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旧侣寻仇 掌伤大侠新娘比武 血溅华堂(2/2)
按说卫天元即使没有携带暗器,身上最少也会有几文铜钱的,用铜钱来作暗器,也要比蜡丸胜过不知多少倍。
翦大先生怔了一怔,说道:“你用什么东西作暗器,我无权干涉。不过这是主人家之物,你应该得到徐中岳夫妻的允许才能借用。”
徐中岳此时已是呆了。
卫天元因何要用蜡丸当作暗器,这只能有一种解释:他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内。
这是所有的人都想得到的,徐中岳在呆了片刻之后,当然也会想到这一层了。
要是答允的话,等于自贬“大侠”的身份。但要是不答允的话,他用另一种厉害的暗器,自己就可能要冒性命的危险!
游扬低声问道:“徐中岳,你要是不允对方借用的话,请马上告诉我们。”
他这样问法,其实是为了替徐中岳保持面子的。要是他问“你同不同意”徐中岳就难以答复了。
徐中岳没有出声,游扬再用同样的话语问新娘子,姜雪君也没说话。
游扬连忙说道:“徐中岳这方没反对,那你就用这两枚蜡丸作暗器吧。请依照比试的规矩,站在与徐中岳的距离三丈之处。”卫天元站到墙边,说道:“足够三丈距离了吧?”
徐家这间客厅长四丈八尺、宽三丈六尺,卫天元退到了墙边,规定的三丈距离,那自是足够有余了。
门口和后窗都挤满了人,人人睁大眼睛,要看卫天元如何把这两颗蜡丸打到三丈开外。
只见卫天元把手一扬,蜡丸不是平直的飞出去,却是飞上上空。
眼看那两颗蜡丸就要碰着屋顶了,众人仰面以观,心中不禁都是感到奇怪:“飞天神龙在玩什么把戏?”不过蜡丸不但分量轻,而且是极为柔软之物,蜡丸而能飞得这样高,已极是十分难得了。
众人心念未已,忽见那两颗蜡丸恍如流星飞坠,一晃眼就到了徐中岳的面前。
翦大先生、游扬和楚天舒三人是看得懂其中奥妙的。飞天神龙抛起这两颗蜡丸之时,掌心已是发出了小天星的劈空掌力。
发暗器的功夫和其他功夫一样,各家各派都有独特的手法。但像飞天神龙这样的方法,却是任何门派都没有的。
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暗器功夫,而是暗器功夫与上乘的内功合而为一的巧妙运用。不过暗器手法各有巧妙不同,飞天神龙虽然有点“取巧”,却也不能说是犯规。
蜡丸初时向上飞起,其势甚缓,这一下突如其来,当然是大出徐中岳意料之外!
在这一霎那间,徐中岳亦已闪电的转了两次念头。
要是闪避的话,或许可以避开,但徐中岳却没把握不让蜡丸沾着衣裳。
他是“中州大侠”的身份,两颗蜡丸假如都不敢接,他的颜面何存。
他一咬牙,喝道:“飞天神龙,你欺我太甚!”一伸手就抓蜡丸。
不料这一抓抓了个空,那两个蜡丸突然转了方向,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打来,这霎那间,徐中岳只觉眼皮上火辣辣的,又像给糯米团粘着一般,那种滑腻腻的感觉令他想要呕吐。他一惊之下,生怕会给弄瞎,连忙闭上眼睛。
那两颗蜡丸粘在他的眼皮上,不过片刻,又化成烛泪,烛泪淋漓,徐中岳没有变成瞎子,却变成“大花脸”了。
那个爱说怪话的人又在笑道:“有趣,有趣!大侠变成了大花脸,这场比试,也可说是真的别开生面了!”
徐中岳知道自己没有受伤,连忙用衣袖抹干净脸上的烛泪。
翦大先生跟着宣布结果:“徐中岳给两颗蜡丸打着,没有受伤。刚才比暗器那场,卫天元也是给两枚透骨钉打着,没有受伤。”言下之意,即是和局。
楚天舒明知翦大先生存心偏袒,故意装作听不懂,问道:“那么究竟是谁赢了?”
