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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命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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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迎香出门采买制香所需的物事,刚到巷口,便看见张婶朝她招手,过去一问,张婶满脸焦急,问她道:“我这几日没有出门,这才听说,说苏公子真死了?”迎香点点头,张婶叹道:“嗳,这么好个人,怎么就死了……”

“怎的,张婶你家也同苏公子有往来?”迎香疑惑。张婶又长叹一声,双手在裙上抹了抹,说道:“要不是苏公子当年教导我那不成器的儿,如今他兴许还那般胡混着呢。不怕你笑话,我儿当年不怎么学好,小泼皮混混一个,苏公子教训了他一顿,又与他摆谈了半天道理,说什么人生苦短,当尽心而为,不可辜负大好生命。我儿既怕他,又敬他,一来二去的,还真按他所说改好了,如今有妻有子,做些买卖,家里日子也还过得,若继续那般胡闹下去,这么多年,没准连个婆娘也娶不上呢。”

“原来如此……”迎香心头暗叹,这苏公子当初在桂川县时,还真做了不少好事,难怪得人人敬慕怀念。不过,既然桂川县人那般喜爱他,为何又要离开桂川县呢?罗环说苏公子性情大变,进而离家远走,是为何事?正在思量,张婶已拉着她道:“龙娘子,你那儿有香不?不用太贵,一般合用的就成,售我些,明日我去苏家旧宅看看,得携些礼。另外,你还有抄好的经不?有的话也卖两本《地藏本愿经》给我,我要一并供上。”

“香和经都还有,回头我给你拿来。”迎香应承了,顺势问道:“张婶,你知苏公子当年为何要离开桂川县么?”

“这个么……”张婶想了想,摇头道:“不太明了哩。说起来,当年人人都以为凭苏公子才学武艺,怕是看不起咱们这小小桂川县,要去省城、甚至上京,大大扬眉吐气一番,干一番事业的。可谁知……啧啧,他竟是舍了家业,抛下父母,一声不吭就走了,十几年简直没得音讯,若不是七年前苏家遭火烧掉大半,他回来收拾遣散,兴许连这最后一面还见不着了。”

“原来如此……”迎香点点头。问不出东西,她也不在问,同张婶寒暄两句便告辞离去。采买好所需物品,时辰还早,她又信步而行,权当散心,不知不觉走到城东头,远远望见苏家旧宅在前,决定过去看一眼。

苏家本是桂川县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苏公子离家后才日渐凋零,虽经祝融之祸,仍留下几间旧宅挺立,那些烧毁的都被县衙拆掉了,另盖新房以作他用。苏家老爷夫人早已仙去,苏公子如今也死在外头,更无人再管这回事。前日罗环带来的人将残余旧宅打理了一番,倒也整洁亮堂,只是白幔低垂,炉烟冉冉,透出一股萧瑟清冷意味。

迎香在门口看了片刻,见无人接应,便自己走进去。罗环带回来的人本就不多,此刻都在后边,院内颇为冷清,厅上罗环正望着香炉出神,神情寂寥,见她走近,忙出来招呼。迎香不好打扰,自己就是来看看,好决定如何做香。罗环点点头,神色黯然。两人正说话间,又有一名中年文士走了进来,罗环招呼道:“何主簿来了。”

“啊,罗壮士好,又来叨扰了。”何主簿同他打过招呼,看到站在一旁的迎香,点头道:“龙家娘子也在,还未曾向你道谢,此前所做的香甚好。我近期常有些疲乏,薰了那香感觉透彻许多,看书到深夜也不会头疼。犬子时常麻烦你们夫妇,还望多包涵。”

“哪里话,何主簿客气了。”迎香微微一笑,料想何主簿或有事与罗环相谈,正打算退开让他二人说话,何主簿却叫住她,问道:“昨日长顺已去贵府上拜托过了吧?要为苏公子再做些香品之事……”迎香点点头,应声是。何主簿叹了口气,摇头道:“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苏公子这样好的人,怎么就……当年若不是他救了我儿,那孩子哪有今日……”

