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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索命怪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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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汉子好像从惊愕中醒过来似的,大怒:“小妞儿,你敢杀人?”似饿狼扑羊般地扑了过来,想一下抓起玉罗刹。王罗刹身形一闪,利剑轻挥,又将一条汉子挑翻了,尸体滚落到溪水中。剩下一条汉子见势不妙,拔腿想逃。玉罗刹怎容得他逃的?剑光如一道闪电,顿时劈去了他一条腿,使他一下翻在溪边,而玉罗刹剑尖已贴近了他的咽喉,问:“你还要不要我陪你们喝酒的?”

“饶,饶命,小,小人再也不敢了。”

“看你们这群杂种,想来你们堡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姑娘留下你这条狗命,回去告诉他,今后再敢为非作歹,小心我玉罗刹迟早取了他的性命。”玉罗刹说完,收剑入鞘,便与墨明智扬长而去。

墨明智摇摇头,跟随玉罗刹沿溪往下游走去,是夜,他们找到盘家班的大船时,已是亥时左右,盘家班的人早已入睡,只有一线灯光,从后舱的房间窗棂中透出,那是盘龙飞夫妇所住的舱房,显然他们还没有入睡。在船头值班的小狗子见是他们来了,又惊又喜:“哟!你们到底赶回来了!蓉姐姐,班主每天都在惦记着你们呢!”

盘龙飞闻声而出,像盼望救星似的,说:“蓉姑娘,你赶回来太好了!”又对墨明智说,“先生,你辛苦了吧?”

墨明智说:“大叔,我没什么辛苦,大家好吗?”

“好!好!先生路途辛苦,先回房间休息,我有些事想跟蓉姑娘说说。”

墨明智说:“那,那我去休息啦!”一边暗想:盘大叔不会是知道了我的底细吧?

玉罗刹是聪明人,当然听得出盘龙飞的语气,问:“班主,有什么跟我说的?不会又出事吧?”

“蓉姑娘,我们到房间里说吧。”

玉罗刹跟盘龙飞来到房间,盘大嫂也起来迎接,说:“蓉女,你赶回来太好了!你表姑丈正盼着你呢。”

玉罗刹坐下问:“表姑,出了什么事?”

“我们在这里又碰上当地的一个恶豪了。”

“哦!?是谁?”

“万流堡的少堡主,人称巫山虎。”

玉罗刹暗思:又是万流堡,看来这万流堡堡主真不是好东西,这巫山虎在江湖上可没有听人说过,想来只不过是个土豪劣绅而已。便问:“他怎么招惹我们了?”

“他不知怎样,看上了玩转碟的珍姑娘,打发人来传话,叫珍姑娘陪他饮洒过夜,不然,不准我们卖艺。”

“班主,你没将蜀王爷的来信给他看?”

“他根本不看,一手抢过去,说书信是假的,一下撕碎了。我见势不妙,一面暗暗打发小猴子带了珍姑娘悄悄离开,一面与他力争。想不到他手下有两个拳师,叫什么‘黑鹰’,‘人熊’的,不但将我打伤,更扭断了龙起一条手臂,竟说珍姑娘是他堡里逃走的丫环,不交人来,就别想能离开巫山县。”

玉罗刹一怔:“黑鹰?人熊?”

“是呵!蓉姑娘,你知道这两个人?”

玉罗刹心想:原来是他们两个,看来万流堡的什么少堡主,一定是巴陵城如意客栈中那个油头粉面轻薄自己的青年了。早知道有今天,在如意客栈中杀了他就好了,省得他为害人间。玉罗刹点点头:“听人说,他们两个,可是武林中的高手。珍姑娘在哪里?”

“小猴子已带着她离开巫山县了。”

“那么说,班主交不出珍姑娘,是不能离开了?”

“是。所以我才盼你能立即回来,我知道你慧敏过人,会有办法应付的。”

玉罗刹微微一笑,看来表姑丈不愧是老江湖,已看出了我而不说破,大概他也不会向其他人说的。便说:“班主,别夸我了,我有什么办法呵!不过班主,你尽管放心,过了今夜,这巫山虎恐怕再也不会来麻烦了!”

