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命在顷刻(1/2)
曾天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本来,对自己是不是再要去湖洲上,不抱着犹豫不定的态度,但是这时候,他却巳经决定了。
他决定去看一究竟!
本来他和卓清玉之间,已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然而曾天强看了卓清玉面上,那种飞扬拔扈的神气,他忍不住道:“卓姑娘,这件事我必须去查一个明白,我也信你所说是真……”
卓清玉抢着道:“信我就行了!”
曾天强道:“你自己也要好自为之,别老想害人,害得人多了,终将害自己的!”
曾天强对卓清玉讲话,的确可称得上是“金玉良言”四字的。但是卓清玉这时,已入了魔道,如何还能听得进去?
她一听之下,不禁怒火上冲,立时冷笑了一下,道:“哼,我害人么?反正我不当人奴才,不替人做走狗,什么也心安理得,呸,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么?”
曾天强呆了一呆,卓清玉一转身,便已淌着泪水,向外走了开外。
曾天强还想说什么,但是叹了一口气,却始终未曾说出来,他望着卓清玉的背影,卓清玉一意孤行下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回头?
曾天强叹了一口气,心中紊乱之极。
他是一直望着卓清玉的背影的,但直到卓清玉走得看不见了,他仍然呆立许多时候,这才转头,向前走去。他是被狂瀑冲了下来的,小翠湖在什么地方,他本已无法分辨了。但这时他要回到小翠湖湖岸去,却是十分容易。只因为小翠湖的湖水,自那闸墙的缺口处,直冲了下来,湖水顺着低洼的地方,流窜不已,形成无数条溪流向上走去,总是可以找到小翠湖的。
他拣地势高的髙坡,一直向前走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又回到了那个闸墙之前了。
当然,这时候,他并不是站在闸墙的前面的,因为闸墙之前,水声轰隆,湖水像是几万匹疯了的马儿一样,暴吼着,喷着白沬,向下涌来,闸墙之下的一个小山谷,早巳成了一个小湖。
在小山谷的出口处,水势施转,形成了一个漩涡,顺着那个大漩涡,水向外流去,又形成了无数小溪。曾天强这时,是站在闸墙右首的一个小山峰上。他看到墙上站着许多人,湖水已低了很多,但看来闸墙上的缺口相当大,因为湖水继续向外涌去!
曾天强看了片刻,便开始向下落去,他还未曾到达墙之上,便巳看到有人看他了。
那人出声一叫,站在闸墙上的人纷纷抬头向上望来,一时之间,喝骂之声不绝。
曾天强看出,这时站在闸墙上的人,多半是那二十个结成阵法,拦住岂有此理离去的二十个中年妇人,曾天强心知事情正如自己所料,他位定将自己当成岂有此理的同伴了。但是,到了这时候,曾天强就算想掉头便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那些中年妇人一看到他,便已然身形转动,向前疾窜了上来,来势极快,曾天强只不过一个犹豫间,已有两个人,来到了他的前面。
那两个人,一到了他的前面。手臂一振,“铮铮”两声响,长剑已然出鞘。
曾天强自然不愿意和他们动手,一见这等情形,忙道:“且慢,你们带我去见小翠湖主人,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见她。”
那两个中年妇人长剑出鞘,本来已待向前,刺了过来的,一听得曾天强如此说法,才陡地收住了剑势,但仍是怒容满面,道:“你还敢去见主人么?”