翦大先生道:“应该算是刚好打成平手,并没分出输赢。”
他也恐防如此宣判难令对方心服,于是接着解释理由:“蜡丸和透骨钉虽然不同,但暗器是自己挑选的,卫天元挑选了蜡丸作为暗器,他的蜡丸就和徐中岳的透骨钉一样,在我们公证人的心目中乃是无分轩轾的暗器了。这一场只是比暗器,并非比内功。既然彼此都是着了对方两枚暗器,并没受伤,所以只能作和。”
他这样说法,确也言之成理。徐家亲友纷纷称赞他断得公平,卫天元也没提抗议。楚天舒微笑道:“难得看到这样精彩的比武,我只愁没机会看下去,如今最少可以多看一场,乐得大饱眼福。”
翦大先生待众人的议论停止之后,宣布由卫天元作攻方的第二场开始。
这一场是比试掌力,依照规定,徐中岳必须硬接卫天元的一掌,不许还手。
所有徐家亲友的心头,不禁又是如坠铅块了。
卫天元劈空掌力的厉害,从刚才那场,他们已经可以看得出来。
劈空掌力都那么厉害,何况是直接打着身体。徐中岳的内功本来不及对方(看了四场比试,徐家亲友都是不能不承认这一点了),规定又不许招架,这一掌打下去,徐中岳只怕难保不命丧当场!
新娘子姜雪君仍然毫无表示。
忽地有一个人连哭带嚷的从内堂跑出来。
是徐中岳和前妻所生的女儿徐锦瑶。
徐锦瑶哭着叫嚷:“姜雪君,你是不是要把我的爹爹害死了,你才称心如意!”
徐中岳喝道:“锦瑶,休得胡说八道!爹爹的事不用你管,快快进去!”
徐锦瑶叫道:“我偏要说,爹,要不是你娶这狐狸精,也不会带来这场灾殃。飞天神龙划出的道儿是不许你和她今日拜堂,分明飞天神龙也看上了她。说不定他们还是旧相识、老情人呢!”
徐中岳气得面色青里泛红,喝道:“瑶儿,你、你疯了!”
其实一众宾客心中亦已有此怀疑,不过他们不敢像徐锦瑶这样嚷出来而已。此时有不少人不约而同的心里想道:“徐大侠的女儿说飞天神龙和新娘子是旧相识、老情人,此言虽然未足尽信,但最少恐怕也是因为姜雪君的美色,引起飞天神龙垂涎,这才惹出今日祸事了。”
徐锦瑶继续嚷道:“爹,你说我疯,我说你才是糊涂呢!你试想想,姜雪君若真心情愿嫁给你,为什么她却一直袖手旁观?”
说至此处,她突然像发了狂一样,用力推姜雪君,叫道:“你是已经同意和爹爹站在一方的,我的爹爹已经比了四场,这一场也该轮到你了。你出去呀,你出去呀,你出去接飞天神龙的一掌,我不但承认你是继母,即使要我给你磕头,叫你亲娘我也愿意。否则,嘿嘿,哼哼,可休怪我说出不中听的话了!”
飞天神龙卫天元亦已给她闹得沉不住气,冷冷说道:“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翦大先生,请你执行公证人职责!”
武林规矩,公证人有无上权威,他的职责不仅只限于裁判胜负,而且有权制裁任何意图捣乱的人的。而且翦大先生一开始就曾宣布,与比武无关的人不许在这礼堂之内,如今徐锦瑶闯了进来,已是触犯他的规定。卫天元要他执行“证人职责”,意思十分明显,即是要他把徐锦瑶赶出去!
翦大先生甚为尴尬,只好说道:“徐中岳,请你约束令嫒!”言下之意,要是徐中岳约束不来,他只能代为管教了。
徐中岳道:“请许我唤上个小徒进来。”翦大先生点了点头,徐中岳叫道:“郭元宰,你把师妹拉进去,要是她不听话,你可以替我打断她的腿!”他把这任务交给郭元宰,不仅因为郭元宰是他最得意的徒弟,而且因为他知道在他门下的一众弟子之中。他的女儿最听郭元宰的话。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徐锦瑶是尚未停手在推姜雪君的。
姜雪君端坐椅上,身形纹风不动。
别人也许还未感觉什么特别,徐中岳则已是暗暗吃惊。要知他的女儿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从小得他悉心传授,大摔碑手的功夫也已练到四五成了。论内力之强,在他门下众弟子中,除了郭元宰之外,没人能胜过她。徐中岳暗自想道:“雪君的武功果然超乎我的估计,要是瑶儿这样用力推我,我若不想把她震倒,又怕身形也会微晃!”
徐锦瑶推不动她,更加发怒,哭道:“你不顾我爹爹的性命,不如咱们一起死了吧!”
郭元宰匆匆忙忙,从塞满礼堂门口的人丛中挤出来,他没看见师妹在推姜雪君,师妹的哭叫声则听见了。
他跑进礼堂,立即说道:“师妹,你也不想想,师母不懂武功,你要她和卫天元比试掌力,不是要她白白送死吗?”
