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巫峡浪涌(1/2)
上回说到,盘龙飞要玉罗刹带走小玉,玉罗刹说:“我是怕表姑舍不得小玉离开。”
“那你放心好了,小玉跟了姑娘,是她一生的造化,你表姑怎么舍不得?何况她跟姑娘学艺,又不是去哪里。”
玉罗刹笑着说:“我这点本事,又怎能教小玉?我是带她去我师父那里,由我师父亲自教她武功。”
盘龙飞更是大喜,想玉罗刹已有这样的本领,那么她师父一定更好了。问:“姑娘打算几时带小玉走?”
玉罗刹想了一下:“我打算船一过瞿塘峡,便带小玉走怎样?”
盘龙飞没想到玉罗刹这么快就要走,略一沉吟,问:“这么快?”
“班主舍不得了?”
“不,不!迟走不如早走的好,姑娘,你带小玉走吧。”
“班主,我带小玉走之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以免人多口杂,招来麻烦。”
“我知道,绝不会露了姑娘的身份。”
“班主,本来我打算随你们到成都的,但因为有别的事,令我不能不提早离开你们。班主,你今后在江湖上走动,无论碰上什么事,能忍就忍,能让则让,让不了的,最好与小先生说说,他会帮助你解决困难的。”
“小先生?”盘龙飞睁大了眼睛。
玉罗刹轻轻地说:“班主,你别小看了小先生,他才是当今江湖上一位奇人哩,本事比我更大。不过他的事,你千万别露出去,不然,就会给盘家班的人招来无穷的祸害。这一点,班主千万要记住。”
盘龙飞心头悚然,他知道玉罗刹的话是不会乱说的,其中定有缘故,连忙点头说:“姑娘,你的事我都没说出去,小先生的事。我就更不会说了。”盘龙飞心下更是疑惑。盘龙飞可以说是老江湖了,阅人千万,几乎是很少看错人的,像玉罗刹那么善于隐藏,也叫盘龙飞看出来。可是对墨明智,他却半点也看不出来。
玉罗刹也不进一步说明,说:“班主能这样就好了!”于是告辞出来,也不回自己房间,却来叩墨明智的房门。
墨明智在床上练了一会功,感到精力旺盛,浑身真气流畅,便挑灯夜读《幼学琼林》,这是古代书中,天文地理历史无所不包的启蒙书籍,墨明智读它,比读《论语》更感兴趣。因为《论语》中,有不少的句子,他看不明,也弄不懂,读了莫名其妙。墨明智读书,一是为了识字,二是想增长知识,并不是想去考什么秀才举人,入仕做官。这些事他压很儿也没有想过,正像他不想做什么武林高手一样。
玉罗刹叩门进来,墨明智有点惊讶:“玉姐姐,你还没睡?”
玉罗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坐下来说:“兄弟,船一出瞿塘峡,我就要走了。”
墨明智愕然:“你,你不去成都了?”
玉罗刹摇摇头:“本来我是去成都的,现在有事,我不得不离开了。”
“姐姐,你有什么事?”
玉罗刹说:“兄弟,时不遇为我们的事去了岭南,我有点放心不下,想到岭南看看他办成怎样。”
墨明智一听,更不明白了,问:“姐姐,是不是你听到了时大哥一些不幸的事?”
“没有。”
“那姐姐怎么突然要去岭南看他的?时大哥是为我的事而去,要去,应该我去才是呵!”
“兄弟,你不能去,倘你一去,更叫我放不下心了。不是姐姐说你,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你怎么也比不上我。”
“我怎能跟姐姐比?姐姐不是说过,时大哥也挺有经验的,所以才请他去岭南一趟。现在姐姐怎么不放心了?”
“不错,时大哥是有经验,但她单身一人,对岭南又不熟悉,我越想越放心不下,所以才想到岭南走走。再说,我还要带小玉去见我师父,也不能不离开。”
墨明智奇怪了:“你耍带小玉去见你师父?”
