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番外——梅花冢2(1/2)
他喝了一口牛奶听到我这句话,差点喷出来,他笑着用平淡的口吻说:“那么下次我们可以选择在沙发上做,其实浴缸也不错……”
我“嘭”地敲了下碗骂道:“你去死吧!”
此时电话铃突然响了,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勾住我的脖子恶趣味地舔了下我的脸。我连忙甩开这个色魔,冲到电话那里,刚接起来就听到六子杀猪似的叫声。
我皱着眉头拿来话筒,过了一会六子吼不动了,只能听到喘息声。我见他消停了,便凑近话筒道:“喂……你慢慢说,怎么了?”
六子气空力竭道:“我靠……见鬼了,钗子……钗子不见了!”
我瞪着眼睛疑问道:“不见了?被偷了?我靠!我上次的钱还没来得及存银行啊!”
六子连忙说:“不是的,其他的都没有遗失,就是……哎你来一下吧。把白翌也拖来……靠我们不行!这事太诡异了。”
六子匆匆挂断了电话,白翌见我吼成那样,也站在我身后问我怎么了,我说:“可能被盗窃了,你今天要去学校么?”
他摇了摇头说:“不用,礼拜六没课。”
我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快速套上外套说:“走,去铺子,看来事情有些麻烦了。”
我们两个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完,就匆匆地赶往店铺,这个时候六子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他蹲在门槛上抽着烟。我说:“失窃了怎么不去报警?”
六子用一种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说:“找条子,我吃饱了不想活了?我底子又不干净。”
我耸肩道:“那么怎么办?”
他掐灭了烟头,然后拉着我和白翌进到店里的内室,这里是他最重要的办公室,除了保险箱外,还有一大堆暗地里的账目,每次重要客人或者是见黑掌柜的时候,都会在这里。
他蹲下身子打开保险箱,我低头看着发现我上次放进去的钱和账本都还在,而那个精致的木雕盒子也还在,这让我心里泛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他打开了盒子,里面覆盖着一层蓝色的绸缎布,六子打开给我们一看,盒子里已经没有了钗子,而是三段白森森的骨头。最怪异的是三截骨头都是弯曲着的,好像是一个钩子。
我愣在了那里,白翌走了过去拿起了那截骨头说:“可能是人的小拇指。”
六子也跟着点头,不停说着晦气,我也觉得事情太怪了。我拉着六子说:“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骨头出现在盒子里的,会不会当初……当初我们没看仔细被掉包了,那老头实际上是一个骗子?”
六子捂着额头说:“大哥,你觉得我办事会出现被掉包这样的事么?而且我回去之前又看过了,还是钗子。现在怎么会……变这样!白,白翌给我们看看……这是什么邪术啊?”
白翌把骨头放回了盒子,问道:“那个老头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
六子拍着脑袋说:“我当初一着急也忘记问了。不过听他口音不是上海人,可能是外地来的,但要问是哪里的人……这我怎么知道?”
白翌皱着眉头拿起了盒子,想要从盒子上找到点线索。
六子坐在凳子上说:“哎,其实也就损失了钗子,盒子还在还不算亏本……就是少赚了一笔。我只是害怕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我这样的小本买卖禁不起啊。”
突然间我发现了一件事,我连忙打开了盒子,然后拿起来凑近鼻子一闻。我道:“香味!就是这个香味!白翌你闻闻。”
白翌也凑了上去,点着头说:“是的,这味道有些像梅花香,六子你也闻闻看。”
六子连忙摇头道:“不用了,这是死人的手指头,我不去闻,触霉头的。”
白翌把盒子放回去,刚想要说话,这个时候隔壁收红木家具的老张过来敲门了。六子连忙把东西放进保险箱,然后去开门。老张敲得很急,六子一开门老张直接往他脑门上敲了好几下才停下来。六子本来就恼火,骂道:“你敲什么敲啊,有人把脑门当房门的么!”
老张见我们开门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问:“对了,你们昨天晚上是去哪里了?”
六子问:“怎么了?”
老张眼神非常躲闪,他断断续续地说:“这……大过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六子问道:“到底怎么了?”
老张拿出一根烟,六子连忙把他拉到外面,里面的东西不能碰到烟味。我们四个人蹲在门口,他说道:“这……哎,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去打麻将了,回来的时候想起店里还有一笔单子没签。所以半夜三更的回来。这个时候我看到你们店的门口居然还有动静。想等签完了就喊你一起去喝一杯,再谈谈我们那笔买卖。我干完手头的活就马上出来敲你店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我以为你们都走了,就准备离开,这个时候门居然开了,但是……但是开门的是一个小孩子!”
我们互相瞪着看,六子催促道:“后来呢?”
