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回首半生，尽是失败（2/2）

他将这些丹药，给那些此刻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书生服下，然后走出了房屋。

叶无忧的声音平淡，但却透露着一丝惋惜。

他大声呼喊，呼喊着弟子的名字。

“如今，如今可有办法救治？”

王渊明眼中顿时绽放出光彩，从地上有些踉跄的起身，声音微微颤抖。

房间很安静。

“我最终放弃了那些佛与道的追寻，而是熟读经书，谨听圣人之言，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理能解决一切。”

他挣扎着起身，跪倒在有些泥泞不堪的地面上，两只手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印痕。

漫天的黑雾笼罩了整座山脉，他望着那些简陋的房屋，看着那此刻已经一片荒芜的丛山峻岭，看着那往日里，他与弟子辛辛苦苦，开辟出的那一片片耕地。

王渊明并不在意，而是接着说道。

“矢志不移，追寻圣贤，错了吗？”

最终，他轻轻说道。

想要救治这些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让瘴气散去，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救活。

仿若一切如旧。

连续的奔跑，连续的被瘴气侵蚀，终于让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来。

“我有着可以很舒适的生活，我父亲曾经高中状元，他想让我考取功名，好好读圣贤书。”

王渊明此刻目光看向四周，看向这此刻一片寂静的龙场。

他此刻顿了一顿，接着开口，情绪逐渐有了一丝波动。

他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又去查看了其余几间房屋。

“因为我觉得我已经要摸到答案了，龙场的生活，很艰难，但也很平静。”

王渊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加快了步伐，向着龙场内冲去。

那忍受了无数世俗挫折，受尽了多年病症的煎熬之苦，都未曾伤心与失望的男子，此刻面容有些扭曲。

王渊明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复杂，以及一抹隐隐的不甘。

“叶兄，你知道么？我已经三十七岁了。”

王渊明的目光注视着手中，他将手掌轻轻松开，土壤顷刻落下。

叶无忧沉默了。

王渊明的眼中此刻忽然浮现出一丝恐惧。

“我给你的每一位弟子都服下了一枚灵丹，或许，或许能延缓一下如今的状况，方才，已经有好几位又重新恢复了生命体征。”

他看了一眼地图。

王渊明的神色此刻露出痛苦，他走出院落，望向这整座龙场。

“为了追寻这个理，为了追寻这个道理，我经历了种种，创立了心学。”

“此地的瘴气浓郁程度较之山上已经薄弱了很多，但普通人却是绝对承受不住的，王兄，你自己也是武者，若非你服用了五毒的避瘴丹，即便是你，也支撑不了太久。”

“我去过大楚，去拜见过道门的长老，我曾禅坐三年，想要明悟何为佛道。”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哪怕我因此被贬，因此被百官所惮，因此被无数读书人谩骂鄙夷，我都不在乎。”

房间内依旧很整洁，桌面上的书本还是保持着翻开的样子，一旁的香炉此刻还在燃烧，散发出阵阵驱逐蚊虫的香味。

王渊明的话语一直很是平淡，也述说的很是缓慢。

但王渊明此刻却如同坠入深渊。

但叶无忧的脚步却是有些放慢。

待那些普通人醒来后，再次受到瘴气的侵蚀，就算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他留了一大半在宗门，还自己消耗了一些，刚才又分给五毒众人一些，此刻，只剩下二十三枚。

他走的很慢，脚步有些举步维艰。

已经是黑暗至极的天地之间，此刻轻轻拂过一丝微风。

王渊明的话语伴随着微风传来，声音平淡，但却话语复杂。

“回首半生，我的人生尽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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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