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山道小挑夫（2/2）

悟空和尚揉了揉小道士那高高的发髻，哈哈大笑地说道：“你这大逆不道的弟子，倒合我一两分的品性。”

悟空和尚眸子一冷，说道：“那要不要请他吃顿猪头肉？”

“信客？”清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悟能和尚抓了抓自己的光头，说道：“你这人真是不风趣，一点小事都较真起来了。”

悟空和尚却是啼笑皆非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师父辈份比这阿弥陀只高不低，以后还是不要念这句了，我师父听到了可是会不高兴的。”

清风挑着与他齐高的担子，虽然不觉得重，但在狭小的山道上，仍觉得有些吃力。

小道士只看到那樵子将担子交给悟空和尚，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来。

悟空和尚忙托住了樵子下拜的身体，淡淡地说道：“渡世救人，本就是我佛家宗旨，不必多谢。你若有心，日后好好善待你母亲便是了。”

阳光渐趋明媚，晴空湛蓝无限。

树顶仍有个声音叫道：“悟空师兄，注意安全呐。”

悟空和尚脸上带着些许的冷笑，“这点重量，就累成这样？真没用。”

悟能和尚看出了小道士眼里的疑惑与不解，不过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是说道：“你只需要知道，让那人清晨挑上山来，其实对那人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悟空和尚只是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一丝一毫想帮手的意思都没有。

几个起落之后，那人转瞬便已到了寺门前。

“切。”悟空和尚满脸不屑道：“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蒜。”

“咦？”悟空和尚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说道：“想不到你这小东西倒也有几分蛮力。”

悟能和尚笑道：“非是月中开放日，山下之人是不能许到山顶来的。我说的用，只是说厨房里做出来的东西，大多是给山下的弟子们吃的。”

清风愣了一下，不知道悟空和尚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下小道士更加不懂了。

“悟空师兄，我到了！”终于，小道士爬上了山顶，将那担东西挑到了寺院中。

“那老家伙是让你今天带他。你最好别弄出什么乱子来。”悟空和尚伸手抓过那担子，纵身便急掠而去。

悟空和尚单手提着那樵子挑上来的东西，往小道士面前一递，说道：“这是你杂役干的事情，接着。”

那樵子似懂非懂的重复了一遍，然后便告罪返下山去了。

清风小道士还不会腾跃的身法，便只得笨拙得从树下爬下来，然后急冲冲得朝半山腰跑去。

“哎哟，我说师兄啊，大清早我可没有惹你，你怎么骂起我来了。”却是悟能和尚起床了，只见他衣衫松垮，露出一个白晰紧实的大肚皮，缓缓朝这边走过来。

悟能和尚摇头，说道：“菩提寺如今只有五人，而弟子只悟空、悟净和我三个。山下那些人，与其说了弟子，其实不过是一帮信客。”

悟空和尚已经开了一侧寺门，正和那个挑担的樵子说些什么。

清风的心里也没有半点怨怪之意，他本就是寺外之人，既然留在了这寺里当了杂役，那自然就该有杂役的觉悟。若是一个担子，都挑不上去，还谈什么修行，还讲什么道心。

清风讶然不已，在他想来悟空和尚的性子，是不可能有落泪的时候的。

不远处，悟空和尚看完了那封书信，怅然若失，眼神怅惘而迷离。那定定的视线，忽高忽低，终于又坠到还在山道上走着的小道士身上。

清风不无得意地说道：“以前跟师父游荡的时候，都是我拿东西呢，比这重的我都挑过。”

椎子双手合什，无比虔诚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悟空和尚也发现了小道士在看他，便不着痕迹的抹了即将盈眶的泪痕，淡淡地说道：“那便多谢了。”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我打不过他。”清风小道士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才答道。

“我还要谢谢悟空大师救了我老娘的命哩。若没有大师，我那老娘去年可就……”那樵子傻笑几声，说着便要给悟空和尚作揖。

清风看着悟空和尚走远，回头看向悟能和尚，问道：“悟能师兄，那担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哦，原来如此。”清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