盘大嫂说:“蓉女,这怎么可能呢?他还派人在这码头上盯视我们呢。”

盘龙飞也疑惑地问:“蓉姑娘,你敢十分肯定?”

“班主,我已知道,今夜里有个历害的对头人要找他算帐的。就算他大命能活下来,也没能力管我们啦!”

“真的!?”

“班主,风水先生骗你十年八年,我吗,明天便见分晓。班主,表姑,你们放心睡,什么也不用操心,就算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事,也别出声,装着没有看见就行啦!”

盘龙飞会意地点点头:“蓉姑娘,我相信你。”又对妻子说,“蓉姑娘的话没有错,我们早点睡吧,也别妨碍蓉姑娘休息。”

“班主,表姑,那我回房间啦!”

玉罗刹回到自己房间,立刻换上了一套夜行服,带上两个鬼脸面具,从窗口悄然落到船舷上,来到墨明智房间窗前轻问:“兄弟,你睡了没有?”

“姐姐,我没睡。”

“兄弟,快换过衣服,我在岸边等你。”

“好的。”

玉罗刹跃上江岸,一回头,墨明智已经落在她身后不远处,不由暗暗点头:墨兄弟的轻功,居然连我也无法听出,真是俊极了!问:“兄弟,我与班主的谈话,你听到了?”

墨明智点点头:“我听到了!姐姐,我们去万流堡么?”

“你以为我叫你来江岸谈心么?兄弟,你知不知万流堡的少堡主是谁?”

“是谁!?”

“就是在巴陵城如意客栈中那个轻薄的花花公子。”

墨明智惊讶了:“是他!?”

“当然是他了,这样的人不除掉,那世上不知有多少少女坏在他的手上。”

“姐姐,你要杀了他么?”

玉罗刹知道墨明智又犯傻了,说:“兄弟,这就看他听不听我们的劝告啦!”

“要是他不听呢?”

“不听嘛!恐怕他想去酆都城了!”

墨明智不知道酆都城是什么地方,感到奇怪:不听,怎么想去酆都城的?不禁问:“他去那里干吗?躲着我们么?”

玉罗刹听了好笑:这个呆子,连酆都城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事别说穿了,要不他就有更多的话了,笑着说:“不错,他正是要躲着我们。”

“我们不会去那里找他么?”

玉罗刹狡黠地笑起来:“不论谁去了那个地方,都没办法找啦!”

“那地方很秘密?”

“秘密,秘密!兄弟,我们走吧!”

他们快要来到万流堡时,蓦然见一条黑影,在星夜下疾似流星,落到万流堡中去了。玉罗刹一怔,暗忖:这黑影是谁?从轻功看来,可是属于一流的上乘高手。正想间,万流堡内一阵哨声响起,顿时灯火通明,照亮了大半边天空。跟着一阵嘿嘿的怪笑声从堡中飞出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说:“刁堡主,你这么隆重地迎接老夫,看来,那三千两金子,你是不打算给我了!”

墨明智听了—怔,“咦”了一声:“玉姐姐,这不是索命刀他老人家的声音吗?”

玉罗刹点点头:“不错,是他。这个大盗,他说有急事要办,不能陪我们去巫山找怪医,原来他要办的急事,是来万流堡要金子。兄弟,我们先别露面,也别出声,看看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们轻轻地跃上堡的围墙,伏在黑暗处往堡中看去。只见火光之下,索命刀威风凛凛,站住一座石山上,而石山四周,埋伏着不少的弓箭手,一条彪形中年大汉立在一处楼阁窗前,朝索命刀说:“你以为本堡主的三千两金子,是这么轻易拿得走的么?”

显然这说话的彪形中年大汉,就是万流堡的刁堡主了。玉罗刹不由暗暗打量他一下,见他目光有神,两边太阳穴凸起,看来内功修得不错,他敢不买索命刀的帐,那么说,他武功起码可以应付索命刀了。玉罗剂暗想,他武功不错,可是养的宝贝儿子,怎么那般的不济事?在如意客栈只—下就给我摔到楼下去了?