这几日何主簿每天都来看,每次来,几乎都要重提当年苏公子的恩义,徒增许多烦忧。罗环在旁听着,心头也越发黯然,只低头不语,片刻后,忽想起一事,问道:“敢问何主簿,当年师尊救了令郎之后,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何主簿一愣,凝神回忆了片刻,缓缓道:“不同寻常?若硬要说的话……唔,不知那是否可算,但我认为那只是苏公子礼数周全罢了。当年,苏公子救了长顺起来后就病了,应是在冰河里受了寒气。次日我携礼登门去谢他,他反说要谢我,若非长顺落水,他便断然没有机会窥破天机命数,同这奇遇相比,救人实在是举手之劳,不敢居功。”

“……这是何意?”迎香和罗环闻言都愣了,怔怔盯着何主簿,他又想了想,点头道:“是了,苏公子是说过这话,你若不提我都快忘了。我当时也听不明白,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苏公子笑得十分勉强,只说天机不可泄漏,他知天机却不甘此命,自然要奋力搏一把,逆天而行,即便粉身碎骨也认了。”

罗环面上露出惊异神色,显然初次听闻此事,喃喃道:“莫非……师尊就是因此才决定离开桂川县的?”

何主簿点头,“有可能,他在此后就性情丕变,变得沉默孤独,甚至有些乖戾,虽然人面前的那些礼数进退毫无问题,但我时常留心他,自然看得出他与过去的不同之处。后来……不出数月,便听闻苏公子与父母大闹一场,断不愿继承家业,抛下一身富贵,连同省城豪门定下的婚事也不要了,飘然而去,不知所踪,一走便是许多年。”说完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罗环胸中五味陈杂,失望与希望并举,激动与迷茫交叠,理不清事情的方向。表面上看,从何主簿透露的信息中似有所获,然而深究起来,竟比不知情还更让人迷糊,如堕五里雾中。

何谓窥破天机命理?

何谓逆天而争?

离家远走,又是为何?

罗环思绪纷纷,胸中如乱麻缠绕,剪不断、理还乱,整个人怔在地下。迎香也一阵默然,却是勾起了某些翻覆在心海深处的过往,一一打捞起来,晾晒在心波中央的礁石上,鲜红刺目,让人好不烦乱。

站了片刻,她终究暗叹一声,同罗环告辞返回。

回到家,不意看到龙蒴正在院内同颠钗说话,他说一句,她跟着说一句,鹦鹉学舌一般。他略一抬手、一点头,颠钗便随着指令动作,手脚、颈项浑不似降生时的僵硬,柔润自然,还有一丝妍媚风骨,完全像个真正的小花魁了。迎香一阵惊喜,正要出声,突然瞟见龙蒴面前摊开的册子,正是自己给颠钗看的地图,从桂川县往金陵的道路已经标注出来。龙蒴拿起册子来,一点点指给颠钗看,又把书册合上,让她自己讲。颠钗道声是,嫣然一笑,樱唇轻启,如行云流水娓娓诉来,将一路上大小城镇、道路名称、所见风物民俗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已亲身走过许多遍,一切了然胸中了。她言谈自然随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身柔雅媚骨,加上精巧的装扮,凭他怎样冷硬的汉子看了也要服软,这通身的气韵风姿,说她便是望春楼的小花魁本人,也再无人会起疑的。龙蒴待她说完,点头夸奖了一句,颠钗咧嘴一笑,收敛媚态,拿起册子走到一旁,再度细读。

迎香见了这番场景,不由喜不自禁,走上去问道:“她怎么……突然会了?”龙蒴看她一眼,笑而不语,迎香知定是他的教导谋划,才有这般神速进展,感激之余隐约又有些惧怕,跟他道了谢,不知说什么才好。龙蒴道:“莫高兴得太早,我能使她记得路径,知道如何同人对答接应,但终究简单直接了,她处事手段,特别在应变机缘、分寸拿捏方面终究还是不成。而且,这身体本来就只得一月寿限,随时间推移,身体会衰败得越发厉害,在化作脓血之前许多事便会遗忘,人也会更加呆滞腐朽。你若要谴她做事,便早早安排。”

迎香点点头,心中如钟鼓一般轰鸣,计划实践在眼前,反而有了更多不真实的感受,莫名的惧意声声叩击她的心房,似在拷问她——“真要做么?”

