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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托体同山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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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与秦渐辛相处年余,甚是相得,这时听止观语气郑重,忙道:“微尘原只说是在南少林挂单时,习得多罗叶指,然并非少林出身。他所练的内功与少林内功有异,有何足为奇?”止观摇头道:“天海师兄有所不知。敝派武功,向分体用两途,七十二门绝技,各有不同内功相配合。空木师兄以掌力见长,此人自称从空木师兄处习得多罗叶指,老衲已有三分疑惑。就算空木师兄当真传了他多罗叶指的指法,那也绝没有不传他多罗叶指内功的道理。”天海奇道:“微尘不会多罗叶指的内功,却能以多罗叶指制住法阇那等高手……”他心直口快,说到此处方才觉得这般说法颇有指摘少林武功之嫌,便不再说下去了,但殿上人人皆知,他下面显然是要说:“那多罗叶指的内功岂非全然无用?”止观修为深湛,不动声色,止嗔、虚喜等却都脸色一沉,露出不悦之色。

大相国寺德虔大师见到一众少林僧脸色,忙上前打圆场道:“天海师兄,此事是少林派内务,我等只怕不便参与。”见天海点头不语,又向止观道:“止观师兄,昨日我同昙因师兄闲谈,颇有往嵩山寺塔一游的兴致,不如请师兄派知客僧引领如何?”真如等会意,纷纷道:“难得德虔师兄有此雅兴,大家正要同去才好。”只天海仍是沉吟不语。

般若院首座虚慈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忽道:“止观师兄,此人虽学了少林武功,但终究是在归元寺挂单。我少林派也不能擅自发落于他。依我之见,他现下既身上有伤,可暂时在敝寺静养,待伤势痊愈后,再慢慢查访他多罗叶指的来历不迟。”止观叹息道:“虚慈师弟有所不知,我对此人这般慎重,决不是为了他身具多罗叶指功夫。适才我以内力为他疗伤,觉得他内力极为散漫虚浮,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却已贯通无阻。他的内功显然并非循序渐进修炼而来,家数近于道流,决不是佛门内功。各位师兄,若此人牵扯到佛道之争,那便不是我少林派一派之事了。如何处置,老衲实在不敢自专。”

天海摇头道:“他练的不是佛门内功,这个我适才也发现了。但若说牵扯到佛道之争,恕我直言,止观师兄只怕有杯弓蛇影之嫌。”止观道:“若他只是身居道家内功,那也罢了。但若老衲所料不差,他的内力如此奇特,经脉当是旁人强行打通的。各位师兄,在座都是我佛门一流高手,不知各位可有把握替旁人打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么?”

众僧互相对望几眼,都隐隐想到了什么,但谁都不肯先说出口。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天海开口道:“止观师兄说得不错,以我等的修为,纵然能勉强替旁人打通经脉,自己必然元气大伤。只有武功远胜我等之人,才能为微尘打通经脉。当今之世,恐怕只有两个人有此功力。”止观道:“不错。但老衲信得过,决计不会是明教方教主。”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真如道:“止观师兄的意思是,此人假扮佛门弟子,其实却是……”止观避开他眼光,怔怔瞧着殿上释迦牟尼佛像,却极缓极缓的点了点头。

虚喜心思较为迟钝,兀自未明白,低声向虚舍道:“师弟,方丈和真如大师在说谁?”虚舍向止观瞧了一眼,低声道:“虚靖天师。”虚喜全身一颤,正要说话,虚悲忽然扯了扯他袍角。虚喜向虚悲瞧了一眼,终于强行忍住。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谁也不说话,只是各自想着心事。过了良久良久,弘传道:“止观师兄是说,虚靖天师的死讯是假的?”止观摇头道:“假的倒未必,但天师派传出虚靖天师死讯,与这微尘到归元寺挂单,中间只隔了半年。汉阳与贵溪又是近在咫尺,不由得老衲不生出小人之心来。”天海忍不住道:“但微尘在归元寺不过年余。而与我谈论之际,显然对佛法浸润颇深,若非自幼出家,怎能有此修为?”止观冷然道:“若非如此,虚靖天师又怎会化偌大气力,不惜自损功力,替他打通经脉?天海师兄说他佛法修为不凡,想必是指妙悟明辩而言,这是考较的博闻强记与舌辩功夫,可不是真正的佛法修为。若他当真体悟了‘四谛八正道’,适才又怎会偷袭法阇师兄?”众人心道:“那也未必,法阇自己又如何?”但想是这般想,却是谁也不便宣之于口。

