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舍己救人(1/2)
白若兰等他讲完,这才又淡然一笑,道:“那最好了,请你向一旁让开些。”曾天强陡地一呆,失声道:“什么?”
白若兰道:“我请你让开些,好让我走过去!”
曾天强只觉得耳际“轰”地一声,似乎有一团乌云在向他的头上罩了下来一样,令得他身子摇晃不已,几乎昏了过去。
他勉力挣扎着道:“为什么要我让开,你才过去?”
白若兰柳眉微蹙,有点不耐烦,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尊容可怕,我若是在你身前经过……只怕夜来会做噩梦。”
曾天强听完了白若兰的话,他眼前顿时感到了一片乌云,可是他是个内力极之深湛的人,这知固然在心中受了极大的刺激,眼前发黑,然而他心中却还是十分清楚的,他甚至还挣扎着道:“哦,哦!”
他一面说,一面向后退去,这时,他眼前一团乌云,什么也看不到,而他在向后退去之际,当然更不会留心有些什么的。
他才退出了两步,背心便“嘭”地一声,撞在一株碗口粗细的大树之上,其时他气血上涌,全身真气发散,那一撞之力,实是大得出奇,只听得隆然巨响过处,那一株树,竟已被他硬生生撞断了!而曾天强自己,却是了无所觉,树被他撞断了,他还在向后退去,他的脚踏在断树的干上,每一脚踏下去,都是咯略有声,木屑乱飞!
直到他退到了树构处,才陡地跌了一跤,等他站起身子来时,他已可以看清眼前的情形了,只见白若兰正偏过头去,故意不望他,急急地走了过去!曾天强本来是还想叫她的,但是白若兰对他的那种情形,却令得他再无法开口了!好一会,他呆呆地站着,他才苦笑了起来,白若兰是完全将他当做陌路人了,非但完全将他当做陌路人,而且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了!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她嫁给修罗神君,倒是心甘情愿的了,自己想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的,如今既已弄清了,又何必难过?白若兰在玄武宫中前一看到自己就昏了过去,自己其实是早已应该知道她的心意如何的了。曾天强这样一想地,才觉得宽心了许多。而同时,他也想到,白若兰是失去了,施冷月呢?
他实在不能再失去施冷月了!而他不能失去施冷月,就一定要帮着施教主和鲁二应付修罗神君。
曾天强一想到这里,睦地抬起了头来。
也直到此际,他才发现,四周围出奇地寂静,静得一点声音出没有,和刚才呼喝咆哮,掌风拳风交加之声,不绝于耳的情形大不相同了。
曾天强呆了一呆,心中立即想:难道他们双方,都巳罢手不打么?可是他立即便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因要这动手的双手,罢手不打,握手言和,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一件事情!而现在已罢手不打,那么,如今声息全无,一定是已然分出胜负来了。曾天强一想到这里,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
在他被修罗神君的一掌,迫得向外翻滚跌出之际。鲁二和施教主两人的处境,巳大是不妙,他自己离开后,雪山老魅等二十人再加人战围,那鲁二和施教主两人,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两人凶多吉少,施冷月知道了,如何肯善于罢休,而且敢一定要怪自己的不是的!
曾天强心头大是着急,连忙急匆匆地向前,赶了出去,一穿过了那一小片密林,立即看到五六个人,一字排开,拦在前面,正中的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修罗神君,看情形,他们这几个人,排成了这个阵仗,在这里等他,已有一会儿了。
曾天强陡地停了下来,四围一看,不见鲁二和施教主,他忙问道:“施教主他们呢?”
修罗神君只是冷笑了一声,并不回答。
曾天强又向前走出了两步,道:“他们两人呢,到哪里去了,还是已经”修罗神君这次,却又不等曾天强讲完,便道:“他们自知不敌,逃走了!”
曾天强听得“逃走了”三字,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他们居然逃得脱么?”