曾天强本来想要为自己辩护几句,但是继而一想,这些人正在怒火头上,自己与她们说,是没有用处的,不如和小翠湖主人讲个明白也好。
是以,他只是道:“我当然敢去见她,你们带我去好了。”
就这样几句话功夫,在曾天强的身前,身后,少说也围了十六七人,那些人全以十分阴冷的眼光望着曾天强,望着曾天强发毛。
只听得一个中年妇女道:“好,你要见主人,请跟我们来,如今湖水汹涌,难以舟渡,要绕到湖后面去,方能到达湖中心。”
曾天强望了满是漩涡的湖水,心知那是实情,也不说什么,跟着四个中年妇人,沿着湖滨,向前走了出去,那四个中年妇人,一直将曾天强围在当中,像是唯恐他逃走一样。
曾天强反正没有逃走的意思,也不去理睬她们。小翠湖的面积极大,湖滨嵯峨的岩石,更是耸天的峭壁,路极其难走。
是以,一直到了天色渐黑,他们一行五人,还未到小翠湖的后面。在天色渐渐黑下来之际,他们已在一座峭壁之上攀行。
那峭壁直上直下,上面根本无可附身之处,他们向前走着的“小路”,乃是在离湖水只不过两三尺处,凸出峭壁的一些石块而巳。而那些石块,原来是被浸在水中,这时只不过因为湖水低,所以才露了出来的,石块上生满了滑腻腻的青苔,尽管是学武功之士,也得小心,要不然,就得跌进湖水中去了。而其时,湖水仍自闸墙的缺口处向下涌去,湖水看来十分平静,但是却许多暗流,人一跌了下去,是一定会被暗流强大的力道扯走的,是以五人都是小心翼翼,向前走着。
好不容易,眼看再有丈许,就可以挨道了那一段“路”了,忽然看到前面,峭壁的尽头处,一块大石之上,站着一个人。
由于天色十分黑暗,因之那究竟是什么人,也已看不清楚,只知有一个人而巳。
走在最前面的那中年妇人,首先已站定了脚步,喝道:“什么人?”可是,她还未曾得到回答,便看到那个人,手略扬了一扬,黑暗之上,精光一闪,似乎有一件什么暗器,向前射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那中年妇人,站在极其滑腻的石上,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湖水,可以说绝没有躲避的可能,她的身子一侧,看她的情形,像是想抽出找剑来,将对方的暗器砸开去的。然而,那一丝银光,却来得极快,那中年妇人的手才碰到了剑柄,“嘭”地一声,一枚暗器,已打进了她的肩头,那枚暗器的力道,敢情十分大,打得那中年人妇人的身子,转了一转,便“扑通”一声,跌进了水中,只听得跌进了水中之后,发出了一声怒喝,然而这一下怒喝声结束的时喉,声音听来,已是在十七八丈幵外处了。
那中年妇人当然不会有生命之险,但是她已被水中的暗流冲了出去,那却是毫无疑问之事了。
她一落水,在她身后的那妇人,出手也算是快到了极点。
只见她一探手,剑已到手,紧接着,长剑如虹,“飕”地一声,已向前飞出!
那一柄长剑向前飞出之势,极之劲疾,只怕前面那人是一个石头人,剑尖也可以穿石而过的。但突然之间,那柄长剑的去势,却陡地停住了。
长剑是停在那人面前尺许处的,而长剑之所以停住,是因为那人倏地伸出两只手指,夹住了剑尖的缘故,长剑打横停在那人的面前,看来十分诧异,那中年妇人,突然一呆,失声惊呼了一下。
直到此际,才听得前面地人,发出了一下冷笑声来。而这一下冷笑声,一传入了曾天强的耳中,曾天强不禁叫了声苦!
他一听便听出,那人正是岂有此理!而那三个中年妇人,显然也大惊,大声叫道:“鲁老爷子,是你?”
只听得前面,又传来了岂有此理阴恻恻地一下冷笑,道:“这上下你们认得我是老爷子,不是老不死了么?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东西!”
那三个中年妇人,一声急啸,竟不再理会曾天强,身子一侧,向水中跳了下去。
她们一跳到水中,便立时为暗流所卷,向前急淌了开去!
曾天强也着实不喜欢和岂有此理在一起,他知道是再被岂有此理缠上,那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到湖洲之上查勘了。
他身子一侧,也想学那三个中年妇人,跌入湖中,随着暗流,淌了下去,可是他还未曾动,便听得岂有此理道:“喂,你别走,我专在这里面等你的。”
曾天强不听到这句话,或许还会迟一些跳下水中,一听得这句话,心中一惊,立时身子一侧,便回湖水之中,倒了下去。然而他这里才一侧身,只见岂有此理的双袖,突然扬了起来。
刹时之间,只听得轰发发的一股极大阴柔的力道,一齐卷了过来。
这两股力道,恰好卷到了曾天强的身子。而曾天强在身子一侧之间,双足还在石上,蹬了一蹬,身子悬空,这一股力道一到,立时将他的身子,向上托了起来。
也就在此际,岂有此理“哈哈”一笑,向前踏出了两步,一探手,拉住了曾天强的足踝,又将曾天强的身子,扯了下来。
曾天强刚想用力挣扎间,腰际一软,已是全身无力,整个人被岂有此理托着,回到了那块大石之上,到了大石上,岂有此理又将他负在肩上,踪跃如飞,向前疾奔了出去,去势绝快。
眼看离幵小翠湖越来越远了,而岂有此理仍然没有停步之意。
曾天强的心中,暗暗叫苦,但是由于他腰际的软穴,自始至终,都被岂有此理扣住,是以一点挣扎的力道也是用不出来。
岂有此理体内阴阳之气交换,绝不觉得疲累,足足奔到了天色大明,才陡地停了下来。
岂有此理一停下来之后,一卸肩,先将曾天强自肩头放了下来,再“哈哈”一笑,道:“怎么?我轻功可还过得去么?”
