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龙母显灵(2/2)
“那是龙母有一天,去江边洗衣服,忽然看见沙滩有个蛋像斗那么大,还闪闪发光,稀奇得不得了,便抱了回家,收藏在盒子里。谁知过了十几天,揭开盒子一看,那个大蛋,竟然孵化出五条像壁虎似的小东西来。龙母十分惊奇,将他们饲养在家,呵护备至。这五条壁虎般的小东西,时常在屋子里的水中爬进爬出,玩得非常高兴。渐渐它们长大了,龙母便让它们去西江玩,谁知一下西江,这五条小东西就一去不回了。过了几年,它们又游回来了,一条条变成了头角俱备,鳞甲闪闪发亮的真龙了。龙母惊奇地问:“你们是我养的吗?”
“五条斑斓闪耀的金龙在她肯前游来游去,其中一条说:“妈妈,我们正是你的儿子呵!龙母高兴极了,‘龙儿!龙儿!你们走后,我不知多么想念你们呵,你们回来就好了!给这一方兴云布雨,造福苍生吧!’从此龙母这名就由此而得。”
聂十八听了异常的神往,问:“张叔叔,这是真的吗?”
张铁嘴眨眨眼:“真不真我就不知道了,人们是这以传说的。”
聂十八说:“就算不是真的,这个故事也很动人。龙母的为人,值得后人敬仰,给她立庙祀奉也应当。”
“聂少侠,你这样说就对了,可见龙母在当时的确有恩于百姓,造福一方,所以后人特别怀念她,立庙以作纪念。不过以后,她就成了神了。就像三国时的关云长,宋朝的包拯、抗金的岳飞,后人都立庙敬奉他们,久而久之,他们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成了神了。听说现在的龙母庙中,时时有五条小青蛇,不,应该叫五条小青龙,在梁柱上盘绕出没。”
聂十八急问:“那它们不伤人么?”
“放心,它们都是无毒的小青蛇,见了人就躲开,怎么会伤人了?”
“现在还有?”
“有!前几天我还去龙母庙看过,它们还在神台、横梁上游来游去,不少人还向它们朝拜哩!说它们是五龙太子。”
小兰说:“张叔叔,你还有个完的没有?
“兰姑娘,你又怎么了?”
“你要告诉我们天大的事,就是这五条小青蛇在庙里游来游去么?这就是龙母娘娘显灵震动人心的事情了?”
“兰姑娘,我说的不是这些陈年老事?”
“那么说龙母娘娘最近又显灵了?”
“不错,她最近又显灵了!”
“她怎么显灵的?”
“有人在月下看见龙母娘娘在西江水面上出现,行走如飞,杀了西江杀人王,将他的尸体摆放在江边上。”
小兰一怔:“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聂十八问:“西江杀人王是个什么人?是当地的豪强,还是土匪头子。”
张铁嘴说:“西江杀人王,是西江水面上一伙穷凶极恶水贼的首领。他原是零仃洋上的海盗,不知什么原因,窜到西江一带来了,潜伏在德庆州,罗定州交界的西江两岸的崇山峻岭之中,在西江上神出鬼没,不时抢动来往商船、货船,往往在抢劫之中,将船上的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杀光,尸沉江底,所以得了西江杀人王这一可怕的绰号。一年多来。这伙水贼在西江上不知杀了多少人,抢劫了多少船只,弄得商船、货船不敢走这一条水路,只好绕道沿陆路走,就是龙母庙,也没人敢去朝拜了。”
聂十八问:“怎么朝廷的官兵不去剿灭这伙水贼的?”
“聂少侠,别提官兵了,扰民他们顶内行,去捉水寇,哪里捉得到?往往捉了一些无辜的乡民、镇民当水贼办,往上面一送,就算交了差。何况这伙水贼极为狡猾,大队水师一来,他们便消失得无踪无影,水师一走,他们又神不知鬼不觉出来了。”
“武林中人的侠义人士也不理么?”