鲍令晖在外面也忍不住冷笑道:“徐大小姐,你就只顾你爹爹的性命,不顾别人的性命!你爹爹最不济也是个号称大侠的人,你的这位新母亲的武功可还不能和你相比!你要她替死,别惹你的爹爹给人笑话!”
徐锦瑶气往上冲,使劲一推,叫道:“好呀,郭师兄,我知道,你、你和这姓鲍的小子一样,都、都……”
话犹未了,忽地觉虎口一麻,瞬息之间,全身如同触电一般,四肢都麻痹了。
郭元宰刚刚看见她把手掌从姜雪君身上移开,跟着就看见她呆若木鸡似地站在一旁。他只道师妹是给他说得内心有愧,反而感觉有点过意不去,柔声说道:“师妹,你进去歇歇,师父有这许多亲朋好友在这里,总不至于让人为所欲为的!”言下之意,不啻是向飞天神龙提出警告,如果他要打死他的师父,可得先考虑一下后果。
翦大先生此时已经看出姜雪君的武功非比寻常,但却也还不是飞天神龙的对手。而且这一场比掌的规定,是守方只能硬接的。要是姜雪君替丈夫出战,她是新娘身份,如何能使飞天神龙的手掌碰着她的身子?
因此在郭元宰扶徐锦瑶退入内堂之后,他只好再问一次:“徐中岳,这一场你们决定如何应战?”其实这一问已经是稍稍有点违背公证的人那个“公”字了。
姜雪君欠一欠身,似乎想要站起来,卫天元面色灰白,冷冷说道:“徐夫人,你想徐小姐唤你一声亲娘,那就请与尊夫一起上吧!”
姜雪君瞿然一省,心里想道:“我若一站出去,那就等于是向所有的人表示,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徐中岳的了!卫天元做的事虽然有点过分,但他不愿我嫁给徐中岳总是好意,唉,但愿他适可而止吧!”
那个爱说怪话的人又在发话了:“号称大侠的人性命当然宝贵得多,我看徐大侠是不必踌躇了,还是让你这不懂武功的新夫人替你去死吧!”
姜雪君不发一言,重新端端正正的坐稳。
翦大先生因为自知有欠公允,不便说卫天元,只能拿那个说怪话的人出气。
“徐夫人喜欢参加或者不喜欢参加,我早已说过,只凭她自己的意愿,谁也不能勉强!比武尚在进行之际,希望各位也不要替任何一方擅出主意!”翦大先生重申禁令之后,目光缓缓移到卫天元身上,继续说道:“有一句话本来不是公证人应当说的,但趁这一场未开始前,我想暂且不用公证人的身份,只以同属武林中人的身份,劝你们一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否结有梁子,但俗语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要是能够点到即止,那是最好不过!”
这话其实只是向卫天元单方面说的,卫天元却故意笑道:“翦大先生言之有理,但只怕徐大侠要做君子。”
翦大先生面色一沉,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天元道:“翦大先生可能有点善忘,徐大侠因何约我比武,记得上一次在嵩山比武之时他是说过的,他说是因为正邪不两立。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个大魔头,他以大侠的身份,当然不能不与我决斗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也是一句人尽皆知的俗语,大侠说过的话,怎能更改?”
他这番话可是狠辣得到了家,徐中岳即使想要改口都不行了,徐非他自认“小人”不做“君子”。
翦大先生怫然不悦,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听从我的劝告,那也只能随你们的便!”
卫天元道:“不是我不听从。反正我已有言在先,我输了就割脑袋。点到即止也好,一决生死也好,对我都是一样,输了就没有吃饭的家伙了。我看你与其劝我,不如劝徐大侠吧!”
楚天舒忽道:“翦大先生,比武的规矩有公证人在,我们不便置辞,但有关侠义之道的,我们可不可以参加评理?”
“侠义之道”这顶大帽子压下来,翦大先生只能说道:“愿聆楚大侠高见!”
楚天舒道:“那我就忍不住要说了,卫天元此言差矣!”
卫天元道:“如何差矣?”
楚天舒道:“侠义道讲究的是宁死不辱,名誉比性命更紧要!你输了脑袋等闲,徐大侠可不能失了口齿!他早已声言与你誓不两立,你如何还能劝告他听翦大先生‘点到即止’的劝告?大侠怎可变为小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徐中岳抵受不了冷嘲热讽,浊气上涌,顿时喝道:“不错,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卫天元,要取我的性命,你发掌吧!”
卫天元道:“好,看在翦大先生的面子,我不为已甚,我这一掌打你胸口的璇玑穴,你小心了!”他是距离一丈开外发话的,脚步不移,随随便便的就是虚劈一掌!
