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世上本无杨灵一（1/2）

“千面叔确实就是鬼面人，不过，他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顾飞说着看了一眼娘娘腔，娘娘腔也郑重地朝我点了几下头。

在这将近一年的的时间里，我每次醒来，都希望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漫长的梦，我还是那个开着小店铺、过着小日子的普通人，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因为那所谓的“使命”饱受折磨。

源叔、吴老四……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这条路上。我一边害怕着会失去更多，一边却又坚决地走在这条不归路上。

坐在对面的千面叔依然是之前那副姿态，只是眼神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咄咄逼人。

那时候，心里就隐隐感觉不妙。

世上本无杨灵一！

正常？一个人会在一瞬间就“正常”衰老几十年吗？

唯有那灼人的眼神，让我勉强认同他就是千面叔的事实。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执着于寻找谜底的傻瓜，还是害人害己的凶手。”

“叔。”我低着头，不看他，盯着地上深灰色的影子，“你说你要得到我的一切，说这样就能完整，就能变成我爷爷杨运。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

顾飞冲上去就扶住了他。

小别墅里一片昏暗，没有开灯，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就好像里面有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东西。心里的忐忑，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地增加。

我接着说：“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我做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什么，我自己都看不清楚。我就像是个瞎子一样，在黑暗中爬行”

他们两个跟在我后面，推开门之前，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小白脸，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再进去吧。”

当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时，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突然出现了诡异的笑容，他的喉咙口发出断断续续的像是低吼的笑声，在这栋被阴郁笼罩着的小别墅中回荡开来……

当你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得面目全非，连生活都无法自理，这样的转变带来的冲击，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接受的。

千面叔只是盯着我，什么声音都没有，抓着拐杖的手又紧了紧。

我有想过顾飞说的状况会是什么样的，但真正看到千面叔的时候，我几乎没有认出他来。

没等我发问，顾飞就开口解释：“那天把你跟千面叔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谁都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连医生都说是细胞正常老化。”

千面叔张了张嘴，发出的依然只是几个模糊的音节。

他颤抖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叠成“豆腐块”的纸，朝我招了招手，我身体微微前倾，一下瞄到上面被特别标注出来的几个熟悉的名词：七星匕首、镇魂铃……

千面叔苍老得不成样子，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老人斑，脸上的皮都皱在了一起，往下耷拉着，如同一个正在融化的泥人。脑袋和手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说话都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