“怎么不理?连我的表妹、表妹夫岭南双奇也出动了,只是奈他们不何。”
“怎么奈他们不何了?”
“岭南双奇,武功上乘,但他们都不懂水性,更不能潜下水中杀贼。听说西江杀人王和他的拜把兄弟秃尾龙,水上功夫极好,可以踩水横过西江,在水底下能伏七天七夜。我那表妹、表妹夫,在陆上杀人,可以说是探囊取物,哪怕是黑道上的上乘高手,也不堪他们一击,在江面上就不行了,只能眼睁睁望着他们跑掉了。会水性的武林人士,武功又不敌西江杀人王和秃尾龙,有的还死在他们刀下。幸好这一次龙母娘娘显灵了,在一夜之间,就荡平这一伙血债累累的水贼,令罪行累累的西江杀人王尸横江边。官府惊愕,百姓兴奋,这不是惊震江湖的天大事情么?”
小兰问:“真的是龙母娘娘显灵了?”
“要不是龙母娘娘,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杀得了杀人王?兰姑娘,有人在月光下亲眼目睹这一战斗情景,龙母娘娘白衣白裙,带着她的儿子五龙太子,就在安东县杨柳,都骑这一带西江水面上,飘行如电,在在水底下疾走如飞,追杀逃入江中的群寇,尤其是龙母娘娘在水中与西江杀人王交锋,杀人王的尸体便从水中飞起,摔在龙母庙边的江岸上。这怎么能不震江湖?你们曾在珠江畔观望过,难道没看见水上有家兴高采烈摆酒庆祝,燃放鞭炮么?”
聂十八说:“张叔叔,我们是看见了,以为他们是办什么喜事,没去注意。”
“他们是庆祝龙母娘娘显灵,为他们除了大害。不少船家,还准备到悦城龙母庙朝拜,还神许愿。听说悦城一带的百姓,打算抬着龙母娘娘的圣像,游街三天。”
小兰困惑地问:“那么说,这世上不是真的有神仙了?”
聂十八也说:“张叔叔,记得在岩洞里养伤时,你来看我,说这世上根本没什么神仙和阎王爷,有,也是骗人的鬼话。”
“不错!不错!我是这么说过。”
小兰问:“那现在怎么会有龙母娘娘显灵了?”
聂十八又说:“会不会是武林中有位水性极好的高手,杀了这伙水贼,不留姓名地走了,所以百姓误会是龙母娘娘显灵呢?”
张铁嘴说:“也有这种可能,我也感到,要是龙母娘娘有灵,怎么在杀人王窜入西江时,不早点显灵杀了他?等到他抢劫了那么多的船只,屠杀了那么多人后才显灵去杀他?”
小兰说:“是呀!龙母娘娘现在是神仙了,怎么她在生前,还能预知祸福,死后成了神仙,反而不知道了?让杀人王杀害了那么多的人才显灵出手?那不太迟了吗?”
张铁嘴神秘地笑了笑,轻轻说:“是龙母娘认显灵呢,还是武林中水性极好的高手你们去问廖总便清楚了。这事,我也说不清楚。”
小兰问:“廖大总管怎么知道的?”
聂十八问:“会不会是廖大总管干的这一件好事的?”
张铁嘴摇摇头:“廖总武功上乘,但像我一样,是只旱鸭子,下不了水。因为那一夜,廖总押了船货从梧州府下广州,刚好经过那一带水面,这一船货物,却引出了西江杀人王来抢劫,廖总管下令船靠岸,准备迎战杀人王。突然间,江面上飘来了一位白衣白裙的中年女人,和一位少年郎君,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龙母娘娘和五龙太子。五龙太子首先跃上了贼船,掌拍脚踢,转眼之间,将六七个悍匪摔入江中。白衣白裙似神仙般的妇女,亭亭玉立在江波上,挥袖叫廖总管的化船靠岸,她跟着几乎是身不摇步不动地飞上了另一艘贼船上,手中的一把宝剑,奇妙莫测,也将一些水贼砍翻掉落江中。杀人王与她交知,才一招,杀人王便受了轻微的剑伤,白衣妇人凝剑不发,冷冷地问:“贼子,我看你今夜往哪里逃?”西江杀人王一听,惊得魂飞魄散,问:“是你?”
