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好人生紧要处～五味杂陈（1/2）

学生们象见到老虎一样，眨眨眼做个鬼脸，纷纷往操场跑去，文光耀赶紧迎上前去，“校长，我又分回瑯琊岭镇了。”

“老师你去报到了吗？”“老师，你要到哪里？”学生们都很兴奋，一会儿功夫，高二三班、四班的学生都围了过来。

平时走过这里，文光耀并没有太注意镇政府里面是个什么模样，昨天也无暇顾及，今天他才认真地审视着眼前这座建筑。

大家都对老李四十多岁正当年轻力壮时就当门卫感到诧异，文光耀起初也很好奇，他也在酒后问过老李，都被敷衍过去了，见他不想说，文光耀也不再问。

梁国涛是高一体育组老师，两人是一块被分配到龙城二中的，在年轻老师中，两人脾气很相投，又都喜欢打篮球，因此很是要好，下课后经常在一块。

进城，两个字简单却沉重，只有在乡下工作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份量，教育系统和卫生系统的员工更是有着切肤的理解。

镇政府的大门呈三门式结构，中间是大门，两边是小门，大门与小门中间是两面墙，东墙上用红色字体挂着“中共龙城市瑯琊岭镇委员会”的大牌子，西墙上用黑色字体挂着“龙城市瑯琊岭镇人民政府”的牌子，在大门上面竖了一块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自此以后，他开始真正注意起老李来，发现这人除了勤快外，对一些事物的看法很是高明，很有水平，而老李早晚各扫一遍宿舍区的身影，更是成为校园里的一道风景，为此，许校长有次大会还专门表扬老李。

“太好了，我们又能看见语文老师了。”“老师，我们去找你吧。”可是学生们都很高兴。

进入大门，门卫大爷简单问了几句就放行了，文光耀问明白财政所的位置后就直接朝里面走去。

年轻人脸上神情稍霁，“崔所长来了吗？他在从西数第二个门，你过去看看吧。”说完，他拿着文件上了二楼。

他刚想往一楼西侧拐去，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找谁？”

“昨天晚上我手机调到振动上，忘了调回来了，”文光耀解释道，“你哥怎么说？”这才是他要问的重点。

“我分在镇政府了，今天就过去上班去。”文光耀把口中白白的牙膏沫子狠狠地吐出来，回答道。

戴得生笑笑，往前走去。

吴卓然的情绪很明显低落下去，在一起三年，虽然相隔几百里，但文光耀依然可以从她的呼吸与语速中判断出她的情绪，“我哥，”考虑了一晚上，吴卓然认为还是不该保留，面对爱人，也应无所保留，“我哥说下乡肯定不如留在上级机关，他还说借调将来没有保证，能不能留下还是个未知数。”

文光耀见老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得怏怏地往宿舍走去。宿舍区班主任查夜的手电光早已熄灭，宿舍里年青老师的呼噜声也此起彼伏，文光耀躺下后也慢慢睡了过去。

梁国涛也拿着脸盆跟了上来，“怎么，进城了就不认识这些哥们弟兄们了？”

今年的教师节和中秋节恰巧挨着，学校给每个教师都发了一份福利，可是这些新教师啤酒只有半捆，那时的啤酒还都是用白色尼龙绳捆在一起的，每捆十瓶，月饼也是每个人只有半盒。

老李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回去早点睡吧。”他把大门又锁上了。

许仕林却并不惊讶，“呃，挺好，”他的态度要比平常和蔼，“常回来看看、走走，人走了感情，别淡了。”

“我找崔宝森崔所长。”文光耀说道。

但文光耀始终觉着这个老李有些不一样。有一次，他打篮球回来，见老李正舒服地倚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那种神情背后透出的自信，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质，绝不是一个门卫传达。看文光耀进来，老李放下报纸，文光耀注意到，刚才他看的是《人民日报》经济版。

路上，他给吴卓然打了个电话，大学里的生活轻松悠闲，吴卓然大约正在食堂吃饭，话筒里传来一片热闹与噪杂。

许仕林笑道，“这么着急，我以为十一以后呢，也好，你去吧，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文光耀急忙点头，“校长，今天镇里让我过去上班。”

许仕林，是中的一把手，他年纪虽然四十多岁，担任领导的时间却很长，在龙城教育界也颇有名气，他也是龙城政协的常委。

院子里已经有人来上班，文光耀走进办公楼的大厅，透过右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紧贴墙的是一排墨绿色的铁皮柜子，柜子上面挂着一个长方形的风景电子时钟，两张可两人对面而座的办公桌放在南面靠窗的位置，北面和玻璃窗下则是几张沙发。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文光耀答道，“我还是在瑯琊岭镇，瑯琊岭镇政府。”面对着一张张稚嫩的脸，他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