“兄弟,我的身份,已给盘班主看出来了!”
墨明智怔了半晌:“看出来了?”
“是呵!他求我教小玉武功,我无法推辞。再说小玉人顶机灵的,是个学武的人才。而我自己又是半桶水,无法教她,只好带她去见我师父了。兄弟,由于这种种原因,我才不得不与你分手。”
墨明智又是半晌不出声,说真的,他真不愿与玉罗刹分手。他与玉罗刹虽然相处几个月,但在这几个月中,他们不但出生入死,患难与共,而且玉罗刹更是他的良师益友,让他知道了武林中许许多多的事情,这是墨明智怎么也忘不了的。墨明智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对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也不如成年人那么想得开,看得透。悲欢离合,这是人生常有的事,逃不了也避不开的。就是亲如父母、姐妹、兄弟,也有分手的时候,何况是朋友?可是墨明智不是这样的想法。他虽然年已十六岁了,终究还是一个大孩子,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他希望人与人最好永远相处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大家高高兴兴有笑有说的多好?他怔了半晌说:“姐姐,我跟你一块去岭南好不好?我真希望能同姐姐在一起。”
墨明智这份情感,不是出于男女双方之爱,他只是将玉罗刹看成自己的亲姐姐一样,是一片姐弟之情,没带半点邪念。玉罗刹也知道这一点,微微一笑:“兄弟,别说傻话了!你跟我去干什么?再说,我走了,万一盘家班出了什么事,恐怕就没人照顾了。所以我希望兄弟留下来,暗中代姐姐照应他们,一路平安送他们到成都去。不然姐姐真放心不下离开呢!再说兄弟不是要去成都跟你那小兄弟相会么?你跟了我去,万一赶不回来,不是见不到你那小兄弟了?你小兄弟不骂你?”
“这这——!”
“兄弟,别这这那那啦!你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事都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说不定,我会赶得及到成都见你,也见见你那个小兄弟,好不好?”
“真的!?姐姐你会到成都吗?”
“姐姐要是没其他事,一定赶到成都见你。”
“姐姐,四月,我在成都望峨楼等你。你一定要来呵!”
“好吧!兄弟,我走了,你—个人在盘家班,千万不可托大。江湖上风险浪恶,处处诡云谲雨密布,姐姐将小玉父母以及盘家班的姐妹兄弟的安全,全放到你的肩上啦!希望你安全将他们护送到成都。”
墨明智从来没有担过这么重的担子,他感到心头凛然,说:“姐姐,我恐怕……”
“兄弟,你别紧张,只要你尽了心,即使有什么不测,那也是天意,不关兄弟的事。”
“姐姐,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有兄弟这一句话,姐姐什么都放心了!”
“姐姐,我却不大放心的。”
玉罗刹心想:这小怪也真是,身怀绝技,天下几乎无人能敌,怎么这般没信心的?正想用话鼓起他的信心,突然墨明智“嘘”了一下,轻说:“姐姐,窗外有人。”玉罗刹一怔。窗外那人轻轻说话了:“放心,是老夫!”窗外虽有峡中的水声浪声,这说话人的声音虽轻,却叫人听得清清楚楚,显然是用内力送出来的。两人吃了一惊,心想:这是谁?盘家班中,可没有这样内力深厚的人。跟着人影似片残叶从窗外飘了进来,他们在灯下一看,更惊讶愕然了。这不是别人,竟然是川东大盗索命刀,不知几时,来到了盘家班的大船上。
墨明智惊愕地说:“是你!?”
玉罗刹心里更是暗吃一惊,心想:幸而来的是索命刀,要是来人是敌手,自己和墨明智可就危险了。看来自己虽然行走江湖一年多,事事小心,仍然不够老练,连人家摸上船来,潜到自己身边仍不发觉,真是太粗心大意了。自己今后应该特别警惕才是。她再一想,不对,墨明智内力不是奇厚么?他怎么事前也没发觉有人到来的?