钟蕴秀初时尚在为秦渐辛担心,听众僧议论良久,越听越是好笑,心道:“这帮和尚当真如那天海所言,杯弓蛇影,庸人自扰。幸好他现下人事不知,否则只怕笑也要笑死了。”她可不知秦渐辛此时正忍笑忍得辛苦万分,见众僧只是议论不休,谁也没有余裕去管躺在地上的秦渐辛,不禁又暗暗生气:“辛姊姊中了那法阇的韦陀天法印,缠绵病榻,经年不愈,可见韦陀天法印的厉害。就算他真是天师派派来的奸细,你们怎能只顾议论,不管他的死活?”正要抬出方腊字号,带秦渐辛离去,忽听殿外脚步声响,急促万分。有人大声道:“启禀方丈,丐帮源、倪、冯、廖四长老拜山!”

止观听出是知客僧声音,答应了一声,向虚舍道:“虚舍师弟,你将微尘带到罗汉堂,好生看管,不可让他逃走了。再叫药王院虚识师弟配一剂药,保住他性命。”随即向众人道:“各位师兄请在此稍待,本寺各位师弟,随我下山迎接丐帮人众。”弘法笑道:“止观师兄不必客气。老衲久闻丐帮光华公子盛名,正要一睹风范。不如大伙儿一起去迎接罢。”众僧齐声称是,当下除虚舍外,余人互相谦让,跟在止观身后,一起出殿。

胡崇圣、钟蕴秀武功声望都不能与众高僧相比,又是俗家,自然排在最后。钟蕴秀挂念秦渐辛,回头看时,见殿中只剩虚舍一人,心念忽动,向胡崇圣凑近了低声道:“胡大哥,你去叫龚大哥替我。”胡崇圣一呆,不敢违拗,只得点了点头,跟在众人之后缓缓出殿。虚舍俯身抱起秦渐辛,正要走入后进,忽见钟蕴秀踯躅不去,随口道:“钟施主还有事么?”

钟蕴秀知道以武功而论,自己与这位“四虚神僧”之一的虚舍相差甚远,当下含含糊糊道:“没什么。在下颇明医道,见这位小师父受了伤,想瞧瞧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虚舍微笑道:“多谢钟施主好意,敝寺虚识师弟医道甚精,暂时不必麻烦施主。若是虚识师弟应付为难,敝寺自会再向施主求助。”钟蕴秀向虚舍走近了几步,道:“敝派虽是小门派,独门秘药却灵验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先让我喂他服了药罢。”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粒沉暗的小药丸,作势向秦渐辛口中塞去。

虚舍脸色微变,抱着秦渐辛闪过,低声道:“不敢糟蹋施主灵药,贫僧代微尘谢过了。”一个声音忽然笑道:“你怕那是灭口的毒药么?”虚舍尚未在意,随口道:“不敢,贫僧绝无此意……”蓦地惊觉那声音不是发自钟蕴秀,却是发自横抱在手的秦渐辛,尚未及动念,已觉胸口一麻,不由自主坐倒在地。

钟蕴秀一怔之下,见秦渐辛腰板一挺,已稳稳站在地上,瞧向自己的眼光中,带着三分戏谑,三分温柔,不由得笑生双靥,正要迎上前去,忽然俏脸一板,陡然停住,缓缓将药丸收入怀中,仍是含含糊糊道:“原来小师父的伤势是不打紧的,倒是在下多事了。告辞。”说着转身便走。才迈出一步,秦渐辛已挡在身前,笑道:“秀儿,你道我认不出你么?你的易容术太也差劲,我瞧啊,只怕人人都认出你来了。”

钟蕴秀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怎知道?”秦渐辛笑道:“这位虚舍大师进来通报之时,我隐隐约约听他跟止观方丈说公主什么的。想是虚舍大师见你是女扮男装,又和大理段氏使者一路,把你当成大理国的公主了。若非如此,这佛门的无遮大会怎容得你两个俗家之人旁听?”正要再随口取笑两句,忽见钟蕴秀眉头微蹙,反身一指,便向虚舍膻中穴戳去。

