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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梦入芙蓉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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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顶树下,黄叶飞舞;石阶边上,金菊绽放,正是秋后时节。秦渐辛呆立崖边,见那菊花开得绚烂,不禁出神,心道:“这等秋高气爽时分,若是把酒簪菊,持螯吟诗,那是何等风流自在。”眼中那菊花,恰如一只只螃蟹一般,不禁食指大动。他在崖顶近三载,张素妍朔望送来的只是些柴米菜蔬,早觉口中寡淡。以他此时武功,飞石射猎鼠雀,已如儿戏般,只是高崖之上,禽兽绝迹,往往月余之中只打得一两只雀鸟,已是难得的牙祭了。

忽见一行鸿鹄自云端钻出,掠崖而过。秦渐辛大喜,忙扣了一枚小石子,腕力运处,“哧”的一声,“人”字顶端那只头雁已被射中,急坠而落,正好落在崖边。群雁哀鸣,四散高飞,叫得甚是凄惨。秦渐辛欢呼一声,抢上拾起,便就瀑布边洗剥净了,寻思:“却是烤来吃?还是清蒸?”

忽听崖下声音远远传来,笑道:“秦师兄,你又偷偷杀生了么?”秦渐辛听得正是张素妍声音,心中一喜,笑道:“我才刚刚射下,尚未烹制,你便闻到香气了?这倒奇了。”张素妍笑道:“那群大雁叫得那么凄惨,又都不依行伍,自然是失了头雁了。秦师兄的暗器功夫无师自通,那可了不起啊。”说话声中,已上崖顶。

秦渐辛道:“你的口福不坏,我可是第一次打到这么大的雀儿。等我一会,待我蒸上,拆过了招,只怕便能让你尝尝鲜呢。”他在崖顶日久,烹饪之技早已熟习,片刻之间已将大雁整治停当,入锅蒸起。说道:“来来来,看看半月不见,你的功夫可长进了不曾?”

张素妍抿嘴一笑,说道:“我再不上当了。每次跟你交手,拆不到三五招,你便招招制了先机,我尚未出手,你的拆解之招已先使出来了。这般打法,太也气闷。若不是等着吃你的野味,我可放下背篓便走了。”秦渐辛叹道:“我半个月才能和你聊一次天,你舍得便走,我可舍不得。这野味你便全吃了,也只得由你。”

张素妍笑道:“可怜的秦师兄,馋得跟什么似得,还要故作大方。放心好了,就是你肯全让给我,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呢。你瞧这是什么?”说着从背篓中提出长长一串,乃是十余只螃蟹,兀自钳螯张动。秦渐辛大喜,笑道:“到底是我的好师妹,知道我的心意。我刚才还在想着持螯之乐,想得口水都快流到上清宫去了。”张素妍横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笑而不言。

秦渐辛见她微露娇羞之态,心中一荡,忖道:“我还是去岁重阳生辰之时,偶然对她说起我爱吃螃蟹,难为她居然一直记得。莫非……莫非……”一阵狂喜,却终究是不敢宣之于口,只得道:“师妹,你怎不早拿出来,便和那雁儿一起蒸上,岂不是好?”

张素妍道:“这螃蟹你现下不许吃,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佳节,又是你的生辰。这个呢,便算是我做师妹的一点贺仪了。”秦渐辛心中感动,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脱口道:“师妹,重阳须有登高之俗,你若不嫌累,便上这儿来陪我过生日好么?”双眼盯着张素妍,心中忐忑之极。

张素妍缓缓抬头,一双妙目迎向他目光。四目相对,秦渐辛心中慌乱,忙转头避开,却听张素妍格格浅笑,说道:“原来你定要我来抢你的螃蟹吃么?到时候抢不过我,可不许哭鼻子。”秦渐辛喜道:“不管什么好吃的东西,原要抢着吃才好吃呢。一个人吃多没味道。”张素妍又是一笑,说道:“到时候再说罢。虽说这里是禁地,没嗣师允可不能偷偷来,可是我一直很乖,偶尔不乖一次,嗣师只怕也不会怪我。就怕到时候没空呢。”