老张抽着一口烟说:“我以为是你们亲戚家的孩子,然后就问她你们去哪里了,那个孩子还真叫一个怪,长得倒是很可爱,眉清目秀的,穿着一身大红棉袄。她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她的头发很硬,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风又大了起来,我想干脆像以前一样进去找你们。
“进来了我才发现没有开灯,暗得要命,我觉得你们可能不在。刚要离开那孩子居然就站在我的后面,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说实话我心里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心想不会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于是我准备先回去再说。我走的时候看到那孩子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一个大老鼠,老鼠没有死透,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在那里动。孩子抓着老鼠就往嘴里塞,血就从她的下巴流了出来,恶心得要命。我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个孩子居然在生吃老鼠。”
六子摸着后脖子说:“那么恐怖?实在像典型的恐怖片啊……不会是你自己妄想的吧……”
老张冷笑了两声说:“这就恐怖了?我那个时候也只是汗毛竖了起来而已,你知道么我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站在我身后,浑身血肉模糊的,好像……还少了一个手指。这个时候我才吓得撒腿就跑,你瞧我今天这不是刚来就来找你问这事么……”
我们都不再说话,因为说到了手指,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他不是在瞎掰,那绝对是真的了。此时一声刺耳的猫叫打破了宁静,那只经常翻垃圾的肥猫一下子从垃圾桶里窜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死老鼠,我们几个大男人居然都吓得跳了起来。
后来六子被搞得没心情开铺子,早早地就关上了门。老张见这事太邪乎也不敢再插手,远远地躲回了自己店里。我们三个人回到铺子里,六子很担心这里的东西会再出现消失的事,但是我和白翌都无法确定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子急得来回走,还时不时地仰天哀叹。
突然六子停了下来,他啊呀叫了一声,然后连忙拨通一个号码,开口道:“喂,对啊,呵呵好久不见。对了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帮一个忙,你能不能帮我查查你们公司大概在昨天晚上八点,从我们店门口这里出发的车子,乘客可能是一个老头子。对对对,他最后停靠在那里?”
随后安静了很久,六子激动地开口道:“好的好的,我拿支笔记下来,对对对。啊?没事,改天我请你吃饭。好的,就这样,再见!”
他挂断电话,笑着对我说:“我一个老同学就是在昨天我打车的那家出租公司做调度师傅,现在好了,地址我知道了,我们去问问那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六子带上合同书,他戒备地看了那盒子半天对着我们说:“盒子也带上吧,你们谁要拿?”
白翌伸手拿过盒子塞进了自己的包里然后说:“走吧。”
我们来到了一处老式公房前,下了车我们就有些吃不准了。这栋楼虽然只有六楼,但是却也至少有几十户人口吧,难道要我们一个一个去敲门?六子抬头看着房子,张着嘴巴像是在等天上掉饭给他吃一样。白翌走进大楼,对我们说:“走吧,慢慢问过去。”
不过我们运气不错,问道第二家的时候就有人知道这个老头。于是我们道谢之后直奔那家人的家里,这家人出乎意料的普通,我们敲开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一见我们三个大男人杵在门口,马上就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六子上前一步问道:“阿姨我们想要找一个人,就是高高瘦瘦的一个老先生,穿着黑色的大衣,拄拐杖的……”
中年女人打断他的肖像描写说:“你问这个干嘛?”
六子拿出了手里的合同说:“我们是古董店的,嗯……和这位老先生在生意上有些问题。”
中年女人不耐烦地说:“他回老家了,估计想在家里等死吧。”
我和白翌对看了一眼,我往前一步问道:“老家,哪个地方,能给我们一个详细地址么?”
女人皱着眉头说:“我给你们干什么?”
我摸着头发,对着六子他们笑了一声,随后转过头去板着脸对女人说:“干什么,这老东西欠了我们一屁股的债!我告诉你大妈,如果你现在不马上把地址给我们,就等着讨债公司上你家吧。讨债公司知道吧,那个时候你还想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女人见我板着个脸,再看了看其他两个,犹豫了半天说:“你们等等……”
过了一会女人拿出了一张纸头说:“这是他老家地址,你们要去就去找那个老头,他只是我们的远方亲戚,和我们没关系的哦。”
我接过纸头,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她连忙“砰”的一声关掉了大门。我转过头去把纸头扔给六子说:“对这种八婆就要那么干!”
白翌捂着额头,六子拿着纸头对我尴尬地笑了笑,他看着上面的地址说:“呀……不远嘛,在嘉善啊。”
六子看了下表说:“我们长途,很快就能到的,去不去?”
我看了一眼白翌,白翌点了点头。我说:“去!”
