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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客路青山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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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韫玉双目炯炯,向方腊凝视,又道:“方教主,大丈夫行事,一言而决。你答允便是答允,不答允便是不答允。笑而不言却是什么意思?”方腊淡淡的道:“秦楼虽算是个江湖帮派,其实却是朝廷鹰犬。方某却是与朝廷为敌的大反贼。你是官,我是贼,你来求我什么事,那不是奇怪得紧么?”

辛韫玉摇头道:“我不是求你甚么。方教主,明人不作暗事。你我仇深似海,那是不用提了。便是贵教阆圜明王曾埋玉,也是死在我手里。我若求你什么,原也是情理所无。方教主,我要你做的事,于明教、于方教主自己都是有益无害,更只怕是方教主本来便想做的事情。小女子不过想方教主送我一个顺水人情罢了。这个人情,我亦不会白领。”

方腊笑道:“秦楼双玉的名头,老夫也有所知,却从无往来。你说我和你仇深似海,老夫还当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辛韫玉道:“方教主可记得当年被官兵生擒之事?可记得替方教主在京师菜市口受了一剐的都统制辛兴宗?”方腊大笑道:“原来你是辛兴宗的女儿。那腌臜军官居然生得出你这样的女儿,倒是奇了。”辛韫玉道:“我虽不是他亲生,他待我却视如己出。他虽不是个好官,亦未必算得上好人,却实在是个好爹爹。方教主,他不是你亲手所杀,却是被你害死,我要找你报仇,该是不该?”

方腊笑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那有什么不该的?你既能杀得了曾埋玉,只怕老夫一个疏神,还当真落在你手里。辛姑娘,莫非老夫答允了你这件事,你便肯不报杀父之仇了么?”辛韫玉道:“岂有此理。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的武功虽在你眼中不值一晒,但终有一日,你会死在我手里。”方腊笑道:“是么?那倒是有趣得紧。你求我什么事?”

辛韫玉秀眉微扬,道:“方教主肯答允了?”方腊笑道:“我若不肯答允,那不是显得怕了姑娘,定要你答允不报此仇么?”辛韫玉道:“我虽不能答允不报此仇,但若是肯替方教主隐瞒这个大秘密,总也对得起方教主了吧?”方腊脸色微变,道:“你说什么?”辛韫玉微微一笑,道:“方教主身带奇异内伤,发作之时功力全失,这算不算得大秘密?适才天上飞的鸽子,方教主没看见么?”

方腊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辛姑娘,方十三任性了一辈子,难道到了老来,还要受人胁迫?你也未免太小觑老夫了。休怪老夫出尔反尔,无论你要我做什么事,我总是不答允。我此刻杀你,倒似有灭口之嫌。你去罢。本教曾明王这条性命,老夫自会向梁红玉、韩世忠夫妻讨回来。”

辛韫玉轻轻抿了抿额角一缕柔丝,缓缓道:“方教主,你当真是决意与天师派拼个两败俱伤么?”方腊抬眼望天,低声道:“区区一个天师派,老夫自能料理。不劳辛姑娘费心了。”辛韫玉摇头道:“若是半年之前,方教主便是要灭了天师派,也未必不能。只是现下明教元气大伤,左右光明使俱丧,十二法王只余三人,教众虽多,却尚须应付官兵围剿。只怕未必能与天师派相抗。”方腊默然。辛韫玉又道:“天师派这次乃是孤注一掷,倾全派之力对付大圣天王杨幺。方教主武功虽高,但自忖能应付得了几个玄字辈高手?”方腊哈哈一笑,道:“当年帮源洞一战,老夫以带伤之身,应付十余名大内高手围攻,其中便有四个天师派玄字辈弟子。结果如何,辛姑娘虽然年轻,只怕也是知道的。”

辛韫玉叹了口气,道:“不知方教主现今还剩下几成功力。”方腊脸上肌肉微微抽搐,轻哼了一声,并不接口。他昔年连续受了几次重创,功力大损,近年来虽以霸道之极的内功强行恢复功力,却终究没能恢复得十足,反落下病根,时时内伤发作,功力全失。若非如此,怎会将圣火令传给钟相?又怎会听由教中内讧,直至到了现今这般局面才不得不现身?而事隔十余年,天师派玄字辈弟子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单是张玄真一人,自己就未必能胜,若是再加上一两个玄字辈高手,自己必败无疑。