秦渐辛喜不自胜,说道:“好师妹,你为我辛苦,做师兄的可不能亏待你。我新想出来几招功夫,要不要学?”张素妍道:“自然要学,我就不信我永远打不过你。”秦渐辛一笑,说道:“好,瞧清楚了。”双掌翻飞,顷刻之间连使五招,快捷无伦,一招一式却清清楚楚。

张素妍奇道:“这五招一气呵成,连绵不绝,犹如一大招中的五式一般。若是对手的应变和你预想不同,岂不危险?”秦渐辛笑道:“这五招你是看见了的。你且来试试。”说着左掌递出,斜削张素妍肋下,右掌微垂,蓄势待发。张素妍明知他下一招乃是右掌攻向自己左肩,自己若是斜身避他左掌,便等如将自己右肩喂到他掌力之下,仍是自然而然右足斜退一步,身子微侧,秦渐辛右掌已然在她肩头轻轻拂过,笑道:“明白了么?”

张素妍大奇,道:“我明知道不能斜身,为什么偏偏身不由己的定要将肩头撞上你的手掌?这可当真邪门。”秦渐辛笑道:“我这御天掌,乃是取自‘时乘六龙以御天’之意。根本要诀,便是令敌随己。譬如下象棋时,我一马卧槽,你虽明知我要抽你的车,仍是只得将车送与我吃。便是这个道理了。”

张素妍隐隐似有所悟,但细思却全然不明白,说道:“原来你每次和我动手,并不是事先料到我的招式,而是从第一招起,便已算定了我的行动。我回去仔细琢磨,你先教我这几招罢。”秦渐辛微微一笑,便将这五招的理路、变化细细剖析讲解。这五招甚是奥妙,虽只五招,张素妍却也花了小半个时辰,方才领会。好容易教完,张素妍忽道:“唉哟,你的蒸的雁儿……”

秦渐辛伸手在自己头上轻轻一拍,忙去灶前看时,蒸镬中水已烧干,雁儿也已微焦,忙急急熄了火,说道:“这下只好请你吃焦雁儿了,可不能怪我手艺不成。”张素妍一笑,撕了一只雁腿便送入口中,才一咀嚼,便即大赞,说道:“原来焦雁儿这么好吃,真真想不到。”秦渐辛脸上一红,还道她有意取笑,自己撕了一块一尝,只觉雁肉中水分焙得半干,松软中微带脆韧,较之寻常清蒸果然别有一番滋味。眼见张素妍吃得欢畅,秦渐辛心中自也欢喜之极。

二人将一只雁儿吃得罄尽,嘴边手上都是汁水淋漓。张素妍嘻嘻一笑,忽将手上油腻往秦渐辛脸上便抹。秦渐辛若要避开,原不为难,但眼见张素妍笑黡如花,只觉若是拂逆她心意,似是极大罪恶一般。竟不闪躲,任她一只温软滑腻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抹过,肌肤相触,心中一荡,望着张素妍殷红的双唇,不禁想入非非。张素妍原料不到自己竟能抹中,也是一呆,忽见秦渐辛眼色异样,脸上一红,转身便走,倏忽间已然没入石阶之下。

秦渐辛出神半晌,心中咋惊咋喜,忽想:“难得师妹爱吃雁儿。若是过几天她来了,还能有雁儿吃,定然开心得紧。我可得好好练习怎么烹制。”当下拣了石头,便去打雁。其时正当鸿雁南飞之时,天上雁群来了一群又是一群。但秦渐辛所处,不过崖边小小平台,方圆不过数十丈,适才雁儿落在崖上,纯属碰巧。这时连打数只,都是落在山下,秦渐辛空呼负负,却是无可奈何。

打了小半时辰,秦渐辛渐觉不耐,忍不住便想下崖去拣打落的雁儿。但他深知自己若是违令下崖,为张玄真知晓了,只怕有性命之忧。他此时武功虽然大进,但只和张素妍一人交过手,能不能打赢张玄真,可实在没有把握。心忖:“不管打不打得过师父,若与师父撕破脸,实在没什么好处。师妹却定然不肯再理我了。”踌躇半晌,忽发奇想:“我虽不能下崖,却为什么不能上崖?那崖顶比这里宽阔许多,打雁岂不方便?”