不错,以墨明智的内力来说,虽然峡中水声浪声风声极响,他却已感觉到有人轻轻落在船篷上,而且已走近到自己的窗外。但他压根儿没想到是外人摸上船来,以为是船上的水手,有事登上船篷,然后从自己窗前经过。所以他见是索命刀时,惊愕不已。
玉罗刹定定神,微笑问:“你老怎么跑来的?盘家班可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呵!”
索命刀一笑不答,却神情古怪地盯视墨明智。此时墨明智早已洗去了面上的化装,完全没半点病容,索命刀已认不出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病少年,但身形、面貌轮廓仍依稀可辨,心下思疑说:“你怎么发觉老夫在窗外了?老夫独来独往,从来没人能发觉老夫的行踪,看你不出,听觉竟这样敏锐,异于常人。小子,你到底是谁?”
墨明智说:“我,我……”
玉罗刹道:“你老怎么这般问的?别吓坏我小兄弟了!”
“小兄弟!?”索命刀转过头来望着玉罗刹,狐疑地问,“你有几个小兄弟的?他可不大像昨天你身边那个兄弟呵!”
“真的!?你老再细心瞧瞧,像不像?”
“你那个病兄弟,总不会好得这么快吧?”
“是吗?你老再看看呵!他可曾与你老交过手,在你掌下闪过十招。”
索命刀不由一怔:“是他!?”
墨明智更想不到玉罗刹在索命刀面前露了自己的面目,也怔住了:“姐姐,你——!”
玉罗刹不答墨明智,问索命刀:“你老今夜里来,总不会是来找我这小兄弟为你那宝贝弟子报仇吧?”
“这——”索命刀语塞了。
墨明智向索命刀一揖说:“我,我一下不慎,伤了你老的徒弟,请你老原谅。”
索命刀“哼”丁一声:“小子,你当老夫的话是放屁么?老夫说过,你能接我十招,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老夫不但不找你,也没去找云镖头。不过,老夫却想再次领教你那怪异的身法。”
玉罗刹笑道:“你老也真是,那不等于再找我小兄弟的麻烦吗?”
索命刀摇摇头说:“不,老夫只是想试试他的武功,点到为止,绝不以性命为儿戏。”
“我说呀,你老别试了。我想问问,以你老的武功,与武当派掌门人交手,谁胜谁负?”
“武当掌门人,剑术精湛,老夫自问能在他剑下接上一百多招而不败北。”
“是吗?那么,要是峨嵋、丐帮、华山、少林几大掌门人联手围攻你,你又能接几招?”
“老夫顶多能接十招……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罗刹一笑:“你知不知我这小兄弟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
玉罗刹轻轻地说:“他就是九幽小怪。”
索命刀全身一震:“什么!?他就是……”
“噢!你老别大声呀!让人听到了,不怕累了这一船人么?”
索命刀怔了半晌,心下私忖:怪不得他能在巴陵城郊闪避老夫十招而不还手,要是他还手,老夫跌得更惨了!因为九幽小怪在巴山的断魂坡上,—举而击败了中原几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已是名动江湖,武林震惊,索命刀哪有不听闻的?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脸上仍带稚气的忠厚少年,竟然就是武林瞩目的九幽小怪,他苦笑了一下:“要是这位小兄弟是九幽小怪,老夫甘拜下风,真的不用试了!”
玉罗刹又问:“你老既然不是为小兄弟而来,也不是为金银珠宝而来,那你摸上船来,又为的是什么?”
索命刀看了墨明智—眼说:“老夫早知道有你们在,恐怕不会来了。”
“你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姑娘,老夫担心这条船—到峡口,就会遭人袭击,所似才悄悄摸上船来。”
玉罗刹一怔:“遭人袭击?谁?”
“过去神风教的副教主,江湖上人称追魂叟端木一尊。”
玉罗刹大吃一惊:“是他!?”