秦渐辛不假思索,晃身挡在虚舍身前,扣住钟蕴秀手腕,叫道:“秀儿,你这是……”才说得半句,猛然醒悟。他先前仗着精通“支离心法”,假作受伤,本是存心冤枉法阇。要知法阇虽然能言善辩,但真正令众僧不能驳斥,却是靠了“中土之第一高僧”的名头。秦渐辛明知自己纵然辩才十倍于他,但说上一百句,也未必顶得上法阇一句,这才釜底抽薪,要法阇凭空背上恶名,从此再无颜面对人游说。这时虚舍既见到自己受伤是假,一旦传扬出去,自己此前的做作便全然无用了。

他早知钟蕴秀智在自己之先,此时钟蕴秀比他先行想到此节,他也并不以为耻。只是见到钟蕴秀如此决绝,才一动念,便立时要杀虚舍灭口,心中有三分自愧不如,倒有七分不快,忽然身子一晃,向前俯跌下去。钟蕴秀自然而然伸手相扶,惊道:“你……你怎么了?”秦渐辛气若游丝,呻吟道:“那贼和尚的韦陀天法印好生厉害,我诈作晕倒,暗中运气调理,只道已将伤势镇住,不料才一运使真力,便又……”忽然心中一动,说道:“是他,戕害虚靖天师的定是此人无疑。”

钟蕴秀会意,接口道:“那咱们这就回山禀报玄……”忽然伸手掩口,眼波流动,道:“糟了,这和尚全都听见了。师兄,要不要……”秦渐辛忙道:“戕害天师的既不是少林派,咱们便不必没来由与少林派结怨。咱们走后山。”钟蕴秀点头答应,将秦渐辛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向后进而行。秦渐辛与她肌肤相接,鼻中闻到她身上香气,心中一荡,不由想起那日在长沙时的旖旎风光。柔情既动,身上倒似当真没了半点气力。

二人自大雄宝殿穿过,沿路避开寺中僧侣,待要觅路从后山脱身。但少林寺规模宏大,房舍众多,寺中曲径通幽,千折百回,犹如一个极大的迷宫一般。二人都不明寺中路径,转了有小半个时辰,已不辨东南西北。偏生这日天色晦暗,头顶阴沉沉一片,又无太阳可供辨认。钟蕴秀只觉肩头秦渐辛的手臂越来越重,只道他伤势转加,心中不免关切,低声道:“秦……秦……你伤得怎样了?”

秦渐辛哈哈一笑,道:“原来你毕竟关心我。”钟蕴秀听他声音虽低,却是神完气足,哪里有半分伤重迹象,一呆之下,用力摔脱他手臂,恨声道:“你……你……”待要斥骂,又觉不便措辞,微一犹豫,道:“你的伤究竟是真是假?”秦渐辛笑道:“自然是假。那贼和尚武功虽比我高,真要伤我可也没那么容易。”钟蕴秀双颊飞红,顿足道:“你没受伤,却要我那般……那般抱着你……”秦渐辛笑道:“是你自己来抱我,可不是我要你抱的。再说,你我虽没拜堂成亲,但……”忽见钟蕴秀脸上羞态顿去,瞬息间转作惨白,其泠若冰,忙襟口不语。二人相隔只数尺,但各自躲开对方眼光,一时气氛极是尴尬。

忽听脚步声响,听声音约有十余人。二人一惊之下,各自觅地藏身。钟蕴秀躲入庭中晾晒的一排僧袍之间,秦渐辛却跃身回廊一侧的廊檐之上。只见一队僧众各依序列,缓缓从廊上经过,慢慢走远。秦渐辛心中苦笑:“天下少年男女怄气吵嘴,原本寻常之极。如我秦渐辛这般在佛法胜地、武学总源的少林寺与秀儿闹别扭,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若是为此给少林派拿住了,未免冤枉之极。”