他初来此地时,武功低微,眼见那山崖壁立如削,全无途径,自然只有望崖兴叹的份。此时武功大进,心中既有了这个念头,不禁跃跃欲试。抬头望去,离崖顶也不过数百尺之遥,当下展开轻功,便向崖顶攀援。

林砚农所授的先天拳,虽是拳法,却包含了内功、硬功、软功、轻功等多般窍要。他虽不曾认真练习,但这时内功已有大成,将轻功窍要一加运使,竟是效验如神。倏忽上得十余尺,只觉身法之轻盈、手足之便捷,连自己都惊讶不已。信心既坚,手足并用之下,只一顿饭功夫,已攀至崖顶。

崖顶青松矫夭,几只松鼠睁着圆碌碌的眼睛向自己打量,似是不畏人一般。地上生满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氤氲袭人。秦渐辛心中赞叹:“好神仙境地,倒似一幅水墨画儿一般。”眼见十余丈外有间小小草庐,乃是以几棵松树为柱,树间青藤盘绕,辅以竹枝,以为墙壁,顶上搭着些茅草,天然意态,极具匠心。

秦渐辛心道:“我只道天师闭关之所,定然乃是山洞或是石室,怎知竟是如此雅致的所在。嗯,怪不得天师十几年不肯下崖,住在这里原比上清宫舒服得多了。”一时心中好奇,便蹑手蹑脚,走到茅舍之前,细细察看。忽见柴扉虚掩,倒似许久未曾开闭一般。秦渐辛大奇,伸手推开柴扉看时,登时吃了一惊。只见草庐中四壁徒然,挂着些字画,堂上一张矮几,放着一只香炉,一只石盒。几后一张石床,坐着一具骷髅,身上衣袍虽已坏朽,却还认得出乃是道袍。自然便是张天师了。

秦渐辛错谔之下,忽然放声大笑,心道:“张天师在崖顶闭关,也不知死了多久了。天师派中竟无人得知,当真是蠢笨之极。”转念一想,笑声登敛,忖道:“师妹说师父两月一次,会上崖请安。就算只是在庐外磕头,以师父的精明,岂会瞧不出柴扉久未开闭?何况既是问安,便断无不和天师对答之理。此事大大的不对劲。”

要知嗣汉天师一位,乃是世袭,天师既亡,张玄真既是嗣师,便可顺利成章接任天师之位。张玄真既明知天师已亡,却为何要守口如瓶?岂非奇怪之极?秦渐辛跨入庐中,绕开矮几,到得那骷髅身畔,伸手在道袍上轻轻一触,那道袍登时应手而裂,竟是无声无息。秦渐辛心道:“天师的道袍坏朽至这般,瞧来天师身死,绝不是一年半载中事。只怕当日林大叔带我上山之时,天师已然不在了。”

想明此节,登时便想到:“当日林大叔上山,原有邀天师派联手对付魔教的意思。据卢师叔和董师叔的口气,方教主显然早已惹上天师派。但师父却仍然推三阻四,只是不肯痛快答允,自然是因为天师已没,而师父自己没把握对付方教主的缘故。嗯,方教主派人挑衅,定是算到天师天年将尽,是以心存试探。师父明知方教主的用意,是以一意隐忍,宁可自己不做天师,却要方教主不明虚实,不敢妄动。”

想到张玄真苦心孤诣,秦渐辛却并无敬佩之心,反觉可笑,心道:“师父聪明一世,竟然如此糊涂。隐瞒天师死讯,三五个月也就罢了,一瞒数年,却是何苦?是了,想来师父定是知道方教主比他年长,只盼方教主自己死了,这才能安心做他的天师。哈哈哈哈。”

他被张玄真囚禁两年有余,心中怨忿之极,有时想起气愤,早将张玄真的列祖列宗骂得狗血淋头。这时见到张天师遗骸,自也不会存什么敬意,也不理会,自行四处打量。只见那矮几之上,放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心中一动:“难道这便是那传闻中的《河洛天书》?