真要做么?

迎香闭上眼,又睁开,看见颠钗在树下婉转的身姿,许多过往片段在脑海中飞旋,曾经的甜蜜、期待、幸福,以及被撕碎后的痛苦、绝望交织在一起,本以为早如死灰般的心也在怒火和焦灼中腾腾燃烧。

她默默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做吧……

迎香深吸口气,再度闭上眼,下定决心。

……

“对了,难得你乐意亲自出门采买,去了许久,莫不是探听苏公子的情况去了?”龙蒴突然问道。迎香回神,点了点头,将何主簿所讲之事告诉他,龙蒴听了,沉吟片刻,笑道:“原来如此,这苏公子当真是个痴人,或者说……狂人。”

“怎的?”迎香一愣,追问道:“你知苏公子为何离家?”

“嗯……若我没猜错的话。”龙蒴道:“你可还记得,柳东家曾提过,城后陇头河每年都淹死几个人,阴气颇重。”

“嗯,记得,柳东家是这么说过。”

“我也跟你提过,柳东家不是凡人,乃是京里来的蛇妖,蛇对阴寒之气最是敏锐。他因懂堪舆之术而发现了陇头河里的阴气,但那不过是对凡人的敷衍之论,事实上,陇头河里的阴寒当另有来历。”龙蒴顿了顿,又道:“时常淹死人的河,神州到处都有,不算稀罕,但像陇头河这般地势恰巧的可不多。据我推测,陇头河恰在一个空间断裂交叠之处,偶尔会有些许裂隙显露出来,水本属阴,加上常年吞噬亡灵积淀下的阴气,更易招惹各色邪灵异物。机缘巧合之下,兴许会有一些异界异灵从附近经过,倘若恰好遇见能同人交流的,跟苏公子说了什么也不奇怪。”

迎香听他这番话,还有些不可理解,想了想,问道:“你说空间断裂交叠,这是何意?就像……像阴曹地府开了鬼门那样么?”

“呵呵,还不一样。鬼门之说,大多是凡人讹传附会罢了。”龙蒴淡淡一笑,拉起自己袖子,朝她解释道:“你看,这是我半幅衣袖,倘若上边有只极小的蚂蚁想到另外半幅上去,便只能沿着衣袖表层爬行。倘若我将衣袖叠起来,这两边靠到一起,或者干脆这袖上交叠处有个洞,那它很快就能过去,甚至只在一瞬之间便可抵达。所谓空间断裂交叠,就如这衣袖叠起来或开了洞一般。寻常状况下空间总是一片平稳,包括我在内,所有生灵都只能从表面经过,千山万水,十年八年慢慢来,但若有部分区域交叠断裂了,那可就不同了。至于为何会如此,怎样做到如此,我实在无力解答,宇宙洪荒之妙,非人力可穷,亦非神力可穷。”

“这……”迎香点点头,在心里细细消化这番新奇的论述,慢慢理解了一些,忽又想到一事,迟疑着问道:“虽说可能有异界异灵跟苏公子接触,可是,难道它一说,苏公子就信了不成?”

