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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九幽小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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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明智又不明白了:“老哥哥,你既然要宰掉他,怎么又不杀他的?”

小燕一下想到了,说:“老叫化,我知道你的用意了,你是想叫他罪恶暴露,身败名裂,不容于天下,而自行了断是么?”

莫长老一笑:“还是你这小丫……小滑头聪明。”

“哎!你才是老滑头的。”

莫长老更是笑起来:“小滑头,就算是他罪行暴露,身败名裂,也不会白行了断的。因为他原来就是一个杀人放火的悍匪,不在乎什么身败名裂。他不同一些沽名钓誉的人,他可以一走了事。”

小燕说:“到了那时,我可以放手杀他了!绝不让他跑掉。”

“不,这样还是便宜了他。”

“哦!?老叫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不错,老叫化不但要他身败名裂,更叫他受到王法的制裁,人人唾骂,遗臭万年。”

小燕大感兴趣了:“老叫化,你快说,你用什么办法的?”

“你们知不知道?老叫化为什么要引蛇出洞的?”

小燕急了:“老叫化,你别卖关子,吊人胃口了,快说嘛。”

“好!我说。因为老叫化探听到,布政司处有位有名望的捕快,也来柳州暗查他的罪行了。”

墨明智和小燕几乎是同时好奇地问,一个问:“真的?”一个问:“这位捕快是谁?”莫长老说:“司徒空捕快,人称千里追风手。为人正直,疾恶如仇。可以说,他是公门中一位侠义人物。老叫化引蛇出洞的办法,已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老叫化看出,他似乎为别的什么大案而来,而这个大案,又好像与这位知府有牵连。”

小燕问:“你打算帮助这个司徒空?”

“帮不算帮,老叫化刚才又想到了一个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黄知府会给曹庄主栽赃,我们就来个给黄知府栽赃。”

“哦!?怎么栽赃法?”

“这就全靠你们啦!你们将所取的几个大户的金银珠宝,不声不响地放到知府的床下,然后老叫化想办法让司徒空知道,他必然会去暗暗探查知府的住处,司徒空要逮捕他,就有凭有据了。”

小燕跳起来:“好,我们今夜里就行动,他们那么喜欢冒称飞燕子,我们就送给他们好了!叫他真正成为一个飞贼。”

莫长老说:“不过,司徒空要速捕这个黄知府,恐怕不容易得手。”

“哦!?这块吃人地皮还敢拒捕么?”

“哼!他连杀人也敢,为什么不敢拒捕的?司徒空虽然在公门中,算是第一流的高手,一身沾衣十八滚的功夫,没一个黑道上的人不束手就擒。但老叫化今日看出,黄知府却也是一个身负绝技的高手,再加上他那所谓保镖,一个个武功也不弱。他们几个联手对抗,恐怕司徒空不但抓不了他们,反而给他们伤了。”

“老叫化,我们不能出手相助么?”

“本来老叫化不想与公门中的人打交道,看来,也只好这么办了。这样吧,我们在暗中跟着他们,司徒空真的抓不了他们,我们只好出面相帮了,绝不能让这块吃人地皮逍遥法外。小兄弟,你们要是栽好了赃,便赶到曹家庄来。”

“哦!?为什么要到曹家庄的?”

“要是老叫化没走眼,今夜里,曹家庄准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是夜,又是一个万里无云、星斗满天的夜晚,被官府贴上封条的曹家大院,真是寂静无声,偌大的一个庄院,显得分外的荒凉,只有夜虫长鸣,老鼠乱跑,蝙蝠四飞。快临近子时了,曹家大院蓦然出现两个蒙面人,这是玉面郎君黄知府和他的手下黑衣瘦汉,茄瓜脸和燕子额,一个背部受伤,一个手骨折断,行动不便,只好留在衙内养伤了。

他们两人落在一处屋角暗处,聆听大院内外的动静。此时除了大院外是自己派来的官兵巡逻外,再没有什么人走动了。院子里更是无人。曹家大院内所有的人,都给赶了出去。

他们听了一会,相互会意一笑,便直奔曹庄主的帐房,摸黑打开了夹墙的暗门,从里面提出了一个珠宝箱来,打亮了火熠子,正想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有珠宝。突然间,他们听到了一声几乎是震裂人心的厉喝声:“不准动!”跟着是火光亮起,黑衣瘦汉在火光下一看,竟然是韦捕快和两个差人,不由一怔,几乎叫了出来:“是你们!?”

