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好人生紧要处～五味杂陈（2/2）

文光耀家不在本地，他就让梁国涛都拿回去。梁国涛却认真起来，去找了总务主任几次，硬是把新教师的福利争取到跟老教师一样。

八月十五，梁国涛强拉着文光耀来么自己家过节，文光耀才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母亲在他小学五年级时就已离世，他从小就是这么表面混混荡荡，但骨子里却十分要强，人啊，有时表面与实际并不是一回事。

文光耀却不想再到操场去，就在他要转身时，一群学生老远就看到了他，“语文老师。”“班主任。”“老师，老师。”学生们边喊边跑过来。

文光耀心里一暖，“行，过过这几天再讲，”镇政府就在眼前了，他匆匆挂断了电话，“我再想想，反正都这样了。”

老李笑道，“人老了觉就少，睡不着，今天报到了？”

年轻人好热闹，由于老李家在外地，也由于经常麻烦老李开门，有些场合文光耀也都叫着老李或干脆就买来在传达室做，几顿酒下来，与老李处得很熟悉。

传达室里的灯没有开，却见夜色朦胧中老李从一侧走了出来，文光耀惊讶地问道，“李师傅，还没睡啊？”

老李四十多岁，一幅外地口音，话不多，很勤快。文光耀刚分配到二中时，行李就是老李帮他提进宿舍的，初到异地他乡，他很是感动。

绕过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是一座五层高的办公楼，墙体有些斑驳，白色的瓷砖有的已经脱落，有的让铁锈染成了黄色，办公楼大门往外探出一块用两根柱子支撑住，车辆可直接从两面开到楼门口。

文光耀有些感激，“戴校长，我记住了，谢谢您。”

文光耀强笑道，“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怨不得别人，要寻找原因，也只能先从自己身上找。

文光耀转过身来，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年轻人问道，他手里拿着一摞文件，正上下打量着文光耀。

虽然从八月份提前入学到现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文光耀却大致琢磨透了梁国涛的性格，他表面大大咧咧，蛮不在乎，其实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洗手间里的人渐渐多起来，青年教师大多担任班主任，早上都要陪着学生跑操，都起得很早，大家碰到文光耀都过来祝贺，但听说又回到了瑯琊岭镇，都有些惊异，有些人的眼光就有些变了。

梁国涛“嘿嘿”笑道，“进城啊。”

文光耀有些无语，“政府离学校不远，过来可以，别耽误学习。”他正最后教导着他的第一批学生也是最后一批学生，校长许仕林从操场一侧走了过来。

文光耀清楚地感觉到吴家态度的变化，“我哥，就那样了，你作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吴卓然小声补充道，她的声音坚定而热烈。

文光耀也不说话，出了宿舍快步走进洗手间。

因此，听他问起，文光耀不想他多心，马上回答。梁国涛很惊讶，“怎么回事？”

“又分回来了。”文光耀有些不自然。

文光耀拿起脸盆，“往哪里走？”

西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文光耀注意到有间办公室安装的是防盗门，走廊窗户上也有防盗网，门上还有一个摄像头，他估计这就是财政所了，果然，最西面的屋子也是安装的防盗门，他抬手敲了敲门。

告别许仕林，文光耀简单地在学校食堂吃了点饭，他不顾身旁吃饭的梁国涛一直唠叨，就直奔镇政府，他知道七点半政府的人不可能上班，但他就是想早去，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第二天，依然在起床铃声中醒来，他上铺的梁国涛也醒得很早，“什么时候走？”他简洁利落地穿上运动裤。

文光耀的眼睛有些湿润，面对着这些孩子，他有些内疚，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文光耀无暇理会，出了宿舍楼径直往操场走去，碰巧的是又碰上了二中副校长戴得生，“小文，昨天报到了，分在哪了？”

文光耀各种情绪在胸中混合交杂，也全无半点睡意，吴卓然电话不能打，他也很想找一个人倾诉，“报到了。”他叹了口气。

“又分回来了？”戴得生显得很惊讶，旋即笑道，“借调本身就是一步大跨越，是金子在哪也发光，瑯琊岭也没什么不好，这里你也熟，经常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