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1/2）

西门庆笑道：“说来惭愧，虽说是亲戚，也不好一点小事都去劳烦。不然，白白让亲家看低了我。”

西门庆接道：“这有何难？干娘给我再出个主意，媳妇包在我身上。”

王婆说道：“那蒋竹山不过就是个游方郎中，谁人不知？就是死去的婆娘，老身也是熟识。怎么会突然如此厉害，莫非是有奇遇不成？”

王婆打趣道：“我这茶坊只招待贵客。”

西门庆再精虫上脑，看见佳人是命，也觉得事情透着诡异。蒋竹山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比武大郎高明不了多少。

西门庆求肯道：“干娘耍我，我西门庆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长随想了一会，想不明白老爷和西门庆这些人的肠子；还是做个长随好，叫你打狗，绝不撵鸡，摇了摇头，就此离去。

王婆喜道：“如何需要这么多？”

走到假山索性坐在一块磐石上面，左右院中无人，也不怕春光外泄，想到西门庆会不会是又被外面哪个狐狸精勾去了魂魄，什么蒋竹山，都是借口。

不提陈经济和潘金莲是否会干柴烈火，一点就着。还说那西门庆出门之后，想着不知找谁商量事情，迷迷糊糊，走到一处茶坊门前。

西门庆千算万算，每日只想着把外面的美娇娘和金银珠宝往家里运，却漏掉了他的好女婿要在后院烧火。

西门庆奇道：“果真如此，一百两银子也使得。不过，干娘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只要让我先摸到兔子尾巴，明日定当分文不少。”

西门庆身上甚至渗出许多冷汗，也是从这次开始落下了病根。

西门庆会意，似笑非笑道：“干娘的梅汤一般人还真难喝到。”

潘金莲咬牙切齿想了一会，心痒难耐，也懒得回屋，偷眼四瞧，蹲在磐石上面掀起衣摆。

西门庆走到前厅，看见长随茶也不喝，只是走来踱去，似乎满腔心事。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经济正巧看到西门庆夺门而去，心中欢喜，溜到潘金莲院里，正踱到假山竹林里面，听见声响，蹑足潜踪寻去。

岳父大人在外面应酬打拼，便宜了陈经济和妇人日近日亲，或喝茶吃饭，穿房入屋，打牙犯嘴，挨肩擦背，通不忌惮。

西门庆眼里的世界就是一池浑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只有拼命的多吃些，长的强壮些，至少也能让大鱼动嘴前有些顾忌。要论吃相难看的，都在东京的庙堂之上坐着呢。

潘金莲见西门庆就这么走了，一时心灰意冷，以为西门庆不爱她了。喊了几句春梅不见回音，骂了几声竟然只披着外衣里面真空走了出来。

西门庆道：“干娘怎不开口？莫非嫌少不成，这只是个定金。真有妙计，我再送干娘几锭如何？”

将盏子放下，西门庆道：“干娘，你这梅汤做得好。怎么不见客人？”

只见潘金莲露出雪白细腿蹲在磐石上面，露出一条红线，抛却万颗珍珠。

西门庆笑道：“我的心事说给干娘听也无妨，只是怕干娘也是技穷。”

想到此处，西门庆笑将起来，去身边摸出一两一块银子，递与王婆，说道：“干娘，权且收了做茶钱。”

莫非是扮猪吃虎，让自己连栽跟头？抑或夏提刑一女二嫁，两面收财，捅了自己一刀？不可能啊，杨戬杨大人圣眷正隆，只要大树不倒，总有一块阴凉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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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醒梦中人。真个是人老成精，不服不行。

西门庆看到王婆皱眉，心里倒是宽慰不少，问道：“如何？干娘也只好打退堂鼓了吧。”

王婆一听就明白都是西门庆下的绊脚，不过今日不同往日；武大郎更不是蒋竹山好相与的，主要是个大人了，草民百姓如何惹得起？

潘金莲有些幽怨的看了西门庆几眼，也不敢吱声，默默的帮西门庆披上长袍；也不穿衣裳从新上床，脸朝墙侧躺，随手拽过丝被盖住下面。

玳安的话让西门庆悚然而惊，就像干柴烈火被突然浇了一盆冰水。

吕洞宾是神仙，尚且三戏牡丹仙，过不了美人关；凡夫俗子只要那温香软玉，及时行乐，做鬼也是风流。

就算那些结拜兄弟哪个不是三天两日蹭饭蹭钱奔着他口袋来的，但总比镇上的官员直接要借宝地摆酒席强些吧，吃了还要顺带些，给少了直接拉下脸。

儿子跟了一个淮上的老客，差点命送在外面；回来跟西门庆铺子里学生意，连个婆娘都说不到，真真气人。老身养育成人，还要包你娶媳妇生儿子不成。

王婆笑道：“今日晚了，且回去，过半年三个月来商量。”

王婆小跑到门口笑道：“我说怎么早上起来就听闻喜鹊叫，原来是西门大官人贵客驾到。”

王婆捧过大银吹了吹，又放在耳边听了听，两眼放光，但却把大银朝桌上一放，轻轻推了推，只留两根手指搭在银子上。

夏提刑说，你告辞时，西门庆若拿出三百两银子让你带给老爷，千万推辞，不要接受；若是不提银子的事，你也千万不要主动提及。切记，切记。

虽然嘴上不把蒋竹山放在眼里，但内心深处是如何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长随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无可挽回，不过是谨遵老爷吩咐来报信而已。反正事不关己，也就懒得焦急。

说完，西门庆夺门而去，也不理会那妇人如何闹去，走到大街上，看到周围的景色，一时茫然，随意找了一条巷子走去。

也是西门庆失误，忘记了让女儿女婿回东京谋个出路。只是膝下只有一女，也不好主动提出落人口实，就把这事给岔过去了。

西门庆等的不耐，索性又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笑道：“只要干娘的主意妙，这锭大银就随干娘姓王了。”

陈经济和院里几个美妇玩了几回牌，早就乐不思蜀；他又是大官人的姑爷，没人吃饱了撑的，去管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