“是他。玉姑娘,你武功不错,恐怕还不是这魔头的对手,所以老夫才赶了来。以你我两人的武功,亦只有联手才能应付。”索命刀说到这里,又看看墨明智,说,“要是老夫早知小兄弟在这里,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墨明智说:“老人家,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听说这端木一尊武功顶高的。”
“哦!?小兄弟,你怎么也知道这个魔头?二十多年来,这人一直在江湖上没露过面,很多人都以为这魔头死了。”
“是怪医告诉我的。”
索命刀略带惊讶:“小兄弟,你见到怪医了?”
“唔,我在巫山见到他的。这个端木一尊,我们可跟他没结怨呀,怎么跑来抢我们的?”
“小兄弟,万流堡的刁堡主是他的心腹门人,我们杀了刁堡主,怎能不结仇的?”
玉罗刹说:“我明白了,怪不得姓刁的武功那么好,也怪不得姓刁的一直没有在江湖上显姓扬名,原来他也是神风教的余孽,害怕暴露了自己和端木一尊这魔头。”
索命刀说:“老夫也是一时大意,没想到姓刁的是这魔头的门人。要是早知道,老夫也不会放了那什么少堡主,让他去向追魂叟哭诉,给盘家班招来这一场横祸。”
玉罗刹说:“这样更好,不然,引不出这魔头出来哩!”玉罗刹又对墨明智说:“兄弟,这一次你别太心慈了,怪医因为一时心慈,放了魔头,因而害了多少无辜的少女和巫山县的乡民。正所谓见蛇不打三分罪,为恶的人,一定要除掉才行。”
索命刀说:“是呵!老夫对付恶人,一向不知道什么心慈手软。”
玉罗飘笑道:“你呀!别老鼠爬秤钩,自己称自己啦!你要不手软,怎么会放跑了那个花花公子少堡主?”
“不错,不错,老夫得接受这一教训。”
“好啦!我们谁也别客气,看怎么对付这端木一尊吧。”
“玉姑娘,你马上把全船的人叫醒过来,全躲到舱下去,只留下舵手和两个水手。同时叫船家尽量靠江岸走,防魔头派人潜到水下凿船。”
“那么说,这魔头快出现了?”
“不错,要是老夫没估计错,前面不远,便是魔头伏击的地方。”
他们在商议对敌的办法后,玉罗刹便去叫醒盘龙飞,告诉他说将有大贼来劫船杀人,叫齐所有的人全躲到舱底。
盘龙飞一怔:“真的!?”
玉罗刹跺着脚说:“班主,快叫人躲起来吧,不然,恐怕就来不及了。”
盘龙飞见玉罗刹那么认真,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众人躲起来,自己带了两个会拳脚的小伙子,留在舱面上,欲要与贼人作一拼搏。玉罗刹不好多说什么,只说:“班主,你留意,一切看我行动。”
这时天色微明,江面大雾弥漫,果然不出索命刀所料,一艘船只,突然在江雾中出现。船头上立着两位青衣大汉,喝令他们停船。船家只好抛锚停船,其中一条青衣汉子飞身跃过船来,手中长鞭一抖,“啪”的一声,首先将船头上的一位水手拍下江去,瞪着眼喝着另一名水手:“给老子将里面的人通通叫出来!”
这汉子一出手就先杀了一名水手示威,玉罗刹想救也来不及了,忍着一肚子的火,从船舱里走出来,面带诡秘的微笑:“喂!你这位大哥,怎么一出手就杀人的?你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青衣汉子见出来的是位妙龄少女,有点愕异:“你,你就是盘家班的班头?其他的人怎么不滚出来?”
“你一来就杀人,其他的人敢出来么?”
“你不怕死?”
“我当然怕死啦!可是不出来不行呵!不然,你又会杀其他人的,对不对?”
“嘿嘿,你说得不错。”
“我真不明白,你是来抢钱的?还是求杀人的?”
“老子是钱也要,人也要杀。不过,你嘛,老子可以不杀。”
“是吗?那我多谢你啦!”