眼见钟蕴秀慢慢从一排打着补丁的僧袍后钻出,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当下从藏身之处跃出,柔声道:“秀儿,若说我当真没受伤,那也是假的。”钟蕴秀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是么?”秦渐辛叹了口气,低声道:“一年多以前,你我在湖广分别之际,这内伤便种下了。这一年多我心灰意懒……”指着自己的光头道:“……出家为僧,钻研佛法,便是为了治这内伤。直至今日,你我相见,我这伤才算好了些。”

钟蕴秀脸上一红,啐了他一口,道:“当了和尚还这般不正经。”秦渐辛苦笑道:“我这个和尚是假的,虽自己剃了头发,却不是剃度,只是想觅个清静之地好生疗伤罢了。你知道我无肉不欢,在归元寺出家年余,汉阳的农家可倒了大楣啦,不是今天少了只鸡,便是明日少了条狗。”钟蕴秀忍俊不禁,终于“哧”的一声,笑出声来。

她只道秦渐辛所说的内伤乃是指对她的相思,虽觉他过于张大其辞,心中也不免窃喜。却不知秦渐辛乃是另有所指。那日秦渐辛与她分别之际,正当失意落魄之际,见她对自己那般冷漠无情,激动心事,犹如尚未痊愈的伤口上又给人狠狠插了一刀。这一年多潜心佛法,慢慢开怀。想到当时钟蕴秀父丧未久,全心指望依赖自己,自己却迫于形势,不得不令她失望。自己怨恨她冷漠无情,只怕在她心中,对自己的怨恨还要更多几分。只是秦渐辛虽想明了其中道理,心中郁郁之气却不曾稍减,时时自怜自伤,买醉浇愁,又借佛法自遣,以至形销骨立。待得在少林寺中与钟蕴秀重遇,自己假装受伤之际,钟蕴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这才真正放下了这个心结。

这其中缘故,他自是不愿对钟蕴秀明言,这时明知她误会,也不点破,心道:“秀儿只道我是饰词向她讨好,居然满腔怒气立时化为无形。原来甜言蜜语,果然是讨好女子的不二法门。是了,当日我在龙虎山上,对素妍师妹说的甜言蜜语难道还少了么?”想到张素妍,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楚,忽然想起一事,叫道:“糟了!”

钟蕴秀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咱们秦公子,又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了?”秦渐辛急道:“不是说笑。适才在大雄宝殿,我一时疏忽,忘了一件要紧事。这一回,只怕要弄巧成拙。”钟蕴秀听他说得郑重,低头想了想,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秦渐辛摇头道:“我见少林派误会我是天师派的奸细,索性随水推舟,自称是为了察访虚靖天师死因,轻轻巧巧将一桩天大的冤枉安到法阇那贼和尚头上。只是我百密一疏,忘了一件事。若被佛门中人瞧出这个破绽,只怕要连累方教主。”

钟蕴秀一怔,又再反复思量,始终觉得自己和秦渐辛的对答全无破绽,睁大了一对清澈明亮的眸子,只待秦渐辛解说。秦渐辛叹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你也认作天师派门下。要知道,龙虎山上,如你这般年纪的女子只有一人,便是玄真天师的女儿素……张素妍。可是……可是……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钟蕴秀动念极快,登时想到其中利害,道:“那些和尚说,能帮你打通经脉的,天下只有虚靖天师和教主两人。若猜到咱们是假冒的天师派弟子,这笔帐定会算到教主头上。教主曾说会派人前来助我一臂之力,这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

秦渐辛想了想,道:“或许是我多虑了。那些和尚未必瞧得出来这破绽,纵然瞧出来了,我在归元寺出家,来少林参加‘无遮大会’,也都没做什么坏事……”一眼见到钟蕴秀眼中微带笑意,登时会意道:“除了在汉阳偷了几只鸡,摸了几只狗。”钟蕴秀含笑点头,伸手比划道:“几只?我瞧没两百只,也有一百五十只了罢?”二人相对而笑,虽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却都甚为欢畅。秦渐辛见钟蕴秀笑得甜美,心中不觉也是一阵甜意,早将正经事抛在脑后。

二人既无隔阂,便并肩在寺中觅路前行,又转了半晌,仍是不得要领。但秦渐辛既然无伤,钟蕴秀自也不怎么着急。两人压低了声音谈谈讲讲,指点周遭景致、佛像匾额,倒似专门来寺中游玩一般。秦渐辛忽然想起虚舍来,笑道:“止观方丈迎接丐帮四老上山,必要到大雄宝殿,瞧见三止四虚之一的虚舍神僧给点倒在地,动弹不得。当着丐帮四老的面,这个人可丢得大了。”钟蕴秀格格娇笑,随口道:“说也奇怪。教主明明说去信阳给我找个帮手来,怎么帮手没见着,倒来了四个丐帮的长老。秦……你猜丐帮突然来少林寺,却是为了什么事?”