无声无息突然间一股强劲之极的力道已是压到徐中岳的胸膛。
徐中岳双掌并推,一招大摔碑手反击出去。
按照规定本来是必须硬接,不许反击的,但在这性命关头,徐中岳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
卫天元只用劈空掌力已经是颇出众人意料之外,徐中岳违背规定,全力反击,而所得结果,更是出人意外。
劈空掌力对劈空掌力,只听得“蓬”的一声,徐中岳跌了个四脚朝天,口中狂喷鲜血。
卫天元缓缓说道:“翦大先生,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他虽然伤得不轻,也还不能算是太重。要是有谁给一颗小还丹,他只须躺个十天半月,就可起床。性命是决不会丢的!”
用不着像翦大先生这样的武学大行家也都知道,卫天元说的绝对不是谎言。假如他真的要取徐中岳性命,这一掌直接打在徐中岳身上,徐中岳十条性命也都完了。
这霎那间,徐家的亲友都是震惊得呆若木鸡,待到卫天元把话说完,印新磨方始蓦地想起:卫天元已是暗示可以让他去救徐中岳。
印新磨是少林派的弟子,身上正有少林寺秘制的小还丹。
他无暇向翦大先生请求准许,立即跑过去把一颗小还丹塞进徐中岳口中。
翦大先生也无须执行公证的职责了,徐中岳伤得这样重,当然不可能再比下去,这场比武到此应该算是完结了。
不过凡事总得有始有终,因此他还必须以公证人的身份作最后宣布:“这一场由卫天元作攻方的比试掌力,徐中岳一来犯规,二来本人也受了伤,这场是徐中岳输了。”
说至此处,他停了下来,因为循例还得问一问徐中岳这方是否愿意整个比武自己认输。现在徐中岳刚刚吞下了一颗小还丹,要等待他有气力说话才行。
徐中岳吞下了小还丹,鲜血兀是不断的从嘴角淌出来,眼睛也还没张开。不过翦大先生心里却是明白,徐中岳的伤其实并没有这样严重,他只是因为愧对一众亲朋,这才宁可装作瞎子。翦大先生心想:“徐中岳死要面子,我只好不问他了,就宣布比武结束吧。”
心念未已,忽见郭元宰跑了出来,一脸悲愤之极的神情喝道:“卫天元,有胆的你莫走!”
卫天元笑道:“我与令师比武的事已经了结,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说老实话,我的确是胆子小,尤其怕看别人如丧考妣的哭丧嘴脸。因此,除非你有办法令我走不动,否则我是非走不可的了!”
郭元宰铁青着脸,喝道:“姓卫的,你莫说风凉话儿,事情还未了结,我要替师父报仇!”
翦大先生吃了一惊,连忙说道:“令师性命可无大碍,你别鲁莽!”
郭元宰道:“主辱臣死,父辱子亡!师父如同君、父,受了别人侮辱,做徒弟的本领纵然不济事,也得拼了一死,以雪师门之耻!”
武林中人的观念是把“师门荣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他抬出这个招脾,翦大先生倒是不便开口说话了。
卫天元冷冷说道:“好,你要替师父争一口气,我也可以成全你的心愿,你划出道儿来吧!”
郭元宰向两位证人作了一个罗圈揖,朗声说道:“当着两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我可要把话说在头里。我们是为师父报仇,并非一般比武,卫天元打伤我们师父,就是我们一众同门的公敌,请恕我们不和他讲究什么单打独斗的规矩!各位师兄、师弟,有哪个不怕死的请出来吧!”
徐中岳门下有八个弟子,郭元宰排行第六,但如今却只有他大声疾呼,其他弟子却是噤若寒蝉。
大师兄李仲元心里在暗暗咒骂这小师弟不自量力,不知死活,但想了一想,处此关头自己若不敢挺身而出,同门之长无颜再做事情还小,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只怕也没人看得起自己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家师死活未卜,他是为了正邪不两立才落得如此光景的,为武林除害,也无须讲究什么规矩!如今,我以徐门大弟子的身份请各位亲朋好友助拳!”他倒是比郭元宰更为机灵,轻轻一转,就把替师父报仇的责任分摊到许多人身上了。要是谁还愿意博个“侠义道”的美名的话,就得助他去替武林“除害”!
梅花拳的掌门人梅清风首先站了出来,说道:“徐大侠曾经帮过我的忙,算我一个!”