“‘唔!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吧?你是自断呢?还是要我出手?’西江杀人王哪里还敢回答,急忙跃入江中逃命了。妇人又是一声冷笑,跟着跃入水中。不久,就将这杀人王打发掉了。尸弃江岸,然后与那少年郎君,在水中追杀残匪,最后悄然而去,消失在月下的江波中……当时货船上的的船家说:‘这是龙母娘娘显灵,救了我们。’他们跪在船头上望空而拜。所以这位妇人和那少年郎君是不是龙母娘娘和五龙太子,问廖总就可能清楚了。”
小兰说:“是了!怪不得夫人不出来,说廖总有事要与她说的,看来一定是谈这一件事了。”
聂十八点点头。小兰又说:“八哥,那我们回去吧!别玩了。”
聂十八本来就不大想出来玩的,何况广州要玩的地方,差不多酆去过,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再到别的热闹街走走,也不外是人看人,便说:“好!我们回去。”
张铁嘴问:“你们真的不玩了?”
小兰说:“不玩了!张叔叔,多谢你告诉了们这一件天大的事。”
“聂少侠,在下还有些别的事,不随你们去了,请代我向夫人问好。”
于是他们向张铁嘴告别,赶回青山别墅。鬼妪见他们这么早就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又有点意外,问:“咦!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不会是在城里又与人生事了?”
小兰笑着:“夫人,我们没有与人生事。”
“那怎么不在城里多玩些时候?我还以为你们在城里用过晚饭才回来呢!”
“夫人,我们见到张铁嘴叔叔了!”
“哦?他说了什么事?”
“他告诉我们龙母娘娘显灵了,在西江上杀了杀人王,扫平了那一伙水寇,给百姓除了一个大祸害。夫人,廖总没来见你么?”
“见了,又走了。”
小兰一怔:“廖总走了?”眼神里似乎有一种失望。
聂十八问:“妈,他有没有向你向你说龙母显灵的事?”
“聂儿,你对龙母的事很关心么?”
小兰说:“夫人,少爷和我都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杀了西江杀人王,这件事是千真万确。因为德庆州的官府,已将这贼人的脑袋砍了下来,悬挂在城门口上示众。这一股水贼,也算是给荡平了。”
“夫人,是龙母娘娘干的吗?”
“兰丫头,你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么?”
“夫人,婢子才不相信哩!”
“这就对了,铲平这伙水贼的人,可以说是当今武林极少有的绝顶高手,而且也极少在江湖上出头露面。你们知不知道这位高手是什么人?”
聂十八和小兰几乎同时问:“是谁?”
“我和廖总管、方圆谈过了,这一对在西江上蓦然出现的母子,极有可能就是在麓湖住的钟离夫人母子两人。”
聂十八睁大了眼:“是他们?”
小兰更怔住了:“不会吧?”
鬼妪说:“我们仔细盘算过了,当今武林,能够在水面上飞行的绝顶高手,屈指可数。一个是贵州梵净山庄的七姑娘,她承继了水中仙子的衣钵,可在水面上踏波而行。但梵将山庄的全是女子,没有少年郎君,因而不可能是梵山庄的人。第二个就数到慕容家的黑鹰和青衣狐狸了,他们也能在水面上行走如飞,大江中杀匪如探囊取物。但黑鹰现在已是一位中年人了,不会是什么少年郎君,因此也不可能是他们夫妇。而且那白衣白裙的妇人,抖出来的也不是西门剑法,而是中原的武林不多见的剑法。纵观中原武林其他高手,有上乘武功,却没有能在水面飞行的轻功和娴熟的水性;有如此的水性,却没有如此上乘武功。所以数来数去,只有钟离夫人母子两人,两者俱备,可能性最大了。而且事情又那么巧合,他们出远门不久,就发生了这一件震动江湖的事,刚巧又是一位中年妇作一位少年郎君,不是他们母子两人又会是谁了?”