辛韫玉见了他脸上神色,知他意有所动,微微一笑,又道:“小女子武功低微,本来左右不了大局。但凭着梁姊姊和韩元帅的面子,若要做鲁仲连,排解明教与天师派之间的误会,只怕倒是能的。”

方腊沉吟不语,心中颇觉踌躇。若是要辛韫玉出面化解两派仇怨,实是等如向天师派低头。以他骄傲的性子,宁可死了也不能向旁人示弱。但明知辛韫玉所言不错,此时明教内忧外患,实是不宜与天师派再起冲突。自己生死固然不足道,但明教传承数百年,决不能在自己手上就此一蹶不振。心中反复权衡良久,终于开口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辛韫玉喜道:“方教主肯答允了?”方腊闷哼一声,又道:“你要我做什么事。”辛韫玉笑生双靥,眼中却透出冰冷的光辉,一字一句说道:“清理门户。”方腊一怔,缓缓转过头去,望向远处,若有所思。辛韫玉见他不答,又道:“以方教主的才智,当不难明白,明教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全是杨幺暗中捣鬼。方教主只须答允,大开香堂,将杨幺当众处死,小女子便竭尽全力,为明教化解这个大劫。”

方腊向她看了一眼,道:“不知辛姑娘和杨天王有何深仇大恨,难道竟比和老夫的杀父之仇还要紧么?”辛韫玉脸上一红,将头转到一边,并不答话。方腊道:“既然老夫和杨幺都是你的大仇人,你又认定明教此时决不能与天师派相抗,何不索性坐壁上观,由得天师派将你的两个大仇人一并除去?”辛韫玉恨声道:“若是杨幺死在天师派手里,乃是殉教而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我终须见到他身败名裂而死,方才快意。”

方腊点头道:“不错,咱们武林中人,生死事小,声名事大。身败名裂而死,确是比殉教战死惨过百倍。张天师,你说是不是?”辛韫玉一怔,却见街角转过一个人影,玄色鹤氅,峨冠博带,笑吟吟的道:“龙虎山一别,方教主清健如昔,贫道不胜欣慰。那日贫道失手伤了王右使,不知王右使现下可大好了么?”正是天师派新任嗣汉天师张玄真。

方腊叹了口气,低声道:“天师那一掌虽没要他的命,却震伤了他的丹田。武林之中,算是没了王宗石这号人物。这笔帐如何算法,张天师,你自己说一句罢。”张玄真不动声色,淡淡的道:“敝派林灵素真人,好好的在宫中修身养性,方教主却暗中偷袭,害了他的性命,不知这笔账却又如何算法?”方腊道:“不错。林灵素是我杀的。他装神弄鬼骗得道君皇帝尊信,便该安享他的荣华富贵,干么要强出头来阻挠老夫对那昏君下手?这是他自寻死路,怎怪得老夫?”

张玄真冷笑道:“依方教主之意,林师伯出手护驾,乃是死得活该?”方腊道:“不错。”张玄真道:“既是如此,王右使在我龙虎山行凶,伤我天师派弟子数十人,贫道迫于无奈,出手伤了他,又有什么不对了?方教主,贵我两派恩怨由来已久,推本溯因,还是因了方教主野心勃勃,一意谋反。本派受朝廷礼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若论是非,原本难说的很。”

方腊向他瞪视,冷然道:“张天师的意思,是不论是非,只凭手上功夫见真仗?那再好也没有,请罢。”也不待张玄真答话,袍袖微拂,右掌夹在袖中轻飘飘拍出。张玄真不敢怠慢,挥掌架开,右手还了一掌,口中道:“以武功了断,原是情非得已。天师派中都是与世无争的方外修道之士,岂能当真要与明教争锋……”方腊喝道:“打便打,你天师派暗中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到了此时,何必还要惺惺作态。”手上丝毫不缓,瞬息之间疾攻七招。

张玄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掌势绵密,见招拆招,将方腊的七招一一化解,一面续道:“贫道迫于无奈,与方教主为敌,无非是不愿看到千万百姓为了方教主的野心白白丧命,那是杀一人,活万人之意……”方腊冷笑道:“且看你杀不杀得了。”掌法一变,出手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四面八方都是掌影,将张玄真笼罩其中。张玄真仍是只守不攻,牢牢守住了门户,方腊出手虽快,却攻不进他细密掌势所构的小小圈子。