韦捕快一声冷笑:“飞贼,没想到吧?我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给我乖乖地受绑,不然,别怪我出手了。”

韦捕快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个蒙面飞贼,其中竟有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黄知府轻声对黑衣瘦汉说了一句:“快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留。”说时,身形骤起,出手刁狠,以分筋错骨的招式,想一下就废了韦捕快。

韦捕快一见,暗想:这飞贼出手好狠,但他号称铁腕神捕手,武功自然不弱,往后一跃,避开了玉面郎君这一招,跟着九节鞭抖出,宛如矫龙骤来,直卷玉面郎君。要是其他一般盗贼,怎么也逃不脱他这一鞭。可是玉面郎君的武功更是怪异,随地一滚,不单避开了他这一鞭,竟然已逼近了他的身边,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一脚飞出,直踢韦捕快的下腹。吓得韦捕快跃上一张茶几面。玉面郎君这种招式,韦捕快从来没有见过,不知是哪一派的武功。韦捕快脚跟还没站稳,玉面郎君身形又突然跃起,双手如鹰爪,直取韦捕快上身的要害部位了。这三招快如电闪的招式,别说韦捕快无法还招,几乎连招架也来不及。可是他的手下,遭遇比他更惨,连叫喊也来不及,一刹那间,便丧身在黑衣瘦汉的刀下了。

韦捕快这才感到悚然,这不是一般轻功极好的飞贼,而是两个极为历害的大盗,自己太过轻敌了,拒绝了千里追风手司徒空的相助。

原来韦捕快从六都回到城里时,又在一条小巷里碰上了扮成货郎的司徒空,司徒空向他眨了眨眼睛问:“你从六都余家庄回来?”

韦捕快点点头。司徒空又问:“我说的没有错吧?”

“没错,有人看见,那飞贼是位三十岁左右的蒙面汉子,不是两个小孩。看来曹庄主是冤枉了。”

司徒空又轻轻说:“韦捕头,你要是想抓到这个飞贼,最好今夜里在曹家大院守着。”

“哦!?这飞贼会去那里?”

司徒空微笑一下:“你要去,最好别张声,悄悄地藏在大院里。不然,这飞贼一见大院里有人,就不会去了。”

“好!我自会知道。”

“不过,这飞贼武功极好,韦捕头要不要我前去相助?”

韦捕快一想,在自己管辖的地方,自己不能抓到,那不给人小看了么?何况这司徒空还是上面的人,自己更不愿他去相助了,便说:“大人有要事,我不敢麻烦大人了,这个飞贼,武功就是再好,我就不信抓不到他们。”

“韦捕头,还是小心—点的好,韦捕头最好还是多带—些人手,以防这飞贼跑掉。”

韦捕快后悔拒绝了司徒空的相助。但韦捕快有神捕手之称,也有他救命的一种绝招。他眼见白己无法摆脱对方的一双利爪时,大吼一声,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锋利的匕首突然从鞭柄中弹出,直插对方的膻中穴位。这是两败俱伤的一招,韦捕快冒着肩胛骨为对方抓碎,武功全废的危险,但对方却必死无疑。一般来说,韦捕快不是在生死关头,绝不会出此一招。

玉面郎君大吃一惊,幸而他招式怪异,也在这刹那间,身形凌空一个翻滚,避了开去,这样就无法伤得了韦捕快。玉面郎君这一招式,俨然是九幽老怪灵猴百变身法中的一个招式,谁也想不到,这玉面郎君,就是九幽老怪所收的那个忘恩负义弟子留下来的儿子。他父亲被老怪杀了时,他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他母亲怕老怪不会放过这孩子,带着他隐居在湘黔边界深山里。他母亲是个深明事理的妇女,感到自己丈夫对不住老怪,同时更不满丈夫的行为,所以没有将他父亲死的原因告诉他。可是他从小异常聪明,竟然从他父亲所留下的一些残缺不齐的武学书中,学到了九幽老怪的武功。尽管这些武功只是九幽老怪武功的一些皮毛,可是在他的勤学苦练之下,又看了其他人的武功招式,融汇贯通,形成了江湖上少有的一种怪异武功。当然,以他这样的武功,自然不是武林中山等上乘高手的对手,但却足以傲视黑道上的群雄了。母亲一死,他没人管教,十八、九岁便混合一些黑道上的人物,出来闯道了,成为了湘黔边界上一伙悍匪的头头……