聂十八想说穆家父女也有如此的水性和武功,但想到穆老伯一位须眉男子,却不是什么中年妇人,穆家姐妹更不是什么少年郎君,因而没说出来。
小兰说:“夫人,我真不敢相信那邪里邪气的小飞贼,会是人们所说的五龙太子。”
“兰丫头,有时一个人的行为和表现,不一定能分辨出他是好是坏,是正是邪。要是他真是扑来这伙水贼的少年郎君,那他就不是什么小飞贼,而是行为洒脱的小飞侠了。兰丫头,这样的人,值得与他成为朋友。”
“夫人,他说话没半句真,我怎么相信他呵!”
聂十八问:“妈!他们回来了没有?”
“没有。聂儿,他们回来了,你想去拜访他们?”
“妈!我是说,他们杀了西江杀人王,又扑灭了这一伙水贼事情已了,也该回来了。”
“看来,他们迟迟不回来,恐怕有原因。”
小兰问:“夫人,有什么原因了?”
“他们虽然杀了西江杀人王,却让杀人王的拜把兄弟秃尾龙走掉了,这也是一个十分凶残的海盗,无论武功、水性,都不弱于杀人王,留下了他,对西江的过往船只和水上人家,也是一个祸害。看来,他们要追踪秃尾龙,将他翦除,永除后患,所以一时不回来。”
聂十八默然不出声。鬼妪问:“聂儿,你想什么了?”
聂十八说:“不瞒妈说,不知为啥,我想与他们交朋友。要是他们为追踪秃尾龙,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我就失掉与他见面的机会了。”
“聂儿,那我们明天也去悦城龙母庙吧,一来看看看有没有机缘能见到他们;二来也追踪秃尾龙这一贼头,将他杀掉,为人间除害,也不枉我们出来一趟;三嘛,我也想拜拜这位“母仪懿德,造福一方”的龙母娘娘。”
一听说去悦城龙母庙,小兰的内心高兴极了。除了好奇好玩的少女情怀外,也想看看那位少年朗君,是不是捉弄好的小飞贼。问:“夫人,我们真的去龙母庙吗?”
“哦?丫头,你不想去?”
“夫人,我怎么不想至少,我也想看看龙母娘娘怎么这般受人尊敬和崇拜的。”至于想见见小飞贼,她去不好意思说出来。
鬼妪说:“这没有其他,龙母生前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造福了一方,人们自然怀念她了。由于龙母生长有西江边,人们出于某种愿望,希望她能显灵,施泽雨露,保证丰收,船上人家更希望西江上风平浪静,出海一帆风顺,平安到埠,于是龙母越来越受人尊敬和祟拜了。其实她生前只不过是一个极为善良、贤能、或者能医治一些疾病的女子而已。丫头,你想不想学学她?”
小兰笑起来:“夫人,我怎敢学她了?我说,山凤姐姐既善良又贤能,而且还有一身的绝技,跟龙母娘娘差不多。”
鬼妪含笑道:“凤丫头是一个好女子,可惜她生长在深山老林中,没人认识。聂儿。你去不去龙母庙?”
