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人诱之以利（2/2）

蒋竹山顾左右而言他：“我不缺银子，也不做元左的底下人。我只做我自己。”

蒋竹山故意道：“你们自家的银子被外人吞去，却反而只会胡乱猜测。”

大嫂朝蒋竹山告个罪出去张罗，不一会，冷盘热菜流水一般端了上来。四个冷盘两荤两素围住一个大盘堆着的油亮亮、香喷喷、五味俱全、皮脱肉化的红烧猪头。又有桂盐水鸭，炮炒腰，红烧排骨先后透着热气端上桌来。

大周的皇帝说起来也是通过兵变而黄袍加身的，有两个弟弟。突然有一晚和二弟在一起后就驾崩了，二弟做了皇上。然后就是杀和贬。曾经的大哥血脉都杀了，活着的小弟贬为庶人，听说郁郁寡欢，身死，妻子和儿子也相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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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一推棋盘，呵呵笑道：“真是无趣，输棋的人好像老夫一般。竹山，今天你喝的微醺，正好让老夫报一箭之仇。”

想想西门庆也是个聪明角色，身边沾光的一大堆，好处就是凡事动动嘴就可以，坏处就是都是奔着银子吃喝去的，没有忠诚度，一旦风吹草动就是树倒猢狲散。

金华酒其实也就是黄酒，和前世在上海喝的红标石库门上海老酒相比还要略逊一筹。不过那个度数对于蒋竹山来说和饮料差不多。

蒋竹山叹道：“其实，都是因为那西门庆心怀叵测，连结拜兄弟的老婆财物都想吞没，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偏偏子虚识人不明，误了自家性命。”

蒋竹山赞许的笑道：“这些都是内相的旧物，不过，现在都在西门大官人手里。”

暂时算是用一百两纹银结成一个松散的联盟。当然，互相都知道，即使告不赢也没有任何损失，还有银子拿。万一告赢了坐等分账，这样左右都有利的事情除非傻瓜才不去做。

李元左也说道：“是啊，只是刚刚造势，举荐的帖子被留中不发。”

子光把银票捏了捏，道：“当然愿意，下午就去写状子。无论如何，也要出一口气，让人知道西门大官人是怎么对待结义兄弟的。”

看到三暗暗皱眉撇嘴，蒋竹山接道：“大舅是个敞亮人，我又怎么会把一丁点的为难事朝你们兄弟身上推？不过，倒是和你刚刚说的人有些关系。”

范公扬眉怒道：“我再陪这个老头下棋骨头都要松软了。本来还想劝服你到老夫帐下做个参军录事，现在一看，也就是十里秦淮的温柔乡最适合你。”

当然也是自身地位不高，和官府地方都是用银子开路，所谓的四门亲戚还是要用银子维系。万一没有银子，也就没有一切。

和大舅喝了一杯，蒋竹山笑道：“家兄弟果然都是仗义豪爽，只看这酒品就能看的出来。”

大舅咦道：“什么人能吞了我兄弟的银子？只怕这样的人还在娘胎里面呆着呢。”

李元左不服道：“我这怎么是同流合污？我也恨不得扫清那些魑魅魍魉。可是扫的清吗？皇帝不是尧舜禹汤，前日杨戬被参，不过月余就官复原职，更加宠信，让清者寒心。那些官位他敢卖，我买了去让底下人去做那个位置，至少不会鱼肉百姓。”

蒋竹山惊讶道：“难道范老头真要复出？不过你这老范也是的，做个棋友偶尔闲聊却要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想凭空矮你几级，见到还要磕头跪拜。我想要个官身还不容易，让小厮去东京买个空白告身，填个金吾卫千户也不是难事。”

大舅摇头晃脑问道：“是谁？就别藏着掖着的了，子华，我刚刚说到谁了？”

大舅已有三分醉意，得意道：“当然，我大舅是什么人？那可是西门大官人的亲家。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承你的情，听婆娘说你有事情要和我们兄弟说道，尽管说，哪怕是刀山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蒋竹山笑着干杯道：“他哪里有好心肠想要帮子虚兄弟？只想人财俱得，趁着李瓶儿心乱如麻哄了她的财物。你们当初去告状，偏偏判案的和他是一条船上的，哪里会落你们的好。”

蒋竹山笑而不语，既然子光说出这样的话，也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对方主动去做和自己劝说去做效果完全两样。

和金国打，输了，驾崩，传位，岁币换和平。现在又多了个辽国比金国还要强大，压的大金抬不起头，都一样无视孱弱的大周。

退让一番，蒋竹山坐定上席，其余几人才好入座。蒋竹山喊大嫂也坐，大嫂怎么也不答应，说是里外照看一下，免得出了差错，又拉过大舅点了几句，让他少喝点酒，务必陪好蒋竹山才是正理。

蒋竹山拿出一张清单递给子光，让他先看看再说。子华凑过来张了一眼，惊呼道：“乖乖，这么多蟒衣玉带，帽顶绦环？”

大嫂夹了块油光光的带脆骨的肉放到蒋竹山的碟子里面，斟酒说：“边喝边说，不急，我再去炒几个拿手菜上来，把冷了的换下去。”

这个时空的江宁也就是后世的南京，白酒还不流行。洋河镇的洋河大曲还只是一个小镇上的酒坊，高沟镇的高沟大曲要再等几百年才会出现。

大舅一听也连忙过来要看，却被子光挡住，说：“这不过是纸上富贵，大哥不看也罢。”

大嫂尖叫一声：“这得多少银子啊？不过，是真的吗？一张清单又不是证据实物。”

刘公笑骂道：“口不应心，狡猾之至。内忧外患，国事维艰。役烦赋兴，民穷盗起，宋江方腊，揭竿而起；金国还没喂饱，又来个更凶恶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了局。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和竹山你有关的事情。”

子华这时机灵起来，猜测道：“姑爷，这些似乎都是宫里的物件？某非？”

蒋竹山笑道：“等拿回四个大箱子，这算得什么？不过，听说江宁知府朱大人和光禄大夫朱勔朱大人乃是连襟。朱大人在朝中和杨戬面和心不合，只有去江宁府递状子才是上策。当然，你们若是不愿，我自己也要去告这个状的。”

说完也过来细看，越看双眼越是有神。恨不得抢过来才好。

蒋竹山瞄了他一眼道：“告当然要告。可是你们也知道我身份有些尴尬，有些事情说不响嘴。我也不空口说白话，这个最好是双管齐下，才能一举奏效。”