“自然不会是空口白话。”龙蒴道:“你看那些江湖算命的,为了让人信服,都会说些对过去的断言,如你这人曾于何时何地、遭遇何事,虽然大多是江湖骗术。人尚且如此,何况这些异界诡灵?若有心同人交流,甚至故意玩弄人命运,又怎么不来点足够让对方信服的东西呢?若附近真有空间交叠割裂之处,苏公子处处胜人一筹,不是凡庸,会引起那些异界异灵的注意也在情理当中。如同你看到一窝蚂蚁,内中若有一只生有特殊斑纹,也会多看两眼的。苏公子这般人物……我推测,能乱他心的,怕是透露了他未来巨大的不能甘心之处。”

迎香默然不语,静等他下文,龙蒴想了想,问她道:“你知这世上最厉害的是何物么?”

“我想……应当不是猛兽妖物之类,是……是自然之力么?例如暴雨洪流,山崩地陷?”

“不,是时间。”龙蒴微微一笑,“在此世间,最厉害的是时间,你、我,妖物邪祟,帝皇百姓,都是时间的仆役,最后会随时间流逝化为灰土。但在某些异界,时间并不是可怕之物,或者说……”他顿了顿,似在考量如何解释才好,片刻后缓缓说道:“你身为凡人,不知纷繁异界光景,我也不敢说尽知,但就我所知,某些异界当中并没有时间这东西,也自然不会有高低远近的概念,他们看我们这个现世,便如看纸上画好的一幅画,纤毫毕现,若恰好碰见这样的,苏公子今后的人生路会如何,自然一目了然,透露给苏公子,对他当然是绝大刺激,甚至让苏公子性情大变也毫不意外。”

“原来如此……”迎香侧头想了想,又问道:“我知这么说或许有些无理,但你所言目前都只是猜测,可有证据呢?”

“有啊,咱们眼前不就是个活生生的证据?”龙蒴哈哈一笑,道:“何长顺便是,你未曾发现么?他敏感得很,每次见了我都汗毛直竖,背脊发麻,可他又非身负异能,不像巷口那小梨子,看得到我当初魂魄的影像,你可知为何?”

迎香一愣,龙蒴道:“他这三分敏锐并非胎里带来的,若我推测不错,这当是他当年落水时,受了那不知名异灵的影响所遗。就如你薰香,香炉放置之处,总难免有些余韵留下,那异灵冲着苏公子去,不知交待了何事,何长顺正在苏公子手里抓着,又是孩童,被水灌得奄奄一息,正是神魂衰弱之时,被异灵波动所撼,在魂魄里留下痕迹,以至于变得格外敏锐,对像我这样的异物特别留心,便是自然了。”

迎香点头称是,这番解释入情入理,想来当不会偏差太远,忽然想起一事,又疑问道:“你说何捕头敏锐,可是他见过柳东家,莫非对柳东家也十分不适么?”

“这个嘛,呵呵。”龙蒴笑得十分诡秘,“我与柳东家他们……还是有些差别的。”说完,他忽然站起身来,叫住在树下的颠钗,吩咐她回房关好门睡觉,不许乱动,又对迎香道:“我们去陇头河一探便知。”

迎香随他出门,心里始终在琢磨他那句“有些差别”,是指山鬼与动物精怪的差别么?还是说其他方面?抑或另有深意……最近她越发感到龙蒴的本事深不可测,同民间传说的那些小妖小怪不同,但此事又不好直接问他,每次一问,总说自己就是个普通山鬼,没什么稀奇。这人不想说的事,任你磨破嘴皮也套不出来的。

一路思索,二人已到了陇头河边,暮春将尽,四野已隐隐有了初夏味道,河畔芳草茵茵,间杂着不知名野花。河水清澈见地,偶可见游鱼,河底乱石磊磊,都被水流磨得光滑圆润。水流潺潺,拍击在岸上,于及膝高处隐约腾起一层薄雾。

平和宁静的场景,看起来真不像年年淹死人的河流。迎香暗叹,这番美景,谁能想到此河吞没过许多人命呢?

