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2)
其时老两口都不在家中, 明义如在公司开大会,萧何良中途有事去了一中,得晚一点才会回来, 别墅里只有学生和家政几人。
本来宁知一个小时就该走的, 但她看书太入迷了, 忘乎了具体的时间,要不是被突然回家的明舒吓了一跳,估计真会全部看完了才会反应过来。
也是巧合, 这天的崽儿恰恰就着凉了, 因为换季而轻微发烧咳嗽, 担心是流行性感冒,她出门前特地戴了口罩,避免传染给其他人。而那会儿亦不偏不倚就是中秋时节了,正正是z城天气逐渐转凉的时期, 宁知穿得挺严实, 脑袋上还戴着顶黑色的针织堆堆帽。
高中时期的宁知是直发, 一中对学生的着装发型等规定严格, 甚至比较奇葩,毛躁躁的天生自然卷头发可以通过, 看起来像是烫染过的卷发、黄毛这类就挺麻烦的了, 每次检查总会被误伤, 有时被扣分了还得找老师出面才行。为了省事,宁知干脆就把一头卷毛拉直了。
明舒仔细盯瞧这人, 对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毕竟五年前在办公室那次就没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完全没记住,这时就更不认识了。
宁知怔愣地看着明舒,无端端就脑子空白, 见到明舒很是意外,一时还回缓不过来,心有余悸的样子。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讷地打量了明舒一会儿,答非所问地低低说:“没注意到你……”
明舒伸直两条修长的大白腿,不自觉就挑了下眉毛,“你认识我?”
宁知欲言又止,本是想点头的,可下一刻还是否认了,莫名就不承认,干巴巴说:“不认识。”
到底是只有过一次交谈的两个陌生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素不相识了,正儿八经的碰面都不曾有过,都不了解对方,哪能算得上认识呢。
至少对明舒来说是这样,她根本不晓得宁知这个人,见面了亦想不起来前些年在哪儿见过,于她而言宁知就是彻彻底底的过客。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心理作祟,内心深处总藏着点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别扭,宁知不想旧事重提,故意躲着。
明舒没发现她的异常,瞥见崽儿最外面穿的是高中部的秋冬款校服,心下就了然了,问:“你是萧叔的学生?”
宁知嗯声:“对。”
“高三是不是?”明舒还记得萧何良今年该教哪个年级,但不确定别的,“你哪个班的?现在的高三(1)班,还是分班之前的?”
宁知说:“(1)班。”
明舒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宁知不回答,有意反问:“你呢?”
“我啊……”明舒老神在在地叠起双腿,“萧叔没跟你们讲过我么?”
宁知心里门儿清地接道:“你是萧老师的女儿?”
“对,是我。”明舒眉眼间散发着温和气息,“我叫明舒,望舒的舒。”
宁知:“嗯。”
明舒还是几年前那样,没话找话地继续,“知道‘望舒’是什么意思不?”
宁知淡定回道:“月亮。”
明舒做了个手势,“聪明。”
宁知:“语文课上教的,萧老师讲过。”
明舒惊讶,“真的呀,哪篇课文?”
“《前赤壁赋》。”
“七月既望那个?”
“嗯。”
“好像不是一个意思吧。”
宁知抬抬头,解释:“萧老师只是随便提了下‘望’相关的词语和组词含义。”
“这样。”明舒喃喃道,话多得很,“你们现在是几年级才学这篇课文?”
宁知:“……”
明舒说:“我们以前好像是高一学的,要求通篇背诵。”
宁知回道:“现在是高二了。”
两人见面就聊了一大通,一如第一次碰上那般。
明舒其实是刻意这么做的,为了缓和一下僵滞的气氛,怕自己的出现会使得宁知太尴尬,因而才主动多讲几句。等到宁知没那么端着了,明舒这才转而问:“今天不是放假么,萧叔出去了?”
宁知颔首,“去学校了,那边有工作安排,让过去做什么事。”
明舒哦了声,随即将地上的书捡起来递给宁知,“那你是来借书的?”