翌日,六子替我们买了车票,我们三人一起赶往车站,至于为什么会是三人一起,那是因为六子不敢一个人回家,所以住在了我们那里,白翌一脸的不高兴。嘉善离上海非常近,但是地址上面的地方我们却不熟悉。从市中心走到郊区,找不到,又从郊区回到市中心,最后通过一个老司机的指点找到了那块旮旯地。
等到了那里,又开始下起了小雨,这是一个还保持着明清时期建筑的地方,老式的徽派房屋,成排的木质走廊,漆过了的美人靠。大门口有一个非常小规模的祠堂,门口的牌匾都已经褪了漆,本来是黑色的牌匾现在变得斑驳破败,但是还是能够认出出来,上面写着“抗清女杰”四个字,看来这里还真是保留着明清时期的遗风啊。我们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道一直走,因为沿着走廊所以也没有淋湿。雨水打在房屋的屋檐边,顺着瓦片形成了类似水晶般的珠帘。我打心底告诉自己,这里是一个好地方。走到了头我看到了一大片光秃秃的小山丘,在雨雾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大片灰白的雾气,走近一看上面一棵树也没有,从远处看过去非常孤单突兀。在边上还有零星的几间房屋,依然是前面那种墙砖黑瓦的房子。门口有一颗老柳树,非常高大,但看上去得了病,上面有很多瘤子,这棵树也许活不长了。我们看了下门牌号,知道找对了地方。
这一路上过来并没有我们想象到的怪事发生,除了路难找以外,出奇的顺利,白翌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长得很白净,有一双非常大的眼睛。她见我们三个都是外人不让我们进去,只是堵着大门朝里面喊大人。
随后便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很瘦,面颊几乎都是凹进去的,颧骨特别的宽,穿着一身蓝色的棉袄,这样的长相让我想到了前几天那个老人。
那个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感,在他身上我闻到了一种非常阴邃的寒气。他看着我们并没开口询问我们的来意,最后六子开口道:“你好,我们想要来找姚辰僖老先生,请问他在么?”
男人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看着我们,而是看着门口的那颗歪脖子柳树。小女孩拽着那个男人的衣摆说:“他还没有回来。”
我们三个人对看了几眼,我们没有想到会找不到人,所以一时间也没了方向。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微微地侧着身体,小女孩微笑着说:“我爹爹让你们先进去,外面雨大着呢。”
我们跟着他们穿过了小院子,进入厅堂,里面放着几个竹编的椅子,小女孩替我们搬来三个让我们坐下,这期间男人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内堂,然后便了无声息地离去了。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又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内堂,手里拎着一壶水。女孩子非常机灵,马上就接过了水壶,给我们倒了三杯,男人此时才坐到了位子上。我抿了一口继续问道:“这里是姚老先生的家么?”
小女孩点着头,男人歪了下头对着女孩子动了下嘴唇,然后朝我这里看了过来。女孩子说:“你们找他做什么?”
我和六子他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老头子卖给我们的钗子不见了?还是干脆把实情告诉他们呢?我吃不准该怎么办。六子干咳了几声,接话道:“是这样的,姚老在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他前几天来我铺子,卖给我们一支明清时期的紫檀青玉钗……”
六子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孩子也被吓了一跳。男人的脸色头一次发生了变化,他张开嘴,不停地摆动着自己的手。女孩子一边点头,一边回复我们说:“我们不卖这东西,他收你们多少钱,我们照还,钗子请还给我们。”
六子看着我们,我一看原来这个男的是一个哑巴,难怪他一直都不说话。我为难道:“这……恐怕我们已经办不到了?”
那男人非常着急,我见状只得说:“是这样的,事情可能有些诡异,但是如果不是遇到这种事我们也不会转那么多弯找到这里来……”
我把事情挑重点的告诉了他们,但是他们却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紧张和诧异,而是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转头询问了白翌,白翌却用眼神让我先不要表示疑问。那个男人他又挥起双手,女孩子说:“哦,那么就没办法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帮不了你们。”
我看得出那个哑巴在下逐客令呢,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白翌开口道:“现在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我们没有办法走,而且已经错过了长途时间,只有等到明天再去补票,我看你们这里的屋子也很多,能借一间给我们三个么?我们会付住宿费的。”
男人摇着手,女孩子说:“不行,你们不能住在这里。”
白翌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现在雨那么大,我们这一去可能会感冒,还是说你们怕我们知道这里的某些秘密么?”
男人的表情首次有了变化,他僵硬地转过头对着白翌,眼神毫无生气地盯着他看,白翌回敬他毫无情绪起伏的平淡眼神。两种眼神交汇很久男人才挥了挥手,指着左边的一间屋子,然后便起身离开了。小女孩显然有些生气,她撅着嘴说:“真讨厌,就住下吧!呶,西屋给你们住。”说完就也走了。
我觉得六子非常不想留下来,首先可能是这里主人太冷淡,根本不欢迎我们,其次就是估计我们一晚上都得坐在凳子上打坐。因为这所谓的西屋根本没有床铺。但是白翌却执意要留下来,我有些猜到他的心思,也不想要去问。我感觉这个穿黑大衣的老头已经回来了,然而这也只是一种感觉。
临近傍晚,六子去前面的村口买点吃的和必要的洗漱用品,我和白翌两个人就在这空旷的大宅子里东看看西看看。那个孩子一直都在我们身后跟着,像是防贼似的,倒是那个中年男人我们一直没有再看见他出来过。我们两个打开了大门,面前就是那座无名的土山,本来门前见山是很好的阳宅风水,但是这种土丘一棵树也没有,在这里定宅并不吉利。
我和白翌想要上那座山上去转转,那个小女孩却拦着我们说:“不要去了,那里晚上看不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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