“妈!我当然跟你们去了。”
“好!我们明天一早启程,赶到悦城。”
第二天上午,鬼妪带着聂十八和小兰,略展轻功,便在肇庆府高要县城中出现了。肇庆府是岭南的第二个大府,除了广州府,它在岭南称‘老二’。下辖一个州和十一个县,州是德庆州,县是高要、高明、四会、新兴、开平、阳春、恩平、广宁、封川和开建。肇庆在唐、闲时名为端州。北宋著名的清官包拯,曾任过端州的知府,至今仍留下包公井和包公庙,供后人瞻仰。
肇庆也有幽谷大院开设的一间商店和茶楼,全是以廖总的名义开办的。廖总管昨夜已来到了肇庆,他在商店内院恭迎鬼妪、聂十八和小兰,备酒设宴,为鬼妪等三人洗尘。鬼妪对聂十八说:“聂儿,这就是廖总管廖伯伯,你过来拜见。”
廖总管是位年过百的老人,庄重而不傲上凌下,待人有礼而随和,衣着得体,令人望去,似一般的商家老板,可是办事十分的练达,是一个精明能干、善于应酬各方面的人物。他经营幽谷大院的事业。他可以说是幽谷大院的第二号人物,是黑豹的左右手,地位与鬼妪平起平坐。论武功,他仅次黑豹、岭南双奇和鬼妪之下,是幽谷大院的四大高手之一。江湖上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随和的商人,竟然是混迹于市井之中的武林的一流上乘高手。
聂十八从黑豹、鬼妪口中,了解到廖总管的为人,对他是十分的敬重,所以听鬼妪一说,便趋前一揖说:“侄儿拜见廖伯伯。”
对聂十八,廖总管早已听过他的事了,也曾在暗中目睹过聂十八的风采,感到聂十八是当今少有的一位奇人,为了陌生人一句临终之托,不惜千辛万苦、万里迢迢,几度生死,将要交的东西交还了应给的人。纵观江湖,恐怕没一个人能办到。何况聂十八并不是一个身怀绝技之人,只是一般深山的猎子而已,为人心地极好,怪不得黑豹那么喜欢他,收下他为唯一的衣钵传人。这可以说是江湖上有幸,武林有幸,幽谷大院更有了一位新主人。廖总管慌忙回礼说:“少爷别这样,折杀老奴了,少爷快请坐。”
鬼妪说:“廖总管,你怎么这样自称的?聂儿可是你的侄儿。别人怎么自称我不怪,你要是这样,不但是我,就是老爷听了也不高兴。聂儿今后,还要靠你大力扶持和指教。”
聂十八说:“廖伯伯,侄儿什么也不懂,望伯伯今后多看顾和教导。”
“少爷客气了!我今后怎敢不忠心耿耿尽心尽力相助少爷和跟随少爷?”
鬼妪说:“廖总管,你今后别少爷少爷叫他了,跟我一样,叫他聂儿。”
“夫人,我怎敢如此称呼?”
“廖总管,老爷是怎么对你说的?”
“好好,那我以后斗胆以世侄称呼少爷吧。”
聂十八说:“伯伯叫我聂儿不亲近得多?”
鬼妪说:“是嘛,世侄,世侄,我们是外人吗?不是自己了?”
“好,好,夫人,那我就从命了!”
“这就对嘛!”
小兰这时过来叩见廖总管。廖总管慌忙将她扶起来说:“兰姑娘,快起来,我跟你爹娘可是兄弟相称,你得叫我一声廖伯伯才是。”
“婢子可不敢这么放肆。”
鬼妪说:“兰丫头,你也像你八哥一样,叫伯伯,别客套了!”
廖总管一听,知道鬼妪也将小兰视为女儿了,便说:“不错!兰丫头,你也坐下。”
鬼妪说:“廖总管,我们都一齐坐下吃饭饮酒吧!”
在饮酒时,鬼妪问:“廖总管,秃尾龙逃去哪里了?可是没有线索?”
“据我派出的人报告,这个水贼似乎逃到了安东县杨柳村附近的深山老林中隐藏了下来,具体什么地方仍不清楚。”
“那么所谓的龙母和五龙太子,他们有了踪迹没有?”
廖总管摇摇头:“自从那夜一战之后,他们似乎像雾一样消失了,没半点踪迹留下来。”
“难道他们离开了?”
“夫人,不会的。我感觉到他们既然从零仃洋追踪这一伙海盗来到了西江,不将这股水贼斩尽杀绝,是不会罢手的。看来他们仍隐藏在西江江面上,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廖总管,你这么肯定他们仍留在西江上?”