玉罗刹突然出手,寒光一闪,这条青衣汉子的人头早已飞落江中。那边船头上观望的青衣汉子一怔,说:“你,你敢杀人?”
玉罗刹杀了人却当无事一样,笑问:“他能杀人,我就不能杀么?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叫他先杀了我们的人!”
这青衣汉子再也不答话,似鹰隼般扑过船来,双手如利爪,直取玉罗刹。可是他人还没到,索命刀却似离弦之箭,突然从舱里飞出,白光一现,说多快有多快,就在半空中将他劈成两段,跌落江中,血洒满天。而索命刀才轻然落下,咭咭怪笑:“痛快!”
玉罗刹说:“噢!你老怎么跟我抢生意了?可不行呵!”
索命刀大笑:“放心,那船上有的是。”
这一对江湖上的怪杰,杀人却在笑谈之间。
这时,对面船上出现了一位神态木然的老人,不但面部木然无表情,就连身躯也像一根木头似的僵立不动,要不是他开口说话,真以为他是一个大木吗哩!他阴恻恻说:“很好!很好!”
玉罗刹骤然看见他,几乎吓了一跳:“这,这是个人吗?别不是尊木头吧?”
索命刀笑道:“人如其名,他就是端木一尊嘛!”
“原来他就是端木一尊,我还以为怎么来了一个木头大公仔哩。”
端木一尊完全听到他们的话,而面部仍无表情,仍在说:“很好!很好!”
玉罗刹问:“喂!木头人,你说‘很好’是什么意思?”
“很好就是很好的意思。”
“我们杀了你的人也很好吗?”
“不错!很好!”
玉罗刹几乎给这个木头人似的神风教副教主弄糊涂了。杀了他的人也很好?他别不是脑子有毛病吧?索命刀却低声道:“小心!他要出手了!”
索命刀话没说完,端木一尊突然衣袖一挥,一股罡风猛烈射来,玉罗刹和索命刀顿时双双跃起。他们虽然避开了这股罡风,但他们身后的舱门板和半边船篷顿时粉碎,横飞了出去。这一袖劲的威力,真叫人不可思议,怪不得追魂叟令武林人士头痛。
玉罗刹和索命刀面色顿变,相视一眼,感到单打独斗,怎么也不是木头人的对手,只有联手齐上了。
端木一尊见他们避过了自己一袖之力,面孔仍无衷情地说:“很好!很好!”
玉罗刹心想:难道这木头人只会说“很好!”两字,其他的不会说么?可是端木—尊身形直立不动,像根木头似的飞过船来了,这种轻功,更是与众不同。
索命刀说:“追魂叟,这船头腾不开手脚,我们到江岸见过高低怎样?”
“很好!很好!”
索命刀向玉罗刹打了个眼色?便双双跃到江岸上去。端木一尊回身对自己船上的人说:“小刁儿,你带人将这船上的人全杀了,别留一个活口。”
刁少堡主应声是,便带了四个青衣男女跃过船来。
玉罗刹说:“木头人,我们还没分胜负,你怎么叫人杀我们的人?你不怕我们胜了你,将你们粉身碎骨么?”
端木一尊阴恻恻地说:“你们两个嘛,迟早会与他们在一起。”
玉罗刹心想:要不是墨明智在船上,盘家班的人,恐怕没几个人能生存了!她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墨明智不愿杀人。
端木一尊对巫山虎说声:“杀!”人又像根木头飘上江岸来。索命刀和玉罗刹再也不说,刀剑齐上。他们两个,都是武林中的一等一上乘高手,联手而上,恐怕武当派的掌门人常怀玉也难以取胜。可是端木一尊在他们的刀光剑影中晃如闲庭信步,人似木头,却出手不但狠辣,也很潇洒,掌劲袖风,节节逼得索命刀、王罗刹后退。转眼之间,交锋便在百回以上。玉罗刹眼见敌不住了,突然急向后跃,说:“木头人,我们别打啦!你看,你的人怎么一个个往江心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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