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子情薄(1/2)
顾孟平默默地站在旁边,心里想着顾家这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耳朵里听着顾维盛和顾维愈说话。
同一天出生,一个是父母手中的宝贝,另一个却是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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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婆子吓得面色青白不定,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下山之前不知老和尚跟顾维愈说了什么,顾维愈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一脸的春风和煦,可却闭口不谈盈袖。
可是从那天起,他就不许顾仲康接近盈袖,说她是褒姒一般的人物。
当那两个婆子特意点出盈袖名字时,他的脸甚至黑了,“简直胡闹,一个四岁的丫头怎就不能住在寺中了?明空大师心性慈悲,见不到世人受苦,若遇有人受苦自然会伸出援手。不过是救助了一个孤女罢了,尔等岂能有如此污言秽语?若是再让我听到,只管叫了人牙子卖出府去。”
老和尚拿着禅杖要把他敲下山,他才算安宁了下来。
自他们祖父那一代,便分了家。
哪里会有闲话传出?
可是顾维愈却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脸色难堪。
顾礼新是现任族长,性格极和蔼。说话慢吞吞地,却极令人信服。
他口里的仲康,即是和顾孟平同年同月同天出生的嫡子,是谢氏和他的嫡子。
可是他涵养极好,心里虽怒面上却不显,看了眼顾维盛的打扮,淡淡地道:“盛从弟这是要到哪里去?”
来了十一年,这是第一次坐上马车。
东府和西府是同一个曾祖父,即顾喜。
其实顾维盛对他好不好,他根本不在乎。若不是今日老和尚说的那些话,若不是因为老族长待他极好,他才不会下山专门去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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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惹了顾维盛!
我把你的儿子接回来了,好歹也是在替你圆场。
顾维盛如同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眼睛睁得大大地,嘴里嚷道:“那个出生克母,八字纯阳,甫一出生便搅得阖府不宁的畜生回来做什么?”
原来那两个开口要卖盈袖的婆子,是他嫡母谢氏身边的人。
他不敢说父亲的不是,只是说自己玩劣,错过了老族长的大寿。
“即如此,那我就领着侄儿去了,从弟请便吧!”他心里有气,对顾孟平的称呼也从孟平堂侄儿变成了侄儿。
顾荣长丝毫不以为忤。
盈袖的小脸煞白,吓得扯紧了顾孟平的的衣袖不敢松手。
“古语曰,**美色,破骨之斧锯也。”顾维盛当即就要把盈袖给卖了,说她是个狐媚种子,只知道勾引少爷。
“够用,极够用的。半年前送的三斤油一百斤面,寺里都没吃完呢。大师父最是矜贫恤独,这几月送的粮油米面都叫人送到山下几户贫苦佃户家里了。寺里种的有麦子和秫秸,还有菜地,尽够我们嚼用的。”顾孟平笑着道。
顾维盛现年三十五岁,容貌儒雅,颊间飘着三络长须,穿着一件茧绸直裰。笑起来时,令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到他这样说话,顾维愈的脸立刻黑了。
顾孟平的‘亲生父亲’顾维盛站在西府的府门前,看着跳下马车的顾孟平,面有不豫。
唏嘘不已。
想到这里,顾孟平笑得极为苦涩。
“范二爷为人极为仗义,大凡乡邻们有个什么请儿,他是必会拍着胸脯应承了。这不,他刚刚得了几本南宋的孤本,就巴巴地给我送了信儿。你说我能不去吗?”顾维盛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而后靠近了顾维愈,脸上笑眯眯地,“听说范二爷的姑娘长得极为标致又知书达理,今年只有十岁。我这也是为了仲康呀!他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愈从兄不是不知道,可不就得我这个当爹的为他操心嘛!”
你倒好,干脆装着不知道我去接……
活生生地将脸憋成了紫红色。
“何苦呢?何苦呢?纵是舍身给了佛祖,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十九叔,你只顾着你的佛,你可曾想过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所以,当他见到老族长顾荣长之时,态度恭谦有礼,礼行得一丝不苟,又对自己没有及时来拜寿做了一番解释。
害得我在大师父面前出了丑。
只要老和尚不松口,谁也不敢把盈袖带走。
“回愈从兄的话,小弟这是准备去范家。前些日子范家的二爷得了几本孤本,请我过去品观。正巧是族长的寿辰就没去成,今日我已经事先送过拜贴,这不正准备动身呢。”顾维盛刻意将‘送过拜贴’四字咬得极重,说完之后笑盈盈地看着顾维愈。
顾孟平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哪里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遂强忍着眼泪给老和尚磕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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