叔是不再打你的了!”这声音恳切万分,黄飞心头大恸,止不住泪水又流。一直以来,他所听到的只是辱骂的声音,从未有谁对自己说过关心的话,此时听到店老板温切的一句话,哪能不受感动!他慢慢移步,从里面钻了出来,正要立起,小腿剧然一痛,却是被店老板抢起木棍打了一下。他“哎哟”痛叫,立足不稳,向后仰倒,“嘭”的一声,后脑勺在岗岩板上重重撞了一下。

这可大出黄飞意料之外,他猛然大惊,又要回钻洞里。店老板早有准备,抓住他的左臂向外一甩。黄飞手脚已经无力,受店老板之力,“哗啦”一声,撞翻了一张大桌。店老板踏步向前,举起齐眉长棍,劈头盖脸的向黄飞身上打去。黄飞伏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女婴,任由棍棒落在自己的身上。店老板打了十多棍,见黄飞只是护着手中的婴儿,对落在身上的棍全然不理,倒觉得有点意外。他哼了一下,掉转木棍,从侧边向黄飞身下的女婴打去。黄飞见来棍向着女婴,大惊失色,忙侧身护住,“啪”的一声,那棍实实的打在他的背上。

“你怎样打我都可以,不要打我妹妹!”黄飞急得大叫。店老板嘿嘿冷笑:“我就要打死她!我就要打死你们!天下的死叫化老爷我见得多了,多你们两个不多,少你们两个也不少。”

女婴已被惊醒,“哇哇”哭叫。黄飞又急又痛,见店老板木棍又向女婴打来,忙又侧身受了一棍,忽觉喉咙一甜,“哇哇”两声,喷出了两口鲜血。

“打死你们!打死你们!”店老板又踢又打,忽听“啪”的声响,一块金表从黄飞衣袋滚落。店老板“咦”的惊叫,俯身捡起,翻看几下,放在牙中咬了咬。他眼珠转了一转,突然大声叫道:“好你个死叫化,这块金表从哪里偷的?”“什么偷的,是我自己的。”黄飞怒说,伸手来夺。他满身受伤,这么一扑,又再次跌倒,全身一阵钻心的疼痛。

店老板走到桌的另一边,说:“你叫化说慌。这块金表这么贵重,你一个叫化连吃饭也顾不上,哪有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是偷的。我明天拿出去问问,看看到底是谁丢失了这块表。”说着把金表装进了衣袋。黄飞扶着木桌竭力站起,慢慢挪向店老板,说:“还我金表,快还我金表。那块表是我的,你别想把它占为己有!”“什么占为己有,我是把它还给它的主人。”店老板一边说,一边走了开去,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黄飞追了几步,因气力不支,只好坐在地上。“把金表还给我,求求你把金表还给我。我只有这块金表了,没有它,我和我妹妹都活不成。”口中说着,心中懊恼不已:“我怎么忘了这块金表,要不,早就可以讨到东西给妹妹吃了!”

店老板眼球转了两转,缓声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把这块金表卖给我,我把钱给你。这样,你可以买到吃的给你妹妹,你也不用吊着肚子,何乐而不为呢!”“好吧,多少钱?”黄飞已到绝望境地,已没有什么气力和他强辩了。

店老板把手抬起,伸出三根手指头。黄飞叹了一声,说:“好,三千块。三千块卖给你。”店老板“去”的一声,说:“这块如此平凡的手表,哪里值三千块!”仍是三根手指高举。“三百块?三百块太便宜了!”黄飞虽然不知行情,但也知道这块金表并非便宜之物,市价在千元之上。

店老板仍是波浪鼓般摇着头。“难道三十块?”黄飞惊讶的说。“不是三十块,”店老板说,“是三块。”

黄飞简直气晕:一块几千元的金表,店老板竟出价三元。“怎么样?想卖就卖,不卖就充公!”店老板一脸洋洋得意之色。“不卖!”黄飞无暇思索。“那好,”店老板说,“我把它放好了,明天出去找它的主人。”黄飞自然知道他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低头看女婴,见她又已睡着,显是饥饿已极,心中悲凉,说:“好吧,拿些东西给我妹妹吃。”

店老板心中乐极,脸上却装着很无奈的样子,坐到黄飞对面,说:“这样就对了。刚才摔坏了这么多碗盘筷碟,共要三十块,桌凳也有破损,又要十块。除去你的三块钱,你还欠我二十七块……”“住口!”黄飞不等他说完,就大声止住,“那些盘碟是你自个儿摔的,怎么算在我的帐上?桌凳也只是翻侧而已,哪有破损?”“碗盘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舍得摔?我不舍得摔,它们又怎会碎?”店老板口气咄咄逼人。“我跑我的,谁叫你摔了?你用碗碟砸伤了我,我不向你讨钱,你还有脸向我要钱?”黄飞见这个无赖老板,真是急得要哭。

店老板自知理亏,轻咳一下,说:“好吧,店里有什么值三块钱的,你随便挑吧。我可告诫你一下,这个娃娃出生不久,还没长牙,如果拿了什么食物给噎死了,我可不赔。”黄飞可没有想到女婴没有牙齿,心中暗想:“好险!可好他适才阻挡我,要不我拿这些米饭回去喂了小妹妹,那可麻烦得紧!”慌忙去找吃的,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适合婴儿的食物。店老板“嘿嘿”邪笑:“一个小叫化,连自己的肚子也不能饱,又是没有经验,却要学着人家带孩子,自讨苦吃。”咳了两下,说:“锅里有稀粥,你取一些粥水回去给她喂下就可以了。”黄飞一想极是,取了一个汤盆,舀了半盆粥水。店老板瞟了他一眼,说:“这个汤盆四块钱,粥水一块五。哎,算了,让我吃亏,三块给你算了。出去出去,别再弄脏我的饭店。”黄飞也不再和他理辩,抱着女婴,托着粥水,冲出了饭馆。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行人稀少,黄飞紧抱着女婴,顺着铁路边的大道一路飞奔。穿过了铁路下的隧道,前面已是茫茫山林。深秋的夜晚,只听山边的“呼呼”风声和远处几声孤雁声音外,别无他声。

黄飞冲上山林,蹦跳于丛草梗枝之中,虽然土坡凹凸不平,又是处于黑夜之时,但这完全不象道路的山道,黄飞已经走得多了,快跑起来,如跑平地。翻过两座高山,来到了半山壁的地洞前。黄飞躬身钻入。那山洞洞口很小,可越是往里,越是宽阔。黄飞摸索着向前慢慢而走,摸到一张泥桌,把汤盆放下,擦亮火柴把松枝点着。此地洞是以前抗战之时留下,他已在此生活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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