跟着名武师叶忍堂也站了出来。最后,那个刚才表现得最偏袒徐中岳的少林派弟子印新磨也站出来了。
有他们三个人出来,徐中岳的弟子方始陆续加入,但仍然有三个人躲得不知去向。
卫天元一直冷眼旁观,此时方始说道:“还有没有人要替徐中岳报仇的?最好快一点都出来!这客厅最少可容得二三十人厮杀,省得我一个个打发!”
他目露凶光,语气冰冷,一看就知他已是准备大开杀戒!
外面的人连挤在门口看热闹都不敢了,争着纷纷躲开,有些人更是悄悄溜走。
客厅里的八个人也都是不由自已的打了一个寒噤。
飞天神龙卫天元双掌一拍,说道:“没人来了吗,我可没工夫等了,动手吧!”
翦大先生忽道:“且慢!”
卫天元道:“翦大先生也有意赐教么?”
翦大先生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可挨不起老弟的铁拳。不过,此间尚有一事未了,请容我问徐中岳一句话,你们再动手如何?”
卫天元道:“对,就是他不能说话,也该先扶他进去。我可不想杀他!”
翦大先生知道徐中岳装死,轻轻在他胁下一捏,徐中岳忍不住“啊呀”一声叫了出来,既然叫得出声,眼睛自也不能不张开了。
翦大先生轻轻说道:“他们马上要替你报仇,你同不同意?”
翦大先生是希望他制住众人的盲动的,要知当真动手的话,这八个人无异以卵击石,即使他们能够令飞天神龙受一点伤,但却恐怕他们没一个人能保全性命!
徐中岳是亲自领教过飞天神龙的厉害的,性命都几乎丧在飞天神龙手里,这层道理他何尝不知?不过他却打了一个极为自私的算盘,心想:“让飞天神龙大开杀戒对我可是大有好处,我的五个徒弟不算,印、梅、叶三人都是大宗派的成名人物,今日的宾客中也有许多是他们亲友,要是他们命丧飞天神龙之手,马上就要激起公愤。飞天神龙再厉害也敌不过人多!”
他假装伤重,说不出话,翦大先生倒是拿他没有办法!
卫天元冷冷说道:“我看还是请新娘子扶他进去吧。这里的事已经与他们无关!”
话犹未了,新娘子忽然站了起来,说道:“翦大先生,请你执行证人职责,把与比武无关的人请出去!”
这是众人第一次听见新娘子说话,(刚才她虽然曾经和新郎耳语,但众人听不见),不觉都是呆了呆。
新娘子继续比武
翦大先生也是不禁为之一愕,说道:“徐夫人,你的意思是……”
姜雪君说道:“我记得还有一场比剑的,是吗?”
翦大先生道:“不错。”
姜雪君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比武未曾结束,胜败也尚未定,请你重申禁令,不许闲人在此干扰比武!”
翦大先生踌躇片刻,说道:“不过,尊夫伤得甚重,恐怕是不能继续比武了。”
姜雪君道:“他不能比武,还有我吧!你说过的,我可以有权在任何一场参加比武。”
翦大先生早已猜到她有此意,但她自己说出来,还是令得翦大先生为之吃惊不已。
不过他以公证人的身份,却只能严格执行规定,当下缓缓说道:“比武继续进行,请各位与比武无关的人退出场子!”
跟着宣布:“第一场比暗器,双方打成平手。第二场比掌力,徐中岳这方输了。现在由徐夫人作守方,与卫天元继续比剑,规定攻方只能刺三招,守方不可用兵刃招架。”
新娘子姜雪君扯下了蒙面的红罗帕,反身一跃,身法美妙至极,站在场心,说道:“卫天元,你出剑吧!”
姜雪君是名闻远近的洛阳第一美人,这次徐家的宾客之中,就有许多远方的客人,是为了想看新娘子才来喝徐中岳这杯喜酒的。此时她卸下罗帕,又有许多人回来,挤在门口看新娘了。一睹颜容,人人都是心中赞叹,“红颜祸水,这句话当真不错!不过,要是我能够得到她的青睐,我也宁愿为她送命!”
飞天神龙面色惨白,目光在新娘子的脸上盘旋。
新娘子的肤色有如晶莹白玉,美是美到了极点,但也“冷”到了极点。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冷艳!
姜雪君冷冷说道:“为什么还不出招?”
飞天神龙叹口气道:“你为何要替徐中岳卖命?难道你真的是想嫁给他么?”
翦大先生喝道:“卫天元,这话不是你应该说的!你只有权出剑刺她三招!”
姜雪君道:“卫天元,你最好一剑杀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卫天元心中酸痛之极:“她怎的会这样呢,她怎的会这样呢?我绝对不相信她会真的愿意嫁给徐中岳!”心念一转,拔剑出鞘,缓缓举起,说道:“好,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