修罗神君道:“那是我网开一面之故。”
曾天强心中大是高兴,向修罗神君拱了拱手,道:“多谢神君,我……也想走了,也请神君网开一面,放我离开去。”
他刚才被修罗神君一掌,击得才身子向外翻滚而出,跌进了林子之中,心中着实骇然,而他又急于追上施教主和鲁二两人,再和施冷月见面,是以不得不低声下气些。他却不知道,修罗神君击中了他,他竟若无其事地又从林中掠了出来,修罗神君心中的吃惊,实在比他更甚!
这时,曾天强若是不愿离去,修罗神君原不知如何才好。曾天强说要离去,这正中修罗神君的下怀。但既然是曾天强自己提出要离去,而还要叫修罗神君网开一面,修罗神君却也多少要摆些架子,他冷冷地问道:“要我放你离去么?以后,你可还敢和我来捣乱么,嗯?”
曾天强一怔,道:“修罗庄上,我是不来的了,但是,但是……少林寺我还是要去的,若我不先去少林寺通知他们,他们怎知你要找上门了?”修罗神君“哈哈”笑道:“好,那你就去吧!”
他衣袖一拂,身形展动,在他身边的七八个人,立时散了开来,前面有了去路,曾天强再不耽搁,身形一闪,便向前飞掠而出!
转眼之间,他巳到了湖边上,跳下了一条小船,向前用力划去。
他一面划,一面在湖面上寻找鲁二和施教主两人的下落,但湖水浩荡,虽然前面隐约可以看到有几只小船,但又有什么法子可以看出船上的人来?曾天强用力划着,小船的去势非常快,不一会儿,船已来到岸边了,曾天强也不等船靠岸,身子已飞了起来,落在岸上了。
一上了岸,曾天强列是四面观看,可是却看不到有人,他想大声叫唤,但转念一想,自己高叫,对方也未必听得到,反倒扰及了别人,是以未曾出声,只是向前,奔了出去。
他身形极快,转眼之间,便奔出了十来里,前面乃是一片极密的林子。他到了林子之外,停了一停,心想要绕林而过,可是那片林子十分大,除了从林中穿过去之外,无法可想。
曾天强心忖自己是找不到鲁二和施教主了,他的心头,极其沮丧,他也不再向前奔驰,只是慢慢地向前走着,这时他功力髙,行动之间,一点声息出没有,连踏在落叶子上,也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向前走出了里许,那片林子,仍是密密层层,不知道还有多深。
曾天强站定了脚步,向前看着,突然之间,他听到前面,有人发出了一长叹声来!
一听到了那下长叹声,曾天强的心内,实是高兴到了极点!但正因为曾天强的心中高兴过了头,是以他竟未曾叫出声来。
而在那一下长叹声之后,只听得鲁二骂道:“你长吁短叹又有什么用?我早已说过了,姓曾的小鬼,不是什么好东西!”
曾天强欢喜得叫不出声音来,但是他是可以向前走去的,可是这时,他一听得鲁二这样在骂他,他一个蹰踟,身子便凝立不动。
只听得施教主又是一声长叹,道:“我怎知道他会这样?我如今咱们两人,戏做得十足,冷月又未曾露面,这鬼小子是会帮我们的。”
曾天强一听到这里,心头便不禁枰枰乱跳了起来,他心头不断地问道:“什么?什么?他们在说些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鲁二呸地一声,道:“如今却又多了一重气,我们还得去找冷月,冷月说过了,若是再见那鬼东西一眼,她三百六十日之前吃的东西也要呕出来了,算咱们倒霉,陪了这鬼东西那么久。”
鲁二一口一个“鬼东西”,听得曾天强如同万箭钻心一样。他这时候,已明白施冷月是根本不想再见自己的了!而施教主却追了上来,说尽了好话,目的无非是想他帮忙,对付修罗神!