曾天强向他看去,只见他两边怪面之上,均不见半滴汗珠,也不见他喘气,心中虽然恨他,然而也不禁好生佩服他的功力,心想,天下除了修罗神君,小翠湖主人和千毒教主之外,武功只怕要数到他了。
岂有此理不断地笑着,一面笑,一面道:“我溜了出来,却教他们大起恐慌了!”
岂有此理翻来覆去得意洋洋地讲着这句话,倒使曾天强心中,十分疑惑。
明知最好别去招惹他,也忍不住问道:“谁起恐慌?”
岂有此理更是得意地大笑了起来,道:“天下只要和武功沾到一点边儿的人,都得起恐慌!”
他一面说,一面长啸了一声,双足一点,身子突然向上拔起了三丈高下,在半空之中,风车似的连翻了七八个筋斗,才又落了下来。
曾天强听得他出言狂妄,再加上他那种得意忘形的样子,看不过眼,有心损他,道:“那么,修罗神君和小翠湖主人,也要起恐慌了?”
他只当自己的话一出口,岂有此理一定要极其狼狈,不知所措了。
却不料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岂有此理“嘻嘻”一笑,道:“他们两人,倒还不致于恐慌,只要向我叩上几个头,到底我是他们的长辈,心中一软,也许就饶过了他们!”
曾天强冷笑一声,道:“你心中一软,他们说不定心中一硬,再将你在山谷之中关了起来,那时,你又无法可施了。”
岂有此理听了曾天强的话,居然仍不发怒,笑道:“他们关不住我了!”曾天强心中的疑团,一个叠一个,这时,心中几乎已要叠不下了。
岂有此理是小翠湖主人的父亲,而父亲居然而被儿女囚在山谷中,那是一奇。岂由此理利用自己,再加上趁人不备,炸开了湖闸,趁着湖水狂涌之际,才能离开小翠湖,这是二奇。而此际居然出口大言,声言人皆要怕他,此又是三奇。
曾天强翻了翻眼,道:“为什么?”
岂有此理道:“你和我到南昆仑去走一遭,便可以明白了。”
曾天强一听,忙道:“我不去。”
岂有此理指着他自己的鼻子,道:“你忘了我什么人了?”
曾天强道:“你是岂由此理,怎会忘了?”
岂由此理道:“这就是了。我是岂有此理,做事不讲道理的,如今嘛,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若是你讲半个不字,我为你配上一副鞍辔,将你当马儿,骑到西昆仑去。”
曾天强本来,的确是想讲“不去”的,可是一听得岂有此理如此说法,张大了口,那一个“不”字,便再也吐不出来了。
因为岂有此理这个人,当真说得出,做得到的,此处虽然已是西域,但谁又知道,到了西昆仑去,还要多少日子?若被他当马起来骑,谁受得了?岂有此理笑嘻嘻地望着曾天强,道:“你不出声,那就聪明了,告诉你,一到西昆仑,我取到了昔年寄存老友处的一件物事之后,我便是天下第一高人了,你跟定了我,还不好么?”
曾天强道:“去取什么东西?”
岂有此理笑道:“不能说,不能说,我们还是快一点赶路吧,走!”
曾天强想要不走,怎奈岂由此理一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拉得他足不点地,向前走了出去,去势极快,一直到了夜晚,才略停了一停。
沿途采些山果子,胡乱充饥,岂有此理似乎急于走到目的地,几乎是曰夜不停飞驰,将曾天强弄得筋疲力尽,七八天下来,人已是憔悴不堪,只觉天旋地转,随时又可能昏了过去一样!