这时索命刀说:“不错,老夫也知道刁堡主的钱财刮来不易,既花心思去加重佃户们的租子,又派人四处去掠劫一些好看的女孩子,你们父子两人玩够了,再将她们卖到青楼上去。历年来,金子银子似水般流进了万流堡中。不过,刁堡主,老夫从大娄山赶来,可也不容易呵!不见金子是不会走的。”

“索命刀,你想要金子,就要看你本事了。本堡主担心你直着进来,嘿嘿,恐怕要横着出去呢。”

索命刀哈哈大笑:“老夫一向独来独往,从来不知道‘横’字怎么个写法。刁堡主,老夫手中的刀是不轻易出鞘的,一出鞘,恐怕就不是三千两金子能打发了!那时,没有六千两金子,它是不会回鞘的。这一点,请你想清楚。”

刁堡主再也不答话,喝了声:“放!”

四周埋伏的弓射手连忙放箭,一下箭似飞蝗,朝索命刀时来。索命刀早巳宝刀出鞘,只见刀光形成一道光环,将四周射来的箭纷纷击落,同时身形凌空骤起,真是人如惊鸿,刀似白练,转眼之间,只听见四周埋伏的弓箭手一声声惨叫,血似飞雨,索命刀又回到石山上,而埋伏的弓箭手十有七、八躺卧在血泊中,没死的,已吓得逃了开去。

接着,—阵银铃似的少女笑声划破了星夜,说:“好俊的刀法呀!怪不得江湖上人称千里索命刀。”

索命刀一看,不知几时,玉罗刹已立在离他不远的小亭子之上。索命刀愕然:“怎么?是你么?”

玉罗刹眉梢眼角尽是笑:“哎哟!你老也真是,有这么个发财的好地方,你也不给我打个招呼,自己就跑来了。你不知道我也是顶爱金子银子的么?”

索命刀疑惑地问:“你又来跟老夫捣鬼?”

“噢!你老千万别这样说,我怎么又跟你老捣鬼了?我也是来万流堡要金子呀!”

“你总不会在老夫手中分帐吧?”

“不,不!你要你的,我要我的。你老要的三千两金子,我一个子儿也不动。”

“不!老夫现在是要六千两金子了。”

“你老既开了口,当然是六千两啦!我吗,不敢与你老看齐,只要四千两金子。我就是担心,恐怕万流堡拿不出这万两黄金来。”

索命刀说:“要万流堡一下子拿出万两黄金,恐怕有困难。”

“拿不出不要紧,你老先将六千两拿走,我吗,只好将这里的少堡主带走,等刁堡主几时凑齐了四千两黄金,就几时来接他的宝贝儿子好了。”

索命刀一时摸不透玉罗刹的来意,而且他更相信出身于名门正派的玉罗刹,尽管行为刁钻古怪,却绝不是为了什么金子而来。他动疑了:“你真的为钱财而来?”

“是呵!你老怎么不相信我啦!”

“你不怕有损你师门么?”

“噢!你千万别这么嚷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什么师门不师门的。再说拿了万流堡的金子,也不见得有损师门呵!”

“好吧,你一定要金子,老夫可以先让你拿走四千两,我将这里的少堡主带上大娄山,请刁堡主带黄金到大娄山赎人。”

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谈话,不但将万流堡的所有人不放在眼里,而且万流堡中的财富,好像已是他们的了,喜欢怎么分就怎么分,爱怎么取就怎么取,也不用征求万流堡主的意见,简直将刁堡主气得死去活来。

本来玉罗刹的突然出现,已使刁堡主感到十分惊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物。而他宝贝儿子在他身后一声惊呼:“爹!她就是玉罗刹,在岳州府打伤了我的。爹,你一定要将她活捉了,给我玩个痛快,然后才杀了她。”

刁堡主在火光下扫了玉罗刹一眼,不由为玉罗刹与众不同的媚容笑声所动。他隅缩在巫山县一处,不大听闻玉罗刹的名声,但玉罗刹三个字让他听来,已知道不是易惹的人物了。试想一个美貌少女,能独自一人在江湖上行动,身上不怀有一两门绝技,能行得通么?他狠狠盯了儿子一眼,恨儿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连黑鹰和人熊在玉罗刹手下也走不了十招,自己本事再好,恐怕也不易将玉罗刹活擒过来。何况她还与川东独行大盗索命刀混在一起,能将他们打发走就算不错了。