两人数月前在龙虎山曾交手一次,只是当时张玄真已为王宗石所伤,自知无力与方腊相抗,不过力求自保。方腊牵挂王宗石伤势,也是无心恋战。是以二人出手时都颇留余地。此时再度交手,明教、天师派的强弱之势已全然逆转,张玄真一招一式仍是谨慎无比,生恐一个疏神,败在方腊手里,那可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方腊却是背水一战,心知若不能打服了张玄真,明教非一败涂地不可。虽明知“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昼”,却也只得全力抢攻,力争先着。他的武功本是走的小巧阴柔的路子,这般强攻实非所长,百招之后,出手之迅捷狠辣虽不稍减,后劲却渐有衰竭之征,同时丹田中隐隐作痛,显是数年来缠绵不去的内伤又被牵动了。

此时此际,方腊是有苦自知,却已骑虎难下,心中越是焦急,手上反越是加紧,出手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张玄真奋力抵御,头上汗水为热气所逼,化为一缕白色水汽,腾腾而上,有如蒸笼一般,显然亦是全力施为。他只守不攻,情势大为不利,心中却明知方腊这般猛攻必难持久,自己只需勉力支撑,待方腊自己真力不济,那便稳操胜券。是以虽然左支右绌,处境险恶之极,心中反较方腊笃定得多。

辛韫玉武功较之方、张二人相去甚远,自是瞧不出其中奥妙。眼见方腊虽大占上风,但要当真胜得张玄真却也颇为不易,只怕非在千招之后不可。辛韫玉秀眉微蹙,心道:“方十三好生不晓事,张玄真明明是存心绊住了他,却叫天师派其余高手去对付杨幺。凭杨幺的武功,怎应付得了九玄真人中其余五人?就算再加上一个秦渐辛,仍是强弱悬殊。若是杨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有心要寻个什么法子相助方腊,但方、张二人恶斗正酣,自己武功差得太远,却如何插得了手?

便在此时,忽听城北县衙方向轰然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只震得脚下大地都是颤抖不已。杨再兴本来一直呆呆出神,这时竟也被这一震之威惊醒过来,自然而然横枪挡在辛韫玉身前。辛韫玉久在江湖,阅人无数,生平不知多少男子对她大献殷勤,杨再兴此举本是纯出自然,在她看来却是有意讨好一般。这时又气又急,顿足道:“你这人当真好色,你挡着我干什么?你们杨天王给人炸死了!”想到杨幺一死,钟昂之仇再也不能报,心中一痛,几乎眼泪也要掉下来了。

杨再兴一惊,凝神细辨城中各处声响,听得四周虽然嘈杂,却只有惊呼议论之声,并无兵刃交击之声,心下稍定。此时杨幺、秦渐辛都是生死不明,军中无主,若是再有人蓄意生事,只怕城中又要大乱。他久在行伍,明于治戎,实是天生的将才,这时眼见情势紧急,登时将儿女情长的念头抛在脑后,深吸一口气,向辛韫玉道:“如姬姑娘,黄香主现在何处?”辛韫玉见他陡然间犹如换了个人一般,不禁一呆,随口道:“我怎知道?”

杨再兴更无余裕和她多说,回头看时,见方腊、张玄真二人兀自苦斗。他明知自己武功低微,决计无力介入这两大高手的龙争虎斗之中,但想眼下事急,若无教中首脑人物出头,只怕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咬一咬牙,大喝一声,奋起生平之力,挺铁枪向二人之间隔去。方腊正自骑虎难下,忽见杨再兴出手,心念电转,随手在杨再兴铁枪上一按,已借势飘开,喝道:“傻小子,不要性命了么?”

张玄真心中大呼可惜,眼见方腊退开,自己若是抢上追击,攻守易势,未必有胜算,只得向杨再兴横了一眼,见他双手虎口鲜血淋漓,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心知方腊虽是随手一按,却已令杨再兴受了不轻的内伤。忽然想起一事,登时惊怒交集,向方腊道:“方教主果然计高一筹,竟然暗中伏下炸药,赔上一个杨幺,便将贫道五个师兄弟一鼓全歼。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方腊一怔,怒道:“谁说是老夫安排的炸药?”两人目光相对,同时见到对方眼中又惊又怒的神色,不约而同将眼光转向辛韫玉。张玄真伸手抚胸,沉声道:“辛姑娘,你临阵倒戈,害了贫道童师兄和董师弟的性命,我还道你只是和明教勾结,原来你竟是一意要天师派和明教两败俱伤。好毒的心思,好狠的手段。却不知是韩元帅的意思,还是朝廷的意思。”

辛韫玉脸色惨白,摇头道:“张天师,董道长是我亲手所杀,童道长也可以算是被我害死。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安放这炸药的决不是我。天师适才当也听到了,我一心要杨幺身败名裂而死,怎肯就这么炸死了他?”方腊冷笑道:“辛姑娘杀了天师派的童玄境、董玄容,又杀了本教的曾明王,显是要同时和明教、天师派过不去。什么要杨幺身败名裂而死,想来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张天师,咱们这一架,改天再打如何?”