再说韦捕快见一击不成功,却也解了自己的危,知道再呆下去,自己怎么也不是这飞贼的对手,何况还有一位持刀的飞贼,便打算夺路而逃。玉面郎君嘿嘿地一声狞笑:“韦捕快,这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别想跑了,明年的今日此时,便是你忌日的周年。”

韦捕快突然“啪”的一声,九节鞭朝这飞贼抽来,玉面郎君却不闪避了,一手接着了他的鞭尾,喝声:“去罢!”手腕一抖,—股暗劲,从九节鞭透来,顿时将韦捕快摔在地上,这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功夫。其实,这只是九幽老怪内功的劲力,还不是九幽老怪的参天六合神功。单这份内劲,韦捕快就受不了。眼见韦捕快就要丧身在黑衣瘦汉的刀下,只见窗口人影一闪,跟着衣袖一拂,一股强大的劲力,将黑衣瘦汉连人带刀拂到一边去,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玉面郎君不由一怔,定神一看,只见火光下立着一位三十多岁大汉,脸色严峻,冷冷地说:“好大胆的凶徒贼子,不但拒捕,居然敢杀害官差,不怕王法难容么?”

韦捕快一看,来人正是千里追风手司徒空,真是又惊又喜,从地上跳起来说:“司徒大人,他们就是飞贼飞燕子,别让他们跑了。”

司徒空一双敏锐的目光扫了玉面郎君一眼,点点头说:“不错,这正是昨夜在六都作案的飞贼。”他看了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差人,说了一句:“我还是来迟了一步,又叫贼子害了两条人命。”

玉面郎君眼露惊疑之色,问:“你就是千里追风手司徒空?”“不错,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出手?”

玉面郎君对黑衣瘦汉说:“老三,你去打发姓韦的,让我来领教司徒捕头的高招。”

“好!”黑衣瘦汉便直扑韦捕快。

司徒空说:“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这房子太小,恐怕不好施展手脚,我们到院子里去吧。”说时,衣袖一抖,一股袖劲将黑衣瘦汉逼开,便拉了韦捕快说:“韦捕头我们先出去。”从窗口跃到院子的空阔地方,等候贼人。

玉面郎君和黑衣瘦汉跟着跃出,一转眼,四人便交起手来。

论功力,司徒空胜过玉面郎君,但玉面郎君招式的怪异和刁钻,往往又把司徒空凌厉的杀着化解了。司徒空暗想:这贼子的招式古怪,江湖上少见,不知是哪一门派的武功。要胜这贼子,恐怕得在百招以上。—时间,他们战成平手,谁也占不了上风。可是韦捕快那边,黑衣瘦汉刀法敏捷,渐占上风了。

玉面郎君见胜不了司徒空,焦急起来,朝黑衣瘦汉说:“老三,快把姓韦的打发掉,我们好联手对付这姓司徒的!”

司徒空也感到韦捕快不行了,要是他们真的将韦捕快干掉,自己恐怕更难以应付,便说:“韦捕快,你快去招呼外面的兵丁进来,由我来应付他们。”

其实外面巡逻的官兵已不用韦捕快去招呼,早巳听到了厮杀的声音,这时已破门冲进来。韦捕快一见大喜,喊道:“我是韦捕快,你们快来,别叫这两个飞贼跑了。”同时精神大振,九节鞭使得格外有劲。