以刁堡主的武功来说,虽然不在索命刀之上,却也不在索命刀之下。他身怀上乘武功,为什么在江湖上不见名传?原来刁堡主自有他的处世之道。他非常明白武林中风浪险恶,天外有天,人中有人。俗话说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往往武林中无谓的争斗与仇杀,就是因为武功高而招来烦恼,即使你不去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惹你。所以刁堡主虽然身怀上乘武功,却一直是深藏不露,更不与武林人士交往,以免引人注意而成为风云人物。他像一般的土豪一样,自甘缩在巫山县一角。本来以他这样的武功,完全可以在江湖上显姓扬名,在武林中占一席之位,可是他走的却是另一条道路,不务虚名,只求实惠,贪财好色,着重享受。在贪财好色的手段上,也做得极为隐蔽,不是杀人灭口,便是毁尸灭迹。所以,他既不为侠义人士注意,也不会引起黑道上人物的注目。不但这样,他还以重金聘请黑鹰和冀北人熊为护院武师,一来掩饰自己,二来也保护他那一味花天酒地害怕练武的不争气的儿子一一万流堡刁少堡主。他这个宝贝儿子,上次在两位护院的保护下,将一批为他们父子玩厌了的少女运到武昌、汉阳、岳州一带卖给青楼时,在岳州府巴陵城的如意客栈碰上了玉罗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堡主,以为玉罗刹是一般的江湖女子,竟然大胆调戏,给玉罗刹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连同两位护院武师也带伤归来。可是他依然劣性不改,又去招惹盘家班。不是刁堡主两天前接到索命刀的打单信,为了应付索命刀这一大敌,将盘家班的事暂时放下来,恐怕盘家班在玉罗刹没有赶回来之前,早就遭了刁堡主的毒手。

索命刀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发现川东地方竟然隐藏了这么一条穷凶极恶的狐狸。索命刀虽然是黑道上出名的独行大盗,却专爱黑吃黑,而且专劫不义之财。固然,他也劫一些富商大贾,却不杀人。但对那些万民痛恨的贪官污吏和手段残忍的黑道上人物,不但劫财,也加以杀戮。因此一些不知内情的人,往往会以为他是个杀人恶魔。

再说刁堡主接到索命刀送来的打单信后,虽然知道索命刀是个厉害人物,但也不怎么惊恐。因为刁堡主终究是巫山县有钱的大户人家,曾有黑道上的人向他打单勒索,他自己却从不出手。要是黑鹰和人熊打发不了的,而所勒索的钱财又不多,就先送一笔钱,将来人打发走后,刁堡主立即蒙面化装,不但在半路上将钱财截回来,更将人杀掉。因此,刁堡主一直在江湖上默默无闻。可是这一次,索命刀所要的钱财太多了,一开口就是三千两金子,折成银子就是四、五万两。不但刁堡主一时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这么一大笔钱财,必然会轰动江湖。所以刁堡主下决心要将索命刀置于死地。今晚他便在堡中埋伏人手,专等索命刀的到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那宝贝儿子又将玉罗刹招惹来了……

今晚他听到索命刀与玉罗刹视万流堡如无人的对话,又怎能不生气?只听他冷笑一声:“你们当万流堡的人全是死的?由你们要多少就拿多少么?”

玉罗刹一笑,问索命刀:“你看,这堡中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索命刀笑道:“你看呢?”

“我看嘛!跟死人差不多!”

“不错,不错,顶多活不到天亮。”

刁堡主更是大怒,对黑鹰和人熊说:“你们两个去对付索命刀,由我来先将女贼干掉,让他们看看,我们是死人还是活人。”

黑鹰和人熊虽然害怕玉罗刹,却不畏索命刀,暗想,这个独行大盗,就算武功好,不信我们两人就赢不了他,于是双双向索命刀扑来。而刁堡主早已跃出,一条九龙鞭,直取玉罗刹。玉罗刹见他鞭起如乌龙骤出,不由心头凛然,暗想,看来这位堡主武功不赖,怎么在武林中没听人说过的?当下娇笑一下:“刁堡主,我们别认真啦!”

刁堡主听她这么一说,心下又疑惑了,问:“你想怎样?”

“我呀!只不过想要些金子而已,你将四千两金子交给我,不就了事了么?”