当施冷月嚷叫着,而他猛地转过身奔出去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够难过的了,但和如今比来,却还如何小巫之见大巫!
他因为施教主的话,而心中有了新的希望,可是,这个新的希望如今又幻灭了,那实在是一种极其残酷的折磨!
曾天强只觉得自己的肠腑,似乎都在不断地紧抽着,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走出了丈许,来到了施教主和鲁二的面前站定。
鲁二和施教主两人,本来是坐在树桩之上的,一见到曾天强突然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两人吃了一惊,一齐站了起来。
曾天强喘着气道:“你们,你们两人,在说些什么?你们是说……”他讲到这里,只觉得喉头打结,再敢讲不下去!施教主和鲁二两人,在见到了曾天强之后,陡地吃了一惊,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一刹那之间的事,他们两人究竟是非同小可的高手,随即恢复了镇定。他们当然知道曾天强的武功高,但武功高得和修罗神君那样,他们尚且敢与之动手,而且也可以全身而退,怎会怕曾天强?
鲁二首先一声冷笑,道:“鬼东西,说什么不好,干你什么事?”
施教主本来,倒还想笼络曾天强几句,以留为以后的余地的,可是鲁二一开口便已抓破了脸,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曾天强道:“你们说冷月她……她……”,鲁二不等他讲完,便厉声道:“她说,如果再见到你,就会大呕而特呕了,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这副鬼相!”
鲁二的话,令得曾天强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他道:“我……我……的样子的确是变了,可是我还是我,冷月应该知道的,为什么她这样恨我?”鲁二冷笑道:“她为什么要恨你,你配她恨你么?你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只怕连鬼见了你,都要远远避开,居然还想吃天鹅肉!”
鲁二在修罗庄上败退了下来,一肚子的冤气无处去出,这时一股脑儿地出在曾天强的身上,曾天强被他讲得双腿发软,“咕咚”一声,坐在地上。
他坐倒在地之后,仍然挣扎着道:“可是你们为什么又讲要这种话来骗我,为什么?”
鲁二道:“你是蠢才,才愿意相信,还怪得人么?”
曾天强低下头,好一会,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道:“是的,是我自己蠢!”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耳际轰轰地晌着,向外慢慢地走去。
鲁二向施教主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这人留在世上,必为后患,他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不如将他除去,免养后患。”
施教主点了点头,一翻手,手中已多了一柄发出蓝殷殷亮光的匕首来。那柄匕首,只不过两寸来长,锋刀尖锐,而且,从它发出的光华来看,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那柄匕首之上是淬有剧毒的。
施教主一拿了那柄匕首在手,身形一晃,便已向前,掠了出去。
他身形去势十分之快,而曾天强却是缓缓地向前走去的,是以他一闪之下,便巳到了曾天强的身后,叫道:“曾天强!”
施教主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叫曾天强,是准备曾天强一转过身来,他便立即一匕首向他的胸口刺去的。可是这时,曾天强的耳际,只听得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响声,身形摇晃,全然听不到身后有什么人在叫他,自然也不会转过身来的。
施教主叫了一声,未见曾天强转过身来,不禁陡地一呆,但是他究竟是一等一的高手,曾天强不转过身来,他那柄匕首,还是直向前送了出去,只不过不是刺向曾天强的胸口,而是刺向他的背部!
曾天强连有人在他的后面叫他都听不到,如何会知道施教主的一柄匕首,已然向他刺来?
本来,以曾天强此际的功力而论,若是他知道了有人在向他背部下毒手,那么就算他来不及转身趋避,真气疾运,聚于背部,施教主的匕首,虽然锋利,也是刺不进他的身子去的。可是,曾天强却是全然未曾防备,所以,施教主手起匕落,那柄两寸来长的匕首,便已全部没进了曾天强的背部之中!