秦渐辛笑道:“我怎知道,我又不是光华……”一句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沉声道:“秀儿,你说方教主是去信阳给你找帮手?”钟蕴秀听他将“信阳”两个字咬得极重,登时明白,道:“你是说,教主给我找的帮手,便是丐帮的光华公子?”

两人面面相觑,钟蕴秀沉吟道:“光华公子的未婚妻子是本教曾明王养女,可见光华公子与本教交情匪浅,若说教主邀他来相助,也在情理之中。”秦渐辛心道:“曾明王和方教主一向不大对劲,光华公子既是他的女婿,又怎肯听方教主调遣?”只是此事牵扯钟蕴秀娘亲在内,不便对她多说,何况他自己也所知有限,凝思半晌,忽然笑道:“若要挑动光华公子前来少林,也不必要他自己知道。方教主智谋百倍于我,我既想得到,他自然更是不在话下了。”

钟蕴秀点了点头,忽听寺内钟鼓齐鸣,钟声悠然,在千房百舍中回荡不绝。秦渐辛听那钟声与天师派召集人众的讯号有八成相似,一把揽住钟蕴秀纤腰,先自跃上廊檐。钟蕴秀心中慌乱,用力一挣,秦渐辛臂上加力,反将她揽得更紧了些。钟蕴秀待要再挣,听廊下脚步声此起彼伏,少林僧侣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纷纷向寺门方向疾趋,生怕发出声响,被少林僧察觉,只得伏在秦渐辛怀中一动不动,鼻中闻到他身上男子气息,不知不觉慌乱渐淡,一颗心却怦怦跳个不停。

其时二人蜷缩在一处,耳鬓厮磨,彼此呼吸的气息都喷在对方肌肤之上,一阵阵的似麻非麻,似痒非痒。秦渐辛眼中光芒闪动,忽然轻轻伸嘴过去,凑近了钟蕴秀面庞。钟蕴秀大羞,侧头想要避开,只避开得寸许,双目稍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止。正惶恐间,却觉秦渐辛慢慢将嘴凑到自己耳边,低声道:“瞧这情势,丐帮和少林派有一场大架要打,咱们去瞧瞧热闹,好不好?”钟蕴秀只觉秦渐辛嘴唇几乎触到自己耳垂,口中气息不断喷在耳中,全身又酸又软,竟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含含混混“嗯”了一声。跟着只觉秦渐辛抱着自己不断纵跃,钟蕴秀此时脑中恍恍惚惚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好似在他怀中才待得片刻,又好似已待了一生一世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陡地“当”一声大响,震耳欲聋。钟蕴秀陡然惊醒,只觉秦渐辛正在自己脸上轻吻不止,不由得惊叫出声。这一声惊呼原本声音不小,却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只听“当——当——当——当——”,金铁交击声不绝,前一声尚在回荡,后一声又在想起。钟蕴秀只听得三、四声,便抵受不住,忙伸手掩住双耳,耳中仍是嗡嗡之声不停。忙乱之中,竟忘了挣脱秦渐辛怀抱。

只见少林寺正门之前,一口巨大铁钟横在当口,将寺门挡了个严严实实。一个灰衣乞丐,手持铁杖,正在奋力敲击,也不知他是聋子还是事先塞住了双耳,对那惊人巨响竟是充耳不闻。寺门前好大一块空地,围了千余人,兀自显得稀稀拉拉。西首一片,或黄或灰,尽是淄衣,约摸有七八百人,止观、虚慈、天海、真如等都在其内,虚舍脸色灰白,躲在人群之中,想是已被同门解救。东首一片,都是背负麻袋的丐帮弟子,有的衣衫污秽破烂,有的却穿着甚是光鲜,只不当眼处打了几个补丁。人数却少得多,不过二百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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