心中怦怦乱跳,伸手取了,只见暗绿色封皮上写着四个篆文,正是“河洛天书”四字。秦渐辛大喜,忙翻开看时,只见第一页绘着一幅图形,全是黑白小点,或连或断,排成九宫方位,正是《易经》中的“洛书”之图。秦渐辛心道:“《易经》以河图、洛书推演而成,原来《河洛天书》果然与易理相关,怪不得天师派的武功,什么六爻擒拿手、坎离掌,都得名于《易经》。”再翻第二页,果然便是“河图”之型。

翻至第三页,便是文字。只见书中写道:“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又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秦渐辛一怔,这文字熟悉之极,正是自己从小背得滚瓜烂熟的《易经》开篇系辞。一路翻将下去,句句不差,哪里是什么《河洛天书》了,分明是一本寻常之极的《易经》。

秦渐辛大为失望,随手将那小册子向几上一抛,忽想:“林大叔曾言道,许多秘籍,乃是藏在普通书籍之中,须得水浸火焚,种种机关,方得见到。莫非这《河洛天书》也是如此?”但登时便想到:“师父既曾来过,定也早已见到此书。我能想到的法子,他岂有想不到的?这书册仍然在此,师父的武功也不比林大叔强,那便是这书中并无机关了。”

当下不去管那书册,又再四处打量。见那几上香炉不过寻常手炉大小,乃是一整块绿玉雕成,精巧无比,登时爱不释手,心道:“那山洞阴森潮湿,霉气冲鼻,用这香炉点起香来熏熏,倒是不坏。只不知这里有没什么好香。”便打开香炉边石盒,盒中放着几十块细小黑色颗粒,触手软绵绵的,便如阿胶一般,气味芬芳之极,不知是何奇香。

秦渐辛眼见并无别种熏香,只得拈了一粒,放于香炉中,才一点燃,只见一道淡淡碧烟腾起,鼻中已闻到一股甜香。那香非兰非麝,微带清甜,馥郁之气沁入心脾,秦渐辛片刻间便觉精神焕发,头目清利。再过片刻,胸膈顿开,通体舒泰,当真是说不出的舒爽自在。良久良久,渐觉骨节欲酥,双眸倦豁,只想寻个所在好生睡一觉方好。

他虽对张天师并无敬意,但自幼深通礼法,雅不愿轻侮张天师遗骸。只是要他与骷髅同床而卧,却又实在不愿。当下熄了那奇香,携了绿玉香炉和那石盒,便即出庐。吸得几口崖顶清新之气,精神为之一振。这才想起上崖之初衷,便飞石打了两只雁儿,负在背上。仍是手足并用,攀回所居石洞之前。

说也奇怪,他在天师庐中只觉困倦要睡,这时下到崖中,反觉精神奕奕,倒好似轻功又强了几分。将那绿玉香炉和储香石盒藏好,出得洞来,只觉全身精力无处发泄,将自创的“御天掌”演练一遍,兀自觉得不足,又将林砚农所授“大周天八十一式”练了一遍。他自上得龙虎山来,三年中还是第一次将这路功夫使全,自己也觉奇怪,心道:“怎地闻了那香气,我竟变得这般勤勉了?”

晚间蒸了一只雁儿为食,便回洞中,又再焚那奇香。这次于这小小石室之中焚香,滋味又自不同。最初闻得,虽是甜香,却微觉烦恶,眼见碧烟飘动,似觉目眩。秦渐辛一惊,心道:“难道这奇香竟然有毒?”才一动念,烦恶忽消,神清气爽之感,比先前尤胜。再过片刻,又是周身舒泰,好似丹田中真气自行在奇经八脉中游走,飘飘欲仙。不多时,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一似没了骨头一般。躺在石榻之上,心中空荡荡的,万念俱无。恍恍惚惚,似睡非睡,梦境迷离,神魂骀宕,当真是如登极乐。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秦渐辛渐渐醒转,身上懒洋洋的,实是不想动弹。这时那奇香早已焚尽,石室中兀自带着淡淡甜香。吸得两口,精神为之一振。出得洞来,只觉阳光刺目,也不知是第几日的中午了。

秦渐辛在瀑布下洗了脸,山泉冰冷,寒意侵入肌肤,打了个冷战。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那奇香,莫非便是传闻中的芙蓉膏么?”