曾天强却仍然了无所觉,他仍然慢慢地向前走着。施教主一匕首刺中了曾天强,一提气,身形后退,已退到了鲁二的身边。
这时候,曾天强竟仍然在向前慢慢地走着,那柄匕首,全插进了曾天强的背部,只留匕首柄在外面,这时他们两人全看得见的事!但是,曾天强仍然行若无事地,在向前走着,这也绝不是两人眼花。
他们两人相顾骇然,鲁二失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施教主道:“我……不明白。”
鲁二道:“这样子莫非仍伤不了他?”
施教主道:“那倒不会的,我那柄匕首,曾淬过二十九种毒药,见血封喉,就算他功力高,毒还是会发的,毒一发作,他就非死不可了。”
鲁二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不必去理会他了!”
却说曾天强,在施教主一匕首刺中了他的背后之际,他不是全然没知觉了的。他只觉得背后,似乎有东西碰了他一下。而他全然未觉得疼痛的原因,是因为匕首一刺了进去,他体内的真气,立时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将痛楚之感一齐消去!而曾天强这时,失神落魄,他既然只觉得背后被人碰了一下,自然也不会去查究的。
施教主以为他的那柄匕首之上,淬了二十九种毒药,一定会毒气发作的。却不料曾天强的真气,迎了上去,巳将那柄匕首上的毒性,一齐止住,难以迸散,他自然更是若无其事了!
他痴痴呆呆,迷迷糊糊地向前走着,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耳际轰轰作晌,接着,他又听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声音。
其实,这时他在林子中走着,四周围可以说什么声音也没有的,他所“听”到的那些声音,全是他自己的幻觉,他听了施冷月的尖叫声,又听到了鲁二在骂他“鬼东西”的声音。
他双手掩住了耳,突然向前发足急奔了起来。
这时候,他也全然忘记自己在林子之中了,他一发足急奔,向前的去势,何等之快,而他也不知闪避,是以只听得“嘭嘭”、“乒乓”之声,不绝于耳,他的身子,不断向树上撞去,而又被他撞中的树,不是连根拔起,便是齐中断了下来!
他一直奔出了林子,向前的去势,才略为慢了一点,可是仍然是在向前飞掠而出,直到再奔出了七八十里,他才陡然之间,停了下来。
当他一停了下来之后,他于对背上已中了一柄极毒的毒匕首一事,仍然一无所知,他只觉得悲从心来,忍不住号啕大哭了起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心中难过,实是非大哭一场不可,他哭了许久,隐隐约约,看到前面像是多了四个人。而在哭了许久之后,他心中的痛若,巳发泄了不少,也不像刚才那样难过了,是以一看到面前有人,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当他止住了哭声之后,自然也已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人,乃是四个僧人。
那四个僧人,一个年长,长髯斑白,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袈裟,神仪莹朗,实相庄严。另外三个僧人,约莫三十以上年纪,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也一望便知是大寺院出来的高僧。而且,曾天强这时,本身的武功高了,当然一眼可以看得出来,那三个年轻的僧人,倒还罢了,那年老的一个,却是内功修为极高的高手!
曾天强在打量着那四个僧人,那四个僧人也不断地打量着他。
过了片刻,才听得那年长的僧人道:“施主何以在此痛哭?”
他一开口,声若洪钟,声音绵绵不绝,更证明曾天强的眼光不差。曾天强见问,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说来实在话长,我……”
他一面说,一面在缓缓地向前走来,可是,他的话才讲了一半,便突然被一个僧人的高叫声所打断了,那僧人叫道:“师叔,看他背后!”
原来曾夭强刚才,面对着这四个僧人,相隔得又相当远,他背后有一柄匕首插着,那四个僧人是全然看不到的。这时,他一向前走来,在他侧面的一个人,自然便看到了他背上的匕首了。
这四个僧人,全不是等闲之辈,而是大有来历之人,但是再有来历的人,看到一个人的背后,插了一柄匕首,直没至柄,居然还能言谈自若,也是不免吃惊的。
是以那僧人一叫,其余三人,连那年老的一个在内,也齐皆呆了一呆,盯住了曾天强。
这时候,反倒是曾天强本人,莫名其妙,他自己又不能看到自己的背后,他的背后怎样啦?