“夫人,我只是凭经验推测。要是钟离夫人和钟离公子真的是听谓的龙母和五龙太子,而钟离公子又曾经在连州一带出现过,杀了江中鳄这一股北江上的水贼,那么恐怕这个可能,就是他们母子两人误把江中鳄当作了杀人王和秃尾龙了,或者认为是这一股海盗的化名,在北江上作恶,所以不惜追踪到连州一带的崇山峻岭,而将江中鳄歼灭。”
聂十八说:“廖伯伯,怪不得他出现在连山与阳山交界的荒岭上了。也好像他就知道江中鳄这伙贼人埋伏在树林里似的,有意引他们出来。”廖总点点头:“兰丫头,你当时情景,夫人已对我说了,我要是没看错,钟离公子恐怕早知道江中鳄这伙贼人就伏在那里,那一队突然改变路线的商人,恐怕也是钟离公子叫的,叫他们别走阳山、清远,而走韶州下广州。他先前跟着你,是出于好心保护你,以后跟踪你们,却是出于好奇了,就像现在我们暗中注意他们一样,全无半点恶意。”
聂十八说:“廖伯伯,这么说,他们母子俩是一对非常侠义的奇人了。”
廖总管说:“所以凭这种种现像推测,我才敢他们仍留在西江一带,试想一下,他们连江中鳄这样的宵小也不放过,能放过秃屠龙?秃尾龙比江中鳄更残忍,武功又不知比江中鳄高出了多少倍,逃走了不单是他一个,还有他的两三个手下。一旦这一对母子奇人走了,北江水面上,又有谁能制服得住这一条恶龙了?让他潜伏在水中,恐怕就是老爷亲自前来,也一时奈何不了这条恶龙。少爷,他们……”
聂十八说:“廖伯伯,你怎么又这样叫我了?”
“好好,聂儿,他们母子二人的举止,在某方面有点像你。”
聂十八愕然:“像我?”
“就是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坚韧不拔,始终如一,不办好这件事,绝不会罢休的。”鬼妪和小兰听了不禁动容。要是失去了与这一对奇母子的见面机会,实在是一件憾事。鬼妪问:“廖总管,船给我们准备好了没有?”
“早给夫人准备好了!”
“好!我们用过饭就下船。”
“夫人,不在肇庆休息一晚么?”
“不了,我想早一点赶去悦城,希望能见到钟离夫人,或者找到秃尾龙。”
“夫人想见钟离夫人恐怕不易办到。要找秃尾龙,最好在安东县西江杨柳村猫山登岸,在那一带高山峻岭中寻找,还可能找到这一条恶龙。”
“那我们就从猫山登岸。廖总管,船家可靠?”
“夫人放心,船家是自己人,驾船闯水功夫极好,也有一定的水面武功。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夫人当他是一般的水上人家好了。而且我也吩咐他们这样做,暗中护着夫人和聂儿、小兰水上的安全。”
“廖总管,多谢你费心了!”
“夫人别这样说,这是我分内之事。”
不久,一艘轻便船只,从高要荡出江心,直往德庆悦城而去。这时,龙母显灵的事情,不但在西江上下传遍,也传遍了广州肇庆、罗定州和广西悟州等地,各地都有不少的船只前往悦城龙母庙朝拜,一时西江水面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穿梭,连官船也来凑热闹了。
为些朝拜人中,有的求龙母娘娘保佑自己一家人平安,有的希望自己做生意发大财,有的求功名富贵,有的求早生贵子,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当夜幕垂落时,鬼妪的船只已悄然停泊在猫山下的江岸边。遥望对岸龙母庙,江面是一片灯火,船桅林立,岸上更是灯火辉煌,锣鼓喧天,不时响起鞭炮声,热闹的情景,不亚于五月初一到初十的龙母诞辰。
船家停泊之后,发出了一暗号,跟着岸上响起了回应,一条矫健的人影,骤然从岸边乱草中跃上船来,轻问船家:“夫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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