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千尸横陈(1/2)
那两个中年妇人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向前走去,曾天强跟在他们的后面,不一会,便来到了峡谷的口子上。到了那峡谷的口子上,才看到那道峡谷,只不过五尺来宽,但是在峡谷口子的左肩,像是峭壁忽然裂开来一样,另有一道更窄,只不过尺许来宽的山缝。
在那山缝的旁边,却刻了两个古意昴然的大字:剑谷。而在峡谷的口子上,另有三个大字,则是“血花谷”三字。
那无异是说,从那条峡谷前去,是通向血花谷的,而从那道小缝走进去,则是通向一个唤着“剑谷”的山谷中去的。由于那道山缝,甚至还不到一尺宽,曾天强山缝之前经过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好奇,探头探脑,向山缝之中,张望了一眼。
只见山缝隙之中,黑沉沉的,两旁全是嵯峨的岩石,有一股劲风,自山缝隙之中,直逼了出来。
那道山缝约有三丈长,由于向前一张望间,便劲风扑面,几乎连眼也张不开来之故,也看不清山缝的尽头是一个什么地方。
曾天强还想再去看个究竟,只听得前面两个中年妇人,以十分冷峻的声音道:“你偷偷摸摸,张望什么?这是剑谷,也由得你张望的么?”
曾天强吃了一惊,连忙掉转头来,却见那两个中年妇人,仍是背对着自己,也不知她们怎知道自己是在向那个山缝之中张望的。
那两个中年妇人继续向前走去,曾天强跟在她们的后面,很快地便穿过了那峡谷,来到了一个极的山谷之中,那山谷四面峭壁环抱,只有那个峡谷,才能通到这里面来,气势极其雄伟。
一进山谷,便是一朵血花也似红的花朵,其径只有三尺,并不是真花,却是一块血红的石头,所刻成的。
那朵血红的石花,是放在一根石柱之上的,曾天强心中啧啧称奇,暗忖这不知是什么意思?这里叫着“血花山谷”,难道就是因为这一朵花而得名的?
再向前走去,却是一个很大的水潭的另一边,乃是一个大石坪,石坪之上,寸草不生。
那石坪的石质,是微带米黄色的,但是上面却有东一搭、西一搭的红色花纹,那种红色,十分夺目,乍一看来,就像是在石坪之上,刚有过一场大屠杀一样,鲜血处处,憷目惊心。
那山谷的其畲地方,积雪甚深,独独这个石坪之上,却一点雪也没有。
在石坪的尽头,峭壁之下,则是一排石块建成的房子,虽然十分简单,但是看来,却另有一股雄浑的气慨,非同凡俗。
那两个中年妇人,将曾天强带到了一间最大的房子之前停了下来,道:“你自己开进去吧。”
曾天强刚一点头间,那个中年妇人,已然疾转身,走了开去。
曾天强踏前一步,在门上扣了两下。
那石屋的门,乃是一整块石板做成的,但是曾天强伸指扣了上去,却发出了“铮铮”的金铁交鸣之声来,渊渊不绝,相当动听。
他扣了几下,只听得里面,先是传出了一下叹息声来。接着,便是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子声音,问道:“是谁啊?”
曾天强心中暗忖,这倒好笑了。
照理来说,在这石屋中的,便应该是血花谷的主人了,何以竟是阴阳怪气,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听这声音,说什么也不像是武功极高之人!
他姑且应道:“是我。”
那女子又慢慢问道:“你又是谁啊?”
曾天强更是忍不住好笑,道:“我与你是素不相识的,更不知有一个血花谷,但是一位姓丁的老爷子,却说我误人了禁区,强将我带到这里来的,若是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告辞了。”
那声音却道:“不,你推开门进来吧。”
曾天强心忖,听那人说话,有气无力的这等模样,自然难以加害自己的了,推门去看看,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伸手一推,门已打了开来。
只见门开处,乃是一间颇大的石室,室中陈设,极之简单,一张石榻,榻上落着厚厚的帐子,除此之处,便是一张石桌和一张石椅,并看不到有什么人,想来那发话的人,是在帐子之中了。
果然,曾天强才一走进来,但听得帐子之中又传来了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道:“你将门关上。”
曾天强返身去关门,可是他刚一转过身,突然听得山谷之中,一阵喧哗,只听得好几个人叫道:“你不能进去,快止步!”