越是向西去,所经之处,便越是荒凉,那一天,自午夜时分,便下着飘飘扬扬的大雪,岂有此理仍是冒雪赶路,到了天明时分,放眼看去,天地之间,没有一样东西,不是白色的。
曾天强呼了几口气,忍不住道:“这么大的雪,还要赶路么?”
岂有此理怒道:“自然赶路,你知道什么,早一天赶到西昆仑就早好一天。”
曾天强道:“好也是你好,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硬要拉我和你在一起,算是什么?”
岂有此理更是大怒,骂道:“混账小子,我为你好,你却反来埋怨我?”这七八天来,曾天强被他拖得日夜赶路,筋疲力尽,正在怒气冲天之际,听得岂由此理还要这样讲法,更是怒不可遏,厉声道:“谁要你为我好来?我宁愿不好,只求你别来理我。”
岂有此理半边脸发红,半边脸发青,道:“好,我就不理你!”
曾天强一听得他居然这样说法,心中不禁大喜。
他忙道:“那你快放手!”
他一面说,一面心中已在想,只等岂有此理一走,自己第一件事,便是找一个山洞,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再作道理。
怎知正在他打着如意算盘之际,腰际突然一麻,“带脉穴”已被封住,身子已不能动弹了。然而岂由此理用的力道却十分巧,他身子不能动弹,但还可以开口说话,他忙道:“这算是什么?”
岂有此理手一松,身子已向前疾掠了出去。
他一面向前掠去,一面道:“你不是不要我管么?那再好也没有了,我就自顾自走了,你好生保重吧!”
他这两句话出口,人已在五六丈开外了。曾天强急叫道:“那你为什么点了我的穴道?”
岂有此理哈哈一笑,道:“叫你尝尝不要我管的滋味,这是你自作自受的!”他的去势更快,转眼之间,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再一眨眼间,便已不见了。
大雪仍然又浓又密,在赶路的时候,身上积了雪花,会随着人的移动飘开去,但这时,曾天强却是木立着不动的,是以转眼之间,他的身上,巳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而且越积越厚!
曾天强的心中,不禁叫苦不迭,他的确未曾想到。
岂有此理竟会是这样一个无赖,算来他武功极高,也是一流高手,怎地行事如此不堪?
如今,雪不断地压了下来,不到天黑,只怕自己便要完全被雪埋没了!曾天强连发真气,想将被封住的穴道冲开,但是空自忙了一个来时辰,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而在这一个来时辰之中,他身上的积雪,已然更厚了,不但他身上的积雪厚,阵阵风过处,地上的雪花,被风吹得乱旋乱转,一到了身子旁,便停了下来,是以在他的身子周围,已形成了一个小雪丘,雪丘巳将他埋到近腰际了!
曾天强心中更是又惊又急,照这样看来,不必到天黑,再过上一个来时辰,怕已将他的全身,全都埋在雪中,还不打紧,若是天一放晴,雪化为冰时,他陷在冰内,还有命么?然而,曾天强空自发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只有眼看着这积雪堆成雪丘,一点一点地增高,终于来到他的颈际了,他身子冻得不住地在簌簌发抖,他要不断地吹着气,才能在他的面前,留下一个小窟窿。
渐渐地,他整个身子全在雪中了,只有眼鼻和口,才能在一个小孔中向外看到外面的情形。
外面是一片雪地,一个人也没有。而雪仍然纷纷扬扬地下着。
曾天强的心中,越看越是焦急,眼看天色更加明亮,是中午时分了,岂有此理居然一去不回,曾天强空自暴怒,也无法可施。
又过了许久,由于雪花侵入了他的衣服,化成了水,但是又渐渐地结成了冰,是以在他的身子之外,结成了一层冰,那层冰越来越厚,他也越来越冷,牙齿打起颤来,“得得”地直响。
也就在此际,曾天强只听得远远,有一阵吆喝之声,传了过来。
曾天强起先,还只别人当自己耳鸣,可是听去却又的确有吆喝之声,像是有几个少女,在发着清脆的声音,在呼喝牲口一样。
同时,还听得有一阵阵异样的“呜呜”声。那“呜呜”声,听来竟像是狼嗥一样。
他想转过眼去看一看,可是他整个人等于被封住在一只冰壳子之外,又是一堆雪,如何看得清楚旁边的东西?而那些声响,似乎又并不是在向着他而来的。曾天强知道,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么不知再过多么时候才有人来了。
是以,他立时张开了口,大叫了起来。
他叫了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拼命地叫着,叫得声嘶力竭,叫得喘气不已,才停了下来。当他的叫声停了下来之后,那种呜呜声和吆喝声,已来得离他相当近之处了。
曾天强知道人已被自己引来了,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又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转眼之间,只听得“啪啪”两下鞭声,所有的声音,全都静了下来。接着,便是一个人问道:“你是谁?”