本来这队官兵,是玉面郎君黄知府调来看守曹家大院的,以防人进来,好让自己取走曹家的金银珠宝后,明天再打发人来清点曹家的家产,然后造册上报布政司。没想到他调来的官兵,反而成了要捉拿自己的人。他一看不好,对黑衣瘦汉说:“走!”两人便跃上瓦面,往村外逃去。他知道只要逃回知府衙门,哪怕是司徒空随后追来,他也有办法应付。

可是玉面郎君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快要穿过一片树林时,脚下一滑,似乎给什么绊了—下,人也凭空飞了起来,跟着又摔了下去。幸而他轻功不错,才没摔伤。作为一个武功极好的人,本来不可能出现这样情景的,更不可能才绊了一下,人便摔飞了。他惊疑不已时,却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怎么走路不带眼睛的?往我身上踩了一脚,快把我的老骨头踩断了。”

接着,一个银铃似的少女声音从另一棵树下响起来:“老叫化,你怎么啦?是谁踩着你了?别不是一只野兔子吧?”“嚓”的一声,一支火把点亮了。

玉面郎君朝火光一看,只见一个鹑衣百结的老叫化从草地上坐了起来,点着火把的,却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黑衣瘦汉一见火光亮起,怕招来司徒空和韦捕快,怒喝一声:“你两个找死了?快将火把灭了!”当他看清楚这孩子的面孔时,更像触了电似的,惊愕地说,“是你?!”

玉面郎君惊疑地问:“他是谁?”

“他就是在曹家大院刀伤二哥的人。”

玉面郎君一怔,暗想:这孩子能刀伤老二,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他已听到司徒空追来的脚步声,说:“别管他了,走!”

这小孩正是刁钻古怪的小燕,而那老叫化,不用说,自然是独行侠莫长老了。小燕说:“你们踩了人,就想一走了事吗?”

玉面郎君一瞪眼:“你想怎样?”

“赔礼道歉呀!还有,不知老叫比有没有给你踩伤了,要是踩伤了,你还得赔药费。”

玉面郎君“呼”的一声,出其不意,一掌朝小燕拍来,一边说:“好!我给你赔礼!”这出其不意的怪招,是玉面郎君平日的杀手绝招。玉面郎君想一招就取了小燕的性命,然后逃走,他不想再跟小燕缠下去。

可是小燕的招式更怪异,她连人带火把一冲而起,骤然落在黑衣瘦汉的身后,以家传的天罡打穴剑的招式,一出手就点倒了这黑衣瘦汉。这一招,不但黑衣瘦汉没想到,连玉面郎君也没想到。小燕还故意吃惊地叫起来:“咦呀!你怎么也摔倒了?这是怎么,—回事呵!”

玉面郎君一看不妙,转身就跑。蓦然,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拦住了他的去路,说:“吃人地皮,你别跑了!”

玉面郎君骇然异常,他感到少年几乎是凭空出现一样,出现时没半点声息。他虽然骇然,一招怪式却突然出手。但这少年的招式更怪异,身如幻影飞魂,一下转到了他的身后,将他举了起来,又摔在地上。墨明智到底还是没有什么临场对敌的经验,没封了玉面郎君的穴位才摔,以为这样—摔,玉面郎君就是会爬起来,也不会很快跑掉。玉面郎君能纵横在湘黔边界的崇山峻岭上,令群匪称为老大,武功自然有惊人之处。他身形刚刚接触地面,便像弹子般地弹跳起来,人似流星而逝,墨明智反而愕异了。小燕一跺脚,急道:“傻哥哥,你还看什么的?给我快追呀!”

墨明智这才醒过来,心想:让这块吃人地皮跑掉了,那不害了更多的人么?身形一闪,人似飞魂,急追上去。

玉面郎君的武功,来自九幽老怪,而墨明智的武功,不但来自九幽老怪,在灵猴百变身法上,更超过九幽老怪了。玉面郎君与他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一刹那间,墨明智似幻影般地出现在玉面郎君面前,玉面郎君这一惊非同小可:“你,你,你是江湖上人传的九幽小怪?”墨明智愕然:“你说什么?”玉面郎君突然怒吼一声:“小怪,我今夜里跟你拼了!”