同时,有一个人,身形如飞,巳绕着水潭,向前飞掠了过来。
曾天强抬头一看间,只见那两个人一面叫,一面追赶的,不是别人,正是领自己前来的那两个中年妇人。而掠在前面的那条人影,一到门口,便停了下来,赫然便是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一看了曾天强,先是呆了一呆,接着便若无其事地道:“哈,你倒先来了?”
曾天强“哼”地一声,不去睬他,岂有此理大踏步向石榻之前走去,那两个中年妇人站在门口,叫道:“老爷,你快出来!”
在这个时候,曾天强的心中,倒陡地亮了一亮,他知道“常姑爷”这三个字的来由了,石床上的那个女孩,敢情是岂有此理的妻子,是小翠湖主人的母亲!
岂有此理对那个中年妇人的急呼,却是恍若未闻,他一到了石床之前,便去掀帐子,可是,他这里才一掀帐子间,陡地之间,一股极大的力道,自帐子之中,陆地逼了出来!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岂有此理发出了一声惊呼,身子向后退来。
他身子向后退出之际,所带起的那股劲风,将站在门口的曾天强,撞得向外跌了出去,同时,那扇石门,也“嘭”地关上。
石门关上之后,屋子中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他再也看不到了。但是,从屋中传出的声音,却还是可以听得到的。
只听得里面,传出了“嘭嘭嘭”地三声晌。接着,便是岂有此理的一声尖叫,道:“你……”
他那一声尖叫,音尾拖得极其长,而且听来十分凄厉,在他那一下尖叫,已近尾声之际,才又听得那女子的有气无力之声,道:“不错!”
接着,石室之中,又完全静了下来。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时,才又听得那女子声音道:“刚才那人呢,进来吧。”曾天强在这种情形下,也不免犹豫起来。他身后两个中年妇人则低声道:“叫你进去,你还不进去做什么?”
曾天强这才伸手,推开了门,他先向内,望了一眼,一望之下,不禁愕然。
因为室内的情形,和他第一次推门而进时,竟然完全一样,石床之上,依然落着帐子,而岂有此理,也不知到那里去了。
曾天强随手将门关上,在一张石椅之上,坐了下来。帐子之中,传出那女子的声音,道:“你可是和岂有此理,一齐来的么?”
曾天强答道:“可以说是,他硬要我和他一起到昆仑山去,实在我是不愿去的。”
帐中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道:“如今你的确可以不必去了,你闯进了我的禁区中来,可知死么?”
曾天强苦笑道:“我实是不知道前辈有此隐居,是以我……”
他讲到这里,陡地住了口,因为帐子一掀,已走出一个人来。
曾天强一见那女已掀帐走出来,他便自然而然地停了口。
果然,帐子一掀间,一个中年女子,已跨了下来。曾天强定睛向前看去,心中不禁十分讶异。曾天强心想那中年女子开起口来,说话有气无力,若断若续,那一定是骨肉支离的病人了。但是,如今跨下来的那中年妇人,却是容光焕发,看来只不过四十出头年纪,十分精神。
曾天强一呆间,心中又陡地想起,那女子的声音,如断如续,也就是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的事情。等到岂有此理来过这里之后,情形便不大相同了!
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那中年女子,那中年女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你来得真好,是你将他引来的,是不是?”
曾天强道:“不是,我已说过了,是他硬要带我到西昆仑去的。”
那中年妇人又笑了一下,道:“我在这里等了不知多少年,才等到了他,这总算是你的功劳,但是你如果再能为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更感激你了!”如果在以前,那么曾天强一定早已一口答应了!
但是如今,曾天强却聪明多了许多。他此际根本连那个女子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要自己做什么,如何便肯答应?