宁知轻轻说:“是。”
“我不知道你在,忘了打电话问问了。”明舒说,自觉刚刚那一出确实挺突兀,“回来得比较匆忙,所以没提前讲。”
宁知接过书,“没事。”
明舒:“那你放松点,别一直绷着背,我又不会怎么样。”
宁知倍觉不自在,垂了垂眼皮,“不是……跟你无关,不是因为你。”
明舒好笑,“真的?”
宁知都不看人,“真的。”
明舒乐道:“可是你见我就紧张起来了,反应好明显。”
宁知依旧嘴硬,“没紧张,不是因为这个。”
“不太像。”
“真不是。”
“行吧。”明舒略疲惫地伸伸腰,坐长途飞机太难受了,坐下没多久就觉得有点累,她打了个哈欠,转头望向客厅里其它地方,忽而再站起身,扭头问,“要喝点什么不,我去拿饮料。”
宁知摇头,拒绝了,“不用,我不渴。”
明舒当是没听见,自顾自拉开凳子就去拿东西,边朝厨房那里走边问:“汽水还是果汁?”
过于照顾的态度让宁知招架不来,崽儿不吭声了,以沉默来表达自己什么都不想喝。
明舒还是顾及着她,再问:“还是苏打水,或者白开水就可以了?”
宁知在口罩底下轻咬了下嘴唇,终究还是低声说:“苏打水。”
明舒进厨房捣鼓了十几分钟,为自己榨了杯新鲜的果汁,而后再拿一瓶苏打水放桌上。
那天的别墅里不止宁知一个学生,一起过来的同学还有一堆,即使有的人提前离开了,可彼时留在这边的还有好几个人,只是大家有的在后花园里,有的在楼上书房。
明舒做完这些事后,正逢一位男同学抱着书下楼。男同学认得明舒,眼尖地一下子就看到她,还站在楼梯口时就礼貌地喊道:“学姐好。”
本来明舒还想同宁知再讲讲话的,以为家中只这么一位小同学,结果全都被男生搅和掉了。明舒回话,与男生聊了会儿。
再之后又有其他人进来,男女学生都有。有人认识明舒,有人不认识,于是接下来又是另一番交流。明舒一点不忸怩,代为萧何良照顾这些学生,晚些时候久等不到萧老师回家,还问大家要不要留下来吃饭,以及自己有空可以开车送大家离开。
青春洋溢的小孩儿们总是十分讲礼,本来借书都不太好意思了,一个个哪还会留这儿吃晚饭,更不会让明舒开车送。
既然明舒刚从国外回来,考虑到这一家子晚上还要团聚说说话什么的,一行人没多久就都走了,不再打扰明舒和老两口,怕添麻烦。
宁知混在同学里出去,全程都不咋开口,性子沉闷得很。这人走前都不跟明舒打个招呼,拿上那瓶苏打水和没看完的书就出门离开,从头到尾都非常低调,尽量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明舒到后面也的确没怎么注意到宁知,连对方不见了亦没太关注。
其实当时的明舒对宁知还是隐约觉得熟悉,光是看宁知的眉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她没有细想,不纠结那些细枝末节。
二人五年前那次碰面还是在明舒心里留了个浅淡的印记,宁知深邃的眼窝和绿色的眸子太与众不同,稍微扫一眼还是会留下那么丁点印象,可近三年的留学时光过得太虚浮,明舒见过了那么多卷毛碧眼的外国人,脑海里那一丢丢的痕迹早被磨平了,已然忘记了办公室里的那个人。
那一年就没记住,何况是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萧何良是快天黑时分才回家的,进门见到女儿还有点回不过神,没想到明舒会回国。萧老师挺高兴,先拉着明舒问问近况什么的,过后才慢半拍记起学生们。他没特地问哪一个学生,只问那些人是不是都走了。
明舒也不专门提到某一位,告知孩子们哪个时候走的,末了,眉开眼笑地问萧老师最近工作咋样。
明义如是快吃晚饭那时才到家的,明女士不清楚家里多了个人,被明舒的“惊喜”惊得够呛。
三年了,母女俩的隔阂还没完全消失,换专业那事倒是没什么了,但那时明义如对纪安黎不大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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