他们才交手三招,墨明智一招六合掌法,便将玉面郎君击飞,肋骨也断了两三条。幸而墨明智事先得到莫长老的叮嘱,运劲不到一成功力。不然,墨明智这一掌力,就会要了玉面郎君的命。小燕提着火把赶来了,见玉面郎君嘴里流血,人卧在地上不动,吃了一惊,问:“傻哥哥,你将他打死了吗?”

墨明智一怔:“他死了?”

“看来不死也没有多少气啦!”

司徒空赶来了,俯身用手背在玉面郎君鼻下试试,感到仍有气息,便扯下他蒙面的黑布,喂一颗丹药在玉面郎君的嘴里,一掌按在他胸口的膻中穴上,暗运真气输入他体内,对小燕说:“放心,他死不了,只是重伤而已,没有四、五个月的疗养,便不能恢复功力。”

王面郎君醒过来了,司徒空微笑:“黄大人,你终于醒了!”

玉面郎君一怔,知道自己面目暴露了,他看了墨明智和小燕一眼,对司徒空说:“司徒捕头,你快将他们两个抓起来,他们就是真正的飞贼飞燕子。”

司徒空一笑:“黄大人,到了现在,你还想做戏么?你的戏已演完了。”

玉面郎君思疑地问:“司徒捕头,你与飞贼串通?不怕触犯王法?”

司徒空说:“好了!黄大人,你真正的面目,是活跃在湘黔边上的匪首,绰号玉面郎君,为了追查阳朔山下劫漕银的事,我千里追风手几乎走遍了湘黔边上的山山岭岭,好不容易才查出了你真正的面目。”

“你——!”

玉面郎君惊恐万分,顿时呆若木鸡。

韦捕快这时也带人赶来,一见捉到的飞贼,竟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黄大人,惊愕地问:“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黄大人么?”

司徒空一笑说:“韦捕头,不错,他的确是黄大人。不过,他在我眼里,却是两年前在阳朔山劫漕银的大盗玉面郎君。”

韦捕快更是大吃一惊:“是他!?”

“不错,是他。劫案发生,我亲自去阳朔山一带暗查过,案件发生的前后,没有什么黑道上的人物在那里附近出现过,只有这位黄大人,上任路经金宝镇。当然,金宝镇离阳朔山不近也不远,但作为武林高手,从金宝镇去阳朔山,用不了半个时辰。”

司徒空说到这里,又对玉面郎君说:“黄大人,尽管你们在阳朔山做得天衣无缝,没留下半点痕迹,但你们杀人后,在死人身上留下的武功却不能够抹得掉,它留了下来,再加你昨夜在六都余家庄杀害余庄主夫妇的手法,和刚才在曹家大院杀害两个官差的刀伤,与阳朔山下所埋的一些尸体上所留下致命的手法和刀伤,一模一样,黄大人,这一点我没有冤屈了你吧?”

墨明智和小燕听了,不禁暗暗感到惊讶,司徒空怎么这样精细?真不愧是公门中一位老练精明的捕头,莫长老听了也暗暗点头。司徒空对韦捕快说:“韦捕头,我将这两个大盗交给你了,你先将他们押回曹家大院,记住,千万别走漏风声,以免惊动其他贼人跑了。”说完,又将腰中的一面金牌取下来,交给一位带兵丁的队长,说:“你将我这面金牌带去见你们的总兵,说布政司有命,叫他立刻带兵,包围知府衙门,不准任何人出入,听候我回去发落。”

“是,大人。”

这队长立刻带人转回马平城,韦捕快带人将玉面郎君和黑衣瘦汉押走后,司徒空向莫长老、墨明智、小燕三人抱拳感激地说:“多谢三位侠士大力相助,要是单凭我等之力,恐怕会让这江洋大盗跑掉。”

莫长老说:“司徒捕头千万别这样说,如此江洋大盗,伪君子,人所共诛,我等今天助捕头一力,也是应该的。”

“前辈客气了!”司徒空又向墨明智和小燕说,“两位小侠身手不凡,令人钦佩,而侠肝义胆,更令人敬仰。我司徒要是没看错,融县一事,想必是两位小侠所为了。”

墨明智点头承认,小燕却扬扬眉问:“捕头也是来查访这件案的吗?”