他摇了摇头,道:“什么事情,你先说说。”
那中年妇人面上立时现出了不悦之色来。曾天强心想,眼前这中年妇人和鲁老三、鲁三嫂等人,只怕大有关连,可能也是一个不讲理的家伙,自己还是快些求脱身,来得好些。
那中年妇女面色一沉之后,道:“你别忘了你虽然有功,但是擅闯禁区,也是有罪的。”
曾天强不欲与之多辩,道:“那么,我就功过相抵,总可离开这里了。”那中年妇女望了曾天强半晌,才道:“你倒滑头得很,但是这件事,对你却有好处的。”
曾天强心中暗自好笑,心忖若对自己有好处,你还会叫自己去么。同时,他的心中,也不免奇怪,因为丁老爷子、披麻三煞等人,看来全是那中年女子的手下,何以她还会有事情要自己去做?
他想了想,仍是摇了摇头。
那中年妇人道:“你不去么?”她只讲了一句,便突然改了口,道:“岂有此理如今怎样了,你可知道么?”
曾天强不知道对方这样问自己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点了点头。
那中年女子一声冷笑,伸手便拉开了帐子,曾天强定睛向前看去,只见岂有此理正蜷曲着,躺在床上。曾天强心中暗奇,再仔细看去,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曾天强见岂有此理的身子,巳经缩少了不少,他全身本来左右不同的,但这时却全然一样,都是瘦得皮包骨,又黄又干!
岂有此理的一只眼珠,凸在外面,像是死鱼的眼珠一样,看他的情形,分明巳经死了。而更可怕的是,他竟不像是刚死的,竟像是死了十几年的一具干尸一样!
然而那人却又的确是岂有此理,的确是一刻之前,还在有说有笑的岂有此理!
曾天强在刹那之间,只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怖,直袭心头,为之毛发直竖!他“腾腾腾”地连退了三步,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中年女子“咦”地一声,轻描淡写地道:“他死了,你看不到么?”曾天强忍不住断断续续地道:“我看到了,可是……他……为什么死了?”中年女子的声音,更是若无其事,道:“我早许多年,曾叫他做一件事,他却不肯做,逃走了,如今居然又敢回来,当然是死在我手下的。”
曾天强一听,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暗忖这是什么话?这话可比岂有此理,更加不像话了。这当真是才离了虎穴,又到了狼窟了。
一时之间,他心中鋳躇,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中年女子又道:“你可想明白了?”
曾天强抬起头来,望了那中年女子一眼,可是他才一和那中年女子的目先接触,心中不禁陡地吃了一惊,他从来未曾见过,一个人的眼中,射出如此骇人的精芒的!他曾和修罗神君、小翠湖主人、千毒教主等高手在一起,这三个人在和人对视之际,目中也是炯炯生光,令人生畏。但是,这三大高手,和眼前这中年妇人比起来,却还是睦乎其后了。
曾天强在刹那之间,如被雷击一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失声道:“你……你的武功很高么?”
中年妇人像是料不到曾天强忽然会有此一问一样,也不禁为之了一呆,接着笑道:“自然,何以你会忽然如此问我?”曾天强吸了一口气,道:“我……我看你眼中精光,尤盛于修罗神君,和小翠湖主人!”
那中年妇人“哈哈”笑了起来,道:“我当你说谁,原来是这两个人!那我即使未曾吸了岂有此理的功力,也在他们之上了。”
岂有此理死得恐怖,死得离奇,曾天强心中,本来十分疑惑,如今他一听,岂有此理一身功力,竟是被那中年女子吸走,如此说来,岂由此理竟是功力衰竭而死亡的了?
曾天强心中更是发毛,道:“他……一身功力,全叫你吸走了?”
中年女子不耐烦道:“你又不是老了,何以这样啰里啰嗦,问个不了,你可曾考虑过了?”
曾天强苦笑道:“你功力如此之高,有什么事是自己做不成的?还要我去做,若是你都做不成,而要我去做,那我又有什么希望?”
中年女子“嗯”地一声,道:“这句话,倒还说有些道理,我要你去做的,并不是什么难事,而是去向一个人要一点东西,那人和我有一点小小的过节,我不愿见他,而我手下的人,一见了他,吓得连话也讲不出来了,所以才要你去的。”
曾天强呆了半晌,暗忖: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件事情倒不算什么。但是那个人,当然也是武功极髙的人了。
可笑中原武林中人,只当修罗神君是天下武功第一之人,又哪里知道在极西之地,还在这样武功髙到不可思议的人在?