张玄真惨然道:“天师派与明教恩怨纠葛,兵连祸结,推本溯因,乃是为维护朝廷而起。现下明教固然人才凋零,我天师派十二玄字辈也只剩得贫道一人。方教主,咱们这一架,还需要再打么?”方腊轻轻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杨再兴为方腊掌力所震,内伤着实不轻,直至此时兀自气血翻涌,好容易方始站立不倒。这时眼见方腊、张玄真二人竟似要一起与辛韫玉为难,哪里还顾得了身上伤势?铁枪一横,挡在辛韫玉身前,大声道:“且慢!”

方腊眉头微皱,冷冷道:“杨再兴,老夫一生爱才,不愿伤你性命。你若知道好歹,便退开罢。”辛韫玉早知无幸,正在回忆当日与钟昂初见之时,听得方腊叫出“杨再兴”三字,终于想起,低声道:“原来你便是当年和钟公子一道的那位杨公子。多谢杨公子的回护之情,方教主和张天师今日冤杀了我,日后自会懊悔。只是此刻普天之下更无任何一人能救得了我。你我萍水之交,不必为我枉送性命。”

杨再兴心中一酸,大声道:“如姬姑娘,多谢你终于记起了我。只是我要救你,却不是为了当年的那一面之缘。方教主和张天师认定是你安排炸药,炸死了杨天王和天师派的诸位道长,我却知道,你是冤枉的。”

方腊与张玄真对望一眼,低声道:“你怎知道她是冤枉的?”杨再兴道:“小人是行伍出身,投入钟昂钟大哥麾下之前,本是宗留守麾下裨将。本朝自开国以来,便设立火药应承局,专研火器、炸药之属。宗留守军中也多用火器。是以小人听到适才爆炸之声,便知如此威力,少说也有两千斤炸药。如姬姑娘一介女流,便是有心要埋伏炸药害人,又怎运得了这许多炸药?”

方腊一怔,笑道:“杨兄弟久在军中,只怕不太明白江湖上的事情。这位辛姑娘乃是秦楼双玉中的夺魄金铃辛韫玉,乃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难道还要亲手做这等粗笨功夫?”杨再兴摇头道:“不是这般说。要找人帮着搬运固然不难,但杨天王屯兵龙阳县,至今不到一月的工夫。炸药乃是难得之物,一月之中要搜罗两千斤,已是为难,再要暗中运入龙阳,埋放在杨天王行营之下,决非人力所能为。辛姑娘再有来头,究竟不是神仙。”

方腊沉吟道:“一月之中固然不能,但钟相兵败武陵,龙阳县便是湖广义军退入洞庭湖的总咽喉。倘若辛姑娘乃是受命于韩世忠,以韩世忠之能,要事先料到杨幺屯兵龙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怕杨幺尚未来龙阳,这些炸药便已埋好了。”

杨再兴道:“方教主此言,未免太小觑杨天王了。我在杨天王麾下日久,亲见杨天王如何带兵。举凡遴选、编制、教练、屯积、斥候、营寨……种种治戎庶务,杨天王都是亲历亲为,一举一动无不合乎兵法。屯兵龙阳,接应各路义军,这是何等要紧之事?杨天王岂能不事事小心谨慎?以杨天王之才,若说有人事先埋放了两千斤炸药,杨天王决计不能一无所觉,更不会偏偏选在埋放炸药之处设立行营。”

张玄真眼中光芒闪动,沉声道:“依这位杨公子所言,辛姑娘固然决计不能在杨天王的行营埋放炸药,换作旁人也是决计不能的了?”杨再兴微一迟疑,点头道:“不错。”辛韫玉忽道:“我想来想去,能在杨幺行营埋放炸药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杨幺自己。”

方腊哈哈大笑:“原来杨幺果然深谋远虑,料到天师派既然伤了王宗石、害了钟相,便决计不会放过他。是以事先预备了大批炸药,来个掘坑待虎。我从前不知此人如此了得,只命他襄助钟相,倒真是大材小用了。吕师囊、王宗石、钟相,哪一个及得上他?”

杨再兴微一思索,摇头道:“决计不是!”

第二十回 孤蓬万里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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