刁堡主说:“好!我给你金子!”手腕一抖,鞭如狂龙,直冲而来。又像是—支长枪,直刺玉罗刹胸口。这显然是刁堡主将浑厚的真力贯到鞭上,把一条柔软的九龙鞭,竟当长枪使出,没有上乘的功力,怎么也使不出这一招,玉罗刹急切向后轻纵避开,说声:“哎哟!你是来真的啦!”

刁堡主又是一鞭挥出:“你不是要金子么?怎么不要了?躲开干什么?我这条九龙鞭,可是乌金丝打成的。”

玉罗刹的轻功,一向称绝,她一边闪开一边说:“真的!?我真走了眼哪!不知道它是金子哩!”

刁堡主见玉罗刹一连避开了自己三招,暗想:这女贼轻功如此之俊,怪不得黑鹰,人熊败在她的手下。当他第四招要发出时,玉罗刹青锋出鞘,寒光一闪,剑势真是奇幻莫测,几乎划开刁堡主的咽喉,要了他的一条命。刁堡主仰面一翻,剑刃几乎是擦面一过,吓得刁堡主一身冷汗直冒,暗想:这女贼不但轻功俊,剑法一出便是取人性命。他哪里知道,玉罗刹身怀两大门绝技,而且剑术、掌法。轻功一向在武林称绝,只是功力和火候不足而已。

刁堡主在避开玉罗刹这奇诡一剑的同时,身形一翻九龙鞭腾空卷来,想卷走玉罗刹手中之剑,左手如利爪,直插玉罗刹腹部。这是十分歹毒的一招,要是给他爪着,玉罗刹的肠肠肚肚,恐怕会给他抓了出来。玉罗刹反应奇速,人似轻燕,腾空跃起。真是生死之间,只在刹那。

这时,索命刀的快刀,早将黑鹰和人熊劈翻了,纵身过来说:“玉姑娘,你退下,让老夫来会会这条巫山狡猾老狐狸。”

玉罗刹说:“不行哪!我可想要金子呢!”

“噢!你也真是,老夫杀了这老狐狸,堡中的财富,老夫让你拿个够。”

“那你不要么?”

“万流堡的财富不下百万,你一个人拿得了么?你拿得了,老夫全给你。”

索命刀一边说,一边进招,而玉罗刹也是一边说,一边进招,形成了两人联手围攻刁堡主的阵势,刁堡主本来只能与玉罗刹战成平手,索命刀一加入,顿时险象丛生。刁堡主身中了一剑,不久右臂又捱了一刀。他凭着自己的鞭法,有好几次从死亡中闪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再不逃走,后果将不堪设想。不是丧在玉罗刹的剑下,就必然死在索命刀的刀口上了。他突然长鞭一抖,身形骤然冲起,从刀光剑影中逃了出来,窜进不远的大厅中。玉罗刹大喝一声:“你想跑么?”便想跟着冲进大厅,索命刀轻喝一声:“玉姑娘,别鲁莽。”说时,他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具尸体,朝黑黝黝的厅扔去。只听见四周一阵“嗖嗖”的飞箭响声,箭从四面激射而出,直向大厅飞去,将扔进去的尸体射得如刺猬一般。玉罗刹看得悚然,暗想:要是自己真的闯了进去,变成刺猬的不是那具尸体,而是自己了!正想说:好一个狡猾阴险的贼子!索命刀却失声地大声惊呼起来:“玉姑娘,你怎样了?”

玉罗刹一怔: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么?他怎么大惊小怪的了?她一下看见索命刀向自己打眼色,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点点头,一个轻纵,直上大厅瓦面。耳中却听到刁堡主在大厅内一阵得意的狞笑:“川东大贼,你怎么不进来?我大厅内有的是金子。”

索命刀故意冷冷地道:“姓刁的,这下你惹上灭门大祸了!你知不知道玉罗刹是昆仑派的弟子?昆仑派知道你杀死了玉姑娘,不将你这座万流堡铲平才怪。”

刁堡主又是一阵狞笑:“老子杀死了她,又有谁知道?”

“老夫难道是哑巴,不会告诉昆仑派?”

“嘿嘿,川东大贼,你以为你能出得万流堡么?”

“老夫要走,量你也拦不住。”

“你不打算向老子要六千两金子了?”