他曾于前人笔记中得知,南国有一种奇花,妖艳异常,名为罂粟。其花甚香,其味甚甜。取其果实加以炼制,或为汤剂,或为药膏,或为丸散。自东晋以来,文人高士多有服用丸散者,名为“五石散”。苏东坡有诗云:“道人欢饮鸡苏水,童子能煎罂粟汤。”乃是咏诵的汤剂。想来那奇香,定然便是芙蓉膏了。

他心知这芙蓉膏初用之时虽畅美,久之却是为患无穷,思之心中悚然。但念及两次焚那芙蓉膏时的美妙滋味,却又实是难以割舍。心中天人交战,终于按捺不住,心道:“再试一次,最后一次便罢了。”

要知这芙蓉膏,即是后世所谓之鸦片,一经沾染,极易陷溺其中,不可自拔。非有极大毅力,决计无法摆脱。秦渐辛不过浅尝次许,本是尚未成瘾。但在这高崖之上,寂寞无聊,既已尝到这等美妙滋味,怎肯置之不理?虽然明知有害,但他本就轻浮跳脱,哪里还顾得许多,正所谓食髓知味,竟是欲罢不能了。

这时既知是芙蓉膏,那便不须在石室内焚燃。秦渐辛手捧绿玉香炉,坐在日常练气的大石上,将鼻子凑上那股碧烟,用力吸食。越吸越觉滋味无穷,哪里还坐得住,站起身来,脚踏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将那氤氲之气随内息游走,行遍全身。渐渐神魂飘荡,只觉眼前色彩斑斓,身子轻飘飘的如在云端,耳畔似有人不断呼唤他的名字,回顾时却杳无影踪。他心中尚有一丝清明,心知自己身在山崖之上,眼下目不见物,只怕一个失足便有性命之忧,当下靠壁而立,喘气不止,却不敢妄动。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一只手搭在他肩头。秦渐辛迷迷糊糊不及细思,随手挥去,只待拂开。不料那人变招极快,手腕一振,已扣住秦渐辛手腕。秦渐辛脑中迷糊,武功未失,反手逆拿,四根手指已搭在那人小臂上,随手挥出,将那人带得直飞出去。

才一出手,便知不对。耳中已听到一阵娇呼,却是张素妍的声音。秦渐辛一惊之下,登时醒觉,睁眼看时,不觉如堕冰窖。他这时背靠山壁,面对断崖,迷糊中这一挥竟使了七八成力道。张素妍却如何抵挡得住,身子登时向崖外直摔下去。却好应变奇速,右手却抓住崖边一块尖石。虽是皓腕擦得鲜血淋漓,也顾不得了。

秦渐辛大骇,右掌探出,一招“品物流形”,向张素妍手腕抓去。他惶急之下出手,唯恐不速,指掌间贯注真力,已是全力施为。但此时芙蓉膏药力兀自未散,运力稍错,一抓之下,差了数分,竟抓在尖石之上,将那尖石抓得粉碎。张素妍只觉手中一空,不及惊呼,已向崖下坠去,瞬息之间,便即没入云海。唯有声音远远传来,回荡不去。

秦渐辛霎时之间,只觉天旋地转,脑中空荡荡的,浑不知身在何处。耳听得山谷中回声渐渐息没,这才明白自己无意中已铸成大错,胸口如被大铁锤重重一击,身上忽冷忽热,右手兀自伸在崖边,竟忘了缩回。良久良久,方才看见自己手臂剧颤不止,倏忽之间,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却是犹如乱麻一般,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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