曾天强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可以和你去走一遭。”
中年女子喜道:“好,好,若是你将这件事情办成了,随便你要我做一件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的,你说公道不公道?”
曾天强一听,不禁耸然动容。
那中年女子讲出了这样的话来,那实是非同小可之极的事情。尤其她的武功如此之高,那可以说比任何报酬都要引人,自己倒可以借助她的力量,来弄清自己父亲,究竟是何等样人了,那人在什么地方,要向他去取什么东西?
中年妇人将声音压到最低,道:“你来的时候,可曾看到有一个山谷,谷中刻着”剑谷“两个字的?”
一则是由天中年女子讲话十分神秘,二则是由于曾天强想起了那股阴风,是以他竟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道:“看到过。”
中年女子道:“这就是了,你要找的人,就在剑谷中,这人精于化装之术,山谷之中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每天必要改成几种样子,自己瞧着高兴。你进山谷后,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可对之怠慢,那便是你要找之人了。”
曾天强点了点头,道:“我省得。”
中年女子又道:“你见到了他之后,他可能会和你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要投他所好,迎命他的意思,令他髙兴,那么,你陪上他一两天,或是三五天,他定然会觉得你人很好,你就可以趁机提出了。”
曾天强听那中年女子要自己去曲意奉承,迎合别人所好,心中觉得十分难过,但是他继而一想,这也不是什么性命交关的大事,就算忍上三五天,又有什么大不了?是以他点头道:“好的,向他要什么呢?”
中年女子到了这紧要关头,似乎又不怎么想说,她犹豫了一阵才道:“你要向他……向他要……一瓶灵药,那灵药叫……你不必知道名称,反正你一向他提起一瓶灵药来,他就可以知道了。”
曾天强最讨厌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
中年女子又道:“快去快来,不得耽搁,取到了那灵药之后,也不可开视,知道了么?”
曾天强怫然不悦,道:“那你放心好了,我自是不会言而无信的。”
曾天强转身向屋外走去,只见才停了的大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雪下得十分密,曾天强来了血花谷谷口的时候,肩上巳然积了不少雪花。但是在谷口的那一朵血也似红,石头雕成的花儿上面,却是一点积雪也没有。
曾天强心中好奇,在旁边站着,看了片刻。
只见雪花飘了下来,在血花的上面尺许处,便自溶化,而溶化之后,滴下来的水点,落在血花之上,也是转眼之间,便自干去。
曾天强看得心中出奇,伸手去摸了一下,却不料摸了上去,竟在烫得惊人,是以他连忙将手缩了回来,不敢再去摸第二下。
他继续向前走,出了谷口,刚好看到那十个少女,迎面对面走来。
曾天强站定了身子,那十个少女看到了他,都是十分惊讶,曾天强始终感谢她们相救之恩,是以道:“我要到剑谷去。”
他一面说,一面向那道极窄的山缝,指了一指。
他此际,既已跨出了血花谷,自然便已来到了“剑谷”的入口处之旁了。
曾天强本来是顺便说上一句的,因为他想对那十个少女表示好感,然而却又没有什么可说,但是他这句话才一出口,却见十人,陡然变色!
刹那之间,十个美丽的少女,脸庞竟然变得比雪还要白!