“六千两金子,老夫先存放你处,等昆仑派的人到来,老夫再取走不迟。对不起,老夫要走了!”

刁堡主果然上当,害怕索命刀一走,自己就为武林人士注意了,急从大厅内纵了出来,长鞭“啪”一声,人已挡住索命刀的去路。索命刀不由心中暗喜,他知道万流堡屋内机关重重,进去十分危险,唯一办法,只有将这条老狐狸引到空地上,杀了他再说。索命刀咭咭怪笑:“姓刁的,你能拦得住老夫?”

“哼!刚才你们两人联手,老子才不敌。现在剩下了一个人,你想走,就不容易了。”

“好,老夫看看你怎么拦住我。”

索命刀手中的利刀骤起,宛如一片白光,顿时刀影重重,罩住了刁堡主。这是索命刀成名的绝招之一,名为“天罗地网”。他知道刁堡主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只有骤出杀着,才能速战速决。这“天罗地网”一连三招,每一招含八式,总共二十四式刀法,式式连环,快如电掣,除了墨明智能从“天罗地网”闪身出来外,几乎武林中没有一个上乘高手能闪过这二十四式的。想不到刁堡主一个纵身,居然闪身出来,并且同时进招,九龙鞭如怪蟒盘飞腾卷,几乎弄得索命刀手忙脚乱。也正在这时,玉罗刹突然跃下,三尺青锋直取刁堡主的要害。刁堡主骇异:“你,你没有死?”

玉罗刹笑道:“刁堡主,我金子没拿到手,怎么会死的?”

索命刀在刁堡主骇异分心之时,一刀骤然飞起,将刁堡主的—条手臂,活生生地劈飞了,而玉罗刹跟着一掌拍出,将他拍飞,摔在地上。刁堡主身受内外两处重伤,躺在地上已不能动弹了。

玉罗刹走过去用剑尖指住了他的胸口,笑问:“刁堡主,你的金子拿不拿出来?”

刁堡主血染一身,面如死灰,叹了一声,说:“好!我给你们金子。”

索命刀冷冷地说:“玉姑娘,杀了他算了,别跟他多说。”

“杀了他,你老不要金子了?”

“杀了他,老夫照样拿到金子。”

刁堡主说:“你杀了我,怎样拿到金子?全堡中只有我才知珍贵的珠宝放在什么地方,而且只有我才能取到。”

玉罗刹问:“哦!?为什么只有你才取得到?”

“因为放珍宝的地方机关重重,只有我才能打得开,你们去,只有枉送性命。”

玉罗刹问索命刀:“你老怎么样?其实他已断了一臂,筋骨断了几根,武功几乎全废,又何必再杀他?”

“玉姑娘,你相信这条狐狸的话?你不防备他在进入机关中,不会暗算我们?”

刁堡主忙说:“不,不,我怎敢有这样的心?难道我不想活么?”

索命刀冷冷地说:“姓刁的,你别想活下去了,老夫来万流堡,志在杀你这条老狐狸,要钱物是其次。”

玉罗刹奇异:“你老跟他有深仇大恨?”

“没有。”

玉罗刹不明了:“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问问这条老狐狸,他父子两人,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又有多少少女含屈死去或被卖到青楼?不杀了他,怎对得起含屈死去的少女和那些在青楼中含泪受辱的少女?”

玉罗刹怔住了:“他父子这般可恶?”

“哼!你以为老夫乱杀人么?就在昨天,他还派出打手在路上将盘家班的一个女子抢了来,杀了和那少女同行的小伙子。”

玉罗刹一怔:难道珍姑娘没有走脱,给他们抢了来!小猴子给他们杀害了?她急问刁堡主:“说,是不是这样?”

刁堡主惨笑一下:“不错,有这回事。”

“你将那少女弄去哪里了?”

“关,关,关在地牢里。”刁堡主说时,突然跃起,剩下的一条手如利爪,朝玉罗刹抓来。这条狐狸,他自知难逃一死,凝聚体内的一点真气,想抓住玉罗刹的要穴,威胁索命刀。威胁不了,就来个玉石俱焚。可是索命刀和玉罗刹的刀剑比他更快,两道寒光一闪,刁堡主身分四块,再也不能为恶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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