曾天强这句话一出口,四人更是神色骇然,那年老僧人踏前一步,道:“施主,你受伤了!”
曾天强一呆,摇了摇头,他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老僧的话,可是那老僧的面容十分严肃却又不像是在开自己的玩笑。
他只苦笑了一下,反问道:“我受伤了么?”
那三个年轻的僧人齐声问道:“师叔,这是怎么一回事?何以他背上插着一柄匕首,怎能不死?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讲话?”
那老僧道:“可能这一匕首,未曾刺中他的心脉,但匕首留在体内,总是致命的。”
曾天强听得大惑不解,道:“四位大师,你们……你们说我的背后,有一柄匕首插着?什么人会在我的背后,插一柄匕首?”
那老僧道:“是何人暗算施主,我们也不知道,但这柄匕首若不拔去,施主恐有性命之忧!”
曾天强反手摸不到自己的背心,又看不到自己的背后,他本来不信那四个僧人的言语,但是那四个人却又言之凿凿,不由得他不信。
他连忙耸了耸肩,运了真气,果然觉得背心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梗着。曾天强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忙道:“大师,我背上真有东西在,相烦你替我拔了去,不胜感激之至。”
老僧点了点头,向前走去,可是这时,那人年轻僧人却齐声道:“师叔且慢!”
曾天强苦笑道:“再慢片刻,只怕我已死了!”
那二个僧人并不理会曾天强,只是道:“师叔,这个人形容怪异,只怕不是善类,不能随便出手救他,还是弄清底细的好。”
老僧摇了摇头,道:“三位师侄差矣,不论他是善还是恶,断无见死不救之理,须知世上没有不可渡化的恶人,你们身入佛门,也非止一日,何以不明白?”
那三个僧人听了,尽皆低下头去,不必逆辩,可是从他们面上的神色看来,他们的心中,显然还是十分不服气的。
那老僧来到了曾天强的背后,一伸手,已握住了那匕首的柄,道:“施主,匕首一出,必然鲜血汹涌,施主运气护住了心脉。”
曾天强忙道:“多谢大师!”
那老僧五指一运动,手背一抖,“刷”地一声,已将那柄匕首,拔了出来!
当那柄匕首插在曾天强的体内之际,曾天强体内的真气,便已成了一股极强的力道,将那柄匕首,一齐裹住,将所有的毒气,也一齐逼住。而匕首不拔出来,倒也滴血不流,虽然匕首一被拔了出来,那股原来逼住匕首的真力,立时向外,联涌了出来!
随着那股真力的外涌,一股漆也似黑,箭也似疾的毒血,也“飕”地一声,射了出来,直射向那老僧的面门!那老僧乃是少林寺中的高僧,掌门方丈的师弟,善同大师,他一上来时,便已看出曾天强是一个身其极其奇妙的内功的人。而且,善同大师也已料到,匕首一拔出,必然会有鲜血狂涌而出的。但是,善同大师虽然料到了这两点,但是对这两点,却又都估计得不足!
善同大师料不到曾天强的武功之高,竟可以高到中了匕首之后,体内的真力,可以将匕首完全包住,以致行若无事。他更料不到匕首上竟是有着剧毒的,他也料不到匕首一拔出之后,鲜血不是涌出来,而是箭一般向外射出来的!
是以,当那股血向他直射出来的时候,他陡地一呆,想要躲避。可是,就在他一呆之间,那一大蓬血,早已射得他一头一脸了。如果是普通的鲜血,射中了他,也是不妨事的,但是这时,从他背后射出来的那蓬血,却是含有剧毒的毒血!