曾天强笑道:“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十个少女之中,有几个竟然掩起了面,不再向曾天强观看,简直巳将曾天强作了死人。另有几个,莹然欲泪,还两三个,却是欲语又止,匆匆向血花谷中,走了进去。
只有那个年纪最长的,走在最后,在将进血花谷之际,忽然转过身来,向那道狭窄的山缝,指了一指,拼命地摇着手。
曾天强张口欲问,可是那少女却已转过身去,向内急急地走去了。
曾天强自然看懂,那少女向自己做手势,是要自己不可到“剑谷”去。
这一点,曾天强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那些少女,虽然举止怪异,然而却十分关心自己。而那中年女子说过,她手下的人,见到了剑谷的那个异人,是十分害怕的。
那么,他们出自好意,叫自己不要到剑谷去,也是十分可以理解的;
情了。
所以曾天强也并没有将也们的警告,放在心中。
又向前走出了两步,到了山缝之前。
他才一在山缝之前站定,一阵阵阴风,又自山洞之内,倒卷了出来。
曾天强顶着寒风,向内走去,那条山缝,十分狭窄,几乎是一大半碎只能容人侧身而过,走出了七八丈,才豁然开朗。
曾天强定睛向前看去,只见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山谷,和血花谷一样。
山谷的中心,也有着一个水潭,只不过那水潭却相当小。而那山谷的南面,却另有通道,是可以通到另一个山谷去的,看样子,两个山谷,成为“v”形,而曾天强目力所及,却是看不到人。
由于那中年女子吩咐曾天强前来的时候,神态十分紧张,所以这时倾曾天强的心中,实在也是紧张得可以,他一见没有人,心想出声问上几句可是继而一想,那似乎又不十分好。
是以他只是继续向前走去。而在不知不觉间,他的脚步放得十分轻。
不一会,他便已来到了那个葫芦的口子上,他向内望去,只见里面那山谷,白皑皑地也积满了雪,这时正有一个披着一件鲜黄色的斗篷女子,;匆匆地向外走来。
那女子的来势十分快,转眼之间,便来到了近前,她是低头疾行的,乎根本未曾发觉前面有人。而等到她发现前面有人,陡然之间,站定身子抬起头来时,离曾天强已只不过丈许远近了。
那女子似乎想不到在自己的面前有人,是以一看到了曾天强,面上便出现了相当惊骇的神色来,身子向后,退开了一步。
曾天强和那女子打了一个照面,他不禁呆住了。
那血花谷中的中年女子,早就告诉过他,剑谷中的那位异人,最精于装之术,可以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不同的人,所以吩咐曾天强一进剑谷,不曾见到什么人,都不可怠慢。
曾天强在一路向前走来之际,心中也在不断设想,自己要见那位异乂竟是一个貌如春花,至多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的少女。
但这时,站在他面前的,却的确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
那少女睁大了一对漆黑晶亮的眼睛望着他,在惊骇之后,面上也现出—一种十分奇怪的神色来。
曾天强实在呆住了,他一眨眼不眨眼地望着那少女,想在那少女的面上找出一丝化装的痕迹来,可是看来看去,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曾天强心中暗忖,那异人的化装之术,真的可以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了!
他不住睛地打量着那少女,那少女略现出了忸怩的神态来,过了好一会儿,曾天强才勉强地笑,道:“请了!”
那少女连忙也道:“请了!”
曾天强呆了一呆,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固然,他进入了剑谷,是有求而来的,但是总不成一开口,便向人家要灵药?
那中年妇人教过他,要顺着那异人的意思,先讨那异人的欢心,然而才可以开口,但这时,对方却又一言不发,自己知道她喜欢什么?
曾天强和那少女对望着,两人的神情都十分尴尬,过了半晌,还是那少女先开口,道:“前辈请恕我冒昧,尚祈勿怪。”
曾天强听了,不禁陡地一呆,暗忖这是什么话,自己老了么?怎地她一开口,便称自己为“前辈”,又要自己恕她什么冒昧了?
若是换了平时,曾天强一定大大表示奇怪,问之不巳的了。
但这时候,他却紧记得那中年女子教自己的话,话只求敷衍到令对方欢心为止,是以他不机讽,只是含糊应道:“好,好,自然,自然。”
那少女露出了一丝喜容来,道:“那样说来,前辈你不怪我了?”
曾天强忙道:“好没来由,我怪你什么?我见到了你,好生喜欢,你……可是喜欢叫人家‘前辈’的么?何以这样叫我?”
曾天强本来只当剑谷中的异人,年纪一定十分大的,此际他看到对方只是一个少女,那是年纪大的人,万万不能化装成的,是以他的态度,也自然些,居然敢向对方反问了。
那少女忙道:“不是,当然不是,我是因为尊敬……尊敬阁下,所以才这样称呼的。”
曾天强的心中,更是大惑不解,心忖对方的话,怎地这样难以捉摸,倒像她是一个疯子一样。莫非她喜欢这样胡言乱语?
他忙道:“我值得尊敬么?我又有什么值得尊敬的地方,你在说笑了!”那少女的脸上,立时现出了无所适从,茫然的神色来,她竟有不知该怎样话才好之感。曾天强心想不妙,是以忙又道:“不错,我确有小小地方,可得人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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