龙蒴站在河边,闭目凝神,片刻后睁开双眼道:“果然,这河底下有两处断口,都是空间断裂后又扭转交叠之处,常年如此,不过断口本身十分狭窄,又随天时地气转移变换,倒也不易漏出来路不明的灵体来。苏公子当年怕是因缘际会,恰逢裂口大开,才有了一番奇遇。”

“这裂口通向哪里呢?”迎香问。

“不知。”龙蒴摇头,“这世间并非一张平面,而是无数重叠交织的通路穿插糅合而成,无边无匹,除了我们所能眼见的现世,还有无数世界隐匿于无穷寰宇中。我们所知的过去、未来,东西南北,共同构成现世。但包括现世本身,都非唯一,更非定数,那些既无时间来去、也无空间远近的异界,在无垠的存在中存在着,不可探寻,不可计数,偶有机缘得以接触,也不过惊鸿一瞥。你问这裂隙通往哪里,好比问一滴水入了大海后会流向哪里,怕是龙皇本人也回答不出来了……”

迎香初次听闻这番话语,一时难以尽数理解,只能默记于心,反复咀嚼品味,渐渐觉察出内中那股渺不可究的宏大与神秘,似面对着无垠深渊,苍茫星河,以及层层叠叠,交错纵横的通途,这些不可尽数的未知让她背上窜过一阵战栗。

河上风来,掠动她的裙摆,发梢,温凉柔软的感受如妙手轻抚。

“如此说来……不可能知道苏公子当日曾经历何事了?”迎香问道。

“可能。”龙蒴一笑:“让苏公子自己说吧。”

迎香一惊,龙蒴笑得有两分诡秘,“苏公子的遗体不正停放在苏家旧宅吗?你把他们要的香做好,他就会开口说话了。不过……”他神秘一笑,“在此之前,先把家里那个遣出去为好,免得事情都堆一块儿,我又没得三头六臂,处理不过来就麻烦了。”

次日清晨,迎香叫过颠钗来,将所图一一交待于她,她似懂非懂地听着,迎香说道:“这一路如何赶车,如何住店,如何问路,与人应答,你都已学会了。记得,往金陵去,找城南朱雀大道旁的王家,同他们大少爷见面,告诉他你回去寻他了。”颠钗点点头,迎香又道:“他问你话,你知道便答,不知道的便微笑摇头,切不可随意多言,亦不可在他身边留宿,尤其不可提到我。他若送你金玉财帛,你尽数收了,带回来给我;要你饮酒唱曲都不可答应,只说你自离了烟花地,便洗心革面再不做这些营生;他若有姬妾找来不给你好脸色,你就只管往他身上靠,哭哭啼啼,佯装害怕就好。此外……”她思索片刻,出会儿神,叹息一声,接着摇头道:“此外……也无什么别的了,本想教训他一顿,可你又会做什么?况且,教训一顿有什么用,能逗弄他一下,让他破点财,懊恼一场,也就罢了。”说罢有些意兴阑珊,颠钗见了,偏着头似在思索,忽然道:“我替你把他带过来好不好?”

这是颠钗初次主动跟她说话,迎香一愣,颠钗又呆呆地问道:“我替你把他带来,送给你,可好?”

眼前人笑靥如花,媚态入骨,容颜、声音都是那般熟悉,迎香眼前一花,似乎又看到当日情景:颠钗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绮罗,那料子本是要留给自己做新衣的——她倚在门边,朝自己微微一笑,问道:“我将他让给你,可好?”

可好?

好是好,可是……

“可是,即便我想将他让给你,他也不愿同你一道了,有何办法呢?”颠钗长袖一扬,轻轻捂住鼻端,眉头微颦。她身上荡过来一阵香风,直冲她鼻端,更显得自己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记忆中恶意的银铃巧笑、无情的驳斥和嫌弃纷纷从耳畔掠过,迎香如堕梦中,过去与现在交织网罗,让她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幻梦,眼前这个颠钗,与记忆中的颠钗,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只记得她问了一句——“我替你把他带来,送给你,可好?”

……可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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