因为匕首刺进了曾天强的身子之后,毒性还是慢慢地化了开来,只不过被真气包住,未曾布及全身而已,所以曾天强仍然行若无事。而那柄匕首上的奇毒,共有二十九种,全是千毒教主亲泡制的,毒性溶在血中,令得射出来的那股鲜血,颜色黑得像墨汁一样,其毒无比!
一股那样的毒血,喷到了善同大师的头脸之上,刹那之间,善同大师只觉得一股强烈异味,自七窍中钻了进去,眼前一黑,腾腾腾地向后退了三步,“咕咚”一声,跌倒在地上。
善同大师跌倒在地上,身子还迸了一下。可是,那却是他最后的动作了,只见他的身子,变成了青紫色,七窍之中,皆有毒血溢出,竟然在刹那之间死于非命了!
曾天强觉得身上一松,显是那柄匕首已经被善同大师拔了出来,他正待转过身来道谢之际,却已看到善同大师跌倒在地了。
曾天强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善同大师是死在自己背中射出的毒血之下的,他呆了一呆,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面说,一面抬起头来,望向那三个年轻的僧人,他那句话,自然也是问他们的,他的意思,善同大师可是有什么宿疾,这时突然发作了么?那三个僧人,一见善同大师突然倒地,全身青紫,凶多吉少,立时向奔了过去,曾天强讲了些什么,他们根本没有听到!
他们三人一到了近前,屈一腿跪下,不必再看,也可以看出,善同大师已然横死了!
这三人一齐霍地站了起来,六只眼睛,望定了曾天强,曾天强双手乱摇,道:“不干我事,不干我事的。”
他在叫着,那三个僧人发一声喊,“刷刷刷”三下响,三柄刀,巳然向曾天强砍了下来,曾天强绝无意和他们为难,只是双手抱住了头。
那三个僧人所发的三刀,势子也颇快疾,电光石火之间,三刀一起砍在曾天强的身上,可是那三刀,却顺着曾天强的身子,一齐滑了下去。除了将曾天强身上的衣服削破之外,丝毫无损。
这三人在刹那之间,呆得张口结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直到曾天强又道:“三位,这位大师之死,实是和我不相干的。”那三人僧人才大叫一声,各自身形疾闪,飞掠而出!
他们向前疾掠了开去,运善同大师的尸体也顾不得了,曾天强呆了半晌,再俯身去看已然身死的善同大师,这时,他也隐约可以知道善同大师的死因了。
曾天强的心中,十分难过,他将善同大师的尸首草草葬了,一路上仍不免长吁短叹,至于他背后的伤口,却早已结上了。
曾天强的心中本来是因为施冷月的事,而弄得极其伤心的。这时,被善同大师突然横死一事打了个岔,心中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暗忖,自己如今,也是难以怪得别人的。谁又肯和一个三分似人,七分似鬼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呢?不如从此之后,再敢别去想他们,自己先到少林寺去通知少林高僧,防备修罗神君。最好少林寺高僧能够联合天下武林中人,一齐对付修罗神君,熄了修罗神君的狂念,那么武林无事,自己也可以在少林寺剃度,参禅佛礼,不必再生余波了。
曾天强的心头,极其懊丧,他取道向少林寺而去,为了少多见人,他大都是夜晚赶路,日间便倒头大睡,走的也全是荒僻的小道。
路上行来,非止一日,那一天午夜时分,他已来到了少林寺前。
少林寺乃是中原第一大寺,实是非同小可,离寺门还有两三里,每隔两丈,便是一座老大的石亭,专门迎候香客的。
在每一座石亭中,都有僧人日夜守候着,曾天强并不进石亭休息,只是向前走着,石亭内的僧人,也都是以奇怪的眼光望着他,并不出来询问他。
不多久,曾天强已到了少林寺正门之前,寺前乃是一个十分大的广场,这时正值午夜,广场之上并没有什么人在,空清清地,曾天强一步一步,来到了寺门前,他还未曾打门,门便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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