那是一个极其清脆的少女声音。
曾天强喘了一口气,道:“我是,这位姑娘快救我一下,没齿难忘。”
那少女却不再对他讲话,只听得她道:“怪事,有一个人在雪丘中!”另外,又有七八个少女的声音。
那七八个少女,吱吱喳喳,七嘴八舌,曾天强也听不到她是在讲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身外的雪丘,似乎在震动,不一会儿,他的头部,已完全出了积雪之外了。
这时,他的头上,仍然满是冰雪,连眉毛上也全是冰花,只听得娇笑之声不绝,曾天强勉力定睛看去,只见眼前足有十个少女之多!
那十个少女,全是穿着雪白的华服,若不是她们各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在这样的雪地之中,几乎是感不到她们的存在的。
只听有人拍手,有人叫嚷,像是正在打雪仗一样,然而她们叫的却是:真有一个人,看啊,真的有一个人在雪丘中!
曾天强心中不禁苦叫,暗忖:可不是真有一个人么?没有一个人在雪丘中,怎会有声音传出来?
他忙道:“各位姑娘,快解了我穴道,将我救了出来再说。”
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约有十七岁的少女,“啊”地一声,道:“是啊,我们只管笑乐,忘了救人了!”她一面说,一面手腕突然一翻。
在她的手腕一翻间,只见白光一闪,一幅素绫,向雪丘上拂了过来,当时便“轰”地一声,将积雪弄缺了一大角,其余几个少女,也各挥起了手中的素绫,一时雪花乱飞,这十个少女,像是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十分可笑一样,一直在笑之不停。
转眼之间,曾天强身外的雪丘,已然不见了,也不知是那一个少女,伸手在他的腰际,拍了一下,曾天强立时觉得身上一松,双臂张了一下。
他的身上,已然结了一层薄冰,双臂一张间,“咯咯咯”地一阵冰裂之声,又引得那十个少女,发出了一阵娇笑来。
曾天强有苦难言,连忙走了几步,又跳了几下,他究竟是有武学根底的人,不消片刻,血脉已活,也就不觉得怎么寒冷了。
他用袖拂去了面上的冰雪,抬起头来。
也就在他抬头来的那一刹间,他感到事情十分之不对头了。陡然之间,他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然而,他立即感到不对头在什么地方了。
没有了笑声!
自从那些少女赶到之后,一直笑声不绝,可是这时候,那十个少女,却没有一个发笑,人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曾天强给她们看得出奇,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心想一定是自己脸上,有什么滑稽的神情,所以她们才会这样子的。但是他却又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滑稽的神情来。
他连忙向那十位少女行了一礼,道:“多谢各姑娘相救之德!”
他话一出口,又有两个少女,忍不住发出了“咭”地一下笑声,只发到一半,便被那最长的少女,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吓得她们连忙将笑声,收了回去,而且,她们十人竟也一齐向后,退了开去。
曾天强心中,不禁大惑不解,心想这是为了什么?自己又不是什么怪人,何以当自己拂去了面上的冰雪之后,她们便对自己,如此害怕?
曾天强还想开口,可是那十个少女,却是一退再退,曾天强这才看到,远处有十辆雪橇,每一辆雪橇之前,竟是两头极大的青狼!
那等青狼,最是凶恶,如今竟被那十个如花似如的少女驱役来拉雪橇,这实是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情。
曾天强正在发呆间,只见那十个少女,已一齐上了雪橇。但是其中两个少女,却是一同乘在一辆雪橇上,便余下了一辆空雪橇来。
那年纪最长的少女,向那辆雪橇指了指,示意曾天强用它。曾天强心中暗暗纳闷,心忖何以好好地忽然都成了哑子了?
他忙道:“多谢各位。”
那少女却向前指了指,摇了摇手,似乎是在向曾天强表示,不可以向那个方向去。曾天强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你何以不开口说话,却像哑人装手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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