司徒空忙说:“小侠说笑了,我只不过问问,同时想知道融县那小恶霸现在哪里。”

小燕又问:“你问他干嘛?”

“这小恶霸在融县胡作非为,前后一共害死了九条人命,还奸淫了不少的少女,我想等这事一了,便捉他归案,以正王法。”

“哎!那你别去找他了!”

“哦!?为什么?”

“他死了呀!你怎么捉他呢?”

司徒空不由一怔:“你们杀了他?”

“没有呀!”

“那他怎么死了的?”

墨明智说:“捕头,是这样的。我们把他装进麻袋里,打算教训他一顿才放他走的。不知怎样,他在麻袋里给闷死了,我们只好将他葬了。”

司徒空略带失望地说:“既然这样,就太便宜这贼子了!”

小燕问:“假如是我们杀了他呢?”

司徒空摇摇头说:“我希望别是小侠杀了他的好。”

“哦!?为什么?”

“杀了他,固然能大快人心,但小侠这样一来,却触犯了王法。”

“噢!怎么是触犯了王法啦?”

“因为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杀害别人,就是像黄知府、费家贼子这样的人,也不能随意杀害,只能将他们逮捕,交由官府,三审六问,最后由王法来处决。这不是江湖上的快意思仇,就算是江湖上的快意思仇,随随便便杀人,也是触犯了王法。”

小燕说:“捕头,你别说什么王法了!要是真的有王法,费家贼子他能在融县作恶到现在么?什么王法,费家贼子才不管哩!”

“小侠说的不错,费家贼子仗着父兄亲戚的权势,在融县胡作非为,不将王法看在眼里,但不是王法不存在。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到头来他终于逃脱不了王法的惩治。我这次来,除了逮捕玉面郎君外,也准备去融县查访这贼子的罪恶。”

小燕说:“等到你去,这贼子又不知在融县害死了多少条人命。”

司徒空正想说,莫长老说:“捕头,我等山野粗人,不知法度,请捕头多多原谅。要是捕头没别的事,我等就告辞了。”

“前辈言重了。不过,我还有两句话想问问两位小侠的。”

小燕问:“捕头还有什么话要问我们的?”

“我想,马平城里几户人家失窃的事,恐怕也是两位小侠干的吧?”

“哎!怎么是我们干的了?那不是飞贼飞燕子干的吗?”

司徒空一笑说:“小侠别误会,我司徒空只不过想物归原主,绝没其他意思,更不想与两位为难。”

“你要追贼赃,去问那个黄知府呀!问我们干什么?”

司徒空摇摇头:“我知道,城里几户失窃的事,不会是他们干的。要是他们干的,必然会出现人命案件,只能是武林中高手,而且是一些正派人物,才不会伤害事主。”

“那你疑心是我们干的了?”

“我不是疑心,而是有根据。”

“你有什么根据了?”

“根据是那行窃人的武功极高,来无踪,去无影。而这几日来,除了前辈和这两小侠,马平县城根本没有什么武林高手来过。”

“这样,你就肯定是我们干的了?”

“小侠大概是一时大意,在失主粉墙上留下字时,不小心也将掌印留在粉墙上了!这是一个十三、四岁小人的手掌印,除了小侠,不会是别人的吧?”

小燕一听,不由怔住了。暗想:这司徒捕快好一双敏锐的眼睛,便问:“你现在要逮捕我们是不是?”

“小侠别误会,我不过想将那几户人家失窃的财物取回,只要小侠说出它们藏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我可以将这件事放到那伙大盗的身上,何况他们也曾用飞燕子之名去行窃过,半点也没冤枉了他们。”

墨明智说:“我们都将它藏在黄知府的家中了。”

司徒空愕然:“你们怎么将它藏在黄知府家中的?”

小燕说:“这个贼子,既能栽赃嫁祸给曹庄主,我们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司徒空一听,不由笑起来:“好!好!赃物在他家起出,他就百口难辩了!其实没有这笔罪行,单是他劫漕银之事,已是死罪。”

小燕问:“你还有什么话要问的?没有,我们可要走啦!”

“没有了。但愿我们后会